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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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出可口的點心,讓出美麗的衣裳,讓出雪白皮子的小貓,最后,連未婚夫超勇親王拉旺多爾濟也要讓給她。 真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昭華并不愛拉旺多爾濟,但她不容許屬于自己的東西一再被奪走,于是一咬牙,她接受了福康安的提議。 “好了,我美麗的公主。”福康安摘下一朵牡丹花,別在她鬢角,溫柔道,“就讓我來教教你,怎么掠奪一個男人的心吧。” 福康安是個聲名狼藉的男人,他慣會勾搭女人,甚至有傳言說,他讓一個宮女為他大了肚子,卻不曾想,在如何勾搭男人方面,他也頗有建樹。 拉旺多爾濟是名悍將,他在戰場上對敵人冷酷無情,回到紫禁城內,對自己不喜歡的女人,同樣冷酷無情,甚至敢頂著弘歷與魏瓔珞的雙重壓力,提出退婚。 但這樣一個男人,也逃不過福康安的謀算。 “為什么要故意散播假消息,說太后正在為你重新選額駙?”福康安笑起來,“主動退婚,和被退婚,完全是兩回事。拉旺多爾濟再清高,始終是個男人,他可以不要七額駙的寶座,卻無法容忍被人奪走,這是人性——他很快就會來找你了,我的公主。” 正如福康安所謀算的,向來對昭華不加顏色的拉旺多爾濟,竟主動來找她了。 “偶爾在他面前哭一哭吧,我的公主,你的眼淚,比你手中的利劍更有威力。” 昭華從不在別人面前哭,覺得那樣太過丟臉,將信將疑的一試,效果竟出奇的好,她明明說的是同樣的話,上一次說時,拉旺多爾濟一句也不肯聽,如今含淚說了,拉旺多爾濟不但聽了,還都信了。 眼淚真有如此大的威力? “眼淚沒有這么大的威力,只是因為拉旺多爾濟對你動心了。”福爾康一步一算,總是提前算到下一步,“是時候了,我的公主,你該吃醋了……” 就在兩人密謀這段感情的同時,思婉同樣在爭奪拉旺多爾濟的目光,她甚至故意摔傷自己,鮮血淋漓的向拉旺多爾濟求救,拉旺多爾濟不得不當著昭華的面,抱著她侍衛所。 昭華原以為福康安會讓自己忍的,結果福康安說不需要,不但不需要,還要她借著這個機會發泄出來。 他所有的計劃,只有這一個合乎昭華的心意,她哈的一聲大笑,幾乎是迫不及待的沖去了侍衛所,不但對她冷嘲熱諷一番,更是將其當年舊事翻了出來—— 兩位公主同在太后跟前長大,但小的總是更受寵,昭華出生以后,自然而然的分薄了太后的寵愛,這位思婉公主有些嫉妒,那也是人之常情,但她從昭華手里爭些衣服玩具還不夠,她——想要昭華的命。 “思婉當初去宮外看望出痘的兄弟,回來后便將痘疹傳染給我了,我在病榻上掙扎了幾個月才活下來,你讓我怎么喜歡她,你讓我怎么給她好臉色看?”昭華紅了眼圈,質問拉旺多爾濟,“你……算了,我把掛毯還給你。” 拉旺多爾濟不要掛毯,也不要床榻上楚楚可憐,嫵媚多情的思婉公主。 他幾步追出門外,甚至沒有避開身旁耳目,真摯的對昭華道:“思婉格格再三刻意接近,我不是不明白,只是顧及彼此顏面,不愿讓她難堪,才沒有惡言相向。既然你不喜歡,我再也不理她!” 昭華的目光卻穿過他的肩膀,望著那個倚在侍衛所長廊紅柱上的身影,那張俊朗的面孔上,似乎無論何時都帶著玩世不恭的戲謔笑容。 嘴角不由翹起,昭華原本就嬌麗的面孔,因此笑容而更加傾城傾國:“與我何干,不必向我解釋!” 拉旺多爾濟定定看著她:“當然要解釋,昭華,我心里只有你,怎能讓你誤會!” 