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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皇后成長計劃之待卿歸在線閱讀 - 第四十三章:不是結(jié)局的結(jié)局(12133字)

第四十三章:不是結(jié)局的結(jié)局(12133字)

    當(dāng)我真正站到了一個法陣中,腳下有些發(fā)燙。

    眼前似乎又能看見東西了。

    我看見了一片草地兩只兔子。

    一個白發(fā)的男人沖著我走過來對我說:“小姐,別繼續(xù)了。”

    我想說些什么,眼睛就開始濕潤了,耳邊也傳來了聲音。

    “王小姐等會兒要屏蔽五感,無論如何都不能想著放棄不然一切都好功虧一簣還會白白搭上自己的性命。”

    視線又恢復(fù)了模糊,我甚至有些分不清是男的還是女的在跟我說話,只能點(diǎn)點(diǎn)頭任錢萬叁扶我就地坐下。

    地上有些發(fā)燙,應(yīng)該是在法陣邊緣,像這樣的法陣中心是不能坐人的,因?yàn)闀查g把人凍成冰。

    南宮不打算陪我走過這最后的一段路,我也沒想過讓他來,這點(diǎn)我們倒是心有靈犀。

    似乎除了錢萬叁,他們都不敢來陪我走最后一程。

    對于唐哲修而言養(yǎng)了一朵花最后眼睜睜看著花枯萎他做不到。這是他讓人轉(zhuǎn)達(dá)給我的。

    腦袋有些疼。

    “害怕嗎?”錢萬叁開口問我。

    “沒有。”習(xí)慣了黑暗。

    我皺了皺眉,在什么割破了血管以后,嘆了口氣,把五感封了。

    以前我特別怕死,那些道士每一個都比我厲害還兇殘,然后每一次我被唐管家?guī)Щ丶业臅r候都是抹好了藥纏好了傷口繼續(xù)練習(xí),就是為了去找宇文的時候不再出事。

    云錦鶴來警告我不要再去見皇上的時候我沒怕,我只是擔(dān)心我再也見不到宇文了。

    但現(xiàn)在,要把命還給他了,我卻覺得我現(xiàn)在在害怕,希望一切都快點(diǎn),我怕我后悔。

    萬物皆有因果,就像種下一棵樹,會得到果實(shí),有時候得不到果實(shí),可能是樹死了也可能是,這棵樹根本不會結(jié)果。

    但我眼里的畫面越來越清晰了。

    我看著我站在小船上,宇文在岸上看著我。

    水里飄著些蘆葦?shù)氖w。

    我伸手,試圖抓住些什么。

    最終卻只是一手的水。

    我看著宇文沖著我笑了笑,我離他越來越遠(yuǎn)。

    就像是我拿起扳手幫唐修哲修理時光機(jī)時唐修哲對我的笑。

    我有些恍惚。

    莊周說不知道是我夢見了蝴蝶還是蝴蝶夢見了我。

    原來這種有些浪漫的話到了嘴邊就像是人喝醉了神志不清。

    我不清楚現(xiàn)在到底是我的錯覺還是他的錯覺。

    我清楚的不過是我身上的什么東西像是被抽出來了一樣在流逝。

    而我整個人開始越發(fā)的精神。

    有句話叫做回光返照。

    腦海中的一切越發(fā)清晰,甚至在我腦海里過了一遍。

    我叫王柳萱,我最早看到的人叫做王元寶,他和我沒有任何血緣關(guān)系卻把我養(yǎng)在了身邊。

    后來我們搬家了,我有了兩個好朋友,瘦的美人叫柳云瑛,胖的那個美女叫楊小環(huán),雖然我們平時好像不怎么能互動。但我們關(guān)系還是很好的。

    后來我的管家上了年紀(jì)就該應(yīng)聘新管家了。

    由于我的父親擔(dān)心沒人能管得住我,光是山選人就弄了一個多月,但最后因?yàn)樗謸赣謬?yán),傳言里的我變得很不服管教很桀驁不馴,漸漸的就沒人應(yīng)聘了。

    后來有個人問了我現(xiàn)在什么時候再回來就把我拉進(jìn)角落里躲過搜查。

    那天我印象深刻。

    那個短頭發(fā)穿著奇怪的人后來成了我的管家。

    我們兩個都嚇了一跳。

    不過有個愿意接受工錢少又累的活的人(傻子)蠻好,雖然他主要就是帶帶孩子(我)就好。

    我最開始的工作是在育幼堂,那里的工錢也挺少,勉強(qiáng)夠給自己來一個月節(jié)約伙食的飯菜還有付唐修哲工期。

    那段時間他都胖了,我臉上尖了很多,在我變得很親和堂主給我加了薪水后我還是換了職業(yè)當(dāng)私塾先生去了之前,他把他的菜分了我很多次。

    之后到黑店打工我基本上都是扣了點(diǎn)菜下來自己吃,謀財害命我不干,我主要就是餓。

    后面跑市場的時候我見到了錢萬叁,他不認(rèn)識我,我卻認(rèn)識他了,我做事,他難得來收下錢,多數(shù)時候是派人來收,一來不是仆人圍著他,就是手底下的人和要結(jié)交的人圍著他,想不認(rèn)識聽到那句錢少最近別來無恙啊之類的都很難不認(rèn)識。

