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蕭澤說:“你天資不夠,也不能輕易放棄自己。雖然可能不能學得其中精髓,但認真一些,知了大意也是可以?!?/br> “可是……” “沒有什么可是的,以你的資質,現在應該是跟不上你們夫子的。近日下學后,你就來宣政殿來,朕親自指點你?!?/br> “小女……”小女厭學! “你的兩個宮女與暗衛稟報,說昨夜朕離開后,你很愉悅?”蕭澤掃了她一眼,涼涼道。 嬋衣:“……” “您……您居然讓人,讓人……”監視我? 她杏眸瞪得老大,不可置信道。似乎不相信,蕭澤是做出這種事情的人。 “朕并非正人君子?!笔挐上破鹧燮ぷ樱f:“你玩弄于朕,朕該如何罰你?” “啊……”嬋衣嚇得連退兩步,四處張望著,結結巴巴道:“您說什么,小女不明白?!?/br> 玩弄什么的,她可是清白的,不要隨意說。 蕭澤垂下眼眸,心下了然。昨夜尚不能確定,所以他一直心存疑慮。今日他故意試探,誰料一探之下才知道,昨日這小娘子果然是在逗自己玩兒! 他回神,冷笑一聲道:“你戲弄朕,朕要好好懲罰與你!” “罰你……,罰你抄清心咒一百遍,一日抄不完,就一日再加一篇,直到你抄完為止。” 蕭澤異常憤怒,甚至想拂袖大怒,將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娘子關進大牢,可是另一分異樣的情感將這年頭壓了下來。這份情感,被他歸為對那份救命之恩的感恩之心。 嬋衣看了他一眼,甕聲甕氣說到:“去年您嫌小女知道的太多,不知羞氣了小女好多日。直到今年春日初遇,小女也沒有機會見您與您辯解,至今小女心里還不舒坦。這次小女想著怎么也不能被您再不分青紅皂白的訓斥,便裝作不知人事。可您又訓小女,小女也不知曉該如何是好了。” “實在不行,您直接如去年一樣,不理會小女了就行。等時機到了,您恩賜小女回西山去就好了。小女再也不出現在您面前,招您的嫌!” 說罷,她委屈的別過臉,不去看蕭澤。 “朕何時說過不理你了!”蕭澤心中一跳,冷著臉叱到。 嬋衣梗著脖子說:“您兇小女……” 蕭澤:“……”他忽然提起的心一下子放下來,頭疼的揉揉額頭,說:“和誰學的胡攪蠻纏?怎么這般不講道理?!?/br> “小女本就這般性子。”她看著窗外,就是不看他。 蕭澤嘆口氣,慢條斯理起身,走過去伸出手遲疑了一會兒,揉揉她的頭發說:“明知朕不是那個意思,還偏要與朕作對?” 他耳根一抹暗紅并不明顯,嬋衣沒有看見。 “你……”他剛說話,又遲疑的停頓了一下道:“你不要如此。” 嬋衣聽了,差點控制不住自己,翹起唇角來。 蕭澤可真是jian詐,居然還讓鳴玉鳴翠監視自己,害的她暴露在蕭澤面前,受了訓斥,還要抄清心咒。索性,她就破罐子破摔,仗著他對自己的好感,來試一試。 女人的洞察力很強,一個男人是不是愿意縱容自己,是能從生活中的點滴小事看出來的。蕭澤無疑是對自己縱容的,或者說有好感。兩人的相處中,他一直都在悄悄退步。或許他沒有差距,或許察覺了卻并不在意。 可就這不值一提的小縱容,令嬋衣一點一點試探著前進,慢慢侵占他的習慣。 擱在剛認識的時候,他肯定是不會如此縱容自己的。 所以嬋衣才選擇,得知逗弄蕭澤的事情被發現后,立即思索救命法子。 “那您還要小女抄清心咒?”嬋衣終于回頭看了他一眼,說。 蕭澤沉默了一會兒說:“此事朕不能應允你。你作夜或許是真因為此,但是故意看朕笑話是有的。你年紀小小,還是多抄點清心咒?!?/br> 嬋衣側過頭,驚訝的“啊”了一聲。