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工做皇帝養(yǎng)我啊 第19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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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她心里一直認為兩人都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對待失而復得的五皇子也十分愛重珍惜,可是跟對待齊塒的寵溺比起來, 齊貴妃就更加注重五皇子獨立生存的能力。 大概也是因為這樣,兩人才性格迥異。 蘭奕歡這一趟來,也沒有想太多,他跟這些人相認的時候很高興,覺得自己終于有親人了,可是要怎么跟親人相處,有了親人有什么用,其實他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要保護好自己的親人,不能再一次地失去,這是他的責任啊,有什么不對嗎? 蘭奕歡道:“我,我沒事啊,我在這里都習慣了。” 林罕忽然想起了什么,問道:“你和太子的關系是不是一直很好?前段日子太子遇刺,現(xiàn)在他又離開京城了,有沒有人欺負你,為難你?” 他其實有點著急,雖然很多事情在宮中已經(jīng)人盡皆知,但對于住在宮外驛館里的達剌人來說,他們對于大雍皇宮中的事情并不那么了解,為了怕蘭奕歡為難,平日里也并不多打聽。 但今天蘭奕歡來這么說,林罕就怕他是遇到麻煩了。 雖然彼此之間有著解不開的血緣關系,但實際上要怎樣相處,雙方都在小心翼翼地磨合。 蘭奕歡道:“真沒人欺負我。” 主要是目前發(fā)生的整件事情錯綜復雜,其中還關系到不少大雍的內(nèi)政,不好解釋。 他想了半天,盡可能簡單地把目前的大致事態(tài)給面前的兩位伯父講了一遍。 “其實我擔心的,主要是有人意圖從我的身世上做文章,將太子給牽扯進來,借機奪嫡,畢竟這整個的陰謀本來就涉及到一些陳年秘密,也該調(diào)查清楚。至于我自己,本來就不是真正這邊的皇室中人,也無心皇位,其實不會有什么危險的。” 蘭奕歡笑著說:“我擔心你們留在這里會受到波及,所以來提個醒。” 林罕原來就覺得這孩子脾氣好,總是笑盈盈的,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蘭奕歡是無論遇到什么事,都能帶著幾分笑,好像滿不在意一樣,當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jiān)。 其實越是這樣的人心事越重,悶不吭聲地就把什么都給扛了,因為不想依靠別人,所以也不打算訴苦。 林罕猶不放心,還想說些什么,卻被孟恩不動聲色地攔住了。 “情況我們知道了。” 孟恩對蘭奕歡說:“你放心好了,我和你二伯會安排好的。你爹爹那邊,我們?nèi)ド塘浚阋膊挥脫乃_@陣子自己小心點。” 雖然達剌那邊人員較為簡單,沒有大雍那么多的勾心斗角,但兩人這么多年也是多少坎坷拼殺過來的,只要他們心里有數(shù),蘭奕歡也就不擔憂了,于是告辭而去。 近些日子一直下著微雨,眼看天氣逐漸轉寒,今日只怕是今年的最后一場雨了。 蘭奕歡出了門便撐起傘來。他今天是紅傘白裳,長長的束帶順著腰線垂落,在風雨中微微拂動,末梢處繡著的竹葉很快就被打濕了。 蘭奕歡以手遮在額前,笑著回過頭來,對林罕和孟恩用力揮手,示意他們不用出來送自己,然后便轉身快步走了。 兩名伯父目送著這個自小就未曾歸家的孩子離開,最后只能遙遙看見那一片紅色的傘面越來越遠,如一片浮蕩在水霧中的浮萍。 林罕攥緊了拳頭,忽道:“不行。” 孟恩道:“你說什么不行?” “大哥你方才不應該攔著我的。” 