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工做皇帝養(yǎng)我啊 第20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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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這些大致收于眼底之后,蘭奕歡唇角微揚,竟將詔書一合,也跪了下去,雙手交疊行禮道:“兒臣謝陛下恩典……” ——他竟然真的不打算再念后面對蘭奕臻的處置部分了。 這就連蘭奕臻事先都沒有想到。 他剛才一直昂然未跪,坦然從容,此時心里卻涌上一陣強烈的不安,猛地低頭,看向蘭奕歡。 此時此刻,齊弼大概也察覺到不對了,只是他不好在這種情境下站出來開口,只能面色沉沉地看著蘭奕歡。 這小子的身世就是天大的把柄,說出來之后只怕他連性命都要不保,按理說是絕對不敢胡鬧的……他到底想干什么? 這時,便聽蘭奕歡聲音清朗,說完了后半句話:“只是兒臣不敢奉詔!” 正平帝一瞬不瞬地凝視著他,聲音竟似微微有些顫抖:“為什么?” 蘭奕臻突然低喝道:“蘭奕歡!” 蘭奕歡沒有看身邊的兄長,唇邊卻抿出了一個淺淺的笑意,然后“砰”一聲,沖正平帝用力磕了個頭。 少年的嗓音回蕩在寂靜的大殿中:“謝父皇撫養(yǎng)之恩。” 蘭奕歡抬起頭來,清清楚楚地說道:“但兒臣并非皇室血脈,故不能繼承大統(tǒng),所以無法領(lǐng)命!” 齊弼霍然站起身來,渾身泛起一股冷意。 ——蘭奕歡真是瘋了! 一片死寂,隨后滿座嘩然。 有人驚愕地高聲說道:“七殿下,你在說什么?你怎會不是皇室血脈?” 蘭奕歡道:“因為我并非父皇親子,乃是當年出生時,齊弼為一己之私所調(diào)換入宮!此人狼子野心,早有籌謀,今日更加勾結(jié)趙齊王良等人,蒙蔽陛下,陷害太子,意圖謀反!” 蘭奕歡向著正平帝膝行數(shù)步,一直到他面前的金階之下,拱手高聲說道:“臣蘭奕歡,狀告齊弼謀權(quán)亂政,勾連外敵,混淆皇室血脈,罪大惡極!請陛下將其處以極刑,以明典范!其種種罪狀證據(jù),臣已盡書之,其中絕無虛言,請為陛下所陳!” 蘭奕歡說著,將一封奏折拿了出來,雙手奉上。 蘭奕歡這一驚天自爆已令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接下來扯出齊弼更是震撼之極。 他剛才話中提到的王良就是方才將齊弼那份圣旨親手遞給正平帝的中常侍,此時已經(jīng)滿頭大汗,顧不得規(guī)矩,連聲說道:“休要胡言亂語!休要胡言亂語!” 他說著,竟要奔下玉階,去蘭奕歡手里搶那封折子。 蘭奕歡卻一下站起身來,將他推開,疾步走到御前,對著正平帝高聲說道:“陛下!” 正平帝感到胸腔內(nèi)的血液好像終于有了溫度,又似化成大火,熊熊地燃燒起來。 他站起了身,要去接蘭奕歡手中的折子。 可是差一點,就差一點……指尖都沒來得及觸碰到奏折,正平帝終究還是眼前發(fā)黑,一下坐倒在了龍椅中。 王良見狀,立刻高聲喊道:“陛下都是被七皇子的大逆不道、顛倒是非氣成這樣的!七皇子要弒君!各位大人快來勤王護駕啊!” 人們幾乎已經(jīng)無法看明白這事態(tài)了,一時間滿心驚疑,動搖不定,簡直看哪一方都像是披著人皮的粉墨骷髏。 王良也是精明至極,這樣做正是想把事情徹底攪亂。 可是他剛喊了這幾句,蘭奕臻便已疾步走到他跟前,從旁邊的侍衛(wèi)手中一把將劍奪了過去,手上的鎖鏈竟絲毫無礙行動,已將王良一劍穿心而死。 王良雙眼圓睜,直挺挺地倒在了血泊中。 