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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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吳氏愕然,臉上的笑差點端不住,這徐夫人是不是傻?她勉強笑了笑,更誘導的語氣道:“夫人仔細看看?”說著拿起里頭一個嵌了紅藍寶石的金懷表,特意打開了給阿福看,“這只西洋懷表,想來也只有王府女眷能用了,夫人請看,還有個鏡子呢。” 阿福好奇的看了看,那叫懷表的東西幾根細針滴答滴答走動著,好像挺有趣的,至于鏡子就更稀罕了,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可以把人照得纖毫畢現(xiàn)的鏡子,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鏡子里的自己,嗯嗯,真是漂亮美麗惹人憐愛。 然而,當著劉太太期待的眼神,阿福還是堅決的搖了頭,“這不是我的東西,如果劉太太帶來的都是這樣的貴重物品,那就是沒有我的東西了。” 劉吳氏還是第一次遇到送禮送不出去的,只好叫人把從沉船里找到零碎物品拿上來,她是真想不明白,依著徐夫人的出身,竟然能守得住不貪財,也是十分稀罕了。 衣裳鞋襪泡了水是不能要了,劉吳氏整理出來的,只有幾枚廉價的銀質釵子,稍微過得去一點的是一只翡翠鐲子,也不是多好的成色,最貴就是那幾錠銀子。 阿福一看安置在小匣子里屬于自己的東西,眼眶兒就有點紅了,失而復得,縱然姐妹們送她的禮物遺失了大半,能得回幾樣也聊以慰藉了。 劉吳氏冷眼旁觀,覺得這徐夫人真真是個傻的,她拿來的隨便哪一樣都比這幾樣廉價首飾值錢多了,不趁著此時受寵多給自己撈點好處,往后失寵了,誰還來送禮? “多謝劉太太了,”阿福很克制地沒有掉眼淚,得體的向劉吳氏道謝。 “物歸原主而已,”劉吳氏不死心再問一句,“夫人不再看看這里面還有沒有你的東西?” “不了,”阿福淡淡笑著拒絕了,“能找回來這些,就足矣。” 人不收禮,總不能強按頭,劉吳氏也只好打住了。 等到劉吳氏告辭出來,在甲板上等到劉玉,劉玉一看妻子身后那一排的箱子,也很是意外,“沒送出去?” “她不收,”劉吳氏搖頭。 劉玉扭頭對送他出來的曹正淳道:“曹大人,賤內為徐夫人準備了些土儀,但是徐夫人不肯收啊,您看看能不能稟告王爺,都是些不值錢的東西,送與徐夫人壓驚。”既然徐夫人不收,他們就正大光明送禮了,總要讓王爺知道他們的一番心意吧,什么風都比不過枕頭風啊。 曹正淳笑笑,“劉幫主稍等,我去幫你回稟一聲。”漕幫幫主送的禮,只有貴的,沒有次的,沒想到徐夫人都抗住了,其實燕王讓劉吳氏去見徐夫人就是默許了徐夫人收禮了嘛。 他回去同燕王一說,果然燕王就點頭留下了劉吳氏準備給徐夫人的禮物。 阿福那里剛見完劉吳氏,病了好幾日終于能自己下床了的翠眉也來見她了。 翠眉是來道謝的,她自己清楚,那日要不是徐氏拉著她躲了躲,她早就沒命了。更讓她羞愧的是,遇到危險的時候,自己全然腿軟無力,是徐氏舉著匕首擋在了她的前面。 翠眉眼高于頂是真的,但也是個知恩圖報的人,經此一事,徹底倒向了阿福,決心認認真真的幫扶徐夫人在王府里站穩(wěn)腳跟了。 所以她來道謝后做的第二件事就是讓徐夫人把纏著的腳放了。她那時候看不起阿福,懶得提醒她,現(xiàn)在認真為阿福打算了,自然要把漏洞補上。 “啊?不能裹腳?”阿福把腳從裙子下伸出來,她精心纏得小巧玲瓏的腳穿在翹頭蓮鞋里,可好看了,瘦小香尖軟,說的就是這樣的纖巧的蓮足。 “夫人,如今良家女子是不纏足的,”翠眉輕輕提起自己的裙子給阿福看,她穿的是高低鞋,腳看起來也是很秀氣的,只是不能與阿福那種纏過的腳比。 王爺千慮一失,怕是根本沒有想到這個。 “那我,不纏了,”阿福咬著唇,當即就解了裹腳。難怪那劉太太看了她的腳好幾眼,原來是良家女子不纏足,mama只說過纏足好看,卻沒有說過好人家的女孩子是不纏足的。 長久纏過的腳確實是比一般的腳顯得纖瘦很多,只是腳趾頭有些不自然的卷曲。翠眉就打了熱水,叫阿福泡了腳按摩。 燕王帶著禮物回來,一來就看見阿福盤著腿坐在榻上,脫了鞋襪在揉腳,一雙小腳白嫩嫩的像是脫了殼的菱角,紅綾子綢褲滑下去,露出一截白如玉的漂亮小腿。 他看著腦子里又冒出了某個春。夢里的香艷場景了。船上常備黃連去火茶,真是個好習慣吶,燕王殿下捂著鼻子很心疼自己了。 第20章 “你這在做什么?”燕王先給自己倒了一杯菊花茶冷靜一下,才是假作無畏的坐在了阿福身邊。 阿福還在認真按摩,小手在她白嫩嫩不比自己的手大多少的腳上慢條斯理地揉啊揉,并沒有避嫌的打算,聽見燕王發(fā)問,仰起小臉笑著說:“翠眉給了我一種很好用的香膏,說護足最好了,我試試。” 坐得近了,燕王也就聞得更清楚了,阿福身上傳來一種如蘭似麝的香氣,淡淡的卻不可忽視,大概真的是很好用的香膏了。他垂眸看了一眼被阿福自己揉得白里透紅的腳,還沒有他手掌長,小巧玲瓏,骨軟rou嫩,蘇詞里所說的“涂香莫惜蓮承步”,“纖妙說應難,須從掌上看”大概就是這樣的蓮足了。 忽然發(fā)覺自己有戀。足傾向的燕王殿下清咳一聲,面上正正經經的,“今日來拜訪你的劉吳氏給你準備了些禮物,你沒有喜歡的?” 又沒有成功勾。引到朱公子,這是為么呢?阿福捏了捏自己的腳,嫩生生的豆腐腦兒一樣水嫩,明明那么好看了,是不是因為纏了足把腳趾頭纏歪了,朱公子看不上?阿福好苦惱,mama說女人的腳金貴,只能給自己的男人看,因為男人看了女人的腳,就沒幾個把持得住的,可是到了朱公子這里,mama教的勾。引技巧都不好用呢。 燕王等了片刻沒等到阿福的回答,心里默念了一遍清心咒,這才去看她,就見她長睫毛垂著,咬著唇,一臉欲說還休的委屈,擅于腦補的燕王立刻就在腦子里模擬了一場劉吳氏盛氣凌人,欺壓小可憐阿福的小劇場來了。 他的人,誰敢欺負?燕王目色一沉,他怕嚇到小姑娘,語氣倒是放得軟,“劉吳氏可是對你不敬?” 咦咦?怎么扯到劉太太身上去了?阿福抬起頭看燕王,敏銳的覺得她家朱公子是要給她撐腰呢,可她也沒有腰可以撐,忙搖搖頭,“劉太太可親切了,王爺不要擔心。” “那是她送的東西你不喜歡?”燕王沒有撐成腰可遺憾了,想方設法寵自家小姑娘,劉吳氏送的禮小姑娘不喜歡,那就換他來送。 “不不,”阿福繼續(xù)搖頭,頭上的四蝶流珠金步都給搖晃得叮叮咚咚,“劉太太把我丟的東西送回來了,我很喜歡。至于其他的,確實不是我的東西了。” 她羞答答的牽住了燕王的袖子,“謝謝王爺。”劉太太為什么給她送禮,幫她找東西,阿福門兒清,都是因為朱公子啊。 嗯哼,燕王清咳一聲,正了正身子,再一次坐懷不亂,“我看箱子里有幾樣東西還算有趣,倒是適合給你賞玩。”他從袖子里掏出來那塊鑲嵌紅藍寶石的懷表,遞給阿福看,“這叫懷表,可以看時辰的。”他正要教阿福怎樣看時辰,就見她心思全被懷表里的小鏡子吸引去了,探著身子,對著小鏡子照來照去。 燕王不由失笑,果然是小姑娘,就放棄了先教學的想法,笑道:“這是玻璃鏡子,不過有些小,等回去我給你找一塊大的放屋子里頭。” 阿福一聽眼睛都亮了,“謝謝王爺!”語氣別提有多歡喜了。 她這模樣,讓燕王想起了還是只小奶狗的阿黃搖著尾巴討rou吃的樣子,便伸指在阿福翹挺的鼻頭輕輕一點。 