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滾!”倪青喊了聲。 看著對方朝門外走的背影,猶自不解氣的起身,一把撈過那手套追上去,將人用力推出門外,又叫囂著說:“不要拉倒,誰稀罕了,真是扔垃圾桶都比扔你身上強!” 吼完隨手將手套扔向了下面的平臺,“砰”一聲甩上了門。 付言風呆呆的立了片刻,轉(zhuǎn)身朝樓上走,到一半,又止了腳步,他回身重新往下走,直到撿起那副被可憐兮兮丟棄的手套。 拍了拍陰暗中壓根看不到的灰,塞進了口袋。 倪青氣的不行,甩上的那扇門并沒有很好的表達出她沖天的怒火,伴隨著憤怒的還有說不清的羞惱和委屈。 她捧著滿心好意往上湊,結(jié)果對方不單不領情,還很不要臉的給抬手掀翻扔地上給踩了個稀巴爛。 倪青從未有過如此挫敗丟臉的經(jīng)歷,像被人狠狠當眾扇了一記耳光,這耳光不僅疼,還像一個永遠洗不掉的恥辱。 唐湘音走出來說:“吵架啦?” 倪青拿起紅包晃了晃:“這歸我了。” “行啊。”唐湘音說,年輕人偶爾吵吵架也正常,她沒當回事。 之后倪青就沒出門,只是想到這事還是鬧心的很。 很快就開學了,付言風湊了一學期學費去報了到,順便申請走讀。 他是他們班一寶。 班主任是個中年男人,在他的教學生涯中付言風是他碰到的最出色的一位學生。 所以一聽說這小子要申請走讀的時候,這男人就不淡定了,心下禁不住猜測是否被張池那幫混小子給帶偏了。 把人叫到辦公室好好嘮了嘮,付言風一只耳朵進,一只耳朵出的聽著。 聽完依舊我行我素,從學校出來就直接去了打工的地方。 外套一脫,就跟著一幫工人開始忙活。 這邊累歸累,錢能實打?qū)嵉膩恚砩弦矔_工,賺多少全憑自己干多少。 付言風扛著一袋水泥走的時候覺得不把自己當人看的話,這個日子應該還是能過下去的。 這個晚上回去的時候,他的手上蹭掉好大一塊皮,血水摻著塵土,臟的不堪入目。 他不見疼的握了握拳,然后飛速奔跑起來。 到小區(qū)時已經(jīng)喘成狗,他快速上樓,在倪青她們家門口停了,這邊被潑了大片的紅色油漆,好似一個兇殺案現(xiàn)場,大晚上猛然一見后背頓時起了一層白毛汗。 敞開的門里投射出的亮白光線稍稍驅(qū)散了一些陰森感。 “阿姨!”付言風先叫了聲,然后走進去,看到唐湘音捂著腦袋坐在地上,鞋子也掉了一只,頭發(fā)亂的像稻草堆。 “這怎么了?”付言風連忙蹲她身邊問了句。 唐湘音抬頭,從血跡斑斑的指縫里看付言風,還有心思笑了下,說:“沒事,就那幫討債的又來了。” “我先送你去醫(yī)院。”付言風說著要去扶她。 唐湘音連忙避了下,擺手:“沒事沒事,小問題而已,用不著去醫(yī)院,家里上點藥就成。” “你把手拿下來我看看。” 唐湘音沒動。 付言風叫了聲:“阿姨!” 唐湘音嘆了口氣,把手拿了下來,破口的地方在眉骨,沿著往下劃到了眼角,由此整只右眼都腫成了一個球。 “不行,”付言風說,“這得去醫(yī)院,不能隨便了事。” “去什么去,不去,我的身體我還能不知道。”唐湘音也不遮著掩著了,獨眼龍一樣的看著眼前的少年說,“眼睛要有問題我還能看的著你啊,崩瞎擔心了,頂多兩天也就能恢復個七七八八。” 安靜了半晌,唐湘音發(fā)愁的說:“就是倪青明天要回來了。” 說到這,她猛地轉(zhuǎn)頭看一臉茫然的付言風:“你怎么會在這?” 她上下掃了人一圈,叫道:“沒去上學了?” 他們兩的時間都是錯開的,由此唐湘音壓根不知道付言風每天都有回來。 付言風便言簡意賅的解釋了一通。 唐湘音擰著眉,搭配那只青蛙似的眼,怎么看怎么滑稽:“你這樣還能學好?” 付言風偏了下視線,說:“沒事,時間分配好就行。” 實際上就憑著他們學校的師資力量,一天二十四小時的蹲在教室里都不一定會有什么提升,不過這些他也懶得說。 既然唐湘音不愿去醫(yī)院,付言風只能幫著收拾了一下就準備回樓上。 唐湘音說:“小付,阿姨對不住你。” 付言風看著她。 