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才走近,還有十多米,注意到有人來的陳邵就轉過頭。 自上次寧思跟他提讓他沒必要經常來,即便當時他聽出了點其他意思,而后裝作只聽懂她話里表面意思糊弄過去。 但也還是擔心若是自己一意孤行地要來會惹得她反感,陳邵后面一個月都鮮少過來探望。 只是這并不妨礙他對自己每次來都一定能碰上的陸醫生印象深刻,更何況對方是寧思母親的主治醫生。 認出來是他,陳邵沒再倚著墻,確認他真的是往自己這個方向而來,待他差不到到自己面前,陳邵點頭示意:“陸醫生。” 聽到這三個字的寧思條件反射,見到果真是他,一臉沒太能反應過來的樣子。 陸醫生沒什么心情跟情敵打招呼,再者寧思穿著雪地靴,包住一小節小腿,他完全看不出來她的傷勢怎么樣,究竟嚴重不嚴重。 禮貌性地朝陳邵彎了彎唇,陸景和徑直蹲到寧思面前,抬眸與她視線持平:“扭傷腳了?” 寧思依舊是表情呆滯的模樣,聽到他的話,緩了幾秒才緩過神來:“左腳好像有點。” 也沒問他怎么知道的,不過她只通知了母親一人,猜也能猜到是寧母告訴她的。 站在一旁的陳邵很自覺將情況報告給醫生:“摔了有半個小時了,一直在痛,不放心就帶她來檢查一下。” 陸景和看著寧思:“還能走嗎?” 寧思:“能的。” 這邊到處都是人,從他蹲下開始就不停有人好奇地將視線往這邊投來,似是奇怪他與寧思什么關系。 不方便檢查,陸景和站起身:“我先扶你到治療室那邊。” 一聽到這句話,陳邵比當事人都還要高興,否則兩人就這么干等,也不知道等到多久才能到寧思,“那真的太謝謝陸醫生了!” 陸景和沒有接話,只是見陳邵說完就要去扶寧思,他才開口阻止:“我來扶吧。” 對比起到現在都不確定是不是他對自己有意思的陳邵,寧思為了避免與他太多親密動作,當然是陸景和扶她能讓她松一口氣。 只是當自己大半力氣都依附在陸景和身上了,寧思才后知后覺,好像換了人,反而讓她更不自在。 這個動作,自己就像是半個身子靠在了他懷里,他的氣息淺不可聞,跟陳邵說話的時候,胸膛間是清晰傳來的輕顫。 寧思腦袋不敢亂動了,埋頭走路,盯著自己腳下的方形瓷地磚,明晃晃的燈光射在上頭,投映出有些刺眼的白光。 沒注意到男人們之間半晌的沉默,隨著陸景和的腳步往前又走了幾步,忽的聽見他問:“現在走路的痛感會很明顯嗎?” 寧思發著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聽到問題,本能地抬頭朝聲源望去。 兩人的臉一下子靠得很近。 鼻息都像是分明可聞。 寧思腦子懵了一下,才匆匆地低下頭,用垂下來的發絲擋住自己微微發燙的耳尖,聲若蚊蠅:“不明顯,隱隱約約。” “……嗯,那就好。”陸景和也別開臉。 心跳得很快,像是要蹦出來。 要是她說明顯就好了,自己就有理由背她。 ……還是算了吧,她太痛心疼的還是自己。 走到治療室,里面已經坐了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子,正嚎啕大哭地接受著額頭的縫針,他身后的家長擔心他亂動會影響到護士的工作,從而拉扯到傷口,將孩子實實抱緊。 陸景和將她扶到另一張椅子上坐好,半蹲下.身子。 身后小孩子的哭聲吵鬧且尖銳,陸景和面不改色,左手扶起她的左腿。 敏感地察覺到她因為自己這個動作而顫了下,陸景和后補了句解釋:“要脫鞋檢查一下傷處。” 寧思一下子就猜到了他是因為自己抖了那一抖才說的這句話,頓時間覺得自己這個反應真的是很不尊重人。 但小腿確實她的敏感部位,平日里腿肚位置被什么輕輕碰上一碰,或是像他這樣不用力但又能感受到的力度輕捏,絲絲的癢意瞬間傳來,會讓她忍不住將腳往里縮。 “抱、抱歉。”寧思磕磕絆絆地道歉。 但也不知是不是小孩的哭聲太大,陸景和沒有絲毫反應。 右手穩穩抓住她的雪地靴腳跟,輕一使力,就將她的鞋子褪了下來。 然后發現,寧思穿的是加絨褲襪。 “……” 饒是陸景和也一時不知該從何下手。 “我……”寧思這才想起這一茬,臉頓時通紅,無措地撓了撓頭發,“我忘了……” 從扭到腳到坐在治療室,這么長幾乎一個小時的時間,她都完全沒想起今天早上,自己為了搭配這對前幾日在家里鞋柜角落找出的雪地靴,而特意換上的短裙跟褲襪。 這下可好,丟臉了。 反觀陸景和,看到她這幅模樣忍俊不禁,輕咳一聲忍住笑意,開解道:“沒關系,現在也能檢查。” 褲襪到底是緊身,還是能看出她腳腕處的腫起,能走又不是特別痛,情況應該不是特別嚴重。 在幾個部位按了按,問了寧思什么感覺,確認下來了寧思的扭傷還算輕微,陸景和繼續以半蹲著姿勢跟她說:“先回病房換上褲子,我去拿點東西,一會兒上去。” 扭傷之后還是不適宜走動,陸景和在事先就有讓護士幫忙拿個輪椅過來,扶著寧思換了位置。 這種時候不合適再吃醋,他讓陳邵推著她回病房,直接用38號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