    我每天不是磨破嘴皮子就是跑斷腿。

    但是把每個月的伙食改成普通綽綽有余。

    我每個月最輕松的時候就是可以進(jìn)宮找人閑聊的時候。

    那時候總有個叫李四的人找著我把我?guī)ё摺?/br>
    他會和我聊天,不讓那些和我不熟的人把我趕出去,也會帶我出去放風(fēng)箏,更會在我受傷時俯身背我去看安神醫(yī)。

    那人的氣質(zhì)和氣度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關(guān)于他的身份,其實(shí)我們都心知肚明,但是都很默契的沒有提。

    有一次我趕著去上舞蹈課,有個比我稍微大一點(diǎn)點(diǎn)的白面書生撞到了我,唐哲修差點(diǎn)和人發(fā)了脾氣。

    后來端午看龍舟時碰上了他向我鄭重地道了歉說自己是天齋書院的學(xué)生要趕著去考試那日實(shí)在是對不起。

    我平時有空可以去白馬寺找他玩,他現(xiàn)在借住在白馬寺,幾年后考試結(jié)束才會回去。

    我其實(shí)并沒有多計較,那天突如其來下了場雨,他在下雨時把唯一的傘給了我,說過會兒雨小了他就能走了。

    那日唐修哲沒跟過來,但是他看到我?guī)Я税杨}了字的油紙傘回去只是默默地把傘晾干再問了我需不需要還回去。

    再后來我親自去了趟白馬寺還傘。

    回來后就喜歡上了佛法。

    那種安靜的環(huán)境和虔誠的氛圍讓我覺得很舒服。

    他就在旁邊慢慢地寫字,那些燒香拜佛求完各種貪嗔癡念的達(dá)官貴人或者跟他志趣相投的人會來看看他,他很容易和人打成一片,因?yàn)樗苡H切。

    同樣那些偷偷瞅一眼他的小姑娘總是面帶羞澀。

    我在旁邊看著他,后來他在扇子上寫了四行字遞給我:

    人間四月芳菲盡,忽見桃花始盛開。

    端陽一別心不靜,月老何時牽線來。

    我抬頭看他時,他的臉也紅了,像臉色過于紅潤有點(diǎn)太補(bǔ)。

    后來我馬術(shù)學(xué)的差不多了跑到牛頭山去玩,總有人告訴我那里很危險,是叛軍土匪占山為王的地方。

    但是有個戴面具的紅發(fā)男生我每次跟他打招呼他都不理我,但是那次遇到了巨蟒他擋在了我的面前,

    他的面具碎了,臉上有一道很長的傷疤。

    他說自己是牛頭寨寨主,他在巡山時會帶著我認(rèn)識牛頭寨上上下下的人  。

    寨子里無論男女老少都很尊敬他喜歡他。

    還會帶著我認(rèn)識山上的草藥。

    必要時我會幫他把山上兇狠的盜墓賊趕跑。

    沒了那些明目張膽盜墓還會殺掉看見的人的盜墓賊,絲路女商來的頻繁多了,主要聽她們還說是有條黑龍總是到處亂竄,這里安全多了,認(rèn)識久了以后那些看起來很兇的寨子里的兄弟還會照顧她們生意或是送點(diǎn)東西。

    過了幾天我在黑水鎮(zhèn)找到了個溫泉像往常一樣往里面泡的時候突然看到水里有個黑影而且還有一雙紅眼睛。

    那時候我嚇得不輕,捂住身體的動作都慢了最后才想起來可以蹲在水里。

    然后那個黑影涌出水面,血紅的眼睛里映出我的身影。

    那是條大黑龍。

    我嚇得都沒敢說話了,先從嘴里本能的低聲爆了句粗口的還是它……

    后面再遇到的時候他變成了個男人跟我道歉了還會陪著我出去逛為我保駕護(hù)航。

    但是我對溫泉還有小溪留下的陰影還是……

    唉,比每年生日王元寶給我買的木瓜丹那種苦澀的東西還讓我后怕。

    每年最高興的時候還是莫過于自家爹爹中秋蒙個全對那個狀元獎的時候,還有秋收拿滿了第一名的時候,再然后就是云錦鶴來家里的時候。

    因?yàn)槟菚r候來錢快,而且最輕松拿錢的。

    我什么時候管家里的錢的?我也不記得了。

    搬來這里的每一天我都在打工掙錢和學(xué)習(xí)。

    打工做得好別人也會推薦新工作,工資更高。

    茅山上多了當(dāng)法事助手賺錢,打更做多了可以給別人守墓賺錢,平時沒事還能和鬼魂聊聊天,要知道那時候除了我,他們家人都沒辦法和他們溝通,我成了一群鬼混中吃香的異類。