她說:“那能不能少抄點,十遍?” “十一遍?” “十三遍?”嬋衣一個個反問。 蕭澤在她額頭上敲了一個爆栗子,說:“五十個遍,一遍也不能少!你每日下學后就來宣政殿抄清心咒一篇,然后朕再指導你功課。” “不許再討價還價!” 嬋衣驚呼一聲,抱住自己的頭說:“疼~”聲音軟綿綿的。 “知道了,陛下!” 蕭澤見她不請不愿,頓了頓,忽然問:“何為鐵杵磨成針?”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碼字睡著了……欠你們的字數,這幾日會還的。么么噠, ☆、第37章 037 037 “???”嬋衣心里一虛,然后道:“您學問不是頂好的嗎?怎么問起小女來了?” “朕知曉它的意思,但它真的只是字面意思嗎?為何你今日和宜陽說話時,笑的不懷好意?”蕭澤低頭。 “呵呵……”嬋衣扭過頭打馬虎眼道:“還能有什么意思啊?您若是不相信,去問問旁人便是?!?/br> 反正,也沒人知道是什么意思…… 她低著頭,眼睛四周轉轉,心里嘀咕到。 蕭澤負手而立,皺眉打量了她許久,才沉吟到:“朕姑且信你一次?!?/br> “好了,朕今日先為你把雌雉篇講了,清心咒明日再開始抄?!闭f罷他轉身回到案桌前,示意嬋衣過去。 嬋衣慢吞吞地走過去,說:“陛下,太后娘娘本就想將您和小女湊在一起。咱們不避嫌就算了,為何您還要主動監督小女功課?這不是,讓太后娘娘以為小女和您有些什么嗎?這樣一來,小女怕是就出不了宮了?!?/br> 蕭澤原本已經走至案桌前,撿起朱筆,聞言動作一滯。然后將朱筆擱到一旁,換了沾了墨汁的筆,說:“你若是與朕沒些什么,太后也要日日掛念,想盡辦法讓你與朕接觸。反不如直接順了她的意,也省得她怪罪你不盡心盡力的好。” 嬋衣蹙眉想想,覺得蕭澤說的挺對的。孟太后雖然沒有明說自己的意思,但是她覺得估計也不遠了。 但是,哪里是不是有點不對勁兒? “那……那也可以用旁的法子??!這個太打擾您了。您平日里日理萬機,還要監督小女功課,那多累?。 ?/br> “要不……要不小女還是回去抄吧!抄完了再交于您過目。” 蕭澤斜睨她一眼,眸色冷冷說:“把你的書拿出來?!?/br> 嬋衣見此,知曉他這是不同意,免得商量的意思。只好磨磨蹭蹭掏出書,雙手遞過去。 蕭澤接過來,隨意翻閱了一下。見上面一點批注也沒有,基本是九成新,便知曉嬋衣上課沒有好好聽課。他揉揉額心說:“罷了,還是從第一篇開始講吧!是朕高估了你?!?/br> 嬋衣不忿道:“小女這才到崇文館幾日,怎么可能,就把這所有的課文都學完了?您的要求也太高了。” “還頂嘴?朕說一句,你能說上十句。”蕭澤抬頭看了她一眼。 嬋衣縮縮脖子沒有說話,蕭澤無奈道:“拿過來吧!朕給你講講?!?/br> “是。”嬋衣皺著臉應到,然后在蕭澤旁邊坐下。 蕭澤感受到,溫熱清淺的呼吸聲就在耳旁。少女身上獨有的清香傳入鼻中,撲面而來。他覺得,周圍都充斥著這種香味,令他整個人不自在極了。于是,他忍不住動了動身子。 此舉立即引來了嬋衣的注目,她問:“陛下,你怎么了?” 蕭澤看著她臉上的笑意,不知為何,面色忽然一冷說:“沒什么,開始罷?!?/br> 嬋衣見此,被他前后的態度弄得摸不著頭腦,便也懶得理他的陰晴不定,低頭聽他授課。 不得不說,蕭澤不愧為幾個大儒,親自教出來的學生。他給嬋衣授課的時候,講的比宋夫子她們更加清晰明了。嬋衣原本是這看著這些文言文就頭疼的人,現在也漸漸能記得下那些課文的意思了。 日頭下移的很快,直到最后一點余暉也沒了,宮人們進大殿里來掌上燈。 