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jié)
楚向天一哽,手指溫柔的插進他的發(fā)中,“對不起……” 傅湉悶聲搖頭,手指將他的衣服攥得很緊,“我找到你了?!?/br> “嗯,你找到我了。”楚向天在他發(fā)頂親親,將人抱下來面對自己抱住,然后重新上馬,一夾馬腹,往營地相反的方向走去。 矮腳馬小跑著馱著兩人避開眾人的視線,楚向天將他的臉抬起來,小少爺一張臉悶得潮紅,眼眶也是紅的,只有漆黑的眼珠被淚水潤澤過,還帶著令人心顫的脆弱害怕。 “對不起……” 楚向天在他眼睛上親吻,干裂的唇并不柔軟,卻有著讓傅湉心安的暖意,傅湉閉上眼,主動攔住他的脖頸,迫切的尋找他唇瓣。 楚向天配合的親吻他,往日里在他懷里乖順的好似小綿羊一樣的小少爺,此時卻無比的急切,用力吮吸著他的唇舌,攬著他脖頸主動貼近,與他不留一絲縫隙。 楚向天的唇角被咬破,卻依舊縱容的與他交纏深吻,直到傅湉快要喘不過氣來了,才將人一把按進懷里,手掌溫柔的拍撫著他,“好了、好了……我在這里,都沒事了……” 傅湉揪著他胸前的衣服,只覺得一股迫切的渴望直沖頭頂,沒有哪一刻像現(xiàn)在這樣想要他,想感受到他的存在。 他攀著楚向天的胸口,抬頭再次熱烈的吻他,糾纏的唇舌間溢出低喃,“我想要你……” 楚向天的理智“嘭”的一下就斷了。 兩人抵死糾纏著深吻,即使氣喘吁吁仍然不愿松開對方,傅湉想要的更多,手握著他的手去解系帶,啞聲邀請,“還要……” 第124章 楚向天額頭青筋蹦了蹦, 用僅剩的一絲理智按住了傅湉的手,在他臉頰上溫柔的啄吻著。 傅湉握住他的手, 不滿的哼哼了幾聲,像個撒嬌的小獸一樣在他懷中蹭來蹭去。 “乖, 別鬧?!?/br> 楚向天連語氣都硬不起來,只能幾分無奈幾分縱容的將人按進懷里,任由傅湉在他懷里不滿的搗亂。 “太冷了, 這里不行, 容易感染風寒?!?/br> 傅湉從鼻尖發(fā)出輕哼, 縮手縮腳的偎在他懷里,安分不了一會兒又鬧騰的將微涼的手伸進他的衣服里, 在硬實的肌rou上摸來摸去。 楚向天呼吸一滯, 扶在他腰上的手指緊了緊,靠著極強的自制力才忍耐了下來。 傅湉十分眷戀這種肌膚相親的感覺,溫熱的體溫能讓他確認楚向天還在他身邊,讓他有了切實的安全感。 他將臉埋在男人懷里,鼻尖拱來拱去, 直到找到了一個舒服的姿勢, 才停下來不動,側(cè)臉緊貼著楚向天的胸膛,耳邊聽著有力的心跳聲, 掌心感受著溫暖的肌膚, 全身的警惕戒備都解除, 放松的埋在他懷里, 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楚向天一動不動,大手在他腦后憐惜的輕撫,等人睡著了一會兒,才將兜帽給他帶好,一手牽著韁繩,一手護著他緩緩往回走。 天色已經(jīng)黑了下來,這偌大的山中只有營地中星星點點的火光。 他們不在的這段時間里,薛青山已經(jīng)將隨身帶著的幾頂帳篷支了起來,他們帶的食物不少,但是人太多,也只能煮了湯水分下去,一人一口喝了暖身體。 隨行的護衛(wèi)中還特意帶了一個會醫(yī)術(shù)的,正好給發(fā)燒的小孩診過脈又重新開了藥,現(xiàn)在那大孩子正巴巴的守在火堆邊煎藥。 兩人回來的動靜引起了不少人注意,薛青山已經(jīng)大概講過傅湉的身份,得知是他一力堅持,甚至不遠萬里從都城到邊關(guān)的深山中尋人,眾人只覺得敬佩不已,待看見脾氣一向暴躁的將軍近乎小心翼翼的將人從馬上抱下來,再抱進帳中時,互相對視一眼,都露出心照不宣的善意笑容。 眾人在山中休息一晚,第二日清早便拔營出發(fā),剩余的馬匹不多,眾人只能徒步行走,探子已經(jīng)按照薛青山指出的道路先行回去報信,再帶人回來接應。 傅湉坐在馬之上,楚向天在前面牽著韁繩,兩人時不時湊在一起小聲的說話,周圍的人怕聽見什么不該聽的,都離他們遠遠的。 