    育幼堂堂主介紹我去私塾,給一堆比我小的人講課完了以后晚上還可以去守墓聽聽鬼怪講故事。

    說的更多的還是誰誰誰的風(fēng)流韻事,還有前朝舊事,隱約還參雜了黑水鎮(zhèn)一直有個白發(fā)少年蠻好看的,沒錯,說這話的是個女的。

    后面另外一個女鬼跟她吵起來了,因?yàn)榱硗庖粋€女鬼在別的地方也見過這個白發(fā)少年。

    男鬼里面最有趣的莫過于那個被妻子的情夫一個道士打死的。他總跟人炫耀他的每一任妻子都說喜歡他的吃里扒外……

    點(diǎn)燃了引魂燈,周圍的鬼怪都能若隱若現(xiàn)看見,鬧哄哄的樣子讓人能夠放松下來。

    唐哲修則每次都離的遠(yuǎn)遠(yuǎn)的,雖然他該做的記錄沒少做,每次跟著我來都是一副欲言又止怕我不高興的樣子。

    有的鬼一開始不愿意入輪回,不愿意去忘川也不愿意去奈何橋,就在死去或者下葬的地方徘徊,不愿意相信自己死了也不知道該去哪里。

    等一段時間,他們的身邊很容易出現(xiàn)第二個鬼,然后越來越多。

    每天熱熱鬧鬧的扎堆過日子又是一天。

    有的鬼生前就不安分,死后到處游蕩到處鬧事但最終還是喜歡一個人霸著一間屋子,這就是人們經(jīng)常提到的惡鬼,他們住的地方多被稱為兇宅。

    先前隔壁的隔壁房子最后租給了一個外地來做生意的人,后來那個做生意的人破產(chǎn)了。

    然后他知道為什么自己租的宅子特別便宜了。

    以前有個人在那個宅子里上吊了,是個年輕小伙。

    我每次經(jīng)過那個宅子都能聽到里面打牌打麻將的聲音。

    錢萬叁送給我的叁件禮物,收到時我都是一臉懵逼。

    我有錢的時候不懂為什么他帶我出去玩見見那些生意場上的人或者是看看自己的“財產(chǎn)”。

    后面才發(fā)現(xiàn)他想找一個能和自己并肩的人而不是只會吸自己血的蛀蟲。

    我每天開開心心的過日子,我學(xué)什么都快,那些老師都很快能被我超越,皇上每年都會在秋收夸我。

    但我對這些虛的東西好像麻木了,連手里拿著厚厚一沓銀票我都覺得不太開心。

    賺錢還不如陪鬼聊天,還不如去廟里坐坐看看南宮讓。

    他總是能讓我很安心,王元寶也是這么說的,我總是對別人沒什么興趣,難得碰上了個合口味的。

    人都會長大,長大了也能干一些常人眼里出格的事。

    不知道為什么那天我就是心情煩躁,大夏天的感覺看太陽都刺眼。

    然后一個酒鬼把我推到角落里強(qiáng)吻,突如其來的酒香味和胭脂香刺激了大腦,我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生氣的反吻了他。

    李四巡查回來看到的就是我和他在角落里吻的很激烈。

    他打斷了我們對那個酒鬼說滾,她是我的女人。

    我們兩個都開始有些清醒。

    那個人叫李佑,李四的弟弟,一身珠光寶氣。

    李四曾經(jīng)對我說的家境一般自己只是個普通的小侍衛(wèi)平時帶帶隊(duì)巡皇宮和外面的治安的說法似乎不太……

    一般家世不一般的都不會讓孩子進(jìn)宮當(dāng)侍衛(wèi),尤其還是衣服和其他侍衛(wèi)“不一樣”的那種。

    他又姓李。

    等兩個人都走了,我看了看角落里,叫了聲:“云錦鶴。”

    “……”

    他緩緩地從角落里走出來。

    “王小姐。”他頓了頓。

    眼神帶了些警惕但還是盡量保持著和往常一樣的表情。

    “難得我發(fā)現(xiàn)你了,但還是讓你看了場好戲。”我笑了笑。

    主要是在我反撲過去下口的時候聽到了腳步聲,一開始覺得是錯覺就沒在意。

    然后李四最后被我趕走的時候又聽到了瓦片響動的聲音。

    應(yīng)該是有人飛上了屋頂。

    “……抱歉小姐……”

    “我開個玩笑,該走了,云大人再見。”我朝他行了個禮。

    生猛的一面被叁個人知道了,表面冷靜,實(shí)則慌得一批,對比以前沒做過這種事的我,我覺得我現(xiàn)在表現(xiàn)的很正常……畢竟沒人敢強(qiáng)吻我。

    腳底抹油開溜。

    但沒跑兩步我就被人攔住了。

    “小姐,對于五……公子這件事情在下沒有攔著,在下?lián)男〗愕葧盒那椴患讶菀鬃寗e人出事,還是讓在下送小姐回去吧。

    說話時他牽住了我的手。

    他的的手上很多繭,也正好將我的手完全包住。

    兩只手交握的地方有些燙。

    記憶中除了唐哲修和我父親似乎沒有人牽過我的手。

    我喜歡這種有溫度的感覺。

    ……

    我開始去青樓里面打工,賣藝不賣身,名字是花名,在去到后院換衣服前我都是男裝,換衣服后蒙了面,濃妝。

    有時候我在臺上抱著琵琶開始彈,那琵琶比錢萬叁給我的手感差了很多,新琵琶我總是用不習(xí)慣。

    手感這種東西是真的要找到的,可能是我總是用一把琵琶。

    每次我在臺上一抬眼就能看到樓上獨(dú)立包間的李佑對我笑,懷里抱著一個,旁邊坐著一個給他喂水果。

    這里的花魁是他的好友,聽說我認(rèn)得字一直把自己寫的字給我看問我她寫的書法好不好。

    然后我提筆刷刷刷給她寫了幾個字以后她開始經(jīng)常讓我監(jiān)督她練字然后問我怎么寫會更有進(jìn)步……

    我個人倒是認(rèn)為進(jìn)步到了最后是創(chuàng)新,每個人的風(fēng)格和習(xí)慣不一樣,不可能每個人的字都一模一樣,書法字體不一樣就哪個哪個不好看。

