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工做皇帝養(yǎng)我啊 第18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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獻王猶豫著說:“那豈不是又要耽擱許久功夫?我只怕夜長夢多。” 齊弼卻搖了搖頭:“蘭奕臻到不了泰山的。王爺,既然他的牽掛還在京城,我們想讓他什么時候回來,他就會什么時候回來。” 聽到齊弼的話,獻王突然冒出一種十分奇怪的感覺。 他總覺得,在自己到來之前,這個人就好像已經做好了所有行事的準備了,談吐間一切盡在掌握。 不過也表現出,他很急。 可是在獻王的印象中,齊弼一直是個十分沉得住氣的人。 這回他在趕什么? 獻王把他的疑問問了出來,齊弼倒是也坦言相告:“齊貴妃好像有些查知了我們的計劃,之前曾經質問過我,被我搪塞過去了,但也不歡而散。我那大外甥一向很聽他娘的話,幸好他現在不在京城,否則說不定還要多生事端。所以,必須要快,以免事情變得更復雜。” 獻王當初避開五皇子,而選擇找上了蘭奕歡,一方面固然是因為蘭奕歡最得太子信任,另一方面也是他覺得跟五皇子比起來,自然是小一點的較好控制。 五皇子這個人甚為陰損刻薄,又一直跟齊家的關系保持的極好,若是跟他合作,最后只怕自己還要給別人做了嫁衣裳。 所以獻王當初故意把他繞了過去,這時自然也不愿意五皇子回來破壞了自己的計劃。 于是,齊弼成功地說動了他。 “好,那就這么辦,咱們的計劃,也就先不必讓蘭奕歡知道了。” * 在各方的暗潮涌動中,太子啟程前往泰山重新拜祭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蘭奕臻自己心里也清楚,這一趟出行的背后,是種種勢力交織糾纏的結果,只怕他一出京城,前方之路便是兇險莫測,但正是因此,他才不得不往。 雖然一切都差不多安排的妥當了,蘭奕臻依舊十分放心不下蘭奕歡。 臨行之前,他反復叮囑蘭奕歡這段日子不要住在宮中,萬事都要格外謹慎小心,不可冒險,幾乎是拎著這個小祖宗的耳朵,讓他一一都給背下來才好。 蘭奕歡煩的要命,心里暗暗地給蘭奕臻起了個外號叫“二老頭”,但最終也沒拗過哥哥,被蘭奕臻揪著一句句都給答應下來。 蘭奕臻這才懷著重重牽掛啟程。 他們這一行人從京城出發(fā),過了轄關之后,便沿著鄜州南下,雖然不是什么著急的差事,但太子仿佛一直急著趕路,每日休息的時間極少,其他人也只能跟著起早貪黑,因此行程倒是不慢。 直至到了老虎嶺,天上忽然纏纏綿綿地下起了秋雨來。 空中陰云密布,地上的道路也是陡峭難行,就算再著急也不能冒險趕路了。 這次隨行的大部分是蘭奕臻以前沒帶過的御衛(wèi)軍,雖然想要休息,也不敢向素來嚴厲的太子殿下開口。 最后還是蘭奕臻自己的親衛(wèi)走過去,對他說道:“殿下,雨天路滑,您的貴體要緊,不若今日還是扎營歇一歇吧。” 蘭奕臻勒住韁繩,細雨沾濕了他的眉眼,看上去愈發(fā)清冷。 他眼望著前方,忽然道:“前面的峽谷很深?” 親衛(wèi)說道:“是。” 蘭奕臻道:“填的滿嗎?” 親衛(wèi)怔了怔,猶豫著說:“應該不太容易。” 蘭奕臻似乎笑了一下,但不是面對著蘭奕歡時,他的笑容亦是不達眼角,反倒讓唇邊淺淺的笑紋顯出了一種利刃似的殺機:“地方不錯,那就在這里吧。” 