這時候求的就是個果決干脆,不留余地,蘭奕臻這一劍下去,雖然少了個活口作為罪證,但也將周圍的所有嘈雜都震懾住了,沒人再敢胡亂叫喊。 正平帝劇烈地喘息著,說不出話來,他這輩子就是這樣,永遠也說不出自己想說的話。 可他的手顫抖著抬起來,指著蘭奕歡手里的圣旨。 蘭奕歡低頭看了眼圣旨,已經(jīng)明白了正平帝的意思,于是立即舉起圣旨,高聲說道:“這份圣旨也是假的!” “齊弼模仿陛下筆跡寫下詔書,想要處死太子,推我上位,再行篡奪江山!可是詔書上的‘臻’字沒有缺筆,可見并不是陛下的意思!” 蘭奕歡說著,已經(jīng)一把將圣旨塞進了韓太傅的手中,說道:“太傅請看,實情是不是如此?” 因為蘭奕臻的“臻”與開國太祖的表字重復(fù),正平帝在詔書上寫到這個字的時候為表尊敬,往往都會缺少“臻”第一筆的一橫,正平帝這回卻刻意沒寫。 齊弼百密一疏,并未發(fā)現(xiàn),此時聽到蘭奕歡揭破此事,簡直震怒非常。 原本齊弼脅迫正平帝寫了第一份詔書之后,也沒有想過要更改,畢竟這也是一件挺麻煩的事,還是在正平帝的言語誘導(dǎo)之下,他才會換了第二份詔書。 卻沒想到,這個沒用的東西,竟是要故意在上面留記號! 真是小瞧他了! 聽到蘭奕歡的話,韓太傅立即檢查詔書,沉聲說道:“確實如此!” 一份有問題的圣旨,頓時讓蘭奕歡的話變得更加可信,畢竟圣旨的受益人是他,一個人甚至可以放棄唾手可得的皇位都要說出的真相,再怎么離譜,也是可信的。 故而,韓太傅也迅速拿緊圣旨,向著身邊的幾名信得過的臣子們展示。 證據(jù)確鑿,大家看齊弼的眼神都變了。 此人實在陰險狡詐,整件陰謀從頭到尾歷時多年,他都縮在暗處,不顯山不露水的,誰也沒想到謀劃一切的竟然是他。 按照蘭奕歡的說法,齊弼還勾結(jié)了東梁,這可是叛國之罪啊! 該殺! 蘭奕歡將奏折交給韓太傅,逆轉(zhuǎn)了局勢之后,他就三步并作兩步?jīng)_到了蘭奕臻的身邊,握住腰畔的劍柄往外一拔。 只見他手中頓時寒光四溢,拔出的不是長劍,而是一柄鋒銳無比的短匕。 原來這是蘭奕歡令人特制的雙層劍,表面是未開刃的裝飾佩劍,掩人耳目,內(nèi)里才是削金斷玉的神兵利器。 蘭奕歡拿著匕首,迅速幾下,就盡數(shù)斬斷了蘭奕臻手上腳上的鎖鏈,然后抬起頭,叫了一聲:“二哥!” 他“蘭奕臻”“蘭奕臻”地說了好多天,都很久沒叫出這聲“二哥”了,這一句出口,突然有種說不出的委屈。 蘭奕臻看著蘭奕歡,沒有接過他手中匕首,而是一把將蘭奕歡抱進了懷里,把他的頭按在了自己的肩上,帶著心疼,也帶著驕傲。 就算是他,也根本就沒有想到,蘭奕歡會在這個榮耀加身的時刻,選擇當眾說出自己不是皇室血脈。 他一路跌跌撞撞,終于,做回了他真正的自己。 不是每個人都有這樣的勇氣。 在此之前,蘭奕臻一直小心翼翼地保護著蘭奕歡,就算是在城門前被那么多人逼問,他都沒有說出這件事,就是不想讓蘭奕歡受到議論和傷害。 所以,在剛剛蘭奕歡說出這件事的那一刻,蘭奕臻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攔住他。 可是轉(zhuǎn)過頭來,他看到了弟弟一往無悔的、亮晶晶的眼神。 于是,蘭奕臻的話終于還是沒有出口。 他知道,勇敢地面對自己所有的一切,是蘭奕歡一直想做的事。 天翻地覆,不可動搖,人言可畏,不能移志! 此乃,孤勇。 另一頭,那些感情受到欺騙的臣子們越來越多地圍了上來,紛紛質(zhì)問著齊弼,有人也想請?zhí)m奕歡和蘭奕臻站出來說話,結(jié)果轉(zhuǎn)頭找了找,發(fā)現(xiàn)他們擁抱在了一起。 那人輕輕咳了一聲,什么也沒說,腳步挪動,幫兩人擋了擋,繼續(xù)回頭吵架。 