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
“起來。” “不起,這馬車顛的我太難受了。”蘇芩將腦袋埋進陸霽斐懷里,聞到那股子清淡的艾草香,像只小狗似得使勁嗅。 “當初是誰要死要活偏要跟著來的?”陸霽斐嗤笑一聲。 蘇芩喉嚨一噎,伸手往前擰一把。卻不防擰到一塊軟綿綿的東西。她疑惑的“咦”一聲。明明這廝身上哪處都是硬邦邦的呀。 “嘶……”男人悶哼一聲,握住蘇芩那只在他胸前作亂的手,雙眸幽深深的嚇人。 蘇芩面露心虛的張了張嘴,然后使勁搖頭。她哪里知道她隨手一掐,偏偏就掐的那么準…… “呵。”陸霽斐冷笑,“看來阿狗不耐寂寞,這么早就想著要伺候爺了,真是個好奴才?!?/br>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蘇芩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人堵住了嘴。 陸霽斐舔了舔唇,只覺滿口香膩。 男人剛剛吃完茶,那茶水有些苦,蘇芩躲著不讓他親,被人一把拽下了頭上的發帶。 青絲如潑墨般鋪散開來,層層疊疊的滑過陸霽斐箍在小姑娘纖腰上的胳膊。細膩香滑,像最上等的絲綢緞面。 陸霽斐探著往內去,突然摸到一塊硬邦邦的東西,他皺眉拿出來。 “啊,這個,這個……”蘇芩緋紅著一張小臉,在陸霽斐懷里軟成泥,卻冷不丁看到那個被男人拿在手里的胭脂膏子盒,登時面色一變,趕緊搶過來重新塞回去。 “綠蕪真是不聽話,讓她別塞給我,還偏要塞給我?!碧K芩偷覷一眼陸霽斐的面色,一邊埋怨,一邊小心翼翼的側身把胭脂膏子盒塞好。 此時,正在陸府內替蘇芩繡小衣的綠蕪打了個噴嚏,然后起身披了件外衫。 陸霽斐坐在那里,平緩了幾分呼吸。他垂眸,看到蘇芩的蔻色指甲,皺眉道:“把指甲卸了。” “卸不了。”蘇芩慌里慌張的把手藏起來,“這是得等它自個兒掉的。” 陸霽斐勾唇,“卸不了就拔了?!?/br> 蘇芩聽著男人的話,只覺指尖一痛,嚇得趕緊把手往更深里藏了藏。小姑娘披著一頭長發,控訴又驚懼的盯住男人。雙眸水霧霧的亮著淚珠子,是方才被親的喘不上氣時泛出來的。 尖細下顎處帶著指尖掐痕,粉嫩紅唇被親的紅腫,唇角有咬痕,抿唇時刺刺的疼。 陸霽斐敞著衣襟,靠到馬車壁上,癱的沒有一點形狀。他身上穿的衣裳不多,蘇芩能清晰的看到他白皙胸膛之上被她不經意劃出來的血痕。雖細密,又淺,但因著縱橫交錯如外野鄉間羊腸小道,所以看著便有些可怖。 男人的目光往蘇芩胸前逡巡一圈,然后突然抽出腰間掛著的汗巾子扔給蘇芩?!跋瞪??!?/br> “啊?”蘇芩捧著那薄薄一件汗巾子,神色懵懂。 “用來束胸?!蹦腥溯p啟薄唇,聲音沉穩。 蘇芩低頭一看,自己的小衣帶子被扯了,露出香肩。她手忙腳亂的整理好,一張小臉紅的能滴出血來。 難道她方才就是這樣跟這廝說了這么久的話的?真是羞恥…… “誰要你的臭巾子。”蘇芩將汗巾子甩還給陸霽斐,卻不防馬車一顛,她猛地一下朝人撲過去,把人壓了個結結實實。 溫香軟玉在懷,陸霽斐按著蘇芩的小細腰,幫她把衫子穿好。 “爺,到客棧了?!瘪R車外,傳來青山小心翼翼的試探聲。 