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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逢狼時刻在線閱讀 - 第9節(jié)

第9節(jié)

    郎靖風放下書包,走到講臺邊,唇角噙著笑:“白老師。”

    白阮不自在地轉著筆,眼皮一掀,甫一對上那雙侵略性十足的狼眼便迅速垂下眼簾,按捺著緊張道:“放學完事你……有時間嗎?”

    這話一出口白阮頓覺自己措辭不妥,這句不太像師生間的對話,倒有點兒像邀約,白阮窘得臉微微發(fā)熱,正想換個威嚴的問法重問,郎靖風卻搶先道:“有。”

    “那你……”白阮在近距離妖氣的震懾下不安地舔了舔嘴唇,問,“你今天晚上有多少可以自由支配的時間?家里有規(guī)定晚上要幾點之前到家嗎?”

    郎靖風皺眉:“想給我補課啊?”

    白阮搖頭:“不是,和那沒關系。”

    郎靖風一笑,強行遺忘周六晚九點之前到家的家規(guī),道:“我爸媽不管這個,明天回都行。”

    白阮一點頭,眼睛別扭地望著別處,道:“那你把書包拿上,待會兒帶你去個地方。”

    ——雖說有封竅符,但他仍然不太敢和郎靖風對視。

    郎靖風眼睛一亮,咬了下嘴唇,壓低嗓門道:“我們倆?”

    “呃,對,有點事。”白阮一直沒敢正眼看郎靖風的臉,不知道這小狼崽子正一臉亢奮,邊低頭看手機邊起身朝外走,“我先回辦公室一趟,你收拾好就去辦公室找我。”

    郎靖風飛掠回最后一排,拿起書包沖出教室。

    白阮回到辦公室,從桌下拖出一個鼓鼓囊囊的登山包,郎靖風劈手奪過,道:“我背。”

    白阮略一沉吟,心想這趟主要是為了讓郎靖風攢功德,讓他多出力是對的,遂欣然接受,又從柜子里翻出一套運動服和一雙運動鞋,道:“我去廁所換一下,你包先放著,背著怪沉的。”

    郎靖風喉結滾動,四下掃了一圈,見辦公室沒人,道:“廁所不方便,在這換唄,怕我看啊?”

    白阮一窘,嘴硬道:“沒有。”

    郎靖風大步走到門口,關門落鎖,隨即背抵門抱著懷,直直地望著白阮道:“那換吧,門鎖了,有人要進就讓他等一分鐘。”

    方才辦公室門開著,白阮尚可忍受與郎靖風獨處帶來的緊張,現在門一鎖,這辦公室又成了孤狼寡兔密閉空間,白阮頓時又慫得一陣腿軟,一雙挺好看的眼睛瞪得溜圓,結結巴巴道:“你、你……不行……”

    害羞了?郎靖風心里酥癢難耐,卻只好轉身沖著門道:“不看你行了吧。”

    白阮無法,想以最快速度脫離當下窘境的辦法就是馬上把衣服換上完事兒,于是白阮不再多言,著急忙慌地換衣服。

    郎靖風聽著身后窸窸窣窣的聲音,吸吸鼻子,動起了歪念頭的狼腦袋剛偏過一點,身后白阮驚慌失措的聲音便傳了來:“你別……別轉過來。”

    ——死死盯著呢。

    意識到這一點的郎靖風不僅沒失望,反倒莫名其妙地更來勁兒,嗓音微微喑啞:“知道。”

    白阮很快換完衣服,他本來就臉嫩,平時全靠西裝革履勉強營造點兒氣勢,這會兒換上一身洋溢著青春活力的運動服,怎么看怎么是個大學生。

    郎靖風打開辦公室門,直勾勾地盯著和平時不一樣的白阮,猜測道:“爬山去?”

    “對,”白阮道,“龍?zhí)渡剑ツ怯悬c兒事。”

    郎靖風無視他后面的說明,瞇眼眺向窗外,笑笑道:“龍?zhí)渡诫x得近,快點兒爬說不定能看見日落。”

    “不是去看日落,”白阮朝走廊走去,解釋道,“我們去喂鳥。”

    郎靖風跟上,眉毛一揚,惡劣地問:“什么鳥?誰的鳥?”

    白阮沒聽出郎靖風在戲弄自己,還走在前面一本正經地答著:“誰的鳥也不是,就是山林里野生的鳥。”

    郎靖風嘖嘖道:“野生的鳥你也……白老師你怎么這樣?”