林罕道:“這孩子很明顯是打小習慣了什么事都自己擔著,阿雅思是他親爹,可能還好一點,對咱們這些叔伯長輩,他到現(xiàn)在還小心翼翼客客氣氣的。這怎么行?我得讓他知道,他現(xiàn)在有的是人疼愛。” 孟恩道:“他這么多年的習慣和想法,你今天就算拉著他在這說上一整夜,也不會輕易改的。” 林罕道:“那——” 孟恩轉過頭來,看著林罕,說:“咱們當長輩的,總得實實在在做點什么,才能像孩子證明這些啊。” * 雖然獻王所講的霸道太子、丑臉侍衛(wèi)和美麗皇子三人行的故事深深地震撼了齊弼,但因為劇情太過離奇,并沒有讓他完全相信。 于是又經(jīng)過了幾天的調(diào)查,從各方的信息中,齊弼才終于確定了,蘭奕臻和蘭奕歡之間,絕對不止兄弟之情這么簡單,這絕不可能是演的出來的。 他雖然看似冷靜,實際心中也是松了口氣。 對于這位太子的縝密心思和毒辣手段,齊弼也一直頗為忌憚,這么多年下來,已經(jīng)完全控制了正平帝,可遲遲未曾動手,正是因為忌憚蘭奕臻以及他身邊說集結的龐大勢力。 幸好啊,幸好他是對蘭奕歡動了真感情。 這簡直是天意成全,到目前為止,一切的計劃推進大體都在齊弼的掌握之中。 他透給蘭奕臻的消息多半都是真的。 這些年來,他一直在大雍和東梁兩處同時擔任要職。 甚至有的時候,齊弼自己也難以分清,他到底是哪個國家的人了。 比起他出生于東梁王室,對大雍懷有深刻敵意的母親,齊弼的心中其實沒有那么多的國仇家恨。 之所以選擇了繼承母親這一邊的復仇之路,與其說是因為耳濡目染的痛恨,倒不如說,他更加喜歡當一個東梁人的感覺。 齊弼一直覺得所謂皇室擺著他們那點威嚴的樣子十分可笑,畢竟當皇帝這件事,除了親手打下江山的開國之君,剩下的人都只是投對了胎就贏了一半,沒什么值得欽佩的。 而對于他來說,他從小便聽母親背著父親對自己講了許多東梁的故事,聽到東梁初代的君主在達剌奪權失敗,又被兩國追殺,卻憑著一腔仇恨在夾縫中生存下來的時候,齊弼心中覺得十分興奮和向往。 其實他生來富貴,沒有缺吃少穿,為生計發(fā)愁,也沒有被人踐踏過尊嚴,郁不得志,就算他再沒有出息,也完全可以過上安逸的一生。 但是他總覺得還不夠。 一切都太過平淡和乏味。 當初他親眼見證了先帝未留遺詔就突然急病而亡,皇位空懸,正平帝這么一個毫無資質(zhì)的廢物在幾方勢力的較量中被推上了皇位,高高在上的天子,產(chǎn)生的也不過就是如此草率和輕易。 而像他這種真正有頭腦有才干的人,卻只能在旁邊為他人做嫁衣。 所以,東梁發(fā)生的那些事,讓他十分感同身受,他理解那些反抗者,而東梁的建立,正好像是對達剌和大雍的嘲笑。 你們在那里自命高貴,說什么天命之子,反抗你們的人還不是就在眼皮底下,也讓你們無可奈何嗎? 什么所謂的忠君愛國,都是些沒用的謊話,看看大雍都被治理成了什么樣子,既然如此,何不能者居之? 所以,齊弼為了東梁做事,并非他真的像東梁人一樣,心心念念地想著對達剌和大雍復仇,而是他由此看到了自己平淡人生中的新方向,喜歡那種毀壞一切秩序的感覺。 于是,這么多年,他一直靜靜蟄伏著,謀劃著。 這是一條很漫長但充滿期待感的路。 首先第一步,是他繼承了母親的安排,將自幼跟隨母親離開的小妹齊煙送進了宮。 因為正平帝在登基前就喜歡上了齊煙,更不知道對方的真實身份,對她完全沒有任何防備,齊煙長年在飲食中下了成癮的藥物,使得正平帝不得不為齊家所cao控。 但這些還不夠,因為正平帝手中掌握的權力非常有限,不足以給齊弼想要的一切。 不過沒關系,他可以等,等著看那些皇子一個個地長大,只要稍加挑撥,他們自己就會相互殘殺。 更何況,他的手中還有另外一張王牌,就是他那實際上從未被調(diào)換過的可憐外甥。 調(diào)換,從一開始就不存在,更不需要。 因為蘭奕歡在出生不久之后,就睜開了眼睛。 但接生嬤嬤是齊弼招來的人,他授意對方粘住了蘭奕歡的眼皮,再假意稱孩子需要調(diào)換,以此讓齊貴妃相信了齊塒才是她的孩子,將自己的感情都投注在了齊塒的身上。 