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陵篇 平陽之殤 (10)我比這個國家,更需
兩人的唇從院落回到床榻間,就沒有再分開過,他們在狂熱地糾纏,以靈魂都要融于一體的熱情,以要奪走對方全部呼吸的貪婪,以yuhuo高熾的灼熱,用力地吮啜,盡情地愛撫。 回臥房的一路,是芙蓉帳暖度春宵的旖旎。熱烈低啞的喘息聲,寬衣解帶的急切,一時解不開就粗暴地用上了內力直接扯,支離破碎的衣物像是白色殘缺的花瓣,洋洋散散地飄零了一路,疾風驟雨般的吻,又急又密地落在裸露出的,彼此親密廝纏的身體間,肆意宣泄著相愛的著迷。 雙雙倒在床上時已是完全不著存縷,她筆直的雙腿纏在他的勁腰間,掛在他身上緊緊地環著他。他伏壓在她身上,攏緊了她的腰臀托著她,目不轉睛地望入咫尺之間,她迷離艷冶的眼睛。 他的眼眸像星河如緞的夜,深不可測的黳黑間閃著迷醉惑人的細芒,那是濃得化不開的,難以自禁的情意。 quot;依依。quot; 他貼在她耳邊低低呢喃著她的名字,沉重喘息的熱氣打在她耳際,他的聲線嘶啞得幾不成調。 “你后悔遇到我嗎?” “后悔。” 她撫著他的臉頰,輕嘆了口氣,意亂情迷的音色嬌媚卻帶著淚意。她美艷的眼眸籠著湛然的水光一泓,卻在不避不閃地直直凝望著他,滿滿倒影著他的樣子。 “可能怎么辦呢,要是能再選一次,我依舊會想要愛上你。” 他沒有再說話,而是十指緊扣地抓住她的手,直接挺身強硬而粗暴地貫穿了她,箍住她的纖腰單刀直入地開始急遽地攻入她,野蠻得她尖叫出了聲。 嬌氣得勾人的聲音,被他隨之恣意壓下的唇含入咽下,堵在喉口,成了支離破碎的喘息。 他要她要得又快又急,以幾乎要將她撞碎納入血rou的狠勁,恨不得把自己都給她的激烈,用盡了全力進出她的身體,占有她,征服她,愛她,死死地握緊了她的手和她瘋狂地纏綿。綿密放肆的吻,重重地落在她白皙優美的頸間,耳后,帶著濕潤的脈脈悱惻,印下一片片專屬于他的紅痕。 他是上善若水的君子,她體貼而溫柔的愛人,從來都沒有過如此兇悍的時候。他此刻像是狠狠在征服他的獵物,將她拆吞入腹;又像是在只屬于他的戰場上馳騁廝殺,以主宰者的威嚴,逼著她全身心地俯首稱臣,他的劇烈和肆虐讓她無從招架。 但她好喜歡他的強勢。 他在以最直接的方式告訴她,他愛她,想把他的所有都給她;他在以最原始的方法,給她看他的心,他的一片深情和眷戀。 何止是她放不開他,他又哪會真的舍得讓她離開他,哪怕半點。 他的激進讓她此刻感到被全心全意愛著的安心,傷感和不安都得到了安撫和發泄,一波波迅猛歡暢的快慰隨他疾促暴戾的侵襲,蝕盡了她的神智,他毫無保留的掠奪帶來銷魂入骨的愉悅,刺激得她的意識都有些渙散,纖手不自覺地沒入他發間緊緊地抓住他。 “長恭!” 他實在太強大,她只能無助地弓起身,全身顫抖著迎接著他一下下似乎深入到,快把她的靈魂都撞散了的沖刺,嬌美的吟哦都帶上了抑制不住的哭腔。 他墨玉一般的眼瞳直直地凝望著她,因為欲望的侵染,而顯得野性得幽深難測,垂落在她身畔的發梢間滑落下涔涔的濕汗,他正緊緊攥握著她的細腰,莽撞地狠命頂入她,喑啞地喘息著開口,回答了她動情的誘人呢喃。 “寶貝,我在。” 他的吻再一次專橫地封鎖住了她的唇,于是如泣如訴的嬌吟被堵得嚴密,只能溢出的細膩而斷斷續續的只音片語,聽著又魅又柔。 隨著他身下賣力的大肆征伐,洶涌欲海的漩渦迅速傾吞了她,醉生夢死的美好沖刷著她的四肢百骸,她在他不顧一切的加速中,失控地抓緊了他健壯的肩,被他直接用力地一把推到浪潮的最高點。 