也逐漸有其他人看見了,同樣只當沒看見,給兩人留出說話的空間。 如果在此之前,突然有一日太子宣稱喜歡上了蘭奕歡,一定會掀起軒然大波。 畢竟一國的儲君不肯開枝散葉就已經(jīng)是臣子們能容忍的極限了,居然喜歡上一個男人,實在令人無法接受,如果男人還是他自己養(yǎng)大的親弟弟,那簡直能讓無數(shù)老臣直接從城頭上跳下去。 可是如今一切卻不同。 經(jīng)歷了這場爭權(quán)奪勢的詭譎陰謀,兩人所做的一切有目共睹。 蘭奕臻將自己的支配權(quán)完全交給了蘭奕歡,毫不顧忌地當眾降服,走入陷阱,甚至被送上大殿,等著那道寫著要將他處死的圣旨對他進行審判。 這當中,如果兩人之間生出半點嫌隙,要么就功虧一簣,要么就假戲成真。 所以蘭奕臻這樣做,實際上是把自己擁有的一切包括性命,都交到了蘭奕歡的手上。 而蘭奕歡也沒有辜負他,面對唾手可得的江山都毫不動心,不惜自揭身份來指明齊弼之罪。 一場精彩的博弈,他們贏了,不止贏在了智計謀略,更贏在了絕對不會相互猜疑的信任,這在皇家何其稀有可貴。 這兩個人有私情而無損大義,他們作為臣子的,根本沒有資格反對他們在一起。 更何況,剛才蘭奕歡又已經(jīng)說了,他并不是皇室血脈,和蘭奕臻也就應(yīng)該并無血緣關(guān)系了,這個問題不再是問題。 齊弼眼睜睜看著這一幕,有生以來,頭一次感覺那么不可置信。 他本來勝券在握,可是頃刻之間,形勢竟會這樣急轉(zhuǎn)直下,饒是他這樣老謀深算的人,一時都想不出來可以自圓其說的借口了。 他試圖控制大雍的計劃徹底宣告失敗。 那么……就剩下魚死網(wǎng)破這一步了! 在眾人的質(zhì)問中,齊弼索性冷笑起來,說道:“對,你們說的不錯,蘭奕歡確實不是皇室中人,而是我設(shè)法弄入宮中悉心栽培的傀儡,奉我之命去東宮引誘太子!” 霍明京憤怒地說:“你簡直是無恥至極,竟然還敢承認?!” 齊弼道:“我這樣做,不過是為了齊家能夠在朝中擁有一席之地!難道你霍家沒有為了爭奪權(quán)勢耍弄過心機嗎?但真正的異族jian細是蘭奕歡才對,他根本就不是大雍子民,各位都中了他的計謀了!” “你說什么?!” 蘭奕歡轉(zhuǎn)過頭來,看向齊弼。 齊弼向著蘭奕歡一指:“各位看一看,如今太子已經(jīng)對他唯命是從,爾等又對他信任有加,今日你們對付了我,便再無可以轄制他之人!改日顛覆國政的罪魁禍首非此人莫屬,而你們不聽我的勸告,都會成為幫兇!” “不信你們問問他,他是不是大雍的人,看他敢承認嗎?” 齊弼拿捏住了蘭奕歡的心理,簡直將他說成了一個老謀深算的幕后黑手,蘭奕歡都被齊弼口中的自己厲害的怔了怔。 而很多人也不禁帶著疑問看向他,等待答案。 蘭奕臻不想看見齊弼在眼前蹦跶了,皺起眉頭,正要開口下令,忽然聽見殿外傳來腳步聲。 緊接著,一名負責(zé)傳遞消息的太監(jiān)疾步而入。 這太監(jiān)是負責(zé)在外面守宮門的,根本不知道這大殿里面風(fēng)起云涌,發(fā)生了不少大事,進來一看亂糟糟的,當時就愣住了。 蘭奕臻道:“有什么事就說。” 雖然他現(xiàn)在一身囚衣,依舊威嚴不減,那太監(jiān)立刻好像有了主心骨一般,應(yīng)了聲“是”,說道:“啟稟殿下,達剌使者來訪。” 蘭奕臻看了蘭奕歡一眼,蘭奕歡的神色有幾分驚詫,沖著他搖了搖頭。 之前阿雅思說要帶著達剌武士來幫蘭奕歡的忙,蘭奕歡就給了他調(diào)兵入宮的令牌和偽裝成大雍侍衛(wèi)的衣服,說是讓他們來了之后可以先悄悄埋伏起來,需要的時候自己會發(fā)煙花傳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