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比從前主動了許多,也熱烈了許多。 他知道陶星宇在國外這段期間,一直在和谷妙語保持電話聯(lián)絡(luò),陶大爺在那邊有什么動向,他都會第一時間告訴她。 他想通過這次陶大爺生病,繼谷妙語成為溝通陶氏父子感情的橋梁之后,她或許要得償所愿能做陶大爺?shù)膬合眿D了。 想到這他腦子里忽然白了一下。 他在一瞬間仿佛穿越到幾年后,看到自己和一個更成熟知性的谷妙語擦肩而過。她認不出他了,就那么擦著他的肩膀走過去,走向一個男人。而他回頭,轉(zhuǎn)身,望著她的背影,欲言又止。 陶星宇的聲音突然響起,扯回了他漫無邊際的神游。心口莫名空落落的。 回神后他聽到陶星宇在對陶大爺說話。 “小心一點,別太激動。老陶你克制一下,手術(shù)傷口還沒好,撕開了又得給你花錢縫。” 陶大爺眼一瞪:“我是你爹,你給我花點錢縫縫傷口也心疼?” 陶星宇沖著他一副冷淡樣子,回杠他:“我是心疼錢嗎?” 陶大爺眉開眼笑:“那我知道了,你是心疼大夫。” 陶星宇無奈搖頭地笑。 既然他爹皮這一下很開心,那就讓他爹皮這一下吧。 谷妙語看著他們,覺得現(xiàn)在這樣真好。 不僅陶大爺死里逃生了,他和陶星宇的父子關(guān)系也一并死里逃生。 四個人在這邊親情融融,賀嫣然一個人推著行李車咬著下嘴唇泫然欲泣。 她喊了聲陶老師。 陶星宇轉(zhuǎn)頭去看她。 他眼底有了點歉意。一種剛剛把她給忘腦后了的歉意。 “嫣然,你先回去吧,趕緊好好休息一下。這幾天幫我跑前跑后辛苦你了。回頭這幾天我給你按出差加班算。” 賀嫣然咬著下嘴唇,下巴斂著,目光從下往上挑著,楚楚可憐看向陶星宇。 “陶老師,不用按加班算,這么算您就把我看低了。能幫忙照顧陶老先生,我很愿意的。” 陶大爺在一旁飛快插嘴:“那就不按加班算,按正常上班算。姑娘大爺?shù)弥x謝你啊,在國外要不是你看著護工,護工照顧我,大爺好不了這么快。” 谷妙語和邵遠對視一眼,微微一笑。陶大爺這個老妖精,在間接告訴他兒子,照顧他的到底是誰呢。 陶星宇蹙了蹙眉心。 賀嫣然再待下去怕陶大爺會繼續(xù)說些亂七八糟的,趕緊告辭。 “那陶老師,我先走了,您好好休息,陶老先生,您也好好休息。”她轉(zhuǎn)頭沖向谷妙語和邵遠,嫣然一笑,“你們和陶老師陶老先生慢慢聊,我先走了,再見!” 谷妙語笑得美美的,回了聲再見。 邵遠悄悄送她一根大拇指。 有進步,能和虛偽的人虛與委蛇了。 他未來可以放心離開,不必怕小jiejie會被厚黑的人給套路了。 三月底,財務(wù)生病請假,做不了報表。 邵遠的那筆提成沒有按時發(fā)下來。 母親給邵遠打電話,問他離職了沒有。 邵遠還是說,等拿到那筆提成就離職。 母親在電話里已經(jīng)有了點質(zhì)疑。 “遠遠,礪行怎么有那么大魔力,讓你待在那里不想走?如果你是因為喜歡這個行業(yè),你大可以到嘉樂遠實習(xí)。” 邵遠對母親保證,等提成一拿到,會立刻從礪行辭職的。 這筆提成一直到四月份才被邵遠拿到手。 拿到錢,邵遠想,好吧,好吧。這就去辭職吧。 但辭職信捏在他手里,一天拖過又一天,拖到第三天,實在不能再拖了,他去找秦經(jīng)理。 