阿福覺出來其中的寵溺,唇邊的梨渦深深陷下去,笑得可甜啦。雖然翠眉形容里的王府規(guī)矩森嚴,白側妃不茍言笑,陳嬤嬤嚴肅端方,但是,她只要有朱公子喜歡她,她就還是曬曬太陽就能長得茂盛的小野草,她一定能早日撲倒朱公子的。 雖然今天又一次沒能把朱公子留下來,阿福還是信心滿滿。 次日,翠眉就收拾整齊來阿福這里當值了。她一來,頓時把連翹和淡竹兩個擠得沒地方站了。 阿福也不管翠眉怎樣收拾連翹和淡竹兩個,她又不是傻的,每次朱公子一來,她倆個最積極,朱公子不來的時候,就各種攛掇她去找朱公子。哼哼,她不說,都記著呢。 被翠眉收拾過,連翹淡竹兩個就變得安分多了,對阿福也就伺候得更周到。尤其淡竹做得一手好湯,日日湯湯水水的把阿福養(yǎng)得紅光滿面的,等到下船的時候,阿福穿的小衣都緊了。 翠眉不再故意冷待阿福以后就變成了個很好相處的人,也難怪燕王會帶她下?lián)P州,讓她教阿福規(guī)矩。 阿福本來還有些擔心翠眉也對她家朱公子有心,結果有一天兩人出去走廊透風,翠眉忽然紅著臉叫她往下看。阿福低頭一看,就看到了那天晚上看到的男人,還是一樣的打扮,一樣的氣勢。 “那是王府的侍衛(wèi)統(tǒng)領陸統(tǒng)領,”翠眉臉蛋兒紅撲撲的都蓋過了她擦的胭脂,“真的好俊啊。” 那天光線不好,又離得遠,阿福沒看清楚人具體長得什么樣,今天終于看清了,也就是一個鼻子兩個眼睛,哪里有她朱公子好看了? 不過阿福很小心機地附和了翠眉,“陸統(tǒng)領確實是俊俏。”翠眉不喜歡朱公子真的是太好了。 “我覺得陸統(tǒng)領比王爺好看。”翠眉很小聲地跟阿福說。 “是,”阿福違心的應了一聲。原來翠眉的心上人是陸統(tǒng)領,這樣她就安心了。 翠眉猛點頭,扭過臉正要跟徐夫人探討一番陸統(tǒng)領的俊俏,就看見了默默站在她們身后,神色不明的燕王。翠眉一下子軟了,“王爺。” “王爺,”阿福忙轉過身來,也有點心虛,朱公子究竟有沒有聽到呢? “昨日叫你背的書,可背了?”燕王心情復雜,雖說他一向不看重容貌,甚至年少時因為容貌不似父兄勇武而苦惱過,但是阿福承認他容貌不如陸永川,他就不高興了,他哪里不如陸永川了?陸永川還沒有他高! “我這就去背,”阿福心里一跳,忙拉著翠眉就跑,朱公子太過分了,她好好的一等瘦馬,學的都是紅袖添香的書,為什么要叫她從《論語》開始學啊?就因為經過了山東,朱公子突發(fā)奇想,說魯?shù)厥强资ト思亦l(xiāng),魯?shù)氐臅徐`性,便命人上岸給她買了一本《論語》叫她學。同時還買了《大學》、《中庸》、《孟子》,大有讓她一路學過去的意思。 她又不考狀元!學不好還要打手心,很過分了! 阿福蹭蹭蹭跑遠了。 燕王背著手站在原地,面無表情,他話都還沒說完就跑,真是越來越不把他放在眼里了,都是慣的。 曹正淳幸災樂禍地從樓上往樓下勤勤懇懇站崗的陸永川投去一瞥,這就叫人在甲板站,禍從天上來啊。 手扶著腰刀在甲板上威風凜凜巡視的陸永川忽而覺得身上一寒,他摸摸鼻子,莫非是甲板上風涼? 從揚州到京城,尋常客船走半個月也到了,他們的船走得更慢些,卻也只花了二十日,便在四月中旬到了京城。 阿福在船上就坐上了轎子,叫人抬著下了船,一路上就沒有在外人面前露過臉。 等到離開碼頭,進了街市,聽著外頭人聲鼎沸,阿福悄悄把轎簾兒揭開一絲縫兒往外頭看。先找朱公子在哪里,看見朱公子騎著馬走在前頭,她就把提起的心放下了一半,才是分出精力來打量這后半生要住的京城。只見屋舍嚴整,人煙埠盛,繁華不下?lián)P州。阿福將兩處比了比,京城的氣象與揚州是完全不一樣的,打個比方揚州就像個溫婉的小家碧玉,勝在婉約精致,京城卻是端莊嚴謹?shù)拇蠹议|秀,沉穩(wěn)大氣。 