陸霽斐低應一聲,垂眸看一眼還賴在自己懷里的蘇芩。 “我的頭發都被你給弄散了?!碧K芩伸手,胡亂的將一頭青絲往上扎,但無奈,她根本就不會梳男子的發髻,只將那頭發弄得越來越亂。 蘇芩噘著嘴,一臉懊惱,憋紅了小臉,越來越煩躁。那頭青絲被她抓在手里,可憐兮兮的蜷縮著發尾,四處飛散。 陸霽斐拔下自己玉冠上的青玉簪,替蘇芩將那頭被她自個兒揉亂的頭發用手梳理好,然后簡單束起來,左右掰著人的臉端詳一番后,滿意的點頭,攏袖下馬車。 蘇芩摸了摸頭頂上的束發,轉身看一眼那塊汗巾子,鬼使神差的拿了起來放進寬袖里,然后也跟著下了馬車。 皇城外的客棧不算多好,再加上流民頗多,更顯魚龍混雜。 青山定下兩間上房。 陸霽斐不知從哪里掏出一柄灑金扇,搖搖晃晃的往前走,活像個啃老的紈绔。蘇芩低著腦袋跟在后頭,含胸駝背的像只小鵪鶉。 身形俊朗的男人一副風流富貴態,身后跟著一個粉雕玉啄的小廝,一路惹眼,穿過大堂往二樓去。 嘈雜的大堂有一瞬靜謐,待人上了二樓,進了房間,才轟然一聲炸開,就像是六月里的驚雷。一群大老爺們,談論的口沫橫飛,活像市井八卦婦。 青山已進廂房打掃,將隨車帶著的被褥鋪好,然后又點了熏香去味,最后將陸霽斐慣用的洗漱用具一一擺置好,這才躬身退出去準備晚膳。 蘇芩探著腦袋在房內轉一圈,覺得還過得去。 “睡地上。”陸霽斐拎著蘇芩的后領子,把人從榻上拎起來。 “我不要睡地上。”蘇芩跺腳。 男人一揚灑金扇,撩袍坐到榻上,神色懶散道:“阿狗啊,你看過主子跟奴才睡一個被窩的嗎?” 蘇芩氣得瞪圓了眼,恨恨往地上一看。客棧年代久遠,地面用木板鋪就,再加上近幾日梅雨季,到處潮嗒嗒的,哪里能睡人。 “你欺負人。”蘇芩紅著雙眼,小嗓子糯嘰嘰的滿是委屈。 陸霽斐慢條斯理的扇著灑金扇,拍了拍寬袖,“就是欺負你?!?/br> 蘇芩氣急,“嗷”的一聲撲上去,將陸霽斐壓進被褥里。 “阿狗,以下犯上可是要受家法的?!标戩V斐一手握住蘇芩兩手箍在頭頂,手里的灑金扇“啪”的一下往蘇芩臀部一拍,然后猛地一翻身,就把人給壓到了身下。 “你,你放開我……”蘇芩使勁掙扎,小細腿蹬得起勁。 陸霽斐長腿一勾,把蘇芩那兩條小細腿壓住,夾在雙腿間。 蘇芩活像條被困住的小蛇,左扭右扭的掙扎不得,反而將男人扭的火起。 小蛇被褪了皮,變成了小白蛇?;锪?,軟綿綿的還帶著香。 “爺?!睅块T口,青山提著自帶的象牙鏤雕提食盒上來,話剛說完便聽到里頭的動靜,趕緊閉上了嘴。 蘇芩被陸霽斐壓著,渾身泛粉,男人身上的汗珠子順著勁瘦身軀貼到她身上,燙的蘇芩一個哆嗦,下意識收緊了力道。 陸霽斐只覺身子一麻,卸了力道,他垂眸,一雙眼暗沉如黑夜,死死盯住面前的蘇芩,然后猛地一下叼住她的脖子rou啃。 哪里學的陰招。 “吃,吃飯吧……”蘇芩喘不過氣,嚶嚶嚶道。 “不吃飯,只吃rou。”男人的嗓音沙啞的厲害,滿是沉念。 …… 犧牲了色相的蘇芩終于睡了一晚上的床榻,只是這代價有些大。直到翌日,陸霽斐帶著她從陸路轉水路,她還迷迷瞪瞪的連眼睛都睜不開。 “阿狗,旁人都是奴才伺候主子,怎么輪到你這,就是主子伺候奴才了呢?”陸霽斐搖著灑金扇坐在船艙內,垂眸看一眼睡得香甜的蘇芩。 相比于神清氣爽的陸霽斐,小姑娘昨夜確實是累壞了。 