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
宮宴結束后,孟太后精神不濟的起身,嬋衣欲要相送,孟太后擺擺手道:“不必了,明日是你歸寧的日子,你今晚早點睡。” 她笑呵呵地看了一眼蕭澤,將手搭在平姑姑胳膊上,帶著宮人們,浩浩蕩蕩離去。嬋衣和蕭澤緊跟著離場,剩下的事情都交給了宮人們收拾。 明月高掛天空,嬋衣和蕭澤走在小道上,兩只手在衣袖下牽著,嬋衣側首問:“南鄉jiejie的未來駙馬是陸大人?” 蕭澤低頭“嗯”了一聲,“怎么,有什么不妥嗎?” “沒有。”嬋衣搖搖頭,“只是沒有想到,畢竟南鄉jiejie那么溫柔,可陸大人卻……” “卻看起來風流得緊?”蕭澤淡笑。 嬋衣有些不好意思,她解釋道:“我沒有說他壞話的意思,只是覺得兩人有些不相配。” 蕭澤道:“有時候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的。鳳岐雖然是陸氏嫡長子,但他父親卻更喜歡繼母生的弟弟。早年間他在家中日子并不好過,所以一直以風流面貌示人。直到近幾年朕掌握了大權,他父親才不敢另立世子。” 嬋衣倒不知道這其中還有這樣的緣故,抿抿唇道:“我不知……” 蕭澤繼續道:“當初朕年紀尚幼,朝臣們不把朕放在眼里,他父親要另立世子。朕沒有法子,便將南鄉meimei賜婚給了他。他向朕保證過的,會待南鄉好。” “再說有朕在,誰敢欺辱皇室公主?” 嬋衣笑了一聲,“我和南鄉jiejie交好,所以就關心一下。” 蕭澤低頭笑道:“還叫南鄉jiejie?” 嬋衣不明其意,目露疑惑:“怎么了?有什么不妥的嗎?” 蕭澤揉揉她的頭,嘆息道:“你該喚她meimei了,你如今是她的皇嫂,怎么還能亂喊?” 嬋衣恍然大悟,歪頭看蕭澤:“原來嫁給陛下還有這好處,明日我要去找南鄉……南鄉meimei,讓她喊我一聲嫂嫂聽聽。” 二人在小道上漫步,花叢中傳來蟲鳴聲,宮人們提著宮燈遠遠地墜在后面,嬋衣手里提著一盞兔子燈籠,面上極為柔和。 回到鳳棲宮,嬋衣沐浴結束后出來,躺在窗下軟榻上的蕭澤看了一眼,隨手將手里的書一扔,來到嬋衣面前,低下頭伸手攬著嬋衣,聞了一口她身上的馨香,低聲道:“就寢吧!” 嬋衣一臉警惕道:“只是睡覺?” 蕭澤一愣,嬋衣見此便道:“我身上還有些不適,讓我休息一晚上可好?” “還很痛?”他有些疑惑。 嬋衣手抵在他胸口,瞪了他一眼,“你以為呢?我今日不舒服了一日,明日還要歸寧,起不來了怎么辦?” 蕭澤停下手,蹙眉思考了半響,心中的綺思褪去,不甘心地問了一次:“怎么那般較弱?” 嬋衣在他胸膛拍了一下,沒好氣道:“不相信的話,你也感受感受?” “我只是沒想到女子這般嬌弱。”蕭澤連忙捉住她的手,糾結許久道:“若是這樣……那以后每個月我在宣政殿睡半個月,再在鳳棲宮再睡半個月。隔一日宿在鳳棲宮,你看可好?” “什么?”嬋衣顯然沒有想到是這般的結果,當即道:“好什么好,我不同意。”開玩笑,若是真讓他誰在宣政殿,難保不會被其他女人趁虛而入,她自然是盡量讓他在自己宮中,然后榨干他,讓他沒功夫找別的女人。 “就這樣。”蕭澤只是抱著嬋衣就覺得下面有抬頭的趨勢,若真讓他躺在她旁邊一夜不干些什么,他怕是會睡不著。 況且政務繁忙,從前他一直是宿在宣政殿,如今成親了也不能荒廢政務。 嬋衣一臉震驚地看著蕭澤,很想打開他腦袋,看看里面都裝著什么。剛成親的人誰不希望整天抱著媳婦兒睡覺,怎么這人還想著睡書房? 難不成,他自制力朕這般厲害? “好了,歇息吧!”蕭澤說到做到,雖然有些身子發熱,但還是規規矩矩地躺到床上看書。嬋衣看他睡在外面,便糾結道:“陛下要不睡里面去吧!我睡外面方便一點。” 蕭澤道:“朕睡外面,不必將就那么多。” 嬋衣“哦”了一聲,等頭發擦干后,脫了鞋子慢騰騰地從他身上往過爬。