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
楚向天勾了勾唇,端起酒杯輕抿一口,“酒不錯。” “馬上還有更不錯的。”李慶年嘿嘿笑了兩聲,傅湉頭皮一麻,直覺不好,就見又有兩個姑娘緩緩走了進來。 不同于演奏樂器的,這兩個舞娘穿著外族的衣裳妖嬈而入,衣裳布料很輕透,一舉一動都能看到看里面雪白的肌膚,傅湉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有些尷尬的轉過了頭。 “不是說只喝酒?” 楚向天湊到他耳邊,嘴唇若有似無的掃過敏感的耳垂。 “上次沒有這個。”傅湉躲開他,使勁揉了揉耳朵。 李慶年他們已經不玩骰子,轉而看起了舞。舞也不知道是從哪里學來的,動作妖嬈大膽,配著薄透的裙子,更引人遐想。幾個公子哥兒都新鮮的很,沒一會兒就喝的醉醺醺的,胡亂將身上的玉佩金銀往舞娘方向扔。 楚向天他們在靠里邊坐著,此時眾人的視線都不在他們身上,他的動作就更放肆起來。 略帶粗糙的手掌在后頸不輕不重的摩挲著,傅湉可憐兮兮的縮起脖子,眸子水潤潤的看著楚向天,有些委屈卻又格外順從。 本來只想逗逗他的楚向天呼吸一重,傾身靠近他,高大的身形幾乎將傅湉完全罩住,“我們去里間?” 包廂里有隔間,是供客人小憩的,不等他點頭,楚向天就半挾著人往隔間去,傅湉滿臉通紅的埋在他懷里,就像是喝醉了一樣。 隔間的光線有點暗,光透過五彩的紗幔,落在人身上就氤氳出一團模糊又曖昧的光暈。 一離開眾人的視線,楚向天就將害羞的人從懷里扒拉出來狠狠的吻住了。 傅湉半閉著眼,揪住他的衣服穩住身體,喉間發出含糊的哼哼聲,直到楚向天放開他,才小聲又委屈的說:“我沒有看過。” 楚向天當然知道他沒有看過,他用鼻尖在少年臉頰上輕輕磨蹭著,直蹭到他敏感的耳蝸后,才用又低又沉的聲音說:“我知道,我只是……想找個理由親親你。” 委屈又順從的不反抗的小少爺實在太誘人,楚向天恨不得一口把他吞進肚子里。可惜地方實在不太對,楚向天只能克制又隱忍的親了他一會兒,將人弄得眼睛鼻頭都紅了,才半抱著人出去。 外面已經喝的東倒西歪,兩個舞娘不見蹤影,傅湉看了看,發現少了兩個人,想也知道做什么去了。 “以后少跟他們玩。” 嫌他們把小少爺帶壞了,楚向天用腳尖踢了踢一攤爛泥一樣倒在地上的李慶年,十分不善的哼了一聲。 給李慶年留了個字條,傅湉整了整有些凌亂的衣服,才跟楚向天一起回去。 回了府里,漸漸回過味兒來的傅湉這才意識到這人根本沒生氣,都是裝出來故意逗他玩的。 氣鼓鼓的瞪了某人一眼,傅湉道:“我去書房,你不準來!” 臨走的時候還狠狠的踩了楚向天一腳。 “嘶嘶”吸了兩口冷氣,楚向天看著小少爺走遠的身影,緩緩勾起一個溫柔的笑來。 傅湉去書房是要處理正事,前陣子西山莊,也就是西山寨眾人落戶的那座莊子傳來消息,說就這幾天要準備收稻谷了。 西山莊當時種的是傅湉給的新稻種,所以傅湉格外關注莊子上莊稼的長勢,如果確實跟老農說的效果一致,那他們就可以大面積的換用新稻種,還可以搶在大旱徹底來臨之際,再種一季稻谷,多囤點糧食。 將各個莊子鋪子送上來的文書仔細看過一遍,最下面剩下的,就是西山寨的文書。 文書寫的很詳細,跟先前預估的差不多,幾天前西山莊的稻谷就開始收割了,這個時間要比其他的莊子都要早些,但是就每畝田收上來的糧食,卻反而更多些。 現在收割的稻田,最少的也能有三石糧食,多的有四石多近五石,在這種時候,實在是鼓舞人心的喜訊。 傅湉站起身,高興的轉了幾圈,讓人去傳口信,過幾天他要親自去一趟西山莊,讓他們將收割的糧食全部放著,一點都不能往外賣。 激動的拿出算盤算賬,西山莊有一百八十多畝地,如果每畝地能產三石糧食,那就是五百四十石糧食。 換成貧苦百姓,一畝地可以養活一個五口之家了,要是省著點吃,養活兩戶人家也不成問題。 更何況他這還是按照最少的在算,按現在報上來的數據,產量肯定要超過五百四十石。 深吸了幾口氣壓下心中的喜悅,直到用過了晚飯,那種高興的情緒都沒有散開。 代福給他將頭冠卸下來,見他這樣子有些疑惑,“少爺有喜事么?” 傅湉點點頭,爬到床上抱著被子打了個滾,“大喜事。” 府里最近也沒有什么喜事,代福想了想還以為他指的是楚向天那事,驚得吸了一口冷氣,憂心忡忡的退了出去。 等代福出去了,傅湉想起什么似的,光著腳跳下床,將臥房門從里面栓住,這才高高興興的抱著被子睡下了。 于是夜襲的某人,就黑著臉被擋在了外頭。 