唐湘音難以啟齒似的說:“你那門口估計也有那些東西。” “沒事,”付言風說,“不礙事的。” 回了家,付言風忍著滿身酸疼去沖了澡,出來后就著冷水吃了早上買的兩饅頭,然后坐到桌前開始自己制定的復習工作。 夜越來越深,臨睡覺時他又拿出那副手套看了看,似乎借著這個動作能讓糟糕的生活稍稍美化一些。 倪青明天回來。 付言風忍不住皺了下眉。 作者有話要說: 文案: 凌亂的客廳中央站著一個雙目赤紅,頭頂兩毛絨耳朵,背后一根粗長尾巴暴躁拍地的男人。 “為什么你要去見別的男人?”他驀然沖過來吼道,“為什么你要喜歡別人?!” 莫羨抬手往他腦袋上用力一拍,厲聲喝道:“冷靜點!” “我喜歡你,你是我的!” 莫羨養(yǎng)了一只像貓又像狗的四不像,四不像后來變成了俊美男人,這天因著她將門反鎖偷摸出門相親,而把這玩意給刺激瘋了。 莫羨:“我能怎么辦,我也很絕望啊!Σ( ° △ °|||)︴” 第20章 倪青到家時是傍晚, 家門口的油漆還死死的扒在原地沒動彈。 她只掃了一眼,沒什么反應的開門走了進去, 觀察了一下室內(nèi),發(fā)現(xiàn)變化不大。 零星有家具破損, 但留下的傷口都很小。 她踢了下邊上的鞋柜, 就這個最慘, 本來就勉強糊在那的一只腿, 現(xiàn)在徹底飛了。 倪青不用想都知道是討債鬼又上過門了,這一現(xiàn)象以前也曾發(fā)生過,說不害怕是騙人的,但是怎么說呢, 比起害怕還有一種更深刻的煩躁情緒堵在那,像纏死了的線團, 一個個都是死結(jié)。 倪青的平靜在晚上見到唐湘音時破裂了。 “毀容了這是?”倪青叫了聲。 “沒事,”唐湘音戴著一副茶色眼鏡,眼角的淤血和腫脹并沒有掩蓋全, 她把買來的菜拎進廚房,“今天簡單做點吧, 反正也吃不多。” 倪青說:“他們來了幾個人?” 唐湘音拿了rou出來洗:“你別管了,去做作業(yè)吧。” “都這樣了,我還不能問了?”倪青說, “這要一天到晚的找上門,這邊還怎么住,我是沒什么, 反正一天到晚鎖學校里,你一個婦人怎么辦?” 唐湘音扭頭看了氣死敗壞的人一眼:“你還信不過你媽啊?” “你都獨眼龍了,你拿什么保障你的安全。” 唐湘音“嘖”了一聲:“別一天到晚沒大沒小的,趕緊出去,別礙事。” 但這一話題并沒有這么容易總結(jié),事情沒解決完就永遠埋著一個隱患,最后會造成什么結(jié)果大家心里都沒底。 “怎么連他家都被潑了?”倪青說。 唐湘音夾了筷菜到她碗里:“上次小付也摻和了一把,我又說人是我兒子,當然也就被牽連進來了。” 說到這唐湘音挺愧疚的,索性全沖著她來也就算了,現(xiàn)在把人無辜孩子也波及到,這就更麻煩了。 倪青沒吭聲,她還記著付言風之前瞧自己不順眼的話。 一頓飯吃的食不知味,事要怎么解決又想不出特別好的辦法。 倪青煩的不行,也沒什么心思做題,想著下樓去走一圈,剛要出單元樓就撞上今天回的特別早的付言風。 人生水逆了嗎? 倪青腦子里瞬間跳出這個疑問,還沒想出答案對方的目光也掃到她,隨后臉色突變,猛地湊上來,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將人重新給拎上了樓。 中間倪青還磕絆著踉蹌了下,差點摔個狗吃屎。 他們站在二樓住戶的門口,隱約能聽到里面別人的說話聲。 這邊沒有照明,借著遠處的燈光能隱約看到彼此的臉部輪廓。 倪青說:“你有事?” 付言風表現(xiàn)的很奇怪,似乎在避諱著什么,他迅速俯身朝外看了眼,然后說:“你要去哪?” “我去買個水。”倪青隨口胡謅。 付言風說:“我給你去買,你先回家。” 說完轉(zhuǎn)身就要走。 倪青“哎”了聲,叫住他:“我不太敢勞駕你,免得你看我更不順眼。” 付言風說:“上去吧,別下來。” “下面有洪水猛獸?”倪青跟著想俯身朝外看,付言風一把攔住她。 他認真的說:“上樓,別下來,你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