第46節(jié)
最后,他借著屏幕微弱的光,用紙筆寫了一行字。 【司城防戒備森嚴,你雖然經(jīng)過專業(yè)訓練,但是終究寡不敵眾,會把自己搭進去。不要嘗試救我,去找國師府找國師,確定他是否安全?!?/br> 次日。 譚憲在同樣的時刻,收到了直升機帶來的余初的回復。 這一次,可能是槽點太多,她沒有錄視頻,而是同樣用紙: “譚隊長: 你可能忘記了,國師的保密程度是最高級別,我退役三年,目前級別并沒有知道國師消息的權限。 駐點也沒有料到我會走到京都,所以沒有我的啟動保密解封權限,照片都不舍得給我看一眼。 這不能怪我(攤手) 就我目前幾乎為零的認知程度,你就是把國師放我眼前,我都不知道國師長什么樣,無人機即使去國師府,我也找不正主人。 假設我運氣好撞上。 您覺得我能進國師府的大門?” 譚憲嘆了口氣,余初能找到他,而且用了無人機悄無聲息的聯(lián)系到他,給了他太多的驚喜,一時間反倒忽略了其他,直接想岔了。 余初聰明有余,但是執(zhí)行力和行動能力都一般,又是一個姑娘,現(xiàn)在去闖國師府,正如她自己所說的,認不認識國師兩說,估計連大門都摸不到。 他將半折的信紙反過來,看另一面: “而且譚隊長,我想你可能誤會了什么,我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孤身入司城防救您。 我做這一切,是秉著對您的深深敬佩,希望您能夠發(fā)揮革命艱苦奮斗的精神,發(fā)揚勇敢無畏的駐地傳統(tǒng),積極自救。 我會積極配合喲^_^ ps: day2清單:麻醉丨槍一支、麻醉針一盒、萬能開鎖針一根。 ——余初” 第四十四章 一封信, 寥寥幾百字, 看的譚憲哭笑不得。 但是笑過之后仔細思考, 譚憲不得不承認,她的觀點十分正確。 與其她這個半吊子孤身闖入大牢打草驚蛇后,再以渺茫的幾率,千辛萬苦把他救出去。 真的不如, 他自己出去。 之前身陷囹圄,是因為他手無寸鐵, 消息閉塞, 關在這一方牢獄之中, 就是插翅都難飛得出去。 但是現(xiàn)在不一樣, 現(xiàn)在外面有一個聰明謹慎的余初在, 也有了用無人機投送物資的渠道。 譚憲握緊了手中的麻丨醉槍。 只是, 一把麻丨醉槍還遠遠不夠。 余初的“自知之明”的一封信,將譚憲的思路從被動換為主動, 角色也從“等著救助”變成“指揮余初進行自救”。 他本就是京都駐點的負責人, 對京都可所謂了如指掌。 所以缺什么,去哪找, 找什么人……都一一列了出來。 譚憲列的越多, 思路越發(fā)清晰,在一個沒有監(jiān)聽設備電子安保設備的古代區(qū), 逃出一個所謂的“死牢”,只要準備的充分,可行性居然在七成以上。 如果余初在外接應及時, 成功率還能往上提個一兩成。 夜色中,譚憲半躺在稻草之上,用手蓋住自己的眼睛。 他沒有想過,有一天—— 余初成了他唯一的希望。 這頭,余初剛回到客棧,拿起譚憲從牢里發(fā)來的信拜讀。 與其說是信,不如說是詳細的作戰(zhàn)計劃了。 專業(yè)作戰(zhàn)人員的計劃,由點連成線,從準備到部署到執(zhí)行,面面俱到。 一封信看了余初一個小時時間,從頭到尾,她都保持著“哇”“哦”“太厲害了”的表情,幾次想拍案叫絕,考慮到時深夜都生生忍住。 讓專業(yè)的人做專業(yè)的事情,這一直是余初堅信且踐行的。 