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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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瓔珞卻我行我素,不管旁人怎樣議論她,她一直堅持這樣的日子,雖然沒有得到什么實質(zhì)性的好處,但是方姑姑跟張嬤嬤看她的眼神愈發(fā)柔和,尤其是張嬤嬤,閑暇之余還會找她聊聊家常。 魏瓔珞總是靜靜聽著,偶爾發(fā)一兩句言,問一兩個無關痛癢的問題,看在她如此乖巧懂事的份上,張嬤嬤都會順口答她。 “嬤嬤,這個地方用紅色還是綠色好些?” “用紅色吧,紅色喜慶。” “嬤嬤,給愉貴人的帕子繡錦鯉好些,還是蘭花好些?” “錦鯉吧,兆頭好。” “嬤嬤,我的繡工跟魏瓔寧比,哪個更好些?” “瓔寧更好些。”張嬤嬤習慣性的回道,答完才微微一愣,盯著眼前的魏瓔珞。 魏瓔珞笑著回望她。 一個月的時間,每一次見面,每一次看似無關痛癢的問答,都是為了同一個目的——讓張嬤嬤下意識的回答她下一個問題。 張嬤嬤盯了魏瓔珞半晌,緩緩道:“我聽錯了,我不知道魏瓔寧這個人。” 第十四章 喂藥 魏瓔珞笑了起來。 “若是嬤嬤不認得她,又怎能一口咬定她的繡工勝過我?”魏瓔珞嘆了口氣,舉起手中的繡繃道,“我的繡工是她教的,她教得用心,我學得也用心……” 從小,魏瓔寧就憧憬著自己的jiejie,別家的雙生姐妹都希望彼此有些不同,她卻恨不得自己什么都跟jiejie一樣。 所以她學jiejie的梳妝打扮,學jiejie的一顰一笑,學jiejie走路的姿勢,也學jiejie的繡活。 “我資質(zhì)有限,雖然得她十分真?zhèn)鳎炼嘀粚W到了個七八成。”魏瓔珞對張嬤嬤道,“所以您說得對,比繡工,瓔寧更好些。” 張嬤嬤久久不語。 “……給我說說她的事吧。”魏瓔珞輕輕道,“她從前也服役于繡坊,說不定,就在您手底下干過活?” “繡坊里那么多人,除了宮女,還有從宮外請來的繡娘。”張嬤嬤面無表情道,“活那么多,誰有空一個個去記她們叫什么?說起來,你今天的活做完了嗎?” 張嬤嬤矢口否認,甚至僵硬的轉(zhuǎn)移話題,魏瓔寧卻不能讓這個機會從自己手里溜走,她乖順的低頭,帶些哀求的對張嬤嬤道:“嬤嬤,我人小不懂事,又不擅長交際,進宮這么久,也沒交到幾個朋友,只有您可以依靠,求您指點個一二……我怎么樣才能不重蹈魏瓔寧的覆轍?” 張嬤嬤再次沉默。 這一次魏瓔珞沒有催,主子才有權利催奴才辦事,她不是主子,相反,她在張嬤嬤手底下辦事,勉強算是張嬤嬤的下屬跟奴才。 張嬤嬤肯不肯回答她的問題,端看她這一個月來曲意奉承積累的好感,以及……jiejie在張嬤嬤心中的分量。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魏瓔珞垂著頭,火熱的心漸漸開始發(fā)涼,張嬤嬤不肯回答她,是因為一個月的時間太短了嗎?果然,她太cao之過急了,應該沉下心來,與之多相處幾個月…… “……宮中多忌諱,譬如你剛剛說的那個人。”張嬤嬤的聲音忽然在她頭頂響起,“她名字里的第三個字,是慧貴妃的閨名。” 魏瓔珞驚訝的抬起頭。 張嬤嬤的神色十分復雜,她看起來并不開心——任誰被屬下如此算計,都會不開心的。 但饒是如此,她仍然給了魏瓔珞一個答案。 “貴人的名諱,下人不配叫,所以你說的那個人,在這兒一定改了名。”張嬤嬤緩緩道,“這次就算了,你可別在別處提這個名字,否則傳到慧貴妃耳里,沒你的好果子吃!