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陵篇 平陽之殤 (15)情愫
書迷正在閱讀:敘鴆姬、龍欲、鳳棲梧桐(宮廷1V1)、酷蓋的甜甜追妻路(H)、清純班長的“日”常生活,-OOV文、勾引刑警隊(duì)長、云泥、想和校草分個(gè)手[穿書]、拯救惡毒反派[快穿]、佛系反派,坐等超生
quot;哦,差點(diǎn)忘了。王爺生辰吉樂,祝平安,百事無憂。quot; 她卻誤會(huì)了,似是被他提醒了于是想起來了,輕笑了一聲,向他執(zhí)禮問過。 quot;得到消息時(shí)晚了,沒有備禮,下次再說吧。晚了,我回去休息了。quot; 她的話音依舊是慵懶的,卻帶著幾分虛弱,問完禮,也不等他回答,便隨性地拂衣出門。轉(zhuǎn)身間,雖然步履有些虛浮,卻依舊肩背筆挺,黑衣飄逸一展間如一株艷麗之極的曼陀羅花,在夜中風(fēng)華高傲地開放。 quot;白姑娘!quot; 他再一次出口喚住她。 他覺得心上壓著什么,沉悶而復(fù)雜的情緒讓他有些不知所從,他不想她就這么走了,但他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能干什么。 她頓了一下,有些不解地轉(zhuǎn)頭看他。 quot;白姑娘,夜深了,讓我送你回去,好嗎。quot; 他一霎福至心靈,總算想到了自己能做什么,急忙放柔了聲音問道。 也許是從未見他主動(dòng)對哪位姑娘表示過好意,此言一出,他那群部下的眼神頓時(shí)不對了,齊刷刷地膛目望向他。他卻絲毫懶得理這群人在想什么,上前了幾步,就追上了她要邁出門檻的身影。 quot;你的下屬……quot; 她腳步一頓,似是有些猶豫。 quot;沒關(guān)系了,毒解了,我們都沒事了,王爺盡管去!quot; 還沒等她說完,一伙人中間機(jī)靈的就急忙出聲道,quot;白姑娘失血那么多,路上別遇見危險(xiǎn)了,王爺可要好好送人家回去啊!quot; quot;是啊是啊!” 一伙人忙不迭地開口,配合一眾頗有深意的眼神,他這一瞬間有些說不出的煩躁,卻又解釋不出什么,于是警告地四掃了一眼,示意他們夠了。 她卻只是挑了挑眉,含笑看了他一眼。 “好吧。我暫住在金烏巷尾,勞煩王爺了。” 他猶記得那夜星辰那夜風(fēng)。 冬日的夜穹黑寂凄冷,寒星遙遠(yuǎn)間,天幕掛著一輪上弦月如玉鉤,他隨她走過晉陽的街巷。夜風(fēng)呼嘯,吹經(jīng)過空落落的街巷,攜萬里寂涼的入骨寒意,像是嗚咽的羌笛,拂過走在他前方的美人墨色衣袂,翩飛如蝶翼沉默的剪影。 他猶想著她手腕間深深的傷,蹙眉蹙得緊緊的,心下也很是煩躁。 她就隨意地扯了一塊布裹了下,似是半點(diǎn)不在意。 他又想到了第一次見到她時(shí),也是如此的隨意,自己一身很多傷口都帶著泥污,沒來得及處理。 他想問她,作為醫(yī)師,你一直對自己,都是那么滿不在乎的嗎。 他有心開口,想要讓她給他看看她的傷如何了,也想問她,回去有人能幫她處理傷勢嗎。卻又覺得有些不妥,似是太過孟浪了。 那一刀太過干脆的割腕放血猶在眼前,他覺得自己實(shí)在有些心煩意亂,想要關(guān)心她,卻不知以何方式,從何說起。 他隨即又想到了她白皙?jiǎng)傺┑娜彳璧挠|感,本來就是冷的,現(xiàn)在血?dú)馓潛p了如此多,她會(huì)畏寒嗎。