    白阮和學生說話時思維壓根兒就不會往齷齪的方向去,聽郎靖風似乎不贊同,忙解釋道:“我知道,天暖和的時候野生鳥正常不用人類干預,自己能找食,往年我也都是冬天山里吃的不好找才去喂。但是去年龍?zhí)渡介_發(fā)旅游,又修路又蓋房子的,環(huán)境跟以前沒法兒比,鳥眼看著越來越少了,我現在天暖和也一周去一趟。”

    他前些年做這些是為了攢功德,可做著做著,也就漸漸不是為了功德了。

    作者有話要說:  郎靖瘋(興奮):cao!小白老師約我爬山!

    白軟軟:……不是,是功德,其實我是兔妖……然后你的功德特別低……天譴……幫助生靈可以增長你的……

    郎靖瘋(聾了,聽不見):還一起喂鳥看夕陽!

    功德這個梗……終于開始發(fā)揮它的作用了……嘻嘻嘻嘻嘻嘻嘻我特么好缺德啊hhhh……

    第十一章 游走在欺師滅祖的邊緣。

    兩人說著話走出校門。

    “這邊。”白阮往地鐵站方向走。

    “我叫完車了。”郎靖風朝停在馬路對面的一輛白車舉手示意。

    過了馬路,郎靖風先白阮一步打開后門,把登山包往里面一扔:“上車。”

    白阮坐進后排,郎靖風幫他關上門,自己繞到副駕坐好。

    車窗關著,在這狹小的密閉空間中就算封了半竅那股狼味兒也濃得讓白阮心驚rou跳。白阮面孔發(fā)白,默默按下車窗透氣,他剛按下一半,郎靖風也跟著按下副駕旁的車窗,偏過頭打量著白阮神色,問:“平時愛暈車嗎?”

    “不暈,就透透氣。”白阮與郎靖風對視一瞬,匆匆轉臉眺向窗外。

    郎靖風盯著白阮清晰得很有少年感的下頜線看了會兒,就這么略別扭地回著頭問:“你平時也帶同學去山上喂鳥嗎?”

    白阮面上尷尬之色一閃而過,含糊地嗯了一聲。

    其實這兩天他考慮過要不要向郎靖風坦白身份,坦白身份的唯一好處就是郎靖風功德低需要學雷鋒做好事這事兒白阮可以直說,可坦白后郎靖風會是怎么個態(tài)度白阮無法預測——這小狼崽子品性不壞,但脾氣確實囂張,現在他在白阮面前就已經半點學生樣兒都沒有了,如果知道白阮居然是只小白兔,豈不是會沒大沒小得更厲害?

    況且,拋開這些不談,白阮的本能也不允許他在天敵面前輕易暴露身份。

    這么斟酌過一番后,白阮就決定還是先瞞著。

    反正就算沒說實話,郎靖風不也乖乖跟來了嗎?

    “……這個屬于環(huán)保活動,有一定的教育意義,也是積極響應學校前段時間的環(huán)保號召。”白阮冷靜地祭出師承云清的睜眼說瞎話技能,“我有時也帶別的同學一起去,這個期末是可以加cao行分的。”

    郎靖風靜了片刻,低低一笑:“白老師,你說話怎么不看我眼睛?”

    白阮聞言,只好硬著頭皮與郎靖風對視:“沒不看啊。”

    郎靖風長得很帥,五官精致,卻沒有絲毫奶油小生的味道,組成他面容的一道道線條都宛如被風梳理過的狼毫般根根分明清晰。他就是再怎么放松表情,眼角眉梢也始終透著一種令人不安的攻擊性,目光更是錐子般鋒利,瞳仁里總像蘊著一小簇針尖,天生這么一副狼了吧唧的氣質和面相。

    白阮胸口一緊,目光交匯了一秒鐘就慌亂地別開。

    “怎么了你?”郎靖風追問,語氣里含著笑。

    白阮定了定神,穩(wěn)住蓬勃欲出的圓尾巴:“沒怎么。”

    “對了,白老師你知道嗎?”郎靖風道,“我平時在學校走哪都一大群女生看我。”

    ……小狼崽子還挺自戀,白阮聽得眉梢一抽。

    “但是,”郎靖風悠悠道,“我一和她們對視她們就不看我了,你說奇不奇怪,男生怎么就不怕和我對視呢?白老師你說她們心里都想什么呢?”