這才記上仇了……楚向天無奈嘆氣,轉了一邊去推窗戶,好歹窗戶沒鎖上,就利索的從窗戶爬了進去。 屋里蠟燭都沒吹,幽幽的燭光被帶進來的風吹的晃了兩晃,楚向天走到床邊,就著昏黃燭光看向床上睡熟的人。 小少爺閉著眼睛睡的很沉,楚向天瞇起眼睛,惡趣味的用指尖在他臉頰上輕觸。 不勝其煩的傅湉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就看見窗前站著個高大的人影。 還沒來得及驚叫出聲,適應了昏暗光線的眼睛就看清了人臉。 被半路吵醒的小少爺很不高興,“你怎么進來的!” 楚向天指了指窗子,笑得不懷好意。 “還在生氣?” 傅湉哼了一聲,表明自己的態度。 楚向天緩緩湊近他,低低的說:“那我給你賠罪好不好?” “你要怎么賠罪?”傅湉還記著他翻窗子,沒好氣的斜眼看他。 楚向天嘴角一勾,將外袍脫了只剩中衣,語氣曖昧道:“罰我給少爺暖床如何?” 第67章 沒想到這人連這么厚臉皮的話都能說出口, 傅湉憋了半天, 只能罵一句“下流”。 然后氣呼呼的往床里挪了挪,背對著楚向天空出一個剛好睡下一人的地方。 身后傳來衣物細碎的摩挲聲, 空出的位置往下一陷, 一具帶著暖意的身體就貼了上來。 把臉往枕頭里埋了埋,傅湉沒動。 誰知道某人得步進尺,長臂一伸將他攬進懷里不說, 還貼著他的耳朵故意壓低了聲音道:“我只對你下流。” 溫熱的鼻息打在后頸, 低沉的聲音在深夜里滋生出曖昧,酥麻的感覺從后頸傳開。 “不許說話!” 再次被調戲的小少爺氣惱轉過身,伸手捂住楚向天的嘴巴, 兇巴巴的命令, “睡覺!” 楚向天垂著眼睛看他,平日里總是含著凜冽寒意的眼睛此時盛滿溫柔, 以及某種讓人臉紅心跳的情緒。 嘴被捂著,他就伸舌在捂著他的掌心舔了舔。 濕漉漉,酥麻麻。 傅湉受驚的收回手,眼神又無措又氣惱, 可又拿他沒辦法,只能氣的扯過一邊的被子將自己整個罩住。 這下可真把人惹急了, 楚向天收起壞笑, 露出個無奈的表情, 伸手輕輕扯扯裹成一團的被子, “不鬧你了。” 被子里的人悶聲悶氣的哼了一下, 不理他。 又不能用強,楚向天這下沒轍了,只能伸手把被子往懷里撈撈,輕輕拍哄。 等到小少爺真的睡了過去,才把人從被子里剝出來,親了親然后心滿意足的抱在懷里睡了過去。 兩人一夜好夢,只是把端著水盆的代福又嚇了一跳。 昨晚他離開的時候明明還只有少爺一個人,結果過了一晚上,床上躺著的人就變成了兩個,也不知道什么時候來的。 他深吸一口氣,將震驚惶恐的情緒壓了下去,努力裝作什么都看不見的樣子。 將窗戶推開,代福又去拿了一份洗漱用具進來并排放好,才小心退了出去。 傅湉被悉悉索索的動靜吵醒,迷糊的打了個哈欠才清醒過來。 腰上還勒著一條手臂,想著昨天晚上這人各種惡劣的舉動,傅湉惡從膽邊生,伸手捏住了熟睡著的人的鼻尖。 呼吸不暢的楚向天睜開眼睛,就看見小少爺笑吟吟的臉。 “調皮。” 本能的將人箍進懷里親了親,楚向天坐起身看外面的天色。 外面太陽已經高高升起,早過了他平時打拳的時間。 傅湉掙開他的懷抱,撈過放在一邊的衣服穿。 “今天去西山莊,你去嗎?”一邊將衣領仔細整理平整一邊說道。 “嗯。” 楚向天坐起身,接過他手里的腰帶給他細好,接著忽然想起什么一般,對傅湉道:“等等,我去拿個東西。” 匆匆披上外袍,就往外大步走去,等再回來的時候,手上就多了一塊魚形的玉佩。 半蹲著身體將玉佩掛在傅湉腰間,楚向天瞇著眼看看,露出個滿意的笑容來,“好了。” “這是什么?”好奇的將玉佩拿起來端詳。 玉佩是一條將身體彎成一個半圓的鯉魚,雕工很細致,鱗片片片分明,神態活靈活現,要不是白玉顏色,放在水中宛若活物。 “定情信物。”楚向天勾起唇,“收下了,就是我楚家的人了。” 傅湉握著玉佩瞪他,“你這是強買強賣。” 楚向天厚顏無恥的點頭,“嗯。” “你這么討人喜歡,得搶回家里藏起來才放心。” 傅湉:“……” 說不過他的歪理,傅湉只能轉身去洗漱不再搭理他,但腰間那塊玉佩,卻到底沒有取下來。 吃過早飯,跟傅有琴打了個招呼,兩人就去了西山莊。 將人騎馬過去,遠遠就看到天地間的一片金黃,田間不少人在勞作,忙著割谷子,走進了,就發現都是西山寨的熟面孔。 換了新地方,這群昔日的土匪們格外有干勁兒,田地不少,男人們忙不過來,連女人們也下了地。 傅湉跟他們打了個招呼,下馬查看莊稼的情況。 金黃的稻谷高至腰間,根莖粗壯,上頭頂著顆粒飽滿的稻穗,沉甸甸的彎下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