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初夏把momo放下,讓它倆玩去了。柯基叼來自己的玩具討好momo,可能它平常也很寂寞吧,沒有伙伴陪它玩。 何弈帶初夏去樓上自己房間,給她找新的洗漱用品。他說:“你睡我房間,我去樓下爸媽房間。” 何弈的房間延續(xù)了他家其它房間的極簡風格,跟初夏想象中不一樣的是,書架上并沒有放成排的獎杯,墻上也沒有貼一張獎狀,也沒有別的同學那種籃球或動漫海報什么的。 何弈將手機擱在桌上:“一會兒你可以給你爸媽打個電話或發(fā)個短息,說你在同學家住。” 初夏正把書包擱在桌山,聞言摳著書包肩帶,沒有應聲。 此時,音樂鈴聲響起。 初夏問:“你家電話?” 何弈家里并沒有座機,他走到樓梯墻邊,那里安裝了可視門禁。他按了個按鈕,音樂聲停止,接著屏幕亮起,畫面上是保安的臉。 “業(yè)主你好,有個姑娘說是你家親戚……” 一個女人的臉出現在保安身后:“何弈,我又忘帶門禁卡了。” 何弈對保安說:“讓她進來。” 保安說好,而后畫面被掐斷。 初夏站在不遠處,雖沒看見畫面,卻能聽到聲音。此時,她忙問:“誰啊?你mama?” 何弈轉頭,解釋:“是我表姐,她外地的,來這里工作,最近一直住我家。今天她朋友生日聚會,之前跟我說晚上不回來住朋友家。” 已經工作的表姐,在初夏眼里也算家長。初夏忽然有點慌:“啊,她回來了,那……” 何弈知道她怕什么,安撫她說:“你就住這兒,沒關系的。” 初夏搖頭:“不不不,我,我還是走吧。” 初夏很怕別人家長,不喜歡去同學家。林聰慧mama那審視、客套又冷漠的目光還歷歷在目呢。更何況現在還是住男同學家,家里又只有他們兩個人,這個情景任誰看了都可能會多想吧?初夏自己也不是很怕麻煩,但是怕給何弈找麻煩。 她已經非常麻煩他了。 她的臉皮也是夠厚的。 何弈聞言,想了一下,說:“那你在上面別下來,她住樓下客房,一般不會上來。” 初夏覺得這樣也行,明天她再找機會偷偷溜出去就行,于是她下樓抱起momo,而后又沖回何弈房間,關上門,躲起來了。 初夏聽著動靜,沒多久樓下隱隱傳來了開門聲,她忍不住走到樓梯口聽聲響。 “還以為你沒帶鑰匙。”何弈的聲音。 “鑰匙帶了,卡沒帶。”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 “不是說住朋友家?” “別提了,今天聚會人家?guī)е信笥褋淼摹L炷模B她都找男朋友了,說好要一起單身到老互相照應的呢。” 柯基在地板上跑動的聲音,她應該是看見了,叫道:“寶貝兒,過來歡迎我呢,過來我抱抱。” 柯基沖到她身邊,卻沒有順著她的腿往上躥,沒有嗅也沒有伸出舌頭舔,而是咬著她的褲腿,把她往一個方向引。 “樓上有什么?嘯天怎么讓我去樓上?”她疑惑地問何弈。 樓梯上的初夏聞言緊張起來,她情不自禁屏住呼吸,把手虛掩在momo嘴上,怕它叫喚。 何弈的聲音聽不出什么異常,他說:“想去陽臺玩,我沒讓。” “這樣啊。”表姐不疑有他,轉身將手上的袋子放到桌上:“給你打包的宵夜,自己吃。”又把另一只手上袋子里的餐盒拿出來,透明餐盒里幾塊蒸排骨,蓋子一打開,柯基聞著味兒就興奮地跳起來,口水順著舌頭流下來。 她把盒子放地上:“寶貝兒,你的宵夜。”說完摸了摸柯基的頭。 得,人和狗都有。 何弈撥開塑料袋看了眼,給他的是一份桂花糕、一份銀魚炒粉絲、一杯柚子茶。何弈把袋子拎起來,表姐用眼神看他,他說:“樓上吃。” 表姐說了句“隨便你”。 樓上的初夏知道何弈要上來了,立即墊著腳快速跑回房間。她剛坐到椅子上,何弈也恰好進來了,他合上門,將袋子提起來,問初夏:“要吃宵夜嗎?” 初夏覺得何弈的表姐一定很懂吃,因為她帶來的桂花糕清香綿軟,有一絲恰到好處淡淡的甜,而不是像蛋糕店或是中秋月餅那種甜死人不償命的甜,甜到齁的甜。雪白的米糕上面可見小小的一點一點的金黃色桂花。桂花糕還有一些溫熱,吃起來剛剛好。 銀魚粉絲的味道也很好,能嘗到鮮味,店家還給配了兩雙一次性筷子,剛剛好。 柚子茶何以讓給初夏喝了。初夏臉皮很厚地接受了,不再假客氣。 跟桂花糕和銀魚炒粉絲比起來,柚子茶就遜色很多,只能算中規(guī)中矩。 初夏還想再吃一塊桂花糕,被何弈制止了,他說:“一會兒就睡了,桂花糕多吃會積食。” “哦。”初夏聽話地放下了手上那塊桂花糕。 何弈收拾了,拎著垃圾出門,出門前說:“你洗漱休息吧,我一會兒不上來了。” 何弈走下樓梯,看見表姐正坐在餐桌前,桌上放著她的筆記本電腦,她正噼里啪啦往上面打字。 柯基趴在她腿邊睡著了。 