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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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蛋生得倒是挺好,額頭飽滿,圓乎乎的臉蛋,白里透紅,一對貓瞳似的大眼睛,翹鼻子,rou嘴唇,典型的福氣相,在這個時代,是很受人喜歡的。 一副孩子相,明顯還沒長開,姜彤每次照鏡子,心里就堵得厲害,這盧景程到底是怎么對一個孩子下得去手的? 哎,摸了摸肚子。 這一天不解決,她就沒法安心。 收拾了會兒,便帶著喜兒從側(cè)門出去了。 到了醫(yī)館,大夫是熟人,之前就是他給姜彤看病的。 六十多歲,姓劉。 姜彤打發(fā)喜兒去給她買納鞋縫衣要用的針線。 等身邊沒人了,她小聲才問,“劉大夫,我身體還好吧?” 劉大夫捻了捻胡須,慢悠悠道:“已無甚大礙,等過了頭三月,胎兒就穩(wěn)當(dāng)了,平日多注意些就成。” 姜彤想罵人,穩(wěn)個屁,我不樂意它穩(wěn)。 心想著大夫你看不出來我年紀(jì)小,生孩子很危險嗎? 奈何再怎么焦急面上也不能表現(xiàn)出來。大夫沒聽出話音,姜彤不信邪。 把話說明白了點:“劉大夫,你也知道,我年紀(jì)幼,這生孩子吧,應(yīng)該有風(fēng)險吧” 事與愿違。 這位劉大夫完全曲解了姜彤話里的意思,以為她是在擔(dān)心孩子,便只是搖頭晃腦說了一些好好養(yǎng)胎不要勞累之類的話,然后又開了三劑保胎藥,讓拿回去吃。 縱使姜彤心里急的和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但也不敢大咧咧直白地問大夫求墮胎的方法或者藥物。 她隱約知道好像有不少朝代女子若無故打胎視為犯法,觸犯法律恐會坐牢的,大周朝有沒有這條律法姜彤不知道,但她不敢冒險。 誰家正常女子平白無故要來打孩子的,有身孕放誰家不是一件大喜事,若叫讓人知曉你要墮胎,還不得編排出多少個故事。姜彤又不傻,她可不想橫沖直撞的,別最后事沒做成反倒惹一身麻煩,得不償失。 算了,這醫(yī)館里人來人往的不是個說話的好地方,姜彤心思一閃,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對啊!這時候可是有穩(wěn)婆這種職業(yè)的,雖然不是專業(yè)大夫,但是常年幫婦女接生孩子,這些事多多少少應(yīng)該懂得些,改明兒她尋個靠譜的,私下把這意思透露幾分,利帛動人心,不怕沒人上鉤。 這會兒她心思清明了,想到自己就這個跑到醫(yī)館問大夫這問題,很有些不妥當(dāng)。 心里有了主意,也不那么急了,等喜兒回來,付了看診和買藥的錢,就出了醫(yī)館。 路過果脯糕點鋪子的時候,姜彤腳步停了停,想起最近嘴巴里怪沒味兒的。 朝里面看了看,挑了兩種不同口味的梅子,半斤桂花糕,半斤芙蓉糕,一斤葵瓜子包了起來。 走兩步,又瞧見路邊攤位,或提著籃子賣的各色小吃,撲鼻的香味兒傳來。 有鵝鴨排蒸荔枝腰子、燒臆子、蓮花鴨簽、酒炙肚胘、煎鵪子等,少不得挑個兩三樣回去,她不是會虧待自己的人,就盧家的生活水平,這些日子吃的東西,真的太難為人了。 這段日子姜彤沒吃什么好東西,現(xiàn)在乍一見,難免有些口舌生津。 左右天色也不早了,回去不多時就該吃晚飯,正好添兩個菜上桌正好。 第二章 穿過巷子,一進(jìn)家門,喜兒扶著姜彤跨過門檻,正好看見陳寡婦在院子外面拾掇曬得差不多了的干菜。 姜彤非常自然喚了聲:“娘。” 陳桂香年紀(jì)三十有八,并不顯老態(tài),生的膀大腰圓,骨架大,身板看上去很結(jié)實,做事手腳很利索。