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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易看白二時而皺眉,時而表情舒展,覺得白二有些可愛,除了這個時候,還有什么時候能看到白二犯傻的樣子? “跟你在一起,我有什么好處?”柏易忽然笑道。 白二的話也沒過腦子,他人生行至如今,從沒有幾次不過腦子的時候,他抓住柏易的一只手,放到自己的胸口,鄭重地說道:“白家的錢你都能花,倒不是我不給你產業,實在是你沒有經驗,若你想要,等我教你幾年,你能獨當一面了,我再給你。” 白二話到此處,不等柏易反應,自己先蒙住了。 錢是他的底氣,是他的籌碼,是他權勢的來源。 可是他此時驚覺,如今的他,似乎只剩下錢了。 真是窮得只剩錢了! 他沒出去留過學,沒正經去過學校,不知道什么羅曼蒂克,也玩不來,這么一看,或許他還比不上一個油嘴滑舌的男學生。 柏易沒看出白二的糾結,他笑著說:“我以后不叫你二爺,叫你一聲白燁,如何?” 白二瞇著眼,很有點不能理解話題怎么拐到這兒來了:“不過是個稱呼,你怎么叫,我都是應的。” 自從他掌管白家以后,就再沒人叫過他的本名,久而久之,他自己也快忘了本名,如今柏易忽然提起來,他還反應了幾秒。 哦,原來我大名叫白燁。 反應上這個以后,他又反應上了柏易的態度。 白二捧住柏易的臉,用一個近乎兇狠的語氣說:“大少,我脾氣不大好,你若是搞我玩,我是要發火的。” 柏易卻不怕他,知道他不會對自己下手:“那你發火吧。” 說完,柏易揚起頭,把脆弱的脖子送到白二手下。 他一個大小伙子,生得手長腿長,脖子一揚,倒叫白二想起了天鵝。 以前他覺得天鵝不過就是脖子生的長了點的鵝,只有洋人喜歡,不舍得殺了吃,還得跟養祖宗一樣養著,現在他倒是覺得,天鵝也很有可取之處。 白二此時把道德禮儀的外套脫了,就露出土匪的本質來了,他雙手按住柏易的肩膀,俘獲住了柏易的唇舌——他沒接過吻,但現在如有神助,似乎生來就會,熱情洋溢,兇狠饑餓,柏易被他吻得呼吸不順,只能哼哼兩聲。 就白二這個病秧子的模樣,柏易真不知道他這么大的力氣和持久的耐力是哪里來的。 但白二接過吻后并沒有再干其他的事,他很認真地對柏易說:“我不動你,等結了婚,我再動你。” 柏易雙眼水潤,挑眉看著他:“你覺得兩個男人能結婚?” 白二很直接地說:“我在,就行。” 于是柏易也不勸了,他覺得白二如果高興,那他陪他結一次婚,也沒有什么。 只是結婚之前,要先把柏父送出上港,免得他老人家一口氣上不來。 白二這下不跟柏易客氣了,他很直白地說:“去洗澡,我叫人燒了水,給你備了睡衣,怕你穿著不舒服,明天你回家,把睡衣這些貼身的拿過來,至于西服,我讓裁縫來給你做一套新的。” 柏易打了個哈欠:“還不是新郎倌,穿什么新的?” 柏易忽然看著白二:“什么意思?以后不讓我回家了?” 白二理直氣壯:“咱倆現在是一對了,自然應當住在一起,睡一張床,我是白先生,你是白太太,不分彼此,怎么能分開住?” 柏易萬萬沒料到白二在這個世界竟然沾上了大男子主義:“都是男人,怎么不是你跟我回柏家?當柏大少奶奶?” 白二竟然沒有一口回絕,他還真認真的想了想,然后得出一個結論:“不成,你家還不如我家,人多,太亂,你爸那么大的年紀,氣出個好歹來,我可不能賠一個爸給你。” 柏易站起來:“我去浴室,就聽你的。” 等柏易走了,白二就獨自一人站在室內,嘴角帶著笑——再怎么俊美的人,長久保持一個表情,總會顯得有些傻,但白二偏不,他保持著一個笑臉,如果此時有人看見,必定會認為他又想出了什么陰謀詭計。 而柏易則去了浴室,熱水已經放好了,白公館的浴室用的是浴缸,他坐進浴缸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然后忽然憂愁起來,多數時間,柏易是不會替別人著想的,他心力有限,能把自己活好就很不容易,可如今局勢不好,他開始替白二發起愁來。 馬上就要迎來八年抗戰,白二再怎么有本事,也不能跟天下局勢抗衡。 換做柏易自己,他是很愿意為這個動蕩飄搖的國家貢獻自己的一點力量——他少年時期還想過當兵呢。 但是想到白二,柏易就心疼了,白二那樣一個身子骨,經不得長途跋涉,也受不了多少風吹草動,而且他當久了“二爺”,再讓他去奉承“那些人”,先不說白二自己受不受得了,柏易先受不了了。 柏易就這么東想西想,洗完澡一看時間,不得了,他洗個澡洗了接近一個小時。 等他推開門,就看見等在門外白二。 白二:“你要是還不出來,哪怕被罵流|氓,我都要沖進去了。” 柏易只圍著一條浴巾,還沒穿衣服,這會兒直接抱住了白二。 白二僵在原地,頭腦變成了一團漿糊——上回他頭腦變成一團漿糊的時候,還是他大哥死訊傳來的時候,暌違已久,白二不知該作何反應,只能回抱住柏易,手下的皮膚緊致細膩,肌rou結實,腰肢柔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