夜影浮動,垂落簇簇金桂的小院上方,天幕間繁星璀璨,一輪尖細的上弦月慘白似勾。 一場酣暢淋漓的歡愛之后,璃龍玉勾斂著丁香色紗帳低垂。 孤燈綽約間,他懷摟著目光迷離的美人側躺著,兩人散落的烏發帶著汗濕,纏綿悱惻地糾結于一處,融洽得不分彼此。 “依依,真的回去吧,我想你好好的。” 他意猶未盡的輕吻落在她的發間,尚殘留著媚色的眉梢,滑過眼角的淚痣,精巧的鼻尖,唇畔,他的手輕柔地流連于她曼妙的背臀和腰線間,溫聲哄她。 “沒有了你,怎么都不會好好的。” 她本來是乖巧地蜷縮在他懷里,枕著他有力的胳膊溫順地任他為所欲為的,聞言回首,半闔著鳳眸似笑非笑地撇了他一眼,話音也是漫不經心的嬌嫚。 “你也別想著把我打暈送走,你那些手下的身手都沒一個及得上我的,擋不住我回來。” 他游走于她嬌軀的手頓了一下,抿唇沉默了一瞬。 他不敢,怕要是碰到宇文憲的人,那就成了把她直接送入虎口。 也不舍得,哪里下得去手。 那還有什么辦法?迷昏她? 開什么玩笑,她是無塵玲瓏體,百毒不侵,還是用藥的行家好嗎。 但她又不肯走,難道真要她陪著自己一起死不成? “怎么,愧疚了?” 她轉過身,含笑盯著他,瞇著的鳳眸媚眼如絲,像是一只優美而桀驁的貓。 “是啊。依依寶貝,我這輩子真是欠了你良多,怎么都還不完了啊。” 他長嘆了口氣,無比迷戀地低頭,以形狀完美的唇摩挲著她白皙修長的頸間,滑落一串憐愛的細吻。 “我樂意。” 她輕笑了一聲,伸手環住了他的脖子,任他溫存繾綣地吻落在她敏感的脖間耳后,而輕微地全身戰栗了一下,“不過,長恭,你答應我件事,好嗎。” “依依,你說。” 他微側著顏抬起頭來,眸色深深地垂目注視著她,他的唇就停落在她朱唇咫尺之間的上方,微微一低就能重新曖昧地與她糾纏不清。 “長恭,決戰之后,只要你還活著,那不管輸贏,都把你自己給我,好嗎。” 她濃密的睫羽如蝶翼一般輕顫,掩著柔媚的鳳眸定定地凝望著他,眼神輕柔而憂傷,落下眼邊的紅痣像一滴安靜的垂淚。 “我不是要你做逃兵,也不是要你貪生怕死。但是長恭,你真的已經盡力了,做得夠多夠好的了。如果還是戰敗了,那不是你的錯,不能也不應該是你,去承擔戰敗的責任,這個朝廷上下,沒有人能有資格來對你進行審判。所以,我的將軍,到了那時,就跟我走好嗎?” 如此近的距離間,他看清了她的眼眸深處壓著的一點濕潤,倒影著破碎而明凈的一湖星光,靜靜閃耀。 “我需要你啊,長恭。我比這個國家,更需要你。” “所以,長恭,求你答應我,好嗎?” 他能感到,她緊攬在他頸間的手在,抑制不住地微微顫抖,和婉而有點沙啞的聲音蓄著克制的淚意。 她在求他。 卑微地,為他連生命和尊嚴都可以放棄地,求他。 她已經成全了他的氣節,他的大義,她就剩了這么一個渺小的心愿,他又怎么能夠狠下心來拒絕她。 “好。” 許久,他專注地凝望著她,終于沙啞地開口道。 下一瞬,她看著他笑了,鳳眸彎彎,眉目舒展。她笑得無比的明艷和恣意,如初升的朝陽破重云而出,有著似是能夠驅散開所有黑暗的魅力,讓他狠狠失神了一瞬。 他已經很久,很久都沒有看見她笑得如此輕松過了。 很久一段時間,他就只記得她目送他出征,或者見他歸來帶回一身傷時,眉宇間的陰霾,低斂的簇簇睫羽和眼角的小痣都蘊著沉默而濃重的郁戚。 久到他都快忘了,他初遇見她時,她曾經笑得那么迷人和耀眼過。 他心間澀痛地一抽,垂眸定定地看著她的笑容好半晌,才再一次低頭,纏綿地銜住了她的紅唇。 小小的院落間,夏夜的微風卷著細碎的沙塵迷離而細膩地飛過,于夜色中消失無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