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節
她也很想他。 不過…… 簡單賞了一個白眼,呆滯地出聲說道:“大哥,適可而止吧!” 她今天姨媽,到時候難受的又是他。 顧玖眉頭一蹙,呼吸一沉,將大掌從簡單衣裳中拿了出來,把一旁的被子扯過蓋在了簡單的頭上,轉身去了浴室。 今天就算沒有來生理期,他都不能碰她。 畢竟,她心里,一定很難受吧! 床上的簡單聽到洗手間門響,扯過身上的被子,卷縮著,眼圈莫名的有些紅了…… 等顧玖出來的時候,床上的簡單輕闔著雙眸,也不知道睡了沒有。 顧玖小心翼翼的躺在了那張對他來說有些小的床上,側躺靠著簡單,伸手將她緊緊摟在了懷里…… 顧玖睡覺有個毛病,不,應該是說,跟簡單睡覺有個習慣,他總是喜歡將她抱得緊緊的,睡著之后,還會無意識的把腿搭在簡單身上,導致有時候半夜,簡單都是被身上的重量壓醒的…… 不過她很喜歡這樣依賴他的顧玖。 就比如現在,身后的懷抱,很讓她安心放松。 …… 翌日上午十點半。 賽維海德別墅。 幾年前,傅聆江抱著她母親的骨灰來到賽維海德別墅,盡管卡洛斯·賽維海德一直都沒有承認他是他的兒子,卻把他留了下來,給了一樓東邊的第二間,也就是傭人房旁邊那間房給他居住…… 進了格羅夫納集團后,他有了自己的資產,也就很少回來住了。 除非,是賽維海德家族的主人強制性召回。 客廳,二十幾個傭人小心翼翼地站成了三排,低著頭,沒敢亂看什么不該看的。 一襲正裝的傅聆江跪在沙發旁,上半身跪得筆直,一雙如潑墨般的眸子低垂著,看著眼前那一雙價值六位數的手工皮鞋,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一旁站著的,還有修。 卡洛斯·賽維海德那渾濁的灰綠眸子冷漠地看著眼前卑微跪著的傅聆江,偏頭看向身旁的埃爾,聲線猶如從嗓子眼隙縫中擠出來似的,有些低啞難聽: “埃爾,取家法來。” 埃爾低頭彎腰,應了一聲,隨后轉身離開了客廳。 卡洛斯看地上跪著的傅聆江依舊冷漠,甚至有些……厭惡。 他厲聲問道:“江,我早前說過什么?” 傅聆江眸色一動,用一口流利的英語低聲回應道:“閣下,您早前說過,我不能跟海維賽德家族的人一起出現在公眾場合。” 是的,幾年前,他就這樣被警告過。 但凡有海維賽德家族的人出現在公眾場合,他都要避讓,哪怕是在公司同事遇到,也要像是躲避一樣…… 不但如此,他更加不能叫卡洛斯·賽維海德一聲父親。 這個詞,可能對于卡洛斯來說,是個侮辱。 “那你知道違反我的命令有什么后果嗎?” 傅聆江輕垂的睫毛輕動,話語依舊不冷不熱的恭敬,“閣下,我甘愿接受任何處罰。” 話音一落,卡洛斯眸中的冷色這才減少緩和了幾分,只是那灰綠的眼眸中,依舊有著讓人難以捉摸的復雜以及精光。 隨后,埃爾取來了一條黑色皮鞭,那皮鞭把上,還有墨綠寶石點綴,只是如此,便足以讓那條皮鞭價值不菲。 下人們犯了錯,都是由管家責罰,再上來才到埃爾執事決定。 而這條皮鞭,是專門懲罰犯了錯的海維賽德家族的人。 傅聆江被這條鞭子打過十六次,是歷史上被請家法最多的一位成員…… 也許,只有被家法臨幸的時候,他才能感覺認識到,其實,他也算是賽維海德家族的人…… 埃爾得到卡洛斯·賽維海德的示意,走到傅聆江的身后,揮手一落,鞭子落在傅聆江的西裝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傅聆江眸子輕動,暗下緊咬了后槽牙,硬是沒有吭一聲。 卡洛斯眸中沒有任何憐惜,只是拄著手杖站了起來,厲聲道:“一會帶修去公司,好好輔助他——” 話音一落,卡洛斯在一個年僅四十多的女管家跟隨下,上樓回了房間—— 埃爾身為威斯敏特公爵閣下的執事,沒有近身跟隨,因為按照老規矩,還有九鞭。 他垂眸,看著眼前依舊跪得筆直的身影,低聲道了一句: “傅先生,得罪了。” 傅聆江唇角輕扯了一下,沒有任何出聲回應。 他不怪誰。 有時候,很莫名其妙,他明明沒錯…… 威斯敏特公爵的繼承人修·賽維海德公然在人前動手打人,失去皇室紳士禮儀,令海維賽德遭英國上層人士的議論甚至蒙羞—— 可他卻安然的坐在一旁,看著他被打。