    有時候在臺上看臺下真的有一種臺下一群吵吵嚷嚷的鬼魂的感覺,不過他們的眼神比我見過的鬼都要渾濁。

    也有的很收斂。

    李佑就屬于那種行為很放蕩但也很克制的那種,眼睛很干凈。

    我就沒見過他對女性做過很出格的事,除了他親過我,我反撲了回去。

    我可能就是那種在不選擇踢打躲中絕對要占上風(fēng)的奇葩,無論經(jīng)歷任何事。

    導(dǎo)致我以前經(jīng)常出去玩,唐修哲都會在我遇到危險時扔個煙霧彈出去拉住我的手把我拖上自行車或者自行車壞了背著我走回去。

    我開始對唐哲修有好印象的時候是有人欺負(fù)我的時候他勸我父親來幫我。

    但王元寶一直堅信我不會被人欺負(fù),也就沒做什么冷眼旁觀。

    他真的對我太有自信了覺得我做什么都不會被別人壓一頭不像別人家的父親愛財或者是春哥巴不得天天守在女兒身邊。

    我被一群孩子嘲笑甚至莫名其妙往我身上砸東西的時候我都在想我的父親一定回來找我,我不是野孩子。

    但王元寶沒有。

    是唐哲修拎了把斧頭上街砍傷了人把欺負(fù)我的人都趕走了。

    他生氣的樣子和拿斧頭揮來揮去不熟練的樣子我至今都想笑。

    雖然那之后王元寶跟我保證以后別人欺負(fù)我一定會幫我。

    他好像一直覺得一定是我先去招惹別人的,不然為什么總有人找我麻煩。

    但沒有以后了,我學(xué)了武術(shù)以后,只有把那些準(zhǔn)備欺負(fù)我的人打到上門找王元寶要說法,我上門找別人要說法可能就是我打的手有點(diǎn)酸再問別人要點(diǎn)錢去休息休息,不給的話可能以后每天都有鬼晚上會光顧他們家。

    這點(diǎn)有人親測過。

    每次我被人欺負(fù)了或者是冒險時打架輸了總是能被唐哲修看到,他琥珀色的眼睛就像是一面鏡子,我能從里面看到狼狽的我自己。

    我想哭的時候我也總是能抱住他哭。

    索性他從來沒跟我說過男女授受不親之類的,不然以我的反骨作風(fēng)一定抱著他哭得更厲害,可能還會蹭他一身眼淚鼻涕……

    在他面前我永遠(yuǎn)是那個被別人叫做野孩子還很有個性的人,在其他人面前要么我是惹了我十倍反回去的女魔頭,要么就是不想說什么話我忍著實(shí)則我很記仇也很厲害的大家閨秀。

    更多時候我是懶得記仇。

    世界上的事情太多,記住太多人腦袋會很累眼睛也會很累。

    ……

    有一次我上街逛逛時碰見了李佑,而他正好邀我一起去酒樓喝酒。

    那雙眼睛一直帶著些復(fù)雜打量著我。

    讓我以為自己在青樓打工的事情被他知道了。

    然后沒過多久他又對窗外樓下看著自己的小姑娘笑了笑。

    手指一晃,手里的掐扇攤開,里面的潑墨山水露了出來。

    我突然玩心大氣,隔著桌子模仿他的動作對他擠了個媚眼。

    他笑了笑回了我一個隨后唱起了他最喜歡的十八摸。

    我的手指試圖觸碰一下他的手指,他的手掌就罩上來了,他玩味地對我笑了笑然后把手收了回來。

    “……”心里一萬句見了鬼。

    平時別人往他身上蹭他都不回應(yīng)頂多調(diào)侃兩句的。

    本想像別人一樣玩玩他,現(xiàn)在好像我被捉弄了。

    唉,在花紅酒綠的地方待久了整個人都玩心重了也奇怪了。

    然后我又蹦噠到白馬寺去找南宮玩了。

    正好今天他要和幾位同窗出去玩可以捎上我。

    然后我們坐著小船在湖上吟詩作對從一開始不太熟到后面完全可以開對方玩笑了。

    今年的考題該怎么壓其實(shí)我們都沒有頭緒,科舉的話我也沒經(jīng)歷過,不過看過往年的卷子。

    應(yīng)該也就是壓那幾本書。

    今年也沒有遇到什么災(zāi)害也不會問什么該怎么處理什么什么之類的,可能會圍繞為官之道為題。

    南宮說他把以前出過題的所有書都背的差不多了現(xiàn)在就想練練字,然后方丈就把在蠟燭上寫字的工作交給他了,還能賺點(diǎn)外快。

    畢竟文官沒一個字難看的,字最丑的寫出來東西最次也讓人看得懂。

    白馬寺的樹上掛著很多彩帶。

    紅的是姻緣,黃的是事業(yè),白的是為了死去的家人在地府過得好,藍(lán)的是求子……

    每次大風(fēng)的時候我喜歡看樹上五顏六色的條帶飛揚(yáng)起來的樣子。

    尤其是南宮來了以后寺里新栽的幾顆小樹也被掛滿了他題了字的紅條帶的時候搖晃的時候。

    那幾棵小樹在我眼里就像被包裝好的禮物,由于枝干很細(xì),被纏的滿滿的。

    旁邊的香爐里有錢人奉了寫了字的蠟燭,百姓插過叁只點(diǎn)燃的香。

    凈心靜心盡心。

    花了五百文錢買了五根蠟燭讓南宮都寫了高中然后把文殊菩薩旁邊燭臺上燒的短短一節(jié)的蠟燭全部換了下來。

    “小姐不必如此破費(fèi),小生……”