隊伍便在此扎下了營帳,好在雨絲纏纏綿綿,雖然一直沒停,可也沒有下得更大,所以不至于十分潮濕。 蘭奕臻進了帳,換了身常服,將燈芯撥的亮了些,開始讀一本兵書。 暗淡的燭光不住晃動,使得蘭奕臻的面容上有層閃爍的光影浮動不休,他持書的手卻極為穩(wěn)當,一動不動,只是不時會去看一眼桌上的沙漏。 沙漏緩緩過了兩個時辰,不知不覺,已是深夜。 蘭奕臻看完了書,將書本放在桌上,身子后靠,慢慢閉上眼睛,仿佛在小憩。 逐漸,外面開始傳來了一陣刀兵相擊的動靜,淅淅瀝瀝的雨聲中夾雜著慘叫,血腥氣隨冷風逐漸飄進蘭奕臻的營帳,蘭奕臻始終一動未動。 直到“唰啦”一聲,有人掀開了簾子,大步走了進來,用刀鋒指著他,冷冷地說道:“參見太子殿下。” 蘭奕臻這才睜開眼睛,刀光映亮了他冷淡的眉目。 “來得太慢。”他說,冰冷的語氣仿佛是在訓斥自己的下屬。 領頭之人表情微怔,似乎沒有想到蘭奕臻這樣鎮(zhèn)定,不過隨即,他便笑了起來,說道:“太子殿下,不要再故弄玄虛了,您在外面的侍衛(wèi),以及隱藏在暗處的那一隊親衛(wèi),都已經盡數被我們所俘了。” 蘭奕臻打量著那個人,說道:“你們是御衛(wèi)軍的人?” “正是。” 對方的刀鋒指著蘭奕臻,一邊跟他說話,一邊謹慎地靠近——他知道蘭奕臻的武功也同樣不弱。 不過如今外面重重包圍,蘭奕臻就算能跑出營帳,也插翅難飛了。 他謹慎地說道:“太子殿下,您身份尊貴,我們也并不想就此取您性命。御衛(wèi)軍已被策反,如果束手就擒,大家都方便。” “除了御衛(wèi)軍之外,孤還有三千親衛(wèi),全部都是精銳,既然都已被俘……” 蘭奕臻慢慢坐直了身子,無懼離他的喉嚨越來越近的刀鋒,聲音中帶著一絲嘲弄:“說明你們果然早就準備好了援軍。” 領頭的人微微一怔,見他到了這個地步依舊從容,心中忽然有了種不祥的預感。 “孤這一路一直匆匆疾行,在同一處停留休息的時間從不超過一個時辰,一直在等著你們有所行動,你們卻遲遲不動手,是因為援軍并沒有足夠的時間能趕過來。所以你們一直在等,等一個合適的時間。” “孤也在等。” 蘭奕臻抬起一雙幽深如墨的眸子,唇畔忽而勾起一笑:“等一個適合下葬的地方。” 領頭之人忽然覺得全身發(fā)涼,意識到了不對。 “殺了他!” 他不再想著留活口,當機立斷,立刻高聲下了命令! 剛才守在帳外的人立即沖了進來,兵刃上的刀光刺目,向著蘭奕臻斬下。 然而就在此刻,突然有無數道黑影從各個角落里出現,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人群中,有的人甚至尚未反應過來,已經被斬下了頭顱。 撕心裂肺的慘叫并未蓋過蘭奕臻輕輕的嘆息:“為了引出你們這支援兵,真是費了孤不少功夫啊……” 很快,營帳里所有的人都被剿滅了。 黑衣人單膝跪在了蘭奕臻的面前,說道:“殿下,外面那些叛軍——?” 蘭奕臻微一閉目,對方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應了聲“是”,將尸體抬了出去。 不一會,怒罵聲、慘叫聲和呵斥聲就在外面響了起來,又逐漸歸為死寂。 已經被收拾干凈的營帳中彌漫著濃郁的血腥味,蠟燭被外面帶起來的風吹滅了,唯余暗沉沉的天光。 蘭奕臻獨自一人靜靜地坐在其中,幾乎有一種自己身在地獄的錯覺,他的全身一滴血都沒有沾,卻好像已經骯臟污穢不堪。 坐在這個位置上,他的手上每天都在沾染無數條性命。 他感受過生離死別的痛苦,也知道死亡有多么可怕,但他還是要把這種可怕帶給別人,所以那些人總說他是個怪物。 