好了,今天的活就做到這里,你走吧!” “嬤嬤……” “走!” 繡坊的大門在魏瓔珞身后關閉,她幾乎是被張嬤嬤給趕出了繡坊。 神不守舍的回到宮女所,方姑姑見她回來得早,立時又丟了幾雙鞋襪過來,要她繡上好看花紋。 魏瓔珞心不在焉的繡著,好幾次針都扎在了自己手指上,將傷痕累累的手指含在嘴里,帶著鐵銹味的血在舌頭上暈開。 “這翡翠念珠的真好看。”路過她身旁的吉祥夸道。 魏瓔珞低著頭,原來她不知不覺在帕子上繡了一串翡翠念珠,看著那念珠,她心中浮現(xiàn)的卻是一只纏繞著翠綠念珠的手。 “慧貴妃……”魏瓔珞心中喃喃念道。 原想著什么時候能見她一面,卻沒想到機會來得這樣快。 數(shù)日后,繡坊中,張嬤嬤點了魏瓔珞與錦繡到面前,對她們兩道:“你們兩個同我來。” 魏瓔珞與錦繡立時放下手里的活,跟在對方身后,宮苑深深深幾許,九曲回廊引人深,三人一前兩后,張嬤嬤邊行邊問:“記住路了嗎?” “回嬤嬤,記住了。”錦繡搶先道,她總是想盡辦法在上面人心里留下好印象。 然而張嬤嬤笑道:“待會能自己回去嗎?” 錦繡立時啞了火,嘴上說說容易,真做起來可就難了,身前身后的路都長得一樣——這很好的防住了刺客,讓他們不得不將大把的時間花在找路上,但也防住了她這種新進宮的小宮女,一不留神她就會走迷路。 如果張嬤嬤真要她自己回去,她估摸著是要一路問路問回去的。 “宮里的規(guī)矩,不許到處亂竄,所以宮女們一般不出效命的宮,除非奉主子的命令去別處送東西。”將她的窘迫看在眼里,張嬤嬤也不罵她,只淡淡道,“但你們是繡坊的,經(jīng)常要為各宮主子量體裁衣,一定要熟悉路,否則七拐八繞回不來,小心誤了差事。” “是!”錦繡急忙應道。 魏瓔珞卻從她們兩個的對話中聽出些別的東西來,她問:“嬤嬤,咱們現(xiàn)在是去給哪位主子做衣裳?” 張嬤嬤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目光遠眺,投向不遠處的紅墻綠瓦,淡淡道:“慧貴妃。” 之后一路,錦繡都顯得又緊張,又興奮。 魏瓔珞知道她又想在貴人面前表現(xiàn)表現(xiàn),但慧貴妃是那樣好討好的? 雖說她們?nèi)雽m的時間不長,但有關各宮小主的事情,卻聽了不少,在那些年長的宮女的嘴里,皇后娘娘常年禮佛不管事,后宮幾乎由慧貴妃一手把持,這位慧貴妃艷若牡丹,喜好奢華,而且喜怒無常,高興的時候,抓起一把珍珠灑給下人,不高興的時候,同樣抓起一把珍珠,卻不是灑給下人,而是叫下人一粒一粒吃給她看…… 美麗而兇殘,一朵萃了毒的牡丹。 “貴妃娘娘,饒命啊!!” 結果三人還未跨入慧貴妃寢宮的大門,耳邊便響起一聲刺耳慘叫。 “快跪下!”張嬤嬤急忙喊了一聲,然后自己先跪在了地上。 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但是這個時候最好還是學一學宮里的老人,魏瓔珞急忙跟著跪下,然后偷偷用眼角余光看著前方。 一個主子打扮的女子,似乎剛從宮殿方向逃出來,因跑得急了,腳上鞋子都掉了一只,一腳鞋一腳泥的朝她們跑來,但很快被身后兩個健壯宮女逮住,忍不住哭喊起來:“貴妃娘娘,求您饒了嬪妾吧!” 然后分花拂柳,一位渾身珠光寶氣的麗人在花叢后出現(xiàn),只見她右手纏繞一串翡翠念珠,戴著假指甲的手輕輕搭在身旁侍女的手中,每走一步,身上的念珠,明月珰,金步搖就跟著搖動,折射出一片金玉之光。 遠遠看去,仿佛端坐云端的一位光人。 待走得近了,才發(fā)現(xiàn)她的麗色不亞于身上的珠光。 “這就是慧貴妃?”魏瓔珞心道。 聽了那么多傳聞,每個傳聞都在說她的美,那么多張嘴,那么多贊美,都及不上她真人半分。 牡丹一開,艷壓群芳。 “什么饒命不饒命的,叫別人聽見了,還以為本宮要害你呢。”慧貴妃緩緩走至那名主子打扮的女子面前,居高臨下俯視著她,唇角往上一勾,“愉貴人,病了就要吃藥。” “不,不!”被她稱作愉貴人的女子急忙搖頭,“嬪妾沒有病,嬪妾……” “劉太醫(yī)!”慧貴妃忽然喊了一聲,“還不快給愉貴人喂藥?” 一名端著藥碗的醫(yī)官急忙從她身后走出來。 眼見那只熱氣氤氳的藥碗離自己越來越近,愉貴人鬢角汗?jié)瘢幻鎾暝幻嫠盒牧逊蔚暮暗溃骸拔覜]有病!我是懷了龍種!” 一時間噤若寒蟬,在場十數(shù)人,每個人都恨不得自己眼睛瞎了,耳朵聾了,免得日后被殺人滅口。 然而慧貴妃神色如常,聽見了也似沒聽見,只再次重復自己之前說過的話:“劉太醫(yī),還不快給她喂藥?” “是,是……”劉太醫(yī)忙道。 魏瓔珞偷偷看他,見他端著藥碗的手有些發(fā)抖,走著走著,里面的褐色藥汁灑了一路。 她忍不住心下一沉。 從前只在戲文里,聽說過后宮爭寵,逼人墮胎的事,哪里會想到有朝一日,這一幕竟活生生出現(xiàn)在她面前。 聽戲的時候,看官們可以罵罵咧咧,甚至個把有錢人,還能用手里的銀子為戲中人主持公道,那些個說書人得了足夠賞錢,就會嘴皮子一翻,讓戲文里的人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可現(xiàn)實中,卻常常惡人得道。 譬如眼前這位慧貴妃。 聽了那么多傳聞,每個傳聞都在說她的惡,那么多張嘴,那么多詆毀,都及不上她真人半分。 縱是牡丹,卻也是萃了毒的牡丹。 “你又不是孩子了,怎么吃個藥還這么折騰?”慧貴妃仍是那副居高臨下的傲慢姿態(tài),以這個姿態(tài)看人,人與螞蟻無異,“來人,幫幫她。” 愉貴人一直拒絕吃藥,為了避開眼前的藥碗,她將頭搖得像只撥浪鼓,以至于頭上的釵鈿都被搖落下來,滿頭秀發(fā)披在身上,狀若瘋狂。 “是,娘娘。”而今幾名宮女得了令,兩個按著她的肩,一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張開嘴,然后以目光示意太醫(yī)喂藥。 眼見這一幕,跪俯在地的魏瓔珞捏緊了拳。 左右四顧,四周除卻慧貴妃與她的手下,一個剛巧在此修剪花枝的小宮女,就只有自己三人,誰來為愉貴妃求情,誰敢為愉貴妃求情? 魏瓔珞深吸一口氣…… “住手!” 第十五章 掌摑 魏瓔珞循聲望去。 喊出聲的不是她,而是匆匆趕來的那名女子。 與慧貴妃的珠光寶氣相反,那名女子周身上下一片素凈,只鬢角處簪著一朵小小的玉蘭花,乍一眼望去,還以為是地位低微的秀女,但隨之而來的儀駕卻告訴眾人,此人身份之高,乃是后宮唯一的女主人——皇后。 富察皇后來得匆忙,以至于連正式點的衣裳都來不及換,身上穿著她平時侍弄花草時穿的衣裳,裙擺上還沾著些落花與泥土,快步走至愉貴人面前,抬手揮退幾個宮女,然后親手扶起愉貴人,目光冷冷看向慧貴妃:“慧貴妃,你想對愉貴人做什么?” 慧貴妃微微一笑:“愉貴人身體不適,臣妾特意替她請來太醫(yī)診治。” “哦?”富察皇后目光一垂,落在太醫(yī)手中端著的藥碗上,質(zhì)問道“這真是治病的藥?” “要不然呢?”慧貴妃將目光投向太醫(yī),“劉太醫(yī),告訴皇后這是什么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