    “提錢傷感情!我只是沒看到小和尚換蠟燭覺得該幫偷懶的人打個掩飾。”我笑了笑明白了他什么意思。

    換蠟燭的小和尚總是不見,我一開始還會幫他拿案下的蠟燭換上去,后面我直接買了一堆蠟燭讓南宮幫我寫了以后混到里面去再換上(雖然都是南宮寫了字的)。

    但我很迷信,我也確實(shí)相信他。

    時間就像是黑水鎮(zhèn)的骨灰壇,越積越多除了埋了沒有任何安置的辦法。

    等我能真正穿上華麗的舞蹈服時李佑被送去了淮南。

    敖澈出了事。

    我和楊復(fù)進(jìn)城玩被李四看到了。

    李佑給我寄了酒回來,我寄了一堆通訊符還有一張傳送符過去,他通訊符只用了一張就說舍不得用了。

    我趕去救敖澈的時候差點(diǎn)被他弄死,見了五次,想弄死我五次,最后山神給了顆丹藥給我喂他才了事。

    李四看到我們也沒說什么默默的讓身后的人無視我們?nèi)缓笞吡恕=o他發(fā)張好人卡。

    距離叁年一次的科舉越來越近,南宮能陪我的時間也越來越少。

    好像身邊的人都開始越來越忙,而我好像混沌了一段時間我的父親也發(fā)了一段時間的脾氣好像一切都開始慢慢好起來了。

    直到我的骨頭開始發(fā)疼,那些大夫都找不到原因只是說讓我吃好喝好,我自己也是個大夫,不會不明白自己的身體。

    但我似乎沒什么沒吃過的東西和沒喝過的東西。

    我該學(xué)的也都學(xué)完了。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叫做唐朝的朝代,那個時代有一個姓王的官員,他除了運(yùn)氣好啥都不好,脾氣也不好,但是他教會了我自立自強(qiáng)。

    我不出他的希望成為了一個全才,他也不出我的希望頭發(fā)漸漸掉落只剩下白發(fā)。

    他不再像我記憶里那個帶著我到處搬家會牽著我的手帶我去比人家串串認(rèn)識新朋友的王元寶了。

    卻又是。

    他坐在我身邊開口道:“……閨女你現(xiàn)在有中意的人了嗎?”

    那雙眼里帶著些疲憊。

    時間不能淡漠所有的傷,但它會用灰塵填補(bǔ)空隙。

    我張了張嘴想了想,最終決定把嘴閉上,我記得我好像有一個很喜歡的人,但我每次想起來都有人對我說喝了這碗熱騰的湯忘了那個最靚的崽。

    “有空把這件婚服試試吧,爹爹請的京城最好的繡娘制的。”末了才接了句:“小環(huán)進(jìn)了宮穿的衣服也沒這么好。”

    手邊的茶上冒出白霧,杯壁上出現(xiàn)水珠。

    曾經(jīng)和我玩得好的小姐妹都各自嫁了人有了家庭,往來也就漸漸斷了。

    我甚至有些忘了我們上一次一起出去玩水是什么時候。

    “人總是該成家的,不然以后一個人生活也累,老了也沒人照顧。”他把手里的茶喝了點(diǎn)。

    我也低頭喝了點(diǎn)。

    還是我在他上次生辰的時候送他的茶葉。

    他老摳了,什么都舍不得多點(diǎn)用,我生辰只給我送又便宜又難吃的木瓜丹。

    他生辰我會絞盡腦汁給他買好東西,用我自己的錢。

    “我不想嫁出去,我可以養(yǎng)你,你知道的我一直很會……”我扶了扶腦袋,里面有些疼。

    “你沒有想過你的以后,就算我不逼你,法律也會逼你,那個人……也會。”他頓了頓。

    讓唐哲修把腳下的兩只毛球帶走。

    我也注意到了我腳邊的兩只大白兔子。

    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它們就在我身邊。

    而且沒有人知道它們是怎么來的。

    唐哲修在我很忙的時候會幫忙照顧它們。

    兩只大白兔子,正好一公一母。

    唐哲修抱了兩只大肥兔子前腳剛走,王元寶就一打畫卷攤桌子上了,我也沒反應(yīng)他從哪拿出來的。

    “閨女,李家那兩個皇子李承哦不李四和李佑跟你有血緣關(guān)系以后我們遠(yuǎn)離點(diǎn),雖然我比較看好小唐做我的女婿,但這個人比較嘮叨,我們可以另作打算。”

    “……”我突然明白桌上的是什么了。

    但讓我更懵圈的是我的身世還有李四和李佑。

    我一時間起了一身冷汗。

    “閨女,你從小就很聰明,應(yīng)該不會不知道皇家那點(diǎn)事情,皇上能放過親哥哥的孩子,但不會放任哥哥的孩子和自己的孩子沾上邊。”