一行人走走停停了三日,第四日來接應的大軍便到了,將一行人護衛(wèi)在中間,很快返回了山豫關(guān)內(nèi)。 城中,周傳青親自帶著人來迎接,看見形容落魄的一行人,上前在楚向天肩膀上用力錘了一下,“我就知道你命硬死不了?!?/br> 楚向天嫌棄的避開他,他不在的這些日子,都是周傳青硬生生頂著外族晝夜不休的攻勢守城,說實話此時的形容比楚向天也好不到哪里去。 都是眼下發(fā)青,面色蠟黃,胡子拉碴的模樣。 “我不過半個月不在,你怎么就這副鬼樣子了?”楚向天臉上嫌棄不夠,嘴上還要說幾句。 周傳青剛生出來的一點摯友重逢的愁緒被他生生攪合沒了,不悅的冷哼一聲,甩手去安排帶回來的奴隸。 “那你自己管去吧,穆拉乞力還在城外叫囂呢?!?/br> 傅湉在一旁憋笑,“你怎么老氣他?!?/br> 楚向天聳肩,攬著他回自己的住所,“習慣了吧。” 將傅湉安頓好,又加派了人手在周圍保護,楚向天這才同眼巴巴的將領(lǐng)們回去商議戰(zhàn)事,穆拉乞力這幾日制成了巨木跟登城梯,用人海攻勢不斷攻城,若是再晚兩日回來,整座城池都要陷入戰(zhàn)火之中。 傅湉不似他們一樣體力強盛,回來后先睡了一覺恢復精神,才出門四處看看有沒有幫得上忙的地方。 這一看才發(fā)現(xiàn)城中的難民比他們帶回來的人多了不少。 周傳青正在安排人統(tǒng)計人數(shù)以及原本的籍貫,傅湉走過去,訝異道:“怎么多了這么多人?” 周傳青道:“你進山之后不久,另外三支隊伍就陸續(xù)帶著人回來了。”這些人都是那一日同楚向天他們分頭去追外族的隊伍,后來各自分散,他們在山里繞了幾日便繞了出來,雖然難免有折損,但還在大部分人都沒事。 唯獨楚向天他們運氣太差,趕上了雪崩,不知道怎么的就逃到了深山老里面去,繞了十余天都沒繞出來,周傳青他們倒是有派人去找,只是這群山之中如同大海撈針,也沒有絲毫的收獲。 “沒想到反而是你把人找到了?!敝軅髑嗤嫘Γ骸岸颊f禍害遺千年,古人誠不欺我?!?/br> 傅湉笑了笑,幫他一起統(tǒng)計難民的信息。 這些救回來的奴隸大部分都是半路被外族擄走的,因此也都知道自己的家在何處,他們一一報上了姓名籍貫之后,周傳青會派人去一一核實,如果確認無誤,就可以將人送還。 而剩下的小部分人,不是家中已經(jīng)沒有了親人,要不就是因為別的原因不愿再回家鄉(xiāng)。 可以回家的那部分人忍不住歡欣鼓舞,再沒有一開始的死氣沉沉,都捂著臉激動的落淚,而留下的小部分人,卻一如既往的保持著沉默。 周傳青看著他們嘆了一口氣,對身邊的副手道:“不愿意回鄉(xiāng)的人,暫時在城中安置下來,讓人盯緊點,確認沒有外族的jian細后,再讓他們在城中找點生計吧?!?/br> 傅湉的目光落在低頭沉默的人群中,一行大人里還夾著兩個小孩,小些的那個緊緊抱著大些的腿,一雙黑沉沉眸子怯怯的往外偷看。 傅湉的目光看過去,他就膽小的縮了回去,躲在大孩子的腿后。 “這兩個孩子沒有親人了么?”傅湉問道。 記錄的文官翻閱冊子,搖頭同情道:“沒有,大的那個說母親已經(jīng)死了,他們是在外族出生長大的?!?/br> 這樣的情形他們見過不少,年輕女子被外族擄去玷污,有的會生下孩子,只是這些孩子并不會被外族接納,反而同他們的母親一樣,要一生為外族所奴役,運氣好些的,有母親庇護,還能活到長大,運氣不好的,母親不堪折磨死去,留下來的稚子能活多久就要看運氣了。 這兩個孩子算是命大的,跟著在深山里折騰了這么久還能撐下來。 傅湉想了想,端了兩碗粥過去,蹲在小些的面前同他說話,“餓不餓?” 小些的孩子整個躲在大孩子身后,只露出半張臟兮兮的小臉,渴望又害怕的盯著傅湉手里的粥。 傅湉又看向大些的孩子,“你喂他吃,不夠再來盛。” 大些的孩子沉默的盯著他,半晌垂下眼睛接過粥碗,低不可聞的說了一聲謝謝。 傅湉將粥碗給他,然后才起身退開,對其他人交代道:“那兩個孩子還小,方便的話就多照應著吧?!?