兩個密謀者的唇角同時翹起,一場心照不宣的勝利。 篤篤篤的聲音由遠至近,思婉杵著一根拐杖,費力從里頭走出來,滿臉的不甘,道:“昭華,若你真的坦坦蕩蕩,為什么不將那件事告訴他?還是說你在害怕,怕拉旺多爾濟知道真相,再也不會把你當成正常人!” 兩人之間的隔閡之深,并不僅僅只是因為一個痘病,還有更深更可怕的秘密,藏在兩人心中。 雖然思婉公主最終還是沒將這個秘密宣之以口,但僅僅只是提起,就已經大大犯了昭華的忌諱,但在處置她之前,昭華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承:他的秘密 “賞給你的。”昭華指著身旁一對母子道,“我知道你在跟阿瑪討要他們,為此還挨了不少打,現在我幫你把他們要過來了。” 那是一對剛剛從辛者庫里出來的母子,女子與昭華差不多年紀,自己臉上的稚氣尚未完全褪去,就已經開始奶孩子了。 福康安一言不發。 那女子卻抱著破舊襁褓,撲通一聲給昭華跪了下來:“他不是我的丈夫,他是我們一家的恩人!” 昭華聞言一愣。 孩子的父親不是福安康,而是侍衛所的一名普通侍衛,為掙前程,死在了戰場上,被封為巴圖魯,成了家族里的英雄。 但若是他與宮女有染的事情傳開,他立刻就會從英雄變成罪人。 所以福康安將事情一力抗了,他救了侍衛的名聲,救下了母子兩個的命,代價是——他自己的前程。 “這就是你的秘密嗎?”昭華問。 福康安神色復雜地看著她,久久不語。 “……你放心吧,你的秘密,就是我的秘密,我不會說出去的。”昭華眨了眨眼,意有所指地對他說,“況且……你的前程也不至于完全沒救。” 她樂顛顛的離開了,不久,聽聞思婉公主的貓死了,再幾日,思婉公主身旁的侍女也死了,最后……思婉公主自己也上了吊。 雖僥幸沒死,但流言蜚語也已經傳遍紫禁城,人人都說是昭華公主殺了貓,殺了侍女,一步一步恐嚇思婉公主,要將她逼死。 謠言傳得有鼻子有眼,終于驚動了宗人府。 宗令親至弘歷面前,要狠狠處罰昭華,爭吵到一半,養心殿房門忽然開了,昭華從外頭沖進來,撲通一聲跪在弘歷面前:“皇阿瑪,女兒愿意將婚事讓給思婉,全了她一片癡心。” 眾人大驚,宗令:“七公主,你這是何意?” “宗令不知嗎?思婉對拉旺多爾濟一片深情,為他幾次三番與女兒生出嫌隙,傷了多年相伴之情,更是不惜以自盡相逼。”昭華瞥他一眼,重又轉頭看向弘歷,一字一句,重申自己的決定,“既然思婉如此癡心,為免她再次自殘身體,女兒愿意將婚事讓給她!” 此言一出,舉座皆驚。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事后,魏瓔珞將昭華叫到延禧宮,厲聲呵斥道。 “女兒知道。”昭華顯得極為平靜。 魏瓔珞:“……是因為福康安?” 昭華沉默片刻,點點頭。 她不愛拉旺多爾濟,接近他,只是一次賭氣,又或者說一場密謀。她的心早已被另外一個男人俘獲,一直不說,是因為那個傳言——他與宮女有染,兩人甚至還育有一子。 如今,這個誤會解開了,唯一的心結沒有了,又還有什么能阻止她奔去他身旁? 昭華一貫風風火火,她這么想,也就這么做了,丟下身邊的宮女太監,她提著裙子,簡直是一路小跑著去了侍衛所,想要第一個將這好消息與對方分享。 然而,她聽見了什么? “你明明說過,昭華會名聲盡毀,我才殺了我的愛貓,我的侍女,最后差點殺了我自己,可你看看她干了什么!”思婉的聲音從門內傳出,“現在宮里人人都在議論,我是為了得到超勇親王,才會敗壞七公主的名譽,這就是你的萬全之策?” 茶蓋劃拉過杯沿的聲音。 