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個世界 櫻花和妖刀 (1) 長刀,夜,白桃
楔子 小少年在夜里醒來。 一片漆黑幽深的夜,如濃墨覆蓋住了他的眼睛,安靜得聽得見他自己的心跳。 沉沉的死寂中,他聽見,低低的,奇怪而詭異的聲音,吱吱索索似是貪婪地吞噬撕咬著什么的聲音,還有粘稠質地的液體滴落,流動的聲音,讓他想到利齒,尖爪,血盆大口。 他什么都看不見。 quot;娘? 娘?quot; 小少年不安地,輕聲呼喚出聲,摸索著站起來,向前跌跌撞撞地走了幾步。 遮住月亮的濃云移開了一瞬,幽靜慘白的月光于是揮灑了下來,眼前的一切突然亮了起來。 他正身處一個荒涼,廢棄的寺廟中,梁木已經腐朽得搖搖欲墜,墻壁盡是一處處的龜裂,邊緣泛著灰色生著黑色霉斑,供奉著的地藏菩薩全身都已經長滿了綠色的苔蘚,石像眉目安詳,但笑著的嘴綻開得極其夸張,都咧到了耳后根,像是要笑裂開一般,那開懷慈悲的笑意都帶有幾分詭異。 但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地下橫臥著一具已經被撕咬得面目全非,支離破碎的尸體,血在身下灘開艷麗的紅,那一身白色有簡單云紋的水干已經被撕碎得慘不忍睹,染上了血的顏色,如盛放的牡丹花。 那是他的母親。 一個青面獠牙的怪物正伏在她的尸體上大快朵頤,如野獸一般殘暴地從尸體上咬下一塊塊血rou,然后吞下,進食間血rou橫飛。 眼前的畫面讓他毛骨悚然,他用力在自己大腿上狠狠擰了自己一把。 痛。 所以,不是做夢。 少年掙扎著沒有叫出聲,而是捂住了自己的嘴,一步步小心地后退。 然后,他倒退的腳步猛地被什么絆了一下,踉蹌了一下,那個絆住了他的物什落在地上,發出了清脆聲響。 怪物暢快地咬著撕扯,吞咽的動作停頓住了,那大得怪異的禿腦瓜定定地抬了起來,轉向小少年的方向。 它的長爪上尚滴落著鮮血,嘴角的獠牙和青色的唇間尚有未吞下的rou碎,而那雙恐怖的血紅色眼睛,緩緩,緩緩迎向了小少年。 它發現了他,站了起來,一步步向他逼近,走了過來。 小少年無意識地抓緊了那個絆了他的東西,抓得緊緊,手指都是痙攣一般地用力。 那是一把月白色,修長優雅的,長刀。 在怪物面色猙獰地向他撲過來的一瞬,少年幾乎是本能反應一般,狠狠地抽刀出鞘,下意識地揮出這把甚至比他的身體還要長一些的武士刀。 刀刃沒有任何先兆地斜砍出,不見勁氣翻涌地在空中劃了一個完美的軌跡,如抽刀斷水一般平滑不帶絲毫艱澀,鋒利而森冷的刀刃上粼粼流紋在斬入血rou的一瞬變成古怪的緋紅——方甫,黑血和斷肢才落下,似是夜空中一聲爆炸輕響后糜然綻放開的花火。 這一刀,石破天驚。 雪?下雪了? 明明才是四月啊。 她迷迷糊糊地伸出手,接住透簾櫳飄入的一片冰白色——沁冷的質感落入白皙的手心,卻沒有消逝不見,反有暗香襲人——只是一片白桃花的花絮。 輕輕揉了揉,她睜開了迷茫修長的鳳眸。 臉頰枕的和手邊撫到的質地,是溫熱緊致的肌rou感,有些繃著的狀態,身形一動間,有件尚帶著余溫的男子黑色淺草紋直衣從她光裸的身上滑了下去,被她伸手撈起。 是他那個開著白桃花的庭院啊。 竟然在中庭廊前睡著了。 挽起的青竹簾之下,皎潔的銀輝當空灑落,冷清得有些耀花了她的眼睛。 