面餅似的臉盤子,圓頭鼻子,單眼皮,一雙眼睛不大不小,卻很有神。 她先是把姜彤還分毫不顯的肚子打量了一圈,見沒事,又把目光移向喜兒手里提著的東西。手上已經(jīng)將干菜都攏了起來,裝進(jìn)竹篾編的籮框子里頭。開口問:“大夫看了?怎么說的。” “看了,說是沒甚大礙,只讓撿了幾劑藥來吃。”姜彤輕聲回答,又指著那幾樣吃的補(bǔ)充,“旁的是幾樣小食,想著婆婆每天做事勞累,也就買了。”好聽的話姜彤也會說。 說起來也能不帶眨眼的。 倒是讓陳桂香心里泛起了嘀咕。 暗道這丫頭今日奇怪,還會說好聽的話了? 一邊掃了一眼那些東西,然后從喜兒手中接過來,眉頭就是一皺:“景程不在,家中只有你我二人,何需吃的這般豐盛,你人小不懂事,總要學(xué)著掌家,錢財哪里能這般花!” 姜彤心情跟個和尚似的毫無波動。 百無聊賴,卻勉強(qiáng)做個低眉順眼的模樣,口里一句都不頂撞。 實則人家說的什么她壓根沒過心。 陳桂香訓(xùn)了一通,媳婦一副老實模樣,多說也覺得沒勁,便擺擺手,讓她回房去了。 瞧著手里幾樣吃食,陳桂香倒是想起一件事來。 兒媳婦現(xiàn)在有了身孕,再過大半年就要臨盆,這穩(wěn)婆可得先物色起來。 這萬安縣城內(nèi)做接生這行當(dāng)?shù)娜思乙膊簧伲诒詈玫膮s是城東的王婆子,她是家傳的手藝,往上王婆子的娘和她外祖母也都是靠這個營生的。 手藝好,請她接生的人自然就多,陳寡婦尋思著還是得先準(zhǔn)備起來。 先頭她就想等得了空把人請家里來吃頓酒,熟絡(luò)熟絡(luò)比臨時叫人來接生不容易些,到時候生孩子的檔口對方自然也會多上些心。 正好今天兒媳婦買了好著rou食回來,趕早不如趕巧,她們兩個白吃了也是浪費! 打定主意,陳桂香便準(zhǔn)備出門一趟去把王婆子請過來。 接生的事兒先提上一提。 提著手里的幾個熟菜去了廚房,一樣樣倒進(jìn)大海碗里裝起來,蓋好,鎖進(jìn)木柜里。 又看了看家里還有兩個新鮮的胡茄和蘭豆,到時候放點豬板油炒熟,也是一道好菜,回頭再去路口豬rou攤子稱上兩根筒子骨,添上些荸薺頓一鍋濃香鮮美的rou湯,整治好了,這一桌菜也很能見得人了。 腦袋里的想法打了個轉(zhuǎn),瞧著天色不早,日頭快落山,陳桂香擦了擦手,解下身上的圍裙,拍了拍衣服,挎著竹籃子就出門了。 這邊姜彤出門一趟回來身上有些汗涔涔的,熱得慌,便讓喜兒去廚房灶臺燒水,天也快黑了,趁著陳桂香這會子出去,把澡給洗了。 時下,許多平頭老百姓沒那么講衛(wèi)生,并不會天天洗澡,燒水用柴都是要花錢的,雖然盧家沒窮到食不果腹的地步,但陳桂香這些年供養(yǎng)兒子讀書,很是辛苦,銀錢常常不湊手,節(jié)約習(xí)慣了,恨不得一文錢掰成兩文花才好,別說鋪張浪費了,像是洗澡這種費錢又費力的事,陳桂香每見一次臉色都會太不好,少不得說上兩句。 雖然姜彤并不當(dāng)回事,卻也總不愛聽人在耳旁嘮叨,因不好頂嘴,所以干脆別讓人撞見就好了。 洗完澡,就在院子里葡萄架下的廊子里搬個椅子出來,歪坐著晾頭發(fā),喜兒就在水井邊洗衣服。 姜彤突然慶幸自己穿成的好歹是縣城內(nèi)的姑娘,這里每家獨門獨院的,水井也有,如若是在鄉(xiāng)下,別說舒舒服服洗澡,不定每天還要起早貪黑的挑水拾柴,做飯喂豬了。 想著還應(yīng)景地打了個寒顫,姜彤抖了抖手上并不存在的雞皮疙瘩,這樣一對比,難得的覺得她現(xiàn)在的處境不是那么令人絕望了。 且昨天姜彤又發(fā)現(xiàn)一件稍微讓人有點高興的事,就是這個賀云珍難得竟識得字,從喜兒口中得知,主簿夫人當(dāng)初是專門請了女先生教過幾年,所以賀云珍在這個時代算是個文化人 姜彤挺高興,這樣一來,以后她看書什么的就不用找別的借口了。 