福康安的聲音如同茶香一樣悠然綿長:“你不想得到拉旺多爾濟嗎?” 思婉怒道:“那也不是以這種方式!” 福康安撲哧一笑:“徹底摧毀昭華,又想落下好名聲,你還真是貪婪。” 思婉:“福康安!” “你又何必動怒。”福康安慢條斯理道,“你真在乎拉旺多爾濟怎么看你?不,你又不愛他,你愛的……不過是看見昭華發瘋,發狂的模樣。” 哐當一聲,房門被猛地推開。 昭華立在門前,臉色鐵青,對思婉厲喝一聲:“出去!” 將思婉趕出去后,兩人四目相對。 “……為什么?”昭華的眼睛有些發紅,“為什么要幫思婉陷害我?” “如果我說是為了你呢?”福康安笑。 昭華聞言一愣。 “我估摸著過幾日,你皇阿瑪就會跟他提今天這事,問他愿不愿意換個公主,但你覺得他會答應嗎?”福康安溫柔的替她拭了拭淚水,“跟我賭一把吧,我的公主。” 昭華:“我賭贏了呢?” 福康安:“那你就得到了拉旺多爾濟。” 昭華:“可我要是輸了呢?” “那就……”福康安思索片刻,一根指頭抵在自己嘴唇上,像訴說只屬于兩個人的秘密似的,“那就在這一天,陪我出宮看場廟會吧。” 說完,他將那根手指頭垂下來,于昭華掌心內,纏綿的留下了一個日期。 拉旺多爾濟沒有同意。 他跪在弘歷面前,一如當日他跪求解除婚約,但這一次,他只求昭華一人。 昭華贏了,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掌心,忽道:“時辰到了,我該走了。” 偷換一身小太監的衣服,隨出宮辦事的太監們一塊出了宮,馬車早已等在門外不遠處,她上了馬車,又欣喜換上里頭早已備好的平民少女服飾,掀開一角車簾一看,楞了:“這是哪?” “公子就在里頭等您呢?”車夫信誓旦旦道。 昭華從馬車上跳下來,只見荒草萋萋,被風吹彎了腰,露出背后一間破廟來,左看右看,也不像個能舉辦廟會的地方。 帶著滿心狐疑,昭華走了進去。 隨著她的進入,無數目光投在她身上。 那是一群骯臟的乞丐,或躺或坐,或徑自朝她走來,笑得極為猥瑣:“哪兒來的漂亮小姑娘,跑這么荒僻的地方干什么?” “滾開!”昭華避開了對方骯臟的手。 “滾開?哈哈,你們聽見沒,她叫我滾開?”那乞丐笑出一口黃牙,目光忽然變得惡狠狠,“晚啦,你的心上人,把你送給我們啦!” 昭華大怒:“你胡說!” “傻姑娘,知道這是哪兒嗎?”又一個乞丐嘿嘿笑著走來,“城東最破舊的乞丐窩,要不是故意騙你,怎么會選在這兒約會啊!” 一個個乞丐走了過來,聚成了一道不好懷疑的圍墻,將昭華牢牢鎖在里頭,一雙雙手朝她身上摸去,扯她的衣裳,摸她的臉蛋,戲弄她,羞辱她。 “別演戲了,好人家的女兒,會這么不知廉恥,跑來和男人幽會?” “就是天生的下賤東西,裝什么貞潔烈婦!” “你說,從哪個暗娼館跑出來的!” “哎呀,敢咬我!” 幾個巴掌聲響起,伴隨而起的是昭華發瘋似的慘叫。 在門外掙扎許久的福康安終是忍受不住,沖進去道:“住手!” 見一群乞丐對他視而不見,他刷的一聲拔出佩劍,幾劍過去,哀聲四起,一個乞丐捂著手臂退開,哆哆嗦嗦道:“福公子,這可都是您讓我們干的呀!” 福康安楞了下,條件反射的轉過臉,看向昭華。 昭華披頭散發的蜷在角落,用一雙極冷極冷的眼睛看著他。 車輪滾動,黃土塵煙,載著她來的馬車,又載著她回,回去的路上,昭華將自己縮在馬車的角落里,離他極遠極遠。 “我的全名,是富察福康安。”福康安淡淡道,“你的母親賜死了我的額娘……” 富察傅恒之子,今年終于長大成人,但時至今日,他仍舊忘不掉幼年時,天陰雨濕,他牽著那人的手,走進停放棺材的屋子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