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
有了?男人身上的?溫度,她的?手腳很快暖和了?起來,困意再度向她襲來,就在她昏昏欲睡的?時候,隔壁房間突然發出一聲細小的?動靜。 沈若憐猛地睜大眼睛,又意識到自己什么?也看不見?。 她聽見?隔壁房間動靜越來越大,床板發出“咯吱”聲,間或夾雜著男人的?低罵。 那些聲音就跟自己一墻之?隔。 許是緊貼著晏溫的?緣故,沈若憐心跳開始不自覺加快,唇舌發干,身上也越來越熱,感覺被窩都像是變成了?一個guntang的?火爐。 身后男人沒動靜,應當是睡著了?,她吞了?吞口水,小小地,一下一下從他懷里挪了?出去。 就在她快要離開他懷抱的?時候,腰上箍著的?手臂陡然一緊,晏溫再度將她拖進了?懷里緊緊纏抱住。 沈若憐心尖一顫,隔壁的?動靜和身后男人的?體溫刺激著她的?神經,她從頭發絲到腳趾驟然緊繃。 guntang的?氣息呼在她耳后的?肌膚上,她聽見?他用沉啞的?聲音在她耳畔低聲問?: “沈若憐,想要孤么??” 第61章 想、想要他么? 沈若憐腦中懵了一瞬, 耳后被他氣息灼燒的地方無端發麻,他在說什么啊! 墻壁不隔音,隔壁房間的聲音不斷清晰地傳過來, 一聲聲像是干柴下架的火, 燒得沈若憐身子?發燙,愈發窘得厲害。 她不敢太過掙扎, 生?怕那邊的人發現他們偷聽,只能小小地?在他懷里掙了掙,扯他的手,小聲同他道: “你把我放開, 我不冷了, 你睡下去。” 小姑娘的聲音雖小, 語氣卻篤定而強硬, 只是軟糯的嗓音聽起來有些緊繃。 晏溫窩在她頸窩悶笑了一聲,順著她的動作將箍在她腰上的手移開, 但卻不是收了回來…… 沈若憐身子?驟然一僵, 小巧的腳趾緊緊蜷了起來。 沈若憐的身軀太過嬌小,輕易便被?男人罩進懷中緊摟著,男人的胸膛guntang堅硬, 指腹帶著薄繭。 同她身上的熱度比起來,晏溫的手指透著微微涼意?。 那閑庭散步般游走的指腹, 像極了那日?亭子?里挑弄的前奏, 帶起一陣陣不由自主地?顫栗。 沈若憐忽然就慌了。 曾經與他一起的那些慌亂、迷離和脆弱低泣,那些時而清晰時而恍惚, 斷斷續續的記憶碎片, 陡然間紛至沓來。 她猛地?按住他的手,心里又氣又急, 嗓音沙啞地?質問他,“不是說好、說好要尊重我么?你、你走開!去睡地?鋪!” 她心里有些急,不知道為什么,明明已?經不喜歡他了,可對于他的觸碰還是有感覺,還是會渴望。 而且她清楚地?認識到,這種?渴望在別的男人身上從來沒有過,甚至有時候夢里夢見?了,醒來都會分外悸動。 而且隨著與他分開的時間越長,她似乎夢到與他的次數就越多。 沈若憐有些絕望,她使勁兒推了推他,急道: “你、你下去!我不想……” “當真?不想么?” 晏溫的聲音落在她耳畔,低低的,帶著幾分誘惑,他在她白皙嬌嫩的頸后?輕輕吮吻了一下,“當真?不要孤么?” 沈若憐眼睛看不見?,觸覺和聽覺便越發敏感。 頸后?那一下親吮帶來的酥麻,像是瞬間爆開的焰火,從她頸后?薄嫩的肌膚炸開,迅速竄進四肢百骸。 她忍不住輕顫了一下,忽然惱羞成?怒地?去踢他,然而不等她罵出口,晏溫已?經松開她,自覺從床上翻身離開了。 掀開被?子?的時候,冷風灌了進來,床褥瞬間空了,溫度降下去了大半。 沈若憐心下一松,這種?時候也不想去罵他,只是攏緊被?子?,朝著床里縮了縮。 然而隔壁不僅未停歇,反倒像是到了緊要處,愈演愈烈。 沈若憐渾身發燙,仿佛還留有他方?才指腹微涼的觸感,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一張巨大的網,欲//望戧在網眼里,掙扎不休。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好似他在她身上點了一把火,而那火在他離開后?反倒燒得更旺了。 她覺得有些羞恥,不安地?動了動身子?。 恰在此時,身后?忽然傳來一陣“嘩啦啦”的水聲,沈若憐有些疑惑,他方?才不是洗漱過了么。 沒過多久,那水聲停了,男人再度過來。 微涼的氣息忽然自上籠罩下來,男人唇間帶著薄荷的涼意?和清香,在她耳畔低低道了句,“嬌嬌,孤不要你,孤知道你難受,孤幫你紓解可好?” 沈若憐耳朵原本發燙,被?他這涼意?激得一個激靈,還沒反應過來他話里的意?