在秦經(jīng)理辦公室外,他聽到了月月mama歇斯底里的哭聲。 第46章 無妄的一災(zāi) 第四十六章無妄的一災(zāi) 邵遠聽到月月mama歇斯底里在哭。 他本來已轉(zhuǎn)身想走開,想等下再來, 不打算聽墻角。但聽到月月生病幾個字之后, 他停下腳步, 走回來, 走到秦經(jīng)理辦公室門口。 辦公室里, 涂曉蓉也在, 以一種很狼狽的姿態(tài)。 月月mama正一手揪著涂曉蓉的衣領(lǐng), 勒得涂曉蓉下巴墊在她手上都變了形。月月爸爸也在,正攔著秦經(jīng)理, 不讓他有機會解救涂曉蓉。月月爸爸手里還捏著個手機。 月月mama用一只手揪扯著涂曉蓉的衣領(lǐng),另一只手捶著胸口,聲淚俱下地對秦經(jīng)理討公道:“你們今天一定要給我個說法!我用了你們家的裝修,結(jié)果孩子住進去才一個月就被確診了白血病, 你們太喪盡天良了!你們的心太黑了, 我家里有小孩子的呀, 為什么要騙我,為什么要給我用不好的材料!” 這邊的響動吸引了其他人過來。谷妙語也跟過來了,站在邵遠旁邊, 小聲問:“這是怎么了?” 邵遠把手里印著辭職申請的那張紙快速團了團塞進衣服口袋。 他啞著聲告訴谷妙語:“小月月被確診得了白血病。” 谷妙語“呀”了一聲,就再也說不出其他話了。 那么可愛的小面團,見到她就甜甜地叫mamamama……她心里又驚又痛又氣,恨不得沖過去幫月月mama一起揪住涂曉蓉讓她說清楚是怎么回事。 涂曉蓉掙不脫歇斯底里的月月mama, 只好被她揪著解釋:“月月mama, 你聽我說, 我們給你用的確實都是好材料啊!材料清單都給你看得一清二楚的,我們都是嚴格按照清單上的材料給您裝修的啊!您要是對材料有質(zhì)疑,您去問谷妙語啊,那份清單是她給您開的對不對……” 谷妙語聽到這差點氣吐血。涂曉蓉夠可以的,這簡直是碰瓷一樣的cao作了,這是隔著十萬八千里也硬要把屎盆子往她頭上扣。 月月mama哭得梨花帶雨,帶著一臉淚扭頭看向涂曉蓉,眼神中充滿失望和傷心:“你閉嘴!谷妙語她也跑不了!涂曉蓉,虧我把你當(dāng)好朋友,當(dāng)知心姐妹,你卻騙我!你的良心呢?我告訴你月月確診住院之后我就打聽過了,你之前就有在裝修過程中把好材料偷換成差材料的前科!我真傻,我怎么那么相信你啊?” 月月mama臉上淌河一樣淌下兩道淚水,她傷心至極地痛訴著涂曉蓉。 她那句“谷妙語她也跑不了”讓邵遠上了心,他按按谷妙語肩膀,谷妙語側(cè)抬起頭看他。 “要不你先回避一下吧?”邵遠小聲對她說。 谷妙語不解:“啊?可我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月月的情況到底是什么樣兒了。” 邵遠想了想,覺得谷妙語并沒有做錯什么事,況且就算她走開,屎盆子想扣也照樣扣得過來。于是就也沒再勸谷妙語離開。 他們又把注意力挪到辦公室里面。 涂曉蓉在為自己辯解:“我換什么啊,我怎么換啊,不是有第三方監(jiān)理呢嗎!” 月月mama又一個用力扯涂曉蓉的衣領(lǐng),扯得涂曉蓉都嗆咳起來。她力氣大得和她平時弱弱的樣子一點都不一樣。 “你別再騙我了!說是第三方監(jiān)理,他哪里第三方了?他是你介紹給我的,明明和你就是一伙的,你們倆聯(lián)合起來換材料吞黑錢,你們還有良心嗎!” 