內心不是沒有波瀾的,但是他沒有辦法。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這,就是生存的法則。 蘭奕臻伸手,將蘭奕歡曾經送給他的那枚玉佩牢牢地握在掌心中。 蘭奕歡平素大大咧咧,不愛弄什么定情信物一類的噱頭,他很少送蘭奕臻什么,可是每一樣東西都被蘭奕臻好端端地留著。 上好的溫玉擱在手心里,為冰冷的手指帶來暖意,仿佛以往漫長的歲月中,他無數次帶著疲憊與冰冷回到自己的宮殿,抱住身邊小小的身軀,貪婪地汲取溫暖。 幸好有蘭奕歡,幸好有蘭奕歡。 只要有這個人,就足以讓他度過無盡的黑暗與苦痛。 為了保護這個人,他也可以萌生出無盡的堅定和勇氣。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的聲音逐漸平息下來,蘭奕臻的手下回來覆命。 蘭奕臻的臉上已經看不出任何波瀾,說道:“人都處理干凈了?不要讓那一邊有所察覺。” “是,殿下放心。” 手下說完,又向著蘭奕臻奉上了幾封書信和一些兵器,說道:“這是從剛才那些援兵的身上搜查出來的。” 那些兵器的形制與大雍完全不同,蘭奕臻一眼便認了出來,應該是東梁那邊所常用的長鉤。 他的目光微微一凝,突然想到了什么,迅速拿起書信,翻看起來。 隨著信上的字跡一行行入目,蘭奕臻瞬間的神情變化似是震驚無比,但很快,那震驚褪去,又變?yōu)榱丝坦堑睦湟狻?/br> ——原來,齊弼和東梁竟有來往,而他的母親當年正是東梁來的jian細! 她來到大雍,本為刺探情報,但因為刺探失敗并受了傷,被齊弼的父親遇到,一見鐘情,不顧身份,娶她為妻。 兩人共同生活了十余年,齊夫人還是不能忘卻自己的責任,齊弼之父既不忍心傷她,也不能聽從他的意思賣國,故而這對夫妻還是決定分道揚鑣。 臨走之前,齊夫人帶走了家中最小女兒,而把其他的三個孩子留在了齊府。 但齊弼雖然沒有跟母親一同離開,作為長子,他受到的影響卻最深,這之后,也一直跟東梁有所來往。 這次圍殺蘭奕臻的援兵,就是他調派過來的東梁死士。 蘭奕臻一直想要調查齊弼的真面目,如今總算差了出來,他的心情卻實在無法因此而感到愉快。 諸般種種,如同驚雷一般,劃過了蘭奕臻的腦海。 如果這就是真相,那么一切就都聯系起來了。 當得知齊弼還有一位小妹齊煙時,蘭奕臻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正平帝曾經深愛過的那位皇貴妃。 蘭奕臻的印象中,當初戚家反對讓她進宮封妃的時候,齊家卻極力支持,人們知道兩個世家向來不和,倒也不以為奇。 倒是后來蘭奕臻聽到戚皇后提過一句,說是齊家明明自己也有女兒,當初沒有送進宮,偏生支持這位皇貴妃上位,等她和皇上分開之后,才又送了齊貴妃進來,十分奇怪。 現在看來,她很有可能就是齊家被帶走的小女兒! 齊家這么多年的榮寵,真正的原因不是因為齊貴妃,而是她! 可若信上是真的,這女子當初隨母離家之時便一起去了東梁,耳濡目染之下,她的進宮,真的只為保齊家的榮華富貴? 要知道,當年東梁的先祖是被達剌和大雍逼至走投無路的境地,才懷著滿腔仇恨拼命活了下來,建立了這個夾縫中的國家,對于兩邊,東梁人都是極端痛恨的。 東梁,齊弼,鄧子墨…… 之前所有想不通的一切好像都有了解釋,蘭奕臻衣袍之下,冷汗已經涔涔浸透絲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