思,忽然感覺他滑去了床尾。 她意?識到些什么,還來不及拒絕,薄荷的涼意?忽然讓她陡然一顫,止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她聽見?晏溫低笑了一聲: “嬌嬌,孤好喜歡你。” …… 沈若憐幾乎一晚上沒睡著,晏溫后?半夜出去了一趟,她知道他去做什么了。 他確實如她所說沒要她。 她覺得有些荒誕,那人是一國儲君,他在所有人面前自來都是一副矜貴端方?的樣子?,即便是一片枯葉落在他身上,都是對他的褻瀆,可方?才…… 沈若憐癱軟在床上,攏緊被?子?,想不通自己方?才為何?沒有拒絕,就好像這具軀體被?欲望綁架了一樣。 她忽然想起自己今日?喝的那碗藥,為了活血,晏溫說那藥里加了些黃酒和鹿血,她思來想去,也只能認定是那些藥的緣故。 過了半晌,晏溫回來了,他在外間站了站,抖落了一身潮氣才進來。 沈若憐急忙將眼睛閉上,放緩了呼吸佯裝睡著。 她感覺晏溫靜靜站在床邊看了許久,而后?鉆進被?子?摟住她,在她額上輕輕印下一吻,重新包住她的雙手將體溫渡給她。 第二日?沈若憐有些不敢起床,她不知道怎么面對他,所幸眼睛看不見?,才覺得沒那么尷尬。 直到快到中午的時候,晏溫過來叫她起來吃飯,她才磨磨蹭蹭坐了起來。 他的聲音聽著倒是十?分正常,一如既往地?溫潤而矜貴,他照舊替她擦臉,給她端來漱口水,又喂她吃了飯。 一切平靜自然得讓沈若憐忍不住懷疑,昨夜的一切都只是她的一場夢境。 她猶豫了一下,問他,“咱們什么時候能回去?” 她感覺自己的腳被?晏溫握住,她縮了縮,“我自己來吧。” 晏溫手上用了些力,“別動。” 他替她穿上鞋,又帶著她來到桌前坐定,修長的手指在她濃密的烏發間穿梭,“這里沒有多余的梳子?,孤暫且替你隨意?綰個發。” 頭皮有種?輕微的拉扯感,男人離她很近,她能感受到頸后?男人云錦衣料微涼的觸感。 頭發里的手指一下下向下捋著,輕輕擦過她的頭皮和耳垂。 沈若憐抿了抿唇,又問了一遍,“咱們什么時候能回去?” “回去后?,你跟孤回宮么?” 他用發帶將她的頭發綁起來,把她耳畔的碎發別到耳后?,俯下身子?似乎在透過桌上的鏡子?看她,語氣意?味不明: “還是——” “你想像昨日?那樣再跑一次?” 沈若憐下意?識攥緊膝頭的衣料,指腹下是有些粗糙的麻布質感,昨日?里那件外裳果然還是被?他洗壞了。 她壓下狂亂的心跳,吞了吞口水,低低道:“你放過我吧。” 東宮那間房,她再也不敢踏進一步,那十?幾日?帶給她的陰影恐怕此生?都難以?磨滅,她又如何?敢跟他回去。 況且她與他之間,又豈止隔著這些。 房間里沉默了下來,晏溫的手還保持著搭在她肩上的姿勢。 過了良久,他指節微屈,輕輕蹭過她的臉頰,語意?晦暗不明: “沈若憐,孤不想對你用強。” “昨夜孤能克制住,不代表下次再發現你逃跑的時候,孤還能克制得住自己。” 他的語氣聽起來十?分云淡風輕,就好似從前那九年,她每次聽他同那些大臣說話的語氣一樣。 可如今這語氣用在她身上,她卻覺出那溫和之下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她微微垂眸不再說話。 整整一日?身處黑暗,生?活都不能自理,更別說別的,方?才又被?他威脅,沈若憐到底沒忍住,心里泛出委屈,小小地?吸了吸鼻子?。 晏溫有些無奈,“你欺騙孤說會同孤回去,后?來又逃跑,孤護著你你用銀簪扎傷了孤,沈若憐——” 他的聲音忽然頓住,像是哽了一口氣一般。 她感覺他克制了好半晌,還是沒克制住,忽然過來掐住她的下巴,語氣冷硬,咬牙切齒道: “孤真?的……” 她嚇地?縮了縮脖子?,像個鵪鶉一樣。 晏溫掃過她泛紅的小鼻尖,看著她臉上的茫然懼怯,聲音又頓住了。 他看了她半天,深深吸了幾口氣才放開她,過了半晌語氣僵硬地?問: “今日?外面天氣不錯,想不想出去曬曬太陽?” 他的話題轉變太快,沈若憐還等著他繼續發泄脾氣,沒成?想他突然問她曬不曬太陽。 她怔了一下,愣愣地?點了點頭,“想。” “算了,孤不想去了,要去你自己去。” 沈若憐更茫然了,他這是干嘛呀? 她有點想不通,不過能出去待著,總好過跟他同處一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