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偏心。 這就是私生和正室,庶出和嫡子的區別。 手臂一起,一落,皮鞭揮舞著,一下又一下的打在那筆直的背上,繞是質量再好的西裝外套,也經不住那一鞭鞭下去,傅聆江整個人頓時變得有些狼狽起來—— 偏偏,每次動家法的時候,卡洛斯總會召集所有人的傭人在旁邊看著,好像在說,他只是個見不得人的私生子,在他的眼里,他只是個如傭人一般低賤卑微…… 漸漸的,傅聆江的額頭開始滲出密汗,呼吸也不免有些急促。 不用看他都知道,后背怕是已經皮開rou綻了。 ☆、第四百零六章:有獎問答 最后一鞭馬上就要落下時,修·賽維海德突然空手抓住了那條皮鞭,任由那皮鞭把他手心打出了一條血痕—— 埃爾眉頭下意識輕皺,隨即退后了一步,低頭附身四十五度,有些抱歉。 還不等他出聲說話,修伸手搶過他手里的皮鞭,囂張了聲線:“最后一下,我來。” 話音一落,埃爾楞了一下,但沒有拒絕,雙手將皮鞭恭敬奉上。 一旁站在遠處的阿方索眉頭緊皺著,有些不悅地看著修·海維賽德,這是不是太過分了? 傅聆江偏頭看向身后站著的修,唇角輕扯,沒有作聲,只是,心臟好像多了些什么其他東西...... 修并沒有立即給個痛快,只是附身,湊到傅聆江的耳邊,陰狠了聲線: “我再問你一遍,簡單,是不是你帶走的?” “這對你來說,很重要嗎?”傅聆江聲線依舊溫和,沒有任何情緒:“你是不是忘了,她是顧玖的未婚妻。你.....是站在朋友的角度去關心嗎?” 話音一落,鞭子的手柄突然用力的按在了傅聆江的背部傷口上,耳邊的聲線失去了耐心,變得有些暴躁: “這就不是你該考慮的!我只是想告訴你,動我可以,敢傷了她,我弄死你!” 說完,修站起身來,揚起手來,狠狠的落下,惹得傅聆江猛的吸了一口冷氣,終究還是忍不住悶哼一聲—— 修那跟卡洛斯有著一模一樣的灰綠眼眸深深地看著眼前氣喘吁吁的背影,胸腔依舊有著怒意。 這些年來,眼前這個男人越加沉不住氣了。 包括在安曼他中的一槍,如果不是對方善后手法太過干凈,他一直找不到什么證據,他也不會一直容忍著眼前的男人...... 這一鞭,算是給他的警告。 修深吸了口氣,將鞭子隨意扔回埃爾的手里,抬步上了樓。 盡管傅聆江還背靠著他,埃爾還是恭敬鞠了一躬,這才轉身離去—— 阿方索這才快步上前,想要攙扶地上跪著的傅聆江,卻被他擺手拒絕,撐著自己的膝蓋站了起來,往自己那只比傭人大一點的房間走去—— 這個時候才看到,傅聆江額頭上已經布滿了密汗,甚至匯聚成珠,順著臉龐滑落了下來...... ...... 房間。 阿方索幫傅聆江脫了外套和襯衫,傅聆江暗下咬著牙,出聲問道:“勞里那邊怎么樣了?” 阿方索出聲回應道:“人放了,合同也拿到了。” 傅聆江這才松了一口氣。 阿方索看了一眼那寬厚背上的十道傷口,眉頭緊皺著,轉身就要床頭柜拿藥...... 自從傅聆江住進別墅之后,就沒少受傷,房間里早就備好了藥物。 傅聆江坐在椅子上,一雙黑眸平視著前方,不知道在思想些什么—— 阿方索一邊清洗傷口,一邊出聲說道:“爺,顧玖在您這吃了虧,怕是不會善罷甘休。” 傅聆江扯出一抹牽強的弧度,臉色有些蒼白:“他有弱點,我沒有,沒有一擊致命,他不會輕易動手的。” 阿方索遲疑了一下,繼續出聲說道:“閣下的意思,是打算讓他接手格羅夫納集團?” “你今天話有點太多了!”傅聆江聲線依舊平淡,聽不出任何喜怒。 阿方索立即低頭,“抱歉。” “麻利點。”傅聆江催促道。 “是。”阿方索應了一聲后,乖乖閉上了嘴,專心替傅聆江處理背上的傷勢。 不過一會兒,房門被敲響,阿方索停手去開門,只見門口站著一個金毛碧眼的女人,見開門的是阿方索,她抿了抿唇,將倆瓶止血和抗生素之類的藥物塞到阿方索的手里,沒有作聲,轉而離開了。 阿方索看著那匆忙離開的身影,轉而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藥物,轉過身來關上門,出聲說道: “爺,西莉送來了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