涂曉蓉被揪扯得也上來了脾氣,豁出去地一使力,擼開了月月mama揪扯著她衣領(lǐng)的手。 “你能把手放開好好說話嗎,我們怎么就聯(lián)合起來換材料吞黑錢了?你有證據(jù)嗎你!” 月月mama失去了重心向后踉蹌著坐在地上。 月月爸爸一邊跑過去扶她一邊沖涂曉蓉舉著手機:“你了不起,你偷換材料,讓我小孩生白血病,你還動手打人,你們了不起,你們黑店真了不起!” 涂曉蓉指著月月爸爸喊:“誰讓你錄像的?你侵犯我隱私你知道不知道!趕緊刪掉聽到?jīng)]!” 月月mama靠在月月爸爸懷里無助而荏弱地哭泣,月月爸爸錄著她哭的樣子,又錄著涂曉蓉兇的樣子。 秦經(jīng)理趕緊走上來,讓月月爸爸收起手機。 “咱們有什么事坐下來慢慢談,你們這樣激動,我們什么也談不了,對不對?你們起碼告訴我,你們的訴求到底是什么吧?” 秦經(jīng)理這回發(fā)了力,他安撫住了月月爸媽。 月月爸媽說,孩子生病了,白血病,就是礪行用不好的材料裝修給造成的,礪行得負責(zé)給孩子治病。 涂曉蓉告訴秦經(jīng)理:“我可是按照谷妙語給的那份材料清單弄的,要是有問題,也是谷妙語她那里出的問題好吧?” 秦經(jīng)理讓她閉嘴,讓她往后說材料到底換沒換,用不著往前說材料清單是照著誰做的,別有事的地方不解釋,沒事的地方卻故意裹亂。 涂曉蓉一聽秦經(jīng)理這么說,更報復(fù)性地裹亂了。 “我負責(zé)裝修期間,材料沒問題。我確實是按照谷妙語給他們的清單弄的。經(jīng)理,你管著咱們公司,要一碗水端平吧?可不能舍了我護著谷妙語吧。” 谷妙語站在門口簡直要被她氣笑了。 她這一槍躺得簡直可以追封為現(xiàn)代竇娥。 邵遠默默拉起她手腕,想把她消無聲息從混亂中拖走。 涂曉蓉卻站在屋里朝門口一指:“喏,谷妙語就在那呢,你們別可我一個人難為,也讓她說說清楚唄!” 經(jīng)理看到谷妙語時,滿眼睛都是痛惜——你怎么就那么欠,非得跑過來看是非?!被是非攪進來了吧! 月月mama扭頭看到谷妙語,就跌跌撞撞向她跑過來,也要像揪扯涂曉蓉那樣,揪扯住她的衣領(lǐng)鎖她的喉。 邵遠一個向前上步擋在谷妙語面前。 “月月mama,你冷靜一點。谷設(shè)計師給您的清單沒有任何問題,您可以把材料清單送到任何監(jiān)管部門去查證。另外,您也可以一并把家里裝修使用的材料也送到監(jiān)管部門查證化驗,看到底是清單有問題,還是材料和清單上有出入、材料有問題。” 他說著后面的話時,抬眼看著涂曉蓉。他把從涂曉蓉眼中流露出來的對谷妙語的惡意,通通擋了回去。 涂曉蓉沖他冷笑。 “谷妙語,你有護花使者真是了不起啊,出事情都不用扛責(zé)任的!” 谷妙語從邵遠背后站出來。 “涂曉蓉,月月到底因為什么生病,你應(yīng)該心里最有數(shù),你這么賣力拖我下水,不過就是想推卸責(zé)任。我行得正走得直,不怕查,你敢嗎?” 月月mama指著她們倆,哭得荏弱心碎:“你們閉嘴,你們誰也跑不了,你們都得給我的月月償命!” 月月爸爸錄著谷妙語和涂曉蓉仿似互相推卸責(zé)任的樣子,錄著月月mama傷心到心碎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