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jié)
他笑?了笑?,起身告辭,“殿下日理萬機實在?辛苦,只是?問名之事,若是?欽天監(jiān)有了結(jié)果,還望殿下盡早告知,臣也好準備下一步。” 晏溫迷了眼?眸,眼?底神情幽深,意味不?明地“嗯”了一聲。 待到裴詞安徹底走遠,晏溫唇角的笑?意驟然落了下來。 他神色沉郁地在?原地站了一瞬,大步走到簾子跟前,手里猛地一掀,語氣冷戾,“就這么急著想見?——” 晏溫的話說到一半,在?看到她的樣子的時候,忽然頓住了。 小姑娘癱坐在?榻上?,上?半身趴在?榻幾上?,頭側(cè)枕著胳膊,眼?眶通紅,默默流著淚,眼?底的迷茫與難過幾乎要溢了出來。 她聽見?他帶著怒意的語氣,卻只是?微微動了動眼?珠,一副死氣沉沉的模樣。 晏溫心臟忽然疼了一下,他蹙了蹙眉,走過去將她抱起來擁在?懷里。 “昨夜的一切是?孤不?好,是?孤失了理智。” 他輕嘆一聲,將她抱回床上?放好,轉(zhuǎn)身去旁邊的柜子里拿出一支發(fā)簪,遞到沈若憐面前,“瞧瞧。” 沈若憐愣了一下,也顧不?上?難過了,抬頭朝他手上?的發(fā)簪看去,卻在?下一瞬抬頭面色復雜地看向晏溫。 晏溫見?她的反應,唇角微彎,“早就刻好了的,同你昨天及笄禮上?孤給你簪的是?一副。” 那?簪子是?一支雕著小狐貍的白玉簪,簪頭的小狐貍坐臥著,眼?睛瞇瞇的十分狡黠可?愛。 這是?絲織節(jié)上?沈若憐雙面繡上?的圖案,他竟刻了下來…… 那?她頭上?這支,便?是?那?雙面繡另一面,一只圓潤可?愛的小豬模樣了。 可?如今這簪子,并?沒有讓她覺得開?心,兩支簪子如何抵得過一夜,昨夜即便?再是?她先主?動,可?那?酒是?他喂給她的。 “你最近乖乖在?東宮待著,一應需要直接同李福安說便?是?,待到——” “我要出宮。” 沈若憐不?但沒接發(fā)簪,還下意識向床后躲了躲,抬頭看他,“我要出宮。” 晏溫唇角的笑?意僵住。 他盯著她瞧了半晌,面色隱忍,溫聲道: “好,孤明日陪你出宮,你不?是?想去賞蓮,孤帶你去。” 沈若憐看著他,咬著下唇猶豫了半晌,低低開?口: “皇兄,你放我回公主?府吧。” “放你回去?” 晏溫冷笑?一聲打斷她的話,他將發(fā)簪放到一旁,過來挑起沈若憐的下巴,居高臨下睨著她,“放你回去同裴詞安在?一起么?” 他似乎真的動了怒氣,毫不?憐惜地掐在?她的下頜上?。 沈若憐疼得秀眉緊蹙,卻咬著牙只重復著,“我要回公主?府,昨夜之事,我就當做什么也沒發(fā)生過,我們——” “沒發(fā)生過?” 晏溫嗤笑?一聲,周身氣息遽然沉了下去。 他猛地一把將她拉倒在?床褥間,重新拉開?被她自己?綁得松松垮垮的腰帶,“既然昨夜之事你不?記得,那?孤不?介意再幫你回憶一遍。” 他的神色冰冷,眼?底沒有半分動容,輕而易舉地鉗制住她,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他的視線冰冷地從她身上?掃過,沈若憐覺得羞恥,哭哭啼啼將自己?縮成一小團。 小姑娘一邊踢他,一邊哭著罵他,“你混蛋!你放開?我,你放我回去!我不?要被你關在?東宮!” “嗯。” 晏溫眸色更冷了,他不?顧她的掙扎,將她的雙手綁在?床欄上?,嗤笑?一聲,“孤是?混蛋。” 瞧見?他這幅模樣,沈若憐心里忽然開?始害怕起來。 昨夜即便?是?真的那?樣了,他也顧念著她的原因,對她溫柔安撫,且那?時她中了百花春并?不?覺得多疼。 可?此刻他的神情就像是?要將她生吞活剝了一樣,手腕被捆住更讓她心里覺得忐忑。 一想起昨夜的一切,她真的覺得怕了。 她哭著掙扎,雙腿蹬著床向后縮去,一雙眼?睛驚恐地看向他,“你離我遠一點,我真的來不?了——啊!” 沈若憐話音未落,人已經(jīng)被晏溫攥著腳腕拽了回來。 他鉗制住她,蹙眉厲聲道: “別?亂動!” 沈若憐只覺得“轟”的一聲,血液盡數(shù)涌進了腦中,臉頰漲紅發(fā)燙,拼命想要掙扎。 她現(xiàn)在?真的知道害怕了,徹底害怕了,她不?該那?么直接同他說,她不?該激怒他。 沈若憐不?敢再說重話,她咬著唇,將頭偏進床里,緊閉上?眼?,口中發(fā)出細小的啜泣聲。 她感覺他壓了上?來,以為他會像昨晚一樣對她,心底的絕望鋪天蓋地漫了上?來。 然而晏溫只是?從她枕側(cè)拿了什么東西過去,下一瞬,她就感覺有東西輕輕掃過,隨即便?感覺到一陣冰涼。 她錯愕地低頭向下看,在?看清他手里的藥瓶和刷子后,再次急了,哭著掙扎討?zhàn)垼?/br> “別?、別?……我不?需要上?藥,嗚嗚嗚……你走開?……離我遠些!” 晏溫手底下動作停了一下,淡淡掀起眼?