蕭澤在她靠近地那一刻,身子篤然緊繃起來,屏息斂神等她過去。 偏生她還磨蹭得緊,動作慢吞吞地,蕭澤喉結滾動了一下,等嬋衣好不容易安分躺好了,便拉起被子閉傷眼睛睡覺。嬋衣愣了一下,見所有的被子都被他扯了過去,便朝他旁邊湊了湊,使勁地拽拽被子。 “陛下,給我一點被子。”嬋衣抿唇,聲音故作可憐兮兮道。真是搞不懂,他怎么就一下子別扭起來了。 蕭澤聽見,忽然坐了起來,在嬋衣沒有反應過來時,把被子全部擁到她身上,將她裹的嚴嚴實實,還專門把被角扎緊,然后又躺下蓋了被子睡覺。 “……”發什么瘋?嬋衣掙扎不開,瞪著眼睛看頭頂。 第三日早上歸寧,嬋衣是被嚇醒的,她覺得自己喘不過氣來,身上還壓著千斤重,好不容易掙扎醒來。發現原來是蕭澤用被子將自己裹得緊緊的,一條鐵臂還壓在自己腰上。 皇后歸寧是件大事,朱雀大街被清理的干干凈凈,嬋衣坐在鳳攆上,身后跟著浩浩蕩蕩的人,回到了孟家。 平常人家女兒歸寧,夫婿是要跟著一起回家的,可嬋衣嫁的是皇家,所以今日是她一個人回來的。蕭澤倒是有那個意思,但是被孟太后勸住,蕭澤到底是君,昏禮親迎本就不合禮數,哪能歸寧再也跟著一起呢?這無疑是將嬋衣架在火上烤。 蕭澤這才打消念頭,等嬋衣離開后,便去宣政殿批閱奏折了。往日還沒有感覺,這熱鬧了兩日后,猛地清靜下來,蕭澤竟然有淡淡地不適應。 嬋衣在孟家沒留多久,用過午膳便回來了。她一回宮,蕭澤便得了消息,就去了鳳棲宮看她。 晚上天剛黑,他便讓人傳了膳,一面用膳一面問:“怎么不在孟家多留一會兒?” 嬋衣有些提不起精神,道:“多留也留不了多久,還不如早些回宮。” “怎么,可是舍不得家?”蕭澤擱下碗筷問,“若是想念親人,你可以時常你阿娘進宮陪你小住。” 嬋衣想了想,還是搖搖頭道:“我阿娘身子不好,還是算了。” 蕭澤抿唇,也沒有什么法子了。嬋衣怏怏不樂了一會兒,抬頭看他道:“不用擔心我,過一會兒就好了。” 蕭澤“嗯”了一聲,盯著她不說話。 晚上蕭澤十分熱情,壓著嬋衣要了一次又一次,最后嬋衣實在是沒力氣了,嗓子都啞了,蕭澤尤覺得不過癮,又讓她趴在床上,在身下墊了枕頭,趴在她耳邊說:“這下你不用使力氣,不會累了。” 嬋衣癱軟在那里,無暇和蕭澤計較。 蕭澤卻發了狠,一直往里頂。 ☆、第96章 096 096 第二日,蕭澤果然說到做到。早上恢復早朝后,他便一直在宣政殿批閱奏折,等到中午回到鳳棲宮用完午膳,小憩了一會兒。然后下午又召見了大臣,晚上用完膳也沒纏著嬋衣,小坐了一會兒,便起身準備離開。 這一整日過得克制而有規律,嬋衣被他黏黏糊糊了兩日,一時間也有些不習慣。 “你早些歇著,朕今晚去宣政殿歇著。”蕭澤道。 嬋衣驚訝的張大嘴巴,好半天沒有說話。等反應過來時,他已經往外走了幾步,嬋衣一把拉住蕭澤的手,嬌喝道:“等等!” “怎么,舍不得朕?”蕭澤扭過頭看著她抓住自己的手,薄唇一翹。 嬋衣瞪了他一眼,“不要貧嘴!” “好好好,朕不說了。”蕭澤淡笑。 嬋衣面露惱意,臉鼓的圓圓的,“你就這般一走了之,就沒想過我的感受嗎?” “還說不是舍不得朕,這嘴上都要掛起油瓶了。朕不適故意冷落你,只不過呆在你身旁,朕怕你晚上又不樂意。”蕭澤垂頭摸著她的腦袋,在她耳邊輕言細語,溫熱的呼吸撲在她脖子上,語調顯得有些輕浮得意。 嬋衣氣惱地在他肩膀上一拍,抿抿唇道:“眼下才大婚三日,你便要去別處睡,是想告訴所有人,我不得你心,被你厭棄嗎?” “你若是真不在乎我,那你便離去罷!是不是我嫁給你了,你便覺得沒了意思,然后想去找旁的女人?”嬋衣氣悶,說完話后扭過頭就往內室走去,也不挽留他了。 蕭澤一愣 ,這才想起來帝后大婚,按理是要連宿在皇后宮中十五日的。他一個男人不夠細心,倒是沒想到嬋衣會被旁人議論這一茬。 “說什么呢!哪里會有旁的女人,朕……朕只是沒想到這一茬……”蕭澤三步作兩,大步上前拉住嬋衣的手腕,連忙解釋道:“朕只是為你身子著想,朕是昏了頭嬋衣你不要氣了。” 