quot;為什么不叫我,我不能多留的。quot; 她依舊揉著眼睛,慵懶道,從枕著的他的大腿內側,起身,放下那件直衣,坐了起來。 她能感到那人溫柔帶著迷戀的熾熱目光,直直落在了她背后,炙熱的灼灼,有著愛撫一般的質感,沿著她優美的腰背而下,順著后背起伏的脊間深溝直直停落在腰窩之下,最圓潤曼妙的弧度處,然后掠過筆直纖長的雙腿。 她卻是坦然沒有絲毫遮掩胴體的意思,而是懶散伸了個懶腰,大大方方地舒展開一絲不掛的嬌軀,然后開始俯身撿散落一地的,她的衣物,抱在懷里。 月下,她是千嬌百媚的尤物,三千光華可鑒的烏絲落下,半遮半掩著妖嬈玲瓏的身段無一處不美妙姣好, 該飽滿處渾圓,該纖細處纖細,渾身都是冰肌玉骨的剔透,泛著勾玉一般的微光。 檐上懸著的一只白玉風鈴輕輕地,溫柔地擊響,那聲音寂寞而悲涼如風中一縷幽香。 廊柱邊,倚靠著一個和她一般全身赤裸,只虛虛地蓋了一件白色絲質單衣的男子身影。 他本來是慵懶地半閉著星眸,于月下獨酌的。 庭中的漫天紛揚的白桃花瓣,被一陣蕭索的夜風吹得沾衣帶絮的襲來,卻沒有星朵落于他身上,他身側邊,一柄入鞘的長刀斜斜地倚在竹門上,素白的劍身精刻著梵文的字體,修長的刀姿彎出優雅而嗜血的弧度。 他的一手原本是沒入她黳黑錦緞般滑軟的發間,有一下沒一下地撫弄著她寸寸烏黑發絲的,現在她醒來離開了,那骨節分明的手便落到了空處。 他也不以為忤,只是收回了手,放下就唇的酒盞,一雙沉靜如烏墨,晴明若照夜寒星的眼眸直直望向了她,隨她俯身的動作,眸色瞬時深了一下。 quot;因為, 想要你多陪我一會兒。quot; 他的聲音低沉而溫和,容華如玉,卻是長眉星目的硬朗,很是英氣勃勃的長相,和平安京奉行的男女莫辨的審美頗有點相左,幾縷碎發從光潔的額際垂拂而下,為他帶上了幾分傾頹和落拓的美感。 輕輕淺淺的一絲夜中濕露和白桃花香,混合清酒氣息,浮動在中庭間,深杯酒滿,映著月色融融一線。 燈稀霜濃,月意云垂下,兩人身處的這個小小的日式庭院破敗而蕭索,一路踩踏的飛石因為許久沒清理過,而埋沒于花木凋零,庭草荒蕪的冷落間,開得沾衣帶絮的那株白桃下,小屋形的長夜石燈上密布青色苔蘚,透出搖曳的燭光幽暗如晦。 她聞言,本來撿著衣物的動作微微一頓,直起了身,回頭,修長的鳳眸含笑,看了他一眼,紅艷似血的朱唇輕啟。 quot;保憲哥哥,偷情要有偷情的樣子。quot; 她說。 他冷笑了一聲,站起來,那件本來就松松散散地搭在身上的單衣直直滑落,也絲毫未去理會。 男子赤裸的身形高挑而英挺,每一塊肌rou都是流線光滑優美的,如不羈不馴的獸,優雅而蘊含著雷霆一擊的力量。他走近,從她手間抽掉她剛撿起來的,她的那件顏色艷麗浮繪牡丹的罩衣和白色單衣,丟在地上,從身后攬住了她。 quot;我并不想和你偷情,我想要,你,光明正大地,要你。quot; 他說。 恩,我覺得偶還是在這邊說一下好了。我喜歡陰陽師在游戲之前,所以這文是按照原作者,夢沈貘的設定,不是按照游戲的設定(偶也沒玩過游戲的orz,只看過視頻,晴明各種美型,帥!!! 尤其跪舔配音。。。。 但是晴明是博雅的,這個cp絕對不能拆!!!!) 原作者提到過賀茂保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