何弈看了眼時鐘,都十一點了。他問表姐:“還不睡?” 表姐抬了抬眼皮看他一眼,語氣有些沮喪又有些疲乏:“職業(yè)人的悲哀,老板突然打電話叫我加班。呵呵,早點不說,這會兒想起來了才打電話給我說明早急著用。呵呵,姐不用睡覺的啊?我出賣的只是工作時間,私人時間不要打攪我好不好?怎么這些老板一點自覺性都沒有?給了這么點工資還想讓人二十四小時待命啊?” 表姐剛工作沒兩年,一抱怨起工作來就有些喋喋不休收不住。 何弈竟然也一直好脾氣地站著聽她抱怨。 表姐發(fā)泄完怨念,才開始關注何弈,她問:“你下來干什么?” 何弈頓了一下,才說:“倒杯水。” 說完他還真感覺有些渴,剛才吃東西把柚子茶讓給初夏了。 何弈去廚房倒了杯水,喝了幾口,端著水杯到客廳,然后又在表姐忙里偷閑的審視目光下回樓上去了。 初夏聽到有人上樓,很警覺地把門開了一小道縫,透過門縫看外面,看見何弈后她開了門。 初夏對何弈投以疑問的目光。 何弈解釋說:“我表姐在客廳。” 何弈跟初夏聊了一會兒天,說:“我下去看看。” 但是很快他又上來了。 初夏問:“你表姐要加班到什么時候啊?” “不好說。”何弈答。 初夏沒忍住打了個哈欠。 何弈見初夏困了,便起身說:“你先睡吧,我去書房待一會兒。” 初夏怎么好意思趕何弈去書房而自己鳩占鵲巢霸占他的床,沒來得及細想話便先一步沖出了口:“要不我們一塊兒睡?” 第14章 初夏怎么好意思趕何弈去書房而自己鳩占鵲巢霸占他的床,沒來得及細想話便先一步沖出了口:“要不我們一塊兒睡?” 饒是何弈平常再淡定的人,聽到這話也是稍愣了一下。 而初夏呢,待反應過來自己到底說了什么,就后悔得差點要把舌頭咬斷,這破舌頭怎么就那么快呢! 初夏徒勞地張張嘴,嘴里能塞下一個雞蛋。 “我,我……我不是那個意思,不是,我是那個意思,但是不是……”她想要解釋,但又忽然詞窮,一時間表達不清自己想表達的意思。 何弈已經恢復了一派自然的面容,說:“我知道。” 他知道什么? 他到底知不知道? 初夏怕何弈把她當成很隨便的女孩子,她還是想要解釋,但是張張嘴,又覺得解釋起來也是尷尬。初夏放棄了,何弈應該會理解吧,他不會誤會的,她鴕鳥心態(tài)地想。 “哦。”初夏微微低頭,羞赧來得后知后覺。 太糗了,初夏覺得有必要做點什么,來掩飾這一刻的尷尬。她走到一旁把momo抱起來,可憐的momo瞇著眼睛都快要睡著了,又被初夏無情地鬧醒。 如果不是這個動作,初夏不會在站起來的時候,不經意看到何弈的耳根是紅的。 何弈,淡定的何弈,一向冷靜自持的何弈,這是害羞了嗎? 這個驚人的發(fā)現瞬間沖散了初夏的羞和窘,取而代之的是新奇、快樂以及一種不明來由的甜蜜。 初夏仰頭對著日光燈瞧何弈,滿眼新奇,像是小寶寶看動物園里的猴子和長頸鹿。 何弈見初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雖然面上沒有表現出來,其實心里有點不好意思。 何弈微微轉頭對上初夏的眼睛:“看我?” 初夏:“看你。” “看我做什么?” “看你怎么了?” 何弈撓了撓頭,沒說話。 初夏覺得何弈的耳根好像更紅了,她繼續(xù)調戲他:“怎么,不給看?” 何弈沒回答,初夏卻歡脫得很,得寸進尺地又問人家:“不給——?” “看嗎”兩個字她沒能說出口,因為下一刻,她的雙眼被何弈一只手蒙上了,初夏臉上敏感的皮膚,感受到了何弈手掌的溫熱,這種與異性肌膚相觸的感覺,讓她感覺身體里忽然有熱流涌了一下,涌向四肢百骸,刺激得她輕微戰(zhàn)栗了一下。 被言情小說浸yin多年的初夏,這一刻甚至有一絲幻想,以為何弈可能要親她了。 她心中有一個小人在高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要被男神親了,怎么辦,怎么辦?我到時候應該回應他還是不回應啊?該不該噘嘴?他會不會伸舌頭?我要抱他嗎?啊啊啊,沒經驗,寶寶真的不懂呢。啊啊啊,吃不消,真的吃不消!”心里跟揣了只兔子似的,砰砰亂跳。 “喵。”momo忽然叫喚了一聲,從初夏懷里跳到地上。它聲音小小的,卻足以驚醒兩人。 何弈立即把手放下,初夏眨了好幾下眼睛,才重新適應房間里的光線。然而剛才那會兒心血來潮的大膽與歡脫已經過去,她已經沒了剛才的膽子,反而為自己剛才的行為以及之后的想象羞赧起來。 何弈輕咳了一聲,掩飾尷尬,問初夏:“你用洗手間嗎?” “不,不用。”初夏忙擺手。 “那我先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