齊弼那時已經(jīng)認出了阿雅思的身份,他這樣做,正是為了他日能伺機令齊塒混入達剌的王室而做鋪墊。 畢竟也是他的親生兒子,齊弼原本對齊塒寄予厚望,有心栽培,可無奈這孩子太不成器,最后也只能成為一步廢棋。 但這種長遠的布局就是如此,因為不確定會有怎樣的結果,所以往往還有多手準備。 殺了齊塒之后,齊弼的計劃并沒有因此而打亂,畢竟他在大雍這一邊的安排已經(jīng)成功了。 “蘭奕歡……” 齊弼慢慢念出了這個名字,玩味地笑了一聲。 說出來只怕沒人相信,雖然蘭奕歡一生的悲劇都因他而起,但其實他心里很屬意這個孩子。 如果一定要立一名皇子為帝,自己再作為攝政把持朝廷的權力,齊弼心中的最佳人選就是蘭奕歡。 一開始,在他的諸般算計中,這明明只是個可有可無的棄子。 他還記得這個小東西剛出生的時候,被自己抱在懷里,那哭聲比貓叫還要小,當時他就想,這孩子可能自己都知道自己是個多余的,所以來的時候就沒打算在世上待多久。 他以為蘭奕歡活不了幾天,可是一歲、兩歲、三歲,嬌弱的小孩子竟然就這么磕磕絆絆地活下來了。 而且,出乎齊塒意料的聰明和討人喜歡。 他這才逐漸把目光放到了蘭奕歡身上,并欣喜地發(fā)現(xiàn),自己又多了一個備選方案。 這孩子重情,善良,好控制,有能力,而且身體不好,不需要的時候,隨時都可以夭折…… 多么完美的傀儡。 結果,他一個沒有防范,蘭奕歡竟然就被蘭奕臻給弄到東宮去了,這是一直讓齊弼非常遺憾的一件事。 當聽說這件事的時候,他心里老是隱隱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對,好像冥冥中一切都不應該這般發(fā)展,蘭奕歡就應該在齊貴妃身邊長大,對他們死心塌地,然后成為下一任被他控制的皇帝。 但事情不是如此,也沒有辦法挽回,就算控制住了皇上,他也暫時沒有跟太子搶人的實力。 好在,好在蘭奕臻鬼迷心竅,竟對他從小養(yǎng)大的弟弟動了情,以至于蘭奕歡終究還是和他離了心。 如今,多年的重重布局終于到了該收網(wǎng)的時候。 最關鍵的一步,就看蘭奕臻會不會按照他的計劃回到京城了。 這將決定齊弼接下來采用哪一套方案。 他做事向來周全,所有的情況全都有所準備,就不會出現(xiàn)應變不及的禍端。 齊弼從桌子上拿起了一瓶剛剛送過來的藥,起身出門,像曾經(jīng)很多次的那樣,獨身來到了皇上常年沉迷煉藥的丹房。 除了不得不出去見人的時候,正平帝基本就在這里。 人人都以為他沉迷煉丹,殊不知,其實他在丹房中的大多數(shù)時候都什么也不做,只是自己默默吸著里面的藥氣,昏昏沉沉地待著。 “你又來了。” 側面的小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卻沒聽到通傳的聲音,在一片煙霧中,正平帝連看都沒看,就昏昏欲睡地說道:“今天又是來找朕干什么的?” 齊弼只微微一笑,語氣倒還是十足恭謹,說道:“臣來為陛下獻藥。” 說罷,他將藥瓶輕輕放下,正平帝睜開了眼睛。 半透明的琉璃□□瓶,里面裝的是綠色的藥丸,雖然瓶蓋未啟,已有一股異香撲鼻而來,正是那令人迷醉的味道。 正平帝微微吁了口氣,說道:“太子尚在否?” 齊弼道:“陛下再怎么說不在乎太子,終究也是舐犢情深,現(xiàn)在終于關切起來了。但陛下放心吧,太子殿下去泰山祭拜了,自然身子安康。” 正平帝道:“即便如此,你既然來給朕送終,怕是也已經(jīng)想好對付他的法子了。但朕只勸你一句,無論是臻兒還是戚家,都沒你想象的那樣容易對付。” 他清瘦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諷刺的笑,竟是絲毫無所畏懼,將裝著藥丸的瓶子拿起來,慢吞吞地問道:“這一瓶一口氣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