嬋衣一屁股坐到軟榻上,冷哼了一聲,余光卻瞥了一眼蕭澤。 蕭澤摸摸鼻尖,擠著嬋衣身邊坐著,攬住嬋衣道:“朕不走了,你別生氣了。”話如此說著,他嘴角卻一直翹著。 嬋衣斜了他一眼,生氣地道:“我正生氣著,你不哄我你還笑?” 蕭澤連忙安撫她,笑呵呵道:“朕是高興,高興嬋衣你在意朕的模樣,真是好看極了。” “朕總覺得自己是剃頭擔子一頭熱,嬋衣你從來未說過心悅朕。有時候朕真害怕,你只是因為孟太后,因為舞陽欺辱你母親,你是無路可走亦或者是想要依仗朕對付舞陽。朕總覺得,你的心思總是那么飄忽,讓人抓不住。” “你阿娘忽然病危,等你回了孟家,你便忽然轉變了心思,又忽然對朕好了起來。你不知道,朕回到宮后徹夜未眠,只想著你究竟是何意。后來朕想通了,哪怕你是因為舞陽和太后之故,朕也認了。只要你嫁給朕其余的朕都可以慢慢來。” “現在你如此在意朕,朕怎么能不高興?”蕭澤眼神黑得發亮,緊緊握住嬋衣的手,自動忽略了嬋衣其他的話。 嬋衣有一瞬間的心虛,但很快掩飾起來,她抿抿唇道:“我自然是心甘情愿的,你瞎想什么呢!”一半是有些心悅他的,但迫不得已怕是也占一半。 蕭澤低笑出聲,摸摸她的腦袋,讓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朕不走了,以后你讓朕走朕都不走了。” “這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有逼迫你。”嬋衣靠在他肩膀上,因為心虛地緣故,模樣有些乖巧。 蕭澤就這樣攬著嬋衣,一會兒摸摸她精致小巧的耳垂,一會兒擺弄她的小手整個人蕩漾地找不著東西。 “呆子……”嬋衣低聲咕噥,心里也軟軟的。 她想,自己給不了他全心全意的愛,但是在他未曾變心之前,她也愿意傾心相待的。這般想著,嬋衣的手便摟住了他的脖子。 等到就寢時,蕭澤依舊蕩漾著,嬋衣心里酸酸的,閉上眼睛祈禱這份愛更久一些,保持單純更會長一些,她太眷戀如今的日子了。她一想蕭澤日后會有旁人,她鳳棲宮的大殿坐滿后妃,每日都要端坐在上面,聽著那些女子爭風吃醋,還要為她們主持公道。甚至還要讓蕭澤雨露均沾,一日一日變得麻木。 明明自己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她每想起一次,心便痛一次。 蕭澤躺在身旁,呼吸均勻。嬋衣靜靜躺了一會兒,翻了個身鉆進蕭澤的懷里,靠著他的胸膛,鼻息間全是他身上的檀香。 “怎么了?”蕭澤極為克制的聲音傳來,嬋衣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我冷呀!晚上這么冷,你抱著我睡。” 蕭澤身子僵硬,“嗯”了一聲,緊了緊胳膊攬住她,閉著眼睛沒有說話。 過了好長一段時間,久到蕭澤以為嬋衣已經睡著了。于是他緩緩舒了一口氣,睜開眼睛看著頭頂的幔子。 “睡不著嗎?” 他一低頭,便見嬋衣仰著頭在他臂彎,一雙烏黑亮麗的眼睛看著他,似是有散碎地星河藏在其中。 “怎么還沒睡?”蕭澤喉結滾動了一下。 嬋衣見此,手輕輕在他胸膛上撫摸,“睡不著。” “別鬧!”蕭澤臉皮崩了崩,終于忍不住低聲呵斥。他顧念她身子弱,所以讓她休息,可她卻又來點火,真是讓人忍不住壓住她,對她做盡壞事。 嬋衣低笑,“哪里又鬧,我睡不著,你就讓我玩兒一下,太小氣可不行哦!” 蕭澤心中又是一顫,總覺得她那句話說的意味不明,好像是被玩兒的對象是自己。 “朕會忍不住的,你不要挑戰真的耐心。” 嬋衣斜睨他一眼,盡是風情在其中,“忍不住,那就別認唄!” “你說什么?”蕭澤狂喜,猛地翻身壓住她,目露歡喜之色,亮晶晶地眼神像極了小狗。 “你溫柔點,不能再像前兩日一般蠻橫粗魯。”嬋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