    我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不太想明白。

    皇帝李世民在登基前玄武門事變中殺了想要?dú)⒆约旱母绺缛缓笙蛳然世顪Y證明了自己的實(shí)力,玄武門事變后

    李建成的女兒就不見了……

    而我的父親從一名普普通通的商賈變成了一個官員,全年可以宅在家還有錢拿。

    原來我也是皇族,不過是惹了皇帝的罪臣之女……

    掌心有些發(fā)燙,食指的指甲斷在了地上。

    我前兩天剛?cè)镜霓⒌ひ幌伦託Я舜蟀搿?/br>
    ……

    最近能碰面的機(jī)會少了,但遇上了他之后還是會打聲招呼叫句四哥哥。

    長孫皇后去了,他的生母走了徐貴妃代掌后宮,太子李承現(xiàn)在的處境比較尷尬。

    長孫皇后特別霸道的一個人不讓皇上有別的妃子,把自己的孩子培養(yǎng)成下一任的帝王再一步步推他成為太子放任混在皇族血脈中的李佑好好活著讓別人把他帶壞。

    就像是養(yǎng)一只貓貓狗狗放任其越來越驕縱。

    她很美麗,也很厲害,但如果是我在她的角度我可能也不會對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心上人的孩子特別好。

    但她不照顧好的人是阿佑啊。

    我苦笑了笑。

    最近李四的臉像被刀削了兩下,尖了,聽說皇上開始讓太子處理朝政,開始把漣郡主李清漣往他身邊放了。

    我和他找了個地方坐坐,都和默契的沒有提到李佑,因?yàn)榛ハ喽贾浪辉诤踹@個弟弟也不可能知道這個弟弟的近況。

    頂多知道最近淮南上的折子淮南被淮南王治理的很好。

    回去的時候我碰到了個看起來吊兒郎當(dāng)?shù)乃忝摹?/br>
    花了五百文和一葫蘆酒,算出了花里胡哨的東西。

    大雪里散落著很多珠寶,很快珠寶腐化了銹化了,雪也成水了。

    張鐵嘴說他算命這么多年從來沒見過這么奇怪的命數(shù)。

    不是什么好事。

    唐哲修把我拉回家的路上給我不停的灌輸著命什么的都不是注定的,就算是注定的也可以改。

    我聽見我低聲問他:“那是在你家那邊可以改變嗎?”

    骨頭開始做疼。

    我感覺我好像少了什么,主心骨沒了還是什么的。

    “哪里都可以,你跟我去我們那里可以治病。現(xiàn)在去做手術(shù)還算早。”他停下,用袖子擦了擦我頭上的汗。

    我的視線隨著陽光斑駁模糊。

    假如一切的一切都不值得。

    那么還有什么是值得做的?

    讀書和學(xué)習(xí)的最后是為了找到一份好工作好職業(yè)穩(wěn)定,最后的最后還是要嫁人的。

    故事里的女皇和女暴君的結(jié)局都是沒有婚姻,再想沒有婚姻除非青燈古佛。

    這兩種我都無感。

    嫁人嗎?我都快死了,還在乎結(jié)局嗎?

    但我給不了任何人期待。

    “但你也跟我說了這種病的發(fā)病原因不知道,最多能撐幾年還要靠藥物,時間和錢我都不想白白浪費(fèi)。”

    我看了看周圍。

    作為京城里的名人,每天都有挑戰(zhàn)書往我這邊送,但是我從來都不接,懶。

    但現(xiàn)在我覺得我再不讓他們挑戰(zhàn)一下他們就沒時間了。

    可能我之后不會再上街了吧,皇宮也不想去了,該學(xué)的也都學(xué)完了,正好好好養(yǎng)病。

    “幫我去問問他們眼里的我怎么樣好不好?”我看向唐哲修,握住他的手緊了些,上面有點(diǎn)濕。

    “嗯”他應(yīng)了聲拉著我的手走到了人群中。

    那些我很熟悉的人對著我們笑了笑,還是先說了唐管家和王小姐很登對。

    我們沒有反駁也沒有應(yīng)。

    接下來聽到的還是跟往常一樣的,我比小伙子臉色還紅潤,身材婀娜,整個人很有名京城沒有人不認(rèn)識,小孩子們總是很崇拜我。

    我就像是個開了掛的假人,我不會因?yàn)槲业呐Χ_心,我會因?yàn)槲冶壤龂?yán)重失調(diào)的成果而興奮。

    有的人吃一節(jié)藕覺得很滿足,有的人把幾段藕全吃完了都覺得餓。

    像我這么懶平時學(xué)了一會兒就放棄堅持最久的武術(shù)學(xué)會了去種地玩的人都能把什么都學(xué)好,這個世界上每分每秒都有人覺得自己什么都不合適而放棄所擁有的資源。

    這段時間我過得很好,我不去找別人,沒有人來找我。

    不知不覺中家里多了把琵琶,唐哲修的時光機(jī)也快修好了。

    沒有人知道自己認(rèn)識一個人要花多少年,認(rèn)識自己需不需要花一輩子。

    我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我感覺我好像什么都沒興趣了,我更多的時候喜歡抱著家里兩只兔子揉揉。