想著想著,就莫名有種,想將她的手?jǐn)n入掌心,以他自己的溫度來溫暖她的沖動(dòng)。 他不敢也不會(huì)這么做,于是默默地解了自己的白裘,遞給她。 她未傷的那手間,依舊握著他的面具,今晚這一番人仰馬翻的慌亂之后,她居然也沒忘了帶走它。 見他遞了披風(fēng)過來,她頗是有些意外,想要伸手接,卻沒有手——受傷的那邊猶不能用力,這手猶拿著他的面具,于是轉(zhuǎn)眸看了他一眼。 帶著奇異的默契,他霎那就明白了她那一眼的意思——她一只手穿衣服會(huì)很不容易,需要幫忙。他于是不假思索地一振白裘展開,為她披在肩上,還伸手于她精巧的下顎下為她系好了絲帶——帶著一種奇特難以言喻的熟諳,仿佛他為她如此做過,千百遍了一般。 做好了這件事情,他才意識到,自己的動(dòng)作有些狎昵過了頭。 為女孩子披衣服,還是自己的衣服,似是彼此有情的男子才會(huì)對姑娘做的吧? 但做都做了,他卻反倒有種奇異,完全放松下來了的感覺,不再心下掙扎,于是很自然地問她:“你的傷,怎么樣了?” “沒什么事,小傷。” 她扶了扶肩上他的披裘,含笑看了他一眼,輕描淡寫道。 他的心跳卻又頓了一下,無來由地有點(diǎn)怒她氣她。 她一點(diǎn)都不擔(dān)心會(huì)留疤什么的嗎?即使他不太了解,也知道,女孩子愛美,有疤怎么都會(huì)難過的,以前鄭家小姑娘哪里蹭破了皮,都要擔(dān)心很久的啊。 更別說她那時(shí)就這么一刀下去了,快得讓人反應(yīng)都來不及。 “讓我看看。” 這一瞬他想也不想,直接伸手去拉她的手腕,她毫無防備之下被他迅然扣住了手,不由分說地扯了過來,一拉松松裹住的布條就散了。 慘白的月輝如水銀一片,灑在她纖細(xì)單薄的手腕間,襯著剔透似雪的膚色,那道突兀的傷口深得都翻了邊,血紅色長長一道格外駭人。 簡直怵目驚心,都快見骨了,她真是狠得下手去。 quot;你怎么也不解釋一聲,就下刀了!quot; 他的眉峰蹙得更緊了,唇都抿了起來,聲音帶薄怒。 “真是胡鬧!” “解釋什么?我要放血了,你們暈血的別看?你們是群男子,又不是姑娘家的。” 她反應(yīng)過來,輕巧地縮回了手,不在意地說了句。抬眸間,她看著他面沉如水的表情,有點(diǎn)莫名其妙。 quot;不是你要救人的么,救都救了,怎么還不滿意?quot; 他有些氣苦,一時(shí)被她噎得說不出話來,她看著他沉默含怒的表情,先是大為不解,后來似是一霎想通了什么,于是側(cè)頭展顏一笑,彎著一雙鳳眸戲謔地看他。 “你該不會(huì)是心疼了吧?” “我………” 他腳下一頓,這一霎感覺自己的腦間突兀地一響,似是被說破了心事,拆穿了自欺欺人的謊言的……驚惶不安。 他的心跳已經(jīng)快得,像不再屬于他的一部分了,他能聽見自己一下下怦然心動(dòng)的沉悶聲響,血轟地一下,急劇地涌入了他的腦中,他的臉頰開始熱了起來,意識卻在這一瞬,從未有過的清醒。 他才明白過來,自己確實(shí)是在……心疼她,這種心亂如麻還帶著氣悶的感覺,確實(shí)是,在心疼她。 他……應(yīng)該是,喜歡她的。 就像,她喜歡他,愿意只因?yàn)樗p巧的一句話,就放了自己快一半的血,救他那群屬下一樣。 她站在他面前,取下他面具的那瞬,那種奇異的心漏跳的古怪感情……叫做,一見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