    “你……”白阮心臟莫名地一記狠跳,他意識到郎靖風是在戲弄自己。仗著車開得快風吹得急車里沒多少狼味兒,白阮臉蛋一沉,用嚴厲的目光掃過郎靖風的鼻子嘴唇面頰下頜耳朵等不包括眼睛的所有頭面部器官,低聲訓斥道,“你身為一個學生,我倒是想問問你,你自己天天心里都在想什么?有沒有一點兒和學習有關的想法?”

    ——風把狼味兒吹散得越徹底,白阮就越不怕。

    俗話說得好:大風越狠,我心越蕩。

    ……cao,撩炸毛了。郎靖風眉梢一揚,還欲開口,終于可以昂首挺胸做男人的白阮卻搶先打斷:“你語文書呢?”

    郎靖風目不轉睛地欣賞著白阮難得一見的生氣模樣,心癢得不行,拍拍書包道:“這兒呢。”

    小白兔老師威嚴道:“拿出來,利用坐車的時間背誦《廉頗藺相如列傳》最后五段。”

    郎靖風笑著咬了下嘴唇,耍賴:“你考嗎?不考我不背。”

    “考。”白阮縱情呼吸混合著尾氣的風,膽氣十足,擺出嚴師的架子道,“周一我單獨考你。”

    郎靖風愉悅地吹了聲口哨:“太好了。”

    白阮一臉冷酷地凌亂在風中:“……”

    這個反應和想象中的似乎不太一樣!

    片刻安靜后,白阮提醒道:“你要是背不下來,我會罰你抄寫。”

    郎靖風語調縱容:“好——我背,背不下來你讓我抄幾遍我就抄幾遍,別氣了。”

    白阮頓時感覺自己宛如郎靖風無理取鬧的女朋友:“……”

    沒多一會兒,龍?zhí)渡降搅耍@山目前還沒開發(fā)完,司機把車停在徒步愛好者們習慣走的上山小路近前,兩人下了車,白阮掏出手機問:“車費多少,我給你轉過去。”

    打車總不能讓學生花錢,白阮想。

    “不用。”郎靖風斬釘截鐵地拒絕,一秒鐘不到,又精神錯亂似的反悔道,“微信轉給我吧。”

    白阮狐疑地盯他一眼。

    郎靖風狡黠地一笑,解釋道:“說完才想起來,這幾天零花錢花見底了。”

    白阮點頭,調出二維碼:“掃我。”

    郎靖風加了白阮好友。

    白阮通過好友申請,低著頭,手指在屏幕上劃動著,似乎是在給郎靖風分組。

    “你給我往哪兒分呢?”忽然,郎靖風磁性的聲音在白阮耳畔響起,緊接著,是一只從白阮右肩上方探過來試圖窺視屏幕的狼腦袋,以及一只扳著白阮手機調整屏幕方向并攏住了白阮整只右手的狼爪子,兩人這個姿勢,白阮的右臉與郎靖風的左臉離得極近,幾乎就要貼上了。

    “啊……”白阮汗毛根根炸起,頭皮發(fā)緊,一個箭步沖到一米開外,一雙烏溜溜的眼圓瞪著,方才在車上的真男人風范儼然已是偃旗息鼓,慫得直結巴,“貼、貼那么近干什么?”

    雖說有封竅符加持,但白阮仍然無法忍受和狼崽子肢體接觸。

    “我就看看分組,”郎靖風滿臉無辜,“別整個分組就我一人兒,然后你天天在那發(fā)語文題。”

    白阮想象一下那個場景,差點兒被他逗樂。

    “我給你分的學生組。”白阮定了定神,迅速進行表情管理,冷靜道,“里面還有別的學生,沒有差別對待。”

    語畢,白阮轉身上山,在前面引路。

    山風拂面,白阮在上風處,幾乎完全聞不到狼味兒,心情舒暢不已。

    郎靖風跟在白阮身后,看著被運動褲恰到好處地包裹著的小圓屁股,心情蕩漾不已。

    更要命的是,山路顛簸,那兩瓣rou還隨著白阮走路微微顫動,仿如某種質地柔韌爽滑的果凍,它們對自己的誘惑程度毫不知情,無辜地撩撥著郎靖風壓抑得辛苦的狼性。

    走著走著,白阮來到一棵樹下,垂著眼回頭招呼郎靖風:“來這。”

    郎靖風瞳仁嵌著絲兒幽綠,面部肌rou微微緊繃,仿佛在忍耐著什么,英俊的面容稍有泛紅。

    白阮的視線卻鎖定在郎靖風下頜以下、腰部以上的安全區(qū)域,如非必要,堅決避免目光交流,所以并沒看出郎靖風哪里不對。

    “把包里的東西拿出來。”白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