第一印象,阿福對京城還是很滿意的,只除了京城的風有些干,不太適合保養(yǎng)皮膚。 她默默從袖子里拿出懷表照了照鏡子,沒問題,美美噠。 懷表走了快一個時辰后,阿福發(fā)現(xiàn)外面清凈下來,又行了半刻,轎子輕輕一震落了地。 “夫人,王府到了。”翠眉從后面的青布小轎下來,快步走到阿福轎子前,輕聲稟道。 “嗯,”阿福深吸一口氣,做好了準備。 翠眉就打開轎簾子,把人比花嬌,行動處如弱柳扶風的阿福扶了下來。 第21章 燕王回府,燕王府中門大開,燕王側妃白湘君領著燕王府的鶯鶯燕燕站在二門處相迎。 燕王出門,一走就是一個多月,好不容易盼到了燕王回來,他府里的美人們都認真打扮了,個個都是香腮如雪,黛眉籠翠,錦繡著身綺羅香,平日里難得一見燕王的面,就盼著今日艷壓群芳能夠得君一顧呢。 哪知道燕王殿下下了馬,并不曾多看她們一眼,而是轉身走向了一頂紅纓寶絡的軟轎。 女人們心里的危機感頓時提到了最高,王爺帶了女人回來了! 年紀輕性子急的張侍妾就先嘀咕了,“王爺可是第一次親自帶人回府呢。” 站她旁邊的孫侍妾不說話,悄悄去看白側妃的神色,府里論寵愛白側妃才是頭一份,她們這種沒得寵愛的小侍妾,著什么急? 最前面的白側妃穩(wěn)穩(wěn)站著,她穿著天水碧湘裙,玉色通袖春衫上琵琶扣嚴絲合縫扣到了下巴底下,顯得嚴謹而優(yōu)雅。看著燕王牽了一個嬌小美人的袖子,神色依然端莊溫和,待燕王走到跟前,盈盈一拜,“王爺。” “愛妃辛苦了,”燕王笑容柔和,虛虛扶了白側妃的手肘。 白側妃溫柔地笑著,順勢站了起來,道:“王爺此番巡視金陵,才是辛苦。” 她又笑著看向阿福,“這就是王爺信中說的meimei吧,果真是我見猶憐呢,淑景園我已經命人打掃整齊了,只是不知道m(xù)eimei的喜好,恐怕布置得不太妥當,meimei有什么不喜歡的,盡可與我說。” 阿福在白側妃跟燕王說話的時候就悄悄打量她了,容貌只是清秀,但她一雙眼睛生得極好,琉璃珠子似的透亮,仿佛會說話兒一般,便把五六分的容貌提升到了七八分,更可氣的是,白側妃比她高了一個頭,這樣低著頭跟她說話,就好像自己平白矮了一輩兒。 “多謝側妃jiejie安排,”腹誹歸腹誹,阿福還是乖乖的跟白側妃見禮,說話也軟軟的,“我都可以的。” 后頭,張侍妾聽見白側妃給新來的準備了淑景園,頓時肺都要氣炸了,淑景園是除了正院榮華園和白側妃住的沉香園外后院里最大的院子,新來的何德何能一來就能住這個院子!她和孫曉玉兩個人還擠在芳華館呢。 阿福卻是不知道這個淑景園有多好,她只擔心離燕王太遠了。 “愛妃向來周全,”燕王贊許道。 白側妃妙目微閃,微微一笑,“為王爺分憂,是妾的本分。” 兩人之間多年的默契,自有一股旁人插不進去的氣場。阿福就酸溜溜了,朱公子都沒有這么夸過她。小姑娘頓時起了爭強好勝的心,她今日一定要把燕王布置的課業(yè)做好,爭取也得個夸獎。 總是站在門口說話也不像樣,略略寒暄過,在白側妃問起燕王去哪個院子時,燕王猶豫了片刻,沒有回應阿福期待的目光,道:“本王去書房。”今日阿福進府已經足夠高調了,他不好再添一把火把阿福放到火上烤,所謂愛而不藏,自取滅亡就是這個道理。 白側妃并不意外燕王的選擇,笑道:“我在沉香園準備了洗塵宴,為王爺和meimei接風洗塵,還望王爺和meimei賞臉光臨。” 在這些小事上頭,燕王一向不會拒絕白側妃,點頭說好。 阿福又喝了一缸醋,抿著嘴笑,“謝謝jiejie。”哼哼,好老的手段,一會兒朱公子喝醉了,正好就留在沉香園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