別怪她大驚小怪,實在是就這一個月,姜彤冷眼瞧著,身邊所見到之人,竟是沒一個是有文化的,家里陳桂香,喜兒,還有一個在前頭鋪子里幫忙的阿貴,阿貴是陳桂香的遠(yuǎn)房侄兒,又有她前些日子里見過的隔壁的薛大娘一家,具都是白丁,大字不識一個。 怪道陳桂香把盧景程那件書房看得比天還重要。實在是這個時代有文化的人在平民百姓中稀少,所以能讀書識得字的人,簡直可以說是一種身份地位的代表,能得人高看一眼。 這邊姜彤剛收拾的得清爽干凈,前頭院子陳桂香就回來了,今日鹵菜也賣的差不多了,剩下點豬頭rou剛好湊一碗,聽說那王婆子閑的時候愛喝兩盅,拿來下酒正好。 吩咐阿貴把攤子收了,她自去廚房把酒菜都拾掇了出來,在葡萄架邊的小花亭擺上四方桌,這個時節(jié)在院子里吃飯最是好,既涼快又寬敞。 喜兒頗有眼色,雖說她是賀云珍的丫鬟,但跟著自家小姐嫁到盧家后,手腳勤快,幫著做事,這會兒正在廚房打下手,又把碗筷酒菜擺上桌。 不多時,阿貴就一溜煙跑了過來,原是王婆子已經(jīng)到了。 陳桂香連忙迎了上去,把人請到酒桌,先是寒暄了一番,兩人依次坐下,姜彤立在陳桂香后頭,象征性給婆婆布了幾塊子菜。 陳回想眼里露出滿意的神色,便讓她坐下來了。 把個王婆子瞧得一愣一愣的,心道這盧家真是起來了,兒子年紀(jì)輕輕考上秀才不說,還娶了主簿大人家的千金,看這珠釵羅裙,通身的氣派就和他們平頭老百姓不一樣,吃頓飯還要站著給婆婆布菜,聽說那都是高門大戶府里里的做派,這小娘子做起來,動作也是行云流水煞是好看。 然后她不知道,事實上卻是原來的賀云珍自持身份,嫁過來之后,為顯示自己是大戶人家的小姐,故意就學(xué)了四不像的做派。 這姑娘卻不知,她這行為完全是畫虎不成反類犬了,若叫別個些高門大戶的人瞧了,恐怕要笑話大牙。 她自家不過是小官之家,哪開門那么多規(guī)矩。 盧家更是貧門,學(xué)的什么洋相規(guī)矩? 陳桂香貧窮出生,沒見過這些彎彎道道的講究,當(dāng)時就看的一愣一愣的。 心下就記住了。 姜彤她不可能搞這些。 只是今天有外人來,不知怎地,陳桂香就突然起這一茬來的,方才人沒到時,特地把姜彤叫到一邊,板著張臉說了這事,說完還略有些不自在。 倒是把姜彤聽愣住了。 回過神倒也能明白陳桂香心中想法。 說白了就是顯擺,愛面子。 給人夾幾塊子菜,不真是那種要人命的立規(guī)矩,她也沒太在意,點頭應(yīng)下。 做個樣子而已。 她沒什么糾結(jié)。 王婆子這邊腦子里想法打了個轉(zhuǎn),知道陳桂香請自個兒來吃酒,就是為了兒媳肚子里的胎。 她的接生手藝,不是自己吹,在萬安縣那是有口皆碑的,誰人不知道? 既然人家給臉面,王婆子就借這次機(jī)會賣陳寡婦一個好,于她自己也有好處。盧家那小子指不定有出息呢! 如此想明白,遂又明吹暗捧了陳桂香好些話。 陳寡婦也是個精明會來事的,兩個人你來我往,相互吹捧奉承,這頓飯吃得賓主盡歡。 最后王婆子明明白白應(yīng)承下來,賀云珍這胎她接手了。 姜彤在一旁聽得膽戰(zhàn)心驚,她這才兩個月身孕,陳桂香就已經(jīng)想得那么長遠(yuǎn),連接生婆都定下來了! 于她而言,不是什么好事。 據(jù)說這位王婆子還不止是接生婆,好些富貴人家,家里女眷懷相不好又或者月份大的被摸出胎位不順,王婆子能陪著指導(dǎo)照顧,直到人家孩子生出來為止。但大多數(shù)普通人家沒那個閑錢能專門請到王婆子專門過來保胎,也不覺得有必要,除非是有些錢財又疼惜媳婦的人家,才會做這種事。 再看陳桂香這樣子,是要請王婆子隔段時間上門看診,便是極度重視賀云珍肚子里現(xiàn)在還沒成型的那塊rou了! 姜彤根本不打算要生這孩子,且正在想要怎么神不知鬼不覺弄掉胎兒。 陳桂香竟開始給她物色接生穩(wěn)婆了?! 不行不行,她動作得快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