她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 讓她去救人,最后肯定也是把自己載進去,現(xiàn)在譚大爺自己把指揮權拿了過去,別的先不說,就單單這份作戰(zhàn)計劃,都足夠給她安全感了。 余初看完一遍作戰(zhàn)計劃,走到桌子前,將信紙放在燭火上引燃。 一夜好眠。 次日,余初起了個大早,先去鐵匠鋪買了把鋤頭,然后去街上買了個竹筐背在身后。 裝備齊全后,她根據(jù)譚大爺給的藏寶圖,開始了挖寶后,千里送裝備的日子。 第一天: 得到:防彈背心兩件。 送出:防彈背心一件,雞腿一個,葡萄糖一包。 譚大爺回復“下次加辣”四字。 第二天: 得到:催淚手丨雷五顆。 送出:催淚手丨雷兩顆,麻辣兔rou半斤,包子四個,奶片一板,維生素幾顆。 分兩次運輸。 譚大爺批語“營養(yǎng)均衡”四字。 第三天: 得到:擴音喇叭一個。 送出:牛rou一斤,饅頭兩個,維生素幾顆。 這一天,譚大爺沉默了半晌,握著的筆足有千斤重,他醞釀了許久,才一臉生無可戀的在紙上寫下一行字。 “給我?guī)О旨??!?/br> 只是第四天,譚憲并沒有等到無人機的到來。 這一夜,通風口只有打更的聲音定時在午夜響起。 *** 余初近日晝伏夜出。 好不容易白天出來走動一次,還是頂著個熊貓眼,隔壁小嫂子可能蹲守了她多日,等她下樓吃完飯準備上樓補眠時候,“恰好”在樓梯上遇到了她。 “妹子?!毙∩┳影氪怪郏p手相互絞著,欲言又止。 余初等了半天沒有等到小嫂子下一句,打了個哈欠:“嫂子,你要是沒有什么事,我先進屋了……” 小嫂子咬了咬牙:“前個你不在,有人來打聽人,我聽著,像是在打聽你?!?/br> 余初:“誒?” 小嫂子說完,自己先松了口氣,“你自己小心些?!?/br> 余初第一反應是自己可能漏了什么破綻,讓別人查上門來。 在這個關鍵時期,只要稍不小心,都可能功虧一簣,要是出了岔子—— 大不了重來一次唄。 余初心態(tài)好的出奇,卻也感謝小嫂子的提醒,四不像的沖小嫂子作了作揖:“謝謝嫂子。” “使不得?!毙∩┳油赃叾懔硕?,避開了余初的行禮:“我相公說,那書很是貴重,是我們欠姑娘的……” 余初笑了笑,歪著頭看著小嫂子,順著桿子往上爬:“那嫂子給我改兩件衣服唄?” 他們的作戰(zhàn)服太過顯眼,可外面的成衣,又不方便行動。 她雖然女紅的底子還在,這幾日連睡得時間都沒有,的確沒有什么時間去改什么衣服。 “這有什么難的?!毙∩┳诱f到自己擅長的東西,臉上露出自信的笑來,“你把衣服拿與我,然后跟我說說怎么改。” “我去拿。” 這個小插曲,并沒有引起余初的在意。 她拿完衣服后回到自己屋子補眠,再醒來時,夕陽西陲。 譚大爺正是恢復身體的時候,吃的喝的一天都不能馬虎,她去街上買只半只燒鴨,兩個rou夾饃和—— 一刀草紙。 也是她的鍋,居然忘記了古代區(qū)牢獄最嚴重的問題,可能不是溫飽,而是衛(wèi)生。 余初看見譚大爺?shù)幕貜偷呐Z時,很不厚道的笑了,同情歸同情,但是不影響她生出一種“大仇得報”的痛快感。 她甚至能想象到,昨夜他寫那行字時右手顫抖的樣子。 哎呀呀~ 她應該把那張字條留著,以后帶給肅美人一同欣賞。 余初小心眼正飄著,就看見兩個丫鬟從對面直直迎了過來,一前一后的堵住了她的去路和回頭路。 她們半垂著頭,姿態(tài)恭敬:“宋小姐,我們夫人請你去茶樓一敘。” 這倆丫鬟倒是沒有什么威脅性,繡花鞋,百來斤不到,她一個人徒手都能收拾一屋子。 不過,宋小姐? 聽起來像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