    我很久沒去旅游也沒有去找敖澈和楊復(fù),我也很久沒有叫李四四哥哥,家里的佛像更是被我全部收了起來。

    我感覺我好像空了。

    每天就窩在閨房里等著飯點(diǎn)唐哲修把吃的拿進(jìn)來。

    我每天唯一做的事情就是縮在床上把骨頭里那種撕咬感忍下去。

    我不敢出門,我怕別人看到我的臉那句婀娜就變成弱不經(jīng)風(fēng)了。

    銅鏡里模糊的看不出膚色的我臉在瘦的同時也有些扁。

    我只能強(qiáng)迫自己把東西吃下去再慢慢胖回來,哪怕我疼的下不了口只能靠唐哲修來喂我。

    近期晚上出去了一次,考試前南宮約我出去喝酒。

    他問我參加科舉是為了什么。

    為官一方還是如何。

    我私心不希望他為官一方,他很實(shí)在也有實(shí)力,但沒有背景,會吃虧,一開始考得好的人都是要從底層做起,只是比考得差的人多一點(diǎn)點(diǎn)臺階。

    但,如果你沒有背景沒有錢,不要說在京城經(jīng)常走人際關(guān)系,連在郊區(qū)買套房都難。

    皇上很少賜房,除非是地方官或者是有封號封地的,歷朝歷代首都房價一直寸土寸金。

    而且比起和那些大人斗嘴,為百姓任勞任怨,還是回鄉(xiāng)教小朋友比較輕松,孩子怕老師,會很好管,雖然有時候不會太懂事。

    但還是要看他自己怎么選。

    寒窗苦讀十年,一個虛數(shù),選擇的是他自己,既然來考官也是為了證明自己,回鄉(xiāng)……很少有人會做這種賠錢的打算吧。

    直到時光機(jī)修好了,唐哲修上去了,透明的罩子一關(guān)雪花落在上面。

    我披著披風(fēng),他上去之前給我系好了。

    我揮了揮手,看著視線中的他逐漸不見。

    好像以前我被欺負(fù)的時候只有他心疼我。

    記憶中的每個人都被美化了,只有我趴在他肩上哭的時候我看不到我自己都覺得那時候的我一定又丑又難纏他一定很不耐煩。

    他讓我等等他,大概春天的時候就能把藥帶給我。

    時光機(jī)時間跨度一直不穩(wěn)定,做調(diào)查一直都是看運(yùn)氣。

    我拂落了肩上的雪,像小狗一樣甩了甩頭發(fā)。

    我有種預(yù)感,我出去遇到危險不會再有能讓我放心哭的唐哲修出現(xiàn)了。

    所以我把我的刀、槍、護(hù)具全部扔了,我不出去冒險了,也不出去旅游了。

    哪怕那些都是我以前辛辛苦苦賺錢買的,有了新的也一直把舊的呵護(hù)的好好的的寶貝。

    我不需要它們了,用不上了。

    來了春,我開了臉上了妝換上了婚服,王元寶的心愿放下了。

    雖說拒絕了云錦鶴和敖澈的聘禮他特別rou疼,但是皇帝給狀元郎的嘉獎作為聘禮之一是能配的上我的。

    他一直擔(dān)心我過了法定年齡還嫁不出去。

    到了法定年齡宮里一來人,給李承和李佑說媒的人全被他攔在了門口,他坐在大廳里閉著眼睛一直默念眼不見心不煩眼不見心不煩……

    平時給他把玩的核桃都把他掌心磨紅了。

    唐哲修說過木頭刻的仿真核桃以后在未來可以騙騙人當(dāng)文玩,我之前就賣了幾個出去騙人,送了幾個給王元寶平時沒事鍛煉鍛煉手腕手指。

    他走的時候我還給他塞了幾個,拿去自己玩,別跟我一樣賣的比普通核桃還便宜還騙別人是真核桃跟玩傻子一樣。

    雖然我知道這很不厚道,玩了一次以后還道了歉就再也沒把假東西當(dāng)真東西便宜賣了,做起來超累,那些學(xué)著我做小核桃的人賺的比我還多。

    “唉,得了聘禮還能看到拱了家里白菜的準(zhǔn)女婿被打一頓,也不虧。”

    我蹲在地上給兩只兔子喂兔子的時候聽到他這么說。

    兩只大兔子叁瓣嘴開了開露出里面粉粉的rou白白的牙,咀嚼聲可以很清晰的聽到。

    這次它們吃東西難得沒有弄臟嘴。

    以前他們吃完了東西或者從外面蹦跶回來一定要往我身邊蹭。

    它們給我的感覺我就像是它們的一塊專用抹布…

    “閨女,兔子你就別帶去了吧,爹爹感覺你一嫁過去家底都要搬空了。”

    “屁,你的小金庫都沒動多少,平時我給你的零花錢你都一份沒用,這次我還專門找了人照顧你每個月找我拿錢,還給你留了錢,你看看誰家閨女出嫁了還這么補(bǔ)貼娘家,結(jié)果你連兩只兔子都不放過。”我沒好氣來了句。