蕭澤沉穩清冷的聲音,一直在大殿里縈繞,時不時的問嬋衣一句聽懂了沒。 嬋衣若是點頭說聽懂了,他便讓她再解釋一遍。要是沒有聽懂,便又不厭其煩的一遍又一遍的講。嬋衣也不得不承認,他是一個好老師。 不知不覺,就到了用晚上的時間,蕭澤一篇一篇的給嬋衣講解。 “小女多謝陛下 ?!眿纫乱娛挐山K于講完了,還將她的書合上,便立即挺直說到。 剛才她千萬的不愿,已經在蕭澤給她授課后,化作成了欽佩。 “這時候知道謝朕了?”蕭澤淡淡問了一句。 嬋衣摸摸腦袋,呵呵笑起來:“怎么會呢陛下一直幫助小女,小女萬分感激。” 蕭澤冷哼一聲,還欲說些什么。這時宮人們已經將晚膳備好,孫銘進來行禮稟報。他扭過頭看嬋衣,似乎想開口留下她一起用膳。嬋衣卻言明手尖道:“陛下快用膳吧!小女便先告退了。這么晚了小女還未不回去,會讓太后娘娘擔心的。” 蕭澤就這么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他點頭道:“既然如此,讓孫銘送你回去?!?/br> 嬋衣屈膝行了一禮,說:“多謝陛下。”隨即,她便將自己的課本放進布兜里。然后,讓孫銘將她送回了宣徽殿。 回去的時候,孟太后已經用過晚上歇下。她讓平姑姑后告訴嬋衣。今日嬋衣累著了,便不用請安,直接回自己屋里去睡覺休息。 陳嬋衣在門外行禮后,便帶著鳴玉回到側殿。 她簡單用了晚膳后,便洗洗睡下了。 隨后幾日,嬋衣便每日上完課,下學后再去宣政殿里找蕭澤給她開小灶。如此,一晃五六日便過去了。 期間,謝鸞歌曾經試圖找過嬋衣幾次麻煩,但都被她四兩撥千斤擋了回去。因為孟太后的緣故,謝鸞歌也不敢明目張膽對嬋衣怎么樣。只能偶爾冷嘲熱諷幾句,但都被嬋衣淡定地還了回去。 原本她是準備聽蕭澤的話,先抄清心咒的。但是第二日司業專門提醒了宋夫子,導致她要在旬假放假之前抄完交上去。嬋衣無奈,便先擱下清心咒,然后每日熬夜抄課文,再加上晚上的時候,蕭澤又為他講課。嬋衣這整日過得都忙碌的很,甚至連歇息都的時間也不夠。 “朕講完了,你聽懂了嗎?”蕭澤拿著朱筆,一面在嬋衣的課本上注釋,一面認真的講解著。然而講著講著,他便聽到身旁沒了動靜,于是他側頭看了過去。 “你……”蕭澤看到嬋衣時,頓時氣的拿起桌上的奏折,重重的砸到嬋衣頭上。 “呆子!還睡!”他沉穩的聲音難得有了一絲波動,全是被嬋衣給氣的。 “??!”嬋衣捂著腦袋坐起來,看到是蕭澤,立即挺直腰身說:“陛下,小女不是有意的……” 實在是這幾日她的負擔太大,白日上課,晚上聽他講課,半夜又要抄課文。連續幾日的睡眠不足,她精神難免不佳,今日著實是忍不住老人,才打了個盹兒,結果便被蕭澤給抓包了。 “這句話,朕聽了許多次。”蕭澤皺眉看著她,意思是不接受此原因。 嬋衣急道:“小女……”話剛起了一個頭,她便又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激的淚花都閃爍起來了。 “哼!”如此模樣,在蕭澤看來的確有些不尊道。 嬋衣雙手合十,手指緊扣放在下巴處,有區眼巴巴地看著蕭澤,眨眨水潤的杏眸,可憐巴巴說:“小女一大早去崇文館,一上課就是一整日。然后下了學連晚膳也不曾用過,就直奔宣政殿而來,聽您上課一個時辰,然后回去用個膳,晚上又繼續抄寫課文,能不累嗎?” 蕭澤聞言默了一瞬,說:“清心咒的事情不急,你先好好聽朕講功課。” 他并不知曉,還以為是在趕清心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