/br> 傅湉進山尋人的事跡短短時間就已經(jīng)傳開,城中的兵士現(xiàn)在就沒有不知道他的,對他都是又感激又敬畏,聞言連忙答應下來。 不止如此,那些被困的士兵回來后將事情添油加醋的對家人一說,連普通百姓間也傳開了,不少百姓帶著自己的雞鴨魚rou過來感謝。 不只是感謝他救了自己的親人,還是感謝他將大楚的戰(zhàn)神救了回來。 楚向天在邊關(guān)是定海神針一樣的存在,只要他在,邊關(guān)百姓就沒有慌的時候,之前聽說楚向天出了事情,不少百姓都做好了城破人亡的準備,膽小一些甚至已經(jīng)收拾了細軟逃往其他郡縣。 現(xiàn)在得知楚向天平安歸來,大家紛紛松了口氣之時,甚至還有心情準備準備過年的事宜了——楚向天他們在山里困了半個月,現(xiàn)在再出來,已經(jīng)是臘月下旬,再過幾天,就該到除夕了。 等楚向天商議完反擊的戰(zhàn)略尋過來時,就見傅湉腳邊堆滿了蔬果魚rou,甚至還有一頭被綁住四肢的野豬躺在地上,時不時扯著嗓子哼哼兩聲。 還有挎著菜籃的大嬸在一旁勸說,“侯爺該多吃些rou才長得胖,這野豬rou最好,要是您喜歡吃,我們再叫家里的漢子進山去抓!” 傅湉嘴角抽了抽,瞅了瞅地上有那么——胖的野豬,強笑著婉言謝絕,“夠了夠了,一只就夠了,各位不必這么客氣?!?/br> 楚向天站在不遠處看著,沒忍住笑出聲來,傅湉若有所感的轉(zhuǎn)過身,看見他在偷笑,又兇巴巴的瞪了他一眼。 第125章 楚向天上前, 用腳尖點了點地上的野豬,“這可是好東西, 怎么從不見我這么受歡迎?” 傅湉看著匆匆走開的大嬸慌張的身影,再看看某個無知無覺的男人,背著手昂了昂下巴, “誰讓你整天都板著個臉嚇人?!?/br> 楚向天不解, 手指輕捏小少爺?shù)暮箢i, 將臉湊到他面前, “我長得哪里嚇人了?” 傅湉看著湊到面前的英俊面孔,男人的神情放柔,鋒利的輪廓似乎都變得溫柔起來, 確實一點也不嚇人,反而非常賞心悅目。 當然,這只是對于他來說, 換別人來看就不一定了。 “恩,不嚇人。”傅湉伸手捏住他的臉, 一秒叛變, “是她們膽子太小了。 楚向天低聲笑起來,手掌貼著他的后頸摩挲,“越來越調(diào)皮、” 傅湉將他的手拉下來握住,兩人相視一笑,并肩往回走, 一邊還絮絮叨叨的說著話。 “都城的糧草是不是該到了?” “恩, 明日就該到了, 已經(jīng)有先行隊伍前來報信。” “……” 兩人一邊說一邊走遠,完全被忽視了的周傳青:“……” *** 楚向天回來的消息還未傳出去,外族休整半天,第二天下午便又發(fā)起了攻勢。 巨木被人抬著,一次次撞向城門,被攻擊了無數(shù)次的城門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嘎吱聲。 高聳的城墻之上,外族士兵架著攻城梯不畏滾石跟熱油,前赴后繼的往上爬。 穆拉乞力帶著大軍站在城門之下,嘴角掛著志在必得的笑容。 只要城門一開,他就可以帶著大軍殺進去,為族人們搶到足夠過冬的糧食,甚至還可以占下城池,以山豫關(guān)為起點,逐步占領(lǐng)大楚的國土。 被持續(xù)撞擊的城門發(fā)出沉重的“嘭嘭”聲,穆拉乞力舉起彎刀,眼中光芒愈盛,振臂高呼,“殺!” 他身后的外族士兵同聲高呼,“殺!” 馬匹焦躁不安的踩踏地面,連地面都發(fā)出震顫。 周傳青披甲執(zhí)銳站在城門之上,與往日并沒有不同,但在穆拉乞力看不到的高處,他卻露出一個看好戲的笑容。 而城內(nèi),楚向天身穿戰(zhàn)甲,提著長槍旋身上馬,銳利的槍頭閃著凜冽寒芒。都城糧草兵器均已抵達山豫關(guān),他們這一戰(zhàn)毫無后顧之憂。 緊閉的城門在他的喝聲中驟然打開,舉著巨木沖鋒的外族士兵猝不及防,收不住力氣直接踉蹌的撲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