她散著頭發蜷縮在紗被里,小臉紅紅的印著睡痕。這睡痕不是別的,就是軟枕上繡著的繡紋。大朵的牡丹花印在蘇芩臉上,全意盛開的模樣就似昨夜那在陸霽斐身下如嬌花般展開的小東西。 “爺?!鼻嗌揭贿M船艙,就看到他那尊貴的爺正在替他那珍貴的小主子搖著扇子。 這是一艘商住船。全船分有四層,體型高大如樓,底尖上闊,首尾高昂,兩側設有護板。上兩層住人,下兩層堆貨。因著大,所以里頭的人也多。除了一些順帶捎的,最多的就是帶著貨物四處買賣的商人。 所謂大隱隱于市,這樣的地方,最是能隱蔽身份。 “縐良來了?!?/br> 青山話罷,身后閃出幾個人來。雖穿粗布麻衣,但從那股子氣宇軒揚之態可看出,必不是凡人。 “爺?!笨U良帶人,單膝下跪行禮,膀大腰圓的活似壯熊。 縐良乃草莽出身,被陸霽斐提攜為錦衣衛指揮使,正三品官銜,掌直駕侍衛、緝捕、刑獄之事。因受陸霽斐知遇之恩,特為效命。 縐良生的高壯,聲音也如洪鐘。 蘇芩被吵醒,嫌棄的一蹙眉,翻了個身。 縐良抬眸,眼大如銅鈴,觸目所及便是那只搭在紗被外頭的藕臂,白膩細滑,泛著玉色,就跟剛剛從河里捕撈起來,尚帶著鮮嫩汁水的河蚌rou。 “縐良?!币坏狼謇渎曇艄鼟吨[暗怒氣撲面而來。 縐良一愣,趕緊垂眸,將頭埋得低低的。 這也不能怪縐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況他是一個成年男人,這看到美人自然就……多看兩眼了。 陸霽斐搖著灑金扇,原本想叮囑的話也不想說了,只道:“去抓三條河豚來,今晚下菜?!?/br> “爺,這里哪里來的河豚???”縐良愣道。 陸霽斐冷笑一聲,“抓不住河豚,爺就把你剝光了衣服扔下去喂魚。” 身壯如牛的縐良一抖,雖不明所以,但在青山的眼色下,還是趕緊急急忙忙奔逃了出去。 陸霽斐皺眉。這個蠢貨。 縐良動靜太大,蘇芩終于醒了。 她睜開眼眸,看到眼前那柄灑金扇,搖啊搖啊搖啊的,然后“啪”的一下打在她腦門上。 “唔……你干什么呀……”剛剛睡醒,蘇芩的瞌睡蟲還沒過去,被陸霽斐一拍。整個人囫圇醒過來,捂著額頭淚眼汪汪的滿臉控訴。 “收拾干凈,起來伺候爺。伺候的不好,就給你綁塊石頭,扔水里頭喂魚去?!?/br> 蘇芩癟著嘴,哼哼唧唧的起來。手軟腳軟的穿戴好,然后拉扯的一頭青絲,憋悶的走到陸霽斐面前道:“不會梳?!?/br> 小姑娘披散著一頭長發,可憐兮兮的站在面前,小臉尖尖細細的白,面頰上的睡痕還未褪去,小嗓子軟綿綿的帶著一點啞,直聽得人腹內火氣。 真想將人壓在身下好好教訓一頓。 陸霽斐斂下火氣,朝人一招手。 蘇芩邁著小細腿過去,乖巧的蹲膝坐到陸霽斐腳上。 男人依舊用手梳了,用發帶替她將頭發束起,露出一張俏生生的小臉。隨后,陸霽斐從寬袖內掏出一物,遞給蘇芩。 蘇芩接過來,一長條白綾?!斑@是什么?” “束胸。”男人冷聲開口道。 “可是天好熱……”她穿兩件都覺得悶。 “是你自己來,還是爺幫你動手?!标戩V斐面無表情道。 蘇芩噘嘴,躲到屏風后,磨磨蹭蹭的裹好。出來的時候被熱的面紅耳赤,渾身香汗淋漓。 “去洗臉?!标戩V斐瞥一眼,動了動腳。 “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