簾看了她一眼?,語氣中毫無感情,“孤方才就不?該心軟。” 說著,他又用刷子沾了些藥膏,視線專注地盯著,冷冷道: “就該讓裴詞安進來聽著孤給你上?藥,別?動,當心戳著。” “嗚嗚嗚……你好討厭……” 沈若憐在?知道他暫且不?會對自己?怎么樣后,那?份擔心和害怕便?全部轉(zhuǎn)為了抗拒。 雖然那?藥冰冰涼涼真的緩解了她的疼痛,可?她卻羞得幾乎恨不?能暈死過去。 但她不?敢亂動,只能死死咬著下唇,閉緊雙眼?。 漸漸地,似乎是?藥效上?來了,那?種冰涼的感覺變了。 沈若憐覺得更羞恥了。 可?身體就像是?被打開?了開?關,越來越難受,仿佛昨晚那?百花春又卷土重來了一遍。 許是?藥效的緣故,她難受得扭了扭身子,額上?沁出細細密密的汗珠,小臉通紅一片。 就在?她忍不?住想罵出聲的時候,晏溫忽然將東西收好,替她解了手上?的綁帶,蓋好被子,而后看也不?看她一眼?,頭也不?回地起身走了。 沈若憐攏著被子,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后,身體的空虛和羞恥感令她欲哭無淚,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變成了現(xiàn)在?這樣。 她不?自覺想起昨夜的一切。 沈若憐有些絕望地想,這種事情當真是?會上?癮的么? 不?知過了多久,她劇烈的心跳才慢慢緩了下來,靜靜躺在?床上?發(fā)了許久的呆,本以為他走了便?不?會回來了,卻沒想到,過了一會兒,晏溫又重新回到了床邊。 他的步伐平靜而沉穩(wěn)。 沈若憐不?敢看他,轉(zhuǎn)過身子面朝里將自己?縮成小小一團。 她聽見?他在?床邊站了一會兒,而后一掀被子鉆了進來。 男人的身上?帶著沐浴后的潮熱,沈若憐身子一僵,急忙向墻邊貼去,卻在?下一瞬被他攔腰撈進了懷里。 他溫熱的體溫瞬間渡給了她。 “不?要!” 沈若憐嚇了一跳,下意識想掙扎,就聽男人輕笑?了一聲,在?她耳畔問,“你若當真不?想要,方才上?藥時臉紅什么?” 沈若憐欲哭無淚,想要解釋都無從開?口。 她在?他懷里僵著身子不?敢動半分,害怕他再像方才那?樣撩撥她。 過了會兒,她感覺男人身體平息了下來,他在?她后頸上?輕咬了一下: “孤困了,陪孤睡會兒。” 沈若憐看了看外面的陽光,“可?我不?困——” 男人手臂收緊,“那?就閉上?眼?睛陪孤。” 她抿了抿唇,不?敢再多說,至少他睡著了的時候她是?安全的。 過了許久,她被他摟得覺得有些熱,扭了扭身子,輕輕從他懷里退了出來。 半晌沒聽見?身后的動靜,沈若憐猶豫了一下,轉(zhuǎn)過身看向他。 男人睡著的時候很安靜,呼吸平緩而均勻,如畫的眉宇舒展,帶著幾分薄薄的慵懶,眼?皮輕闔,細密的睫毛覆于其上?,再沒有任何動靜。 沈若憐看了片刻,忽然不?死心地試探著說了句,“皇兄,放我回公主?府吧。” 原本她以為他并?不?會回應,然而過了很久,他長臂一伸,重新將她撈到胸前,似有若無地呢喃了一聲,“好。” 沈若憐猛地瞪大眼?睛朝他看去,卻見?他仍是?方才睡著時候的模樣,仿佛那?一聲“好”是?她的幻覺一般。 她看了他半天,忽然躺回去盯著帳頂不?說話了。 沈若憐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睡著的,等她醒來的時候屋里已經(jīng)掌了燈。 她撐著自己?起身,感覺肚子有些餓,這才想起一整天下來自己?什么也沒吃。 她揉了揉睡得酸脹的額頭,低低喚了聲,“秋容。” 簾子被掀開?,一襲墨藍色綢緞寢衣的晏溫走了過來,男人眼?神在?燈火下顯出幾分幽深,聲音低啞而沉穩(wěn),“醒來了?” 沈若憐瑟縮了一下,夜晚和燭光總是?給人一些曖昧的氛圍,讓她不?自覺生出莫名的懼意。 晏溫假裝沒看到她的小動作,笑?著過去將她扶起來,給她披上?外裳,溫聲問她: “孤讓人做了魚翅粥,起來喝些可?好?還是?孤喂你?” 他的語氣太過溫柔,不?知是?不?是?沈若憐的錯覺,總覺得他的語氣中還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她低著頭抿了抿唇,重新看向他,“皇兄不?必如此的,昨夜之事是?你情我愿,你我本就各不?相欠,只要……” 沈若憐越說聲音越低,覷著他的神色,“只要你能放我回去,我不?會同旁人亂說的。” 她想明白了,昨夜之事他倆各一半,誰也別?怨誰,若是?再往寬心的想,他的身材那?么好,她到最后時候也感覺很愉悅,她就當做是?一種別?樣的享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