    兩只兔子分別蹭了蹭我的左右手。

    我的耳朵里面最后落了句嘆息聲。

    不知道是我的還是他的。

    時間一點(diǎn)點(diǎn)過去,好像上一秒還停留在我和他閑聊我的新朋友楊小環(huán)和柳云瑛時。

    我們以前吵架的內(nèi)容在我眼里都變得溫和和懷念。

    兩只兔子守著我也越發(fā)的緊。

    我本來想找個機(jī)會再向南宮道一次歉沒攔住楊復(fù)打了他一頓,但是最后都變成了書面表達(dá)。

    他說自己沒事,要真計較的話等婚事結(jié)束他可以慢慢計較。

    每天王元寶把信遞給我都會嘖一聲:戀愛的酸臭味。見著了就不會天天紙短情長了吧。

    其實(shí)我不太明白我到底喜歡不喜歡南宮,但如果真的要回答,應(yīng)該就是不喜歡也不討厭了吧。

    我很喜歡他的溫柔,讓我總感覺有些熟悉,但我不是那種喜歡他,很矛盾。

    他的溫柔會讓我覺得很治愈,就像是在莊嚴(yán)的寺廟里一尊尊金佛前聽著如來講經(jīng),就像前世經(jīng)歷過。

    他是我最好的人選,也是再叁斟酌下最想選的人。

    那天晚上我還跟他說了什么拒絕他我想不起來了。

    我很自私,他不在乎。他說他不在意,這就夠了。

    成親就像是一場差不多的流程,起個大早等別人給你開了臉上了妝一屋子人恭維你說你好看,將來定和夫君白頭偕老。

    然后你的父親看著東西一件一件裝進(jìn)箱子,兔子也被人裝進(jìn)了打了洞的紅木箱被人抬起來,哭得淚流滿面。

    聽到他哭了我差點(diǎn)以為讓我趕快嫁人不用受刑的人不是他。

    為了保持一天的妝容你也不能哭,也沒什么可以哭得。

    蒙了蓋頭以后什么也看不見,除了低頭看腳底就是聽別人說話。

    好像每個成親的女人都要經(jīng)歷這么一遭。

    我之前把喜餅發(fā)給了每個認(rèn)識的人,小環(huán)的那份是讓人轉(zhuǎn)贈的,她也讓人送了我一支金鑲邊的玉如意,不過最后卻是交到了南宮的手上,還跟他說了句要用這個掀開我的蓋頭,代替她好好陪著我。

    曾經(jīng)經(jīng)常跟父親請假不讀書出去玩的小姐妹最后的我也要離開了。

    那件唐哲修經(jīng)常給我換走的紫色衣服最后換成了紅色的婚服。

    王元寶前兩天還特別高興舍了己用自己的錢給鄰居家的狗都一條一條的發(fā)rou。

    我發(fā)的喜餅都是用的自己的錢,我就像是被送走的瘟神。

    納妾是中午進(jìn)行,娶妻是晚上。

    所以為什么女孩子嫁人都要起那么早?我打了個哈欠。

    早上的吃食基本上是一天的口糧,上妝之前我就一直抱著糕點(diǎn)在啃。

    上妝之后我就在拿著團(tuán)扇給自己扇了扇。

    我把它擋在臉前,哪怕蓋頭還在我也不能把它放下。

    不過我覺得我就算不放下來,沒了蓋頭他應(yīng)該也能透過紅色的團(tuán)扇看到我吧。

    辟邪和遮羞我都不需要,我沒做過缺德事,我也不害羞,我甚至連興奮都沒有。

    鑼鼓聲越來越響,隨行的人開始催妝。

    我在屋里坐著。

    黃昏了。

    我的內(nèi)心平靜的像往常一樣。

    時間好像一眨眼就過去了。

    早上只是簡單的試了一下,晚上才是重頭戲。

    那些脂粉重新上了我的臉。

    我的朋友很少,在離開前云瑛快到天黑才讓南宮和我離開。

    在轎子里搖搖晃晃了很久才到目的地。

    南宮跟我說過他家沒有大宅子,雙親只剩下母親,身體很好,不用我經(jīng)常床前侍奉。

    禮數(shù)一切從簡,該跨火盆跨,該射箭射箭。

    之后我都看不到如何東西也聽不到任何聲音,我只能勉強(qiáng)讓自己站好,跟著手里抓著紅綾的人走。

    我就像是個提線木偶。

    小時候和云瑛小環(huán)玩過家家,我們這邊的過家家有很多版本,英雄救美,見義勇為,婚嫁之類的。

    其他小伙伴偏愛當(dāng)新娘或者新郎,他們特別喜歡臉上擦點(diǎn)胭脂變得像大人的感覺,也不會膩。

    我就特別喜歡抱著胖胖的小環(huán)當(dāng)個孩子。

    又或者是在兩京童謠唱起的時當(dāng)個判官。

    不怕上蘭單,惟愁答辨難。

    無錢求案典,生死任都官。

    我的腦袋里總有個人在說:

    “宇文,我好喜歡你。”

    “昨天我去黑水鎮(zhèn)找你了,沒看到你我就自己把骨灰酒挖出來,沒想到那是壇真骨灰,我就又給埋回去了。”

    “宇文,我突然想嫁人了,以后你娶我好不好。”

    “唐管家,我找他真的好累,馬都給別人打死了好幾匹了,還好你會帶我回家,你對我真好,我一定多給你加點(diǎn)工錢!”

    “  ……  ”

    “  ……  ”

    “咔嚓。”

    我的頭疼了起來,等我反應(yīng)過來,我已經(jīng)掐碎了扇柄把那把紅色的團(tuán)扇扔在了地上。

    我看見南宮讓眼里無措地坐在紅色的新床上的我。

    “對不起……”

    我彎腰撿起地上的團(tuán)扇碎片。

    眼淚卻像打開了閘門,再也關(guān)不上了。

    但他抱住了我,我聽不見他說了什么,他和我一起把團(tuán)扇接好。

    多少年以后我和他從黑發(fā)變成了白發(fā)。

    一柄玉如意和一把團(tuán)扇傳給了家里的孩子。

    他望著我笑了笑,年輕時的溫和現(xiàn)在還保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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