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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宜昌鬼事3大宗師在線閱讀 - 第130節(jié)

第130節(jié)

    葉珪于是告辭,回到自己的禪師,回想云鑒所說。

    葉珪在夜間,慢慢的拿出人皮,希望人皮能告訴他答案。但是人皮上牡丹仍舊鮮艷欲滴,骷髏慢慢顯露出來。

    葉珪看著骷髏慢慢睡去,夢中看見悟沖和尚,拿著一塊玄鐵,放在手中,悟沖的手掌把玄鐵緊緊的攥住,然后又看見悟沖和尚手中的玄鐵變化成了一個骷髏,和人皮上的骷髏別無二致。而悟沖和尚的僧衣在風(fēng)中飄舞,身邊都是五通圍繞,悟沖臉上的皮膚支離破碎,卷入風(fēng)中……

    葉珪猛然醒悟,從床上坐起來,看見晨鐘已經(jīng)開始敲響,寺廟內(nèi)的僧侶誦經(jīng)的聲音已經(jīng)傳來。

    葉珪披上僧衣,匆匆的跑到供奉悟沖師祖的佛堂,而云鑒已經(jīng)在佛堂里等候。云鑒看見葉珪過來了,對著葉珪說:“你想明白了?”

    葉珪回答:“弟子想明白了。”

    云鑒微笑的說:“也難為你如此聰慧。”

    葉珪站起身,對著云鑒說:“弟子能為悟沖師祖化緣重鍍金身嗎?”

    云鑒點頭。

    葉珪于是立即剃度下山,云游一年,化得了足夠的金箔,然后回到金山寺。

    時間過了一年,在小佛堂里,悟沖和尚的是金身,臉上的金箔已經(jīng)斑駁,脫落了很久。葉珪在重鍍金箔之前,小心翼翼的把悟沖和尚頭上的金箔,慢慢揭下。

    葉珪頓悟的完全正確,悟沖和尚頭部金箔被揭下后,在其他僧人的看來,空無一物。只是僧人們毫不意外。

    因為金山寺的僧人早就知道,悟沖法師,一生都在收服五通,感化五通,光大佛法,原因就是——他自己就是五通!

    柳濤跟著村民走了,徐云風(fēng)站在島上,自從他到了這里,頂替了鐘家占著搖光,無論是敵是友,都是人來人往,來了又走。來去都是一艘小船在清江擺渡。最后都是剩下自己和一個人傀在島上。

    徐云風(fēng)現(xiàn)在看著人傀,然后慢慢的坐到亭子里的躺椅上,拿出煙來,點著了,悠閑的抽起來。王鯤鵬為人處世太謹(jǐn)慎圓滑,什么事情都想得周到。當(dāng)然,一個能布置七星陣法的人,心思肯定是比一般人要縝密很多的。

    王鯤鵬把秦曉敏安排過來做了人傀,知道得罪了徐云風(fēng)。但是這事,王鯤鵬最終還是彌補(bǔ)了。

    柳濤的到來,徐云風(fēng)是非常意外的,不管王鯤鵬出于什么樣的目的,柳濤在冉遺的影響下,終于還是想起了徐云風(fēng)。

    即便是只多一個人想起自己,對于徐云風(fēng)來說,都是一個巨大的驚喜和安慰。這也是王鯤鵬用實際行動,對徐云風(fēng)的彌補(bǔ)吧。徐云風(fēng)獨(dú)自笑了笑,王八就是這么一個人,行動多于言辭。不解釋,只做事。

    按照王八的預(yù)測,現(xiàn)在輪到玉衡星位,只是不知道會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去勸說方濁呢,徐云風(fēng)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七個星位之中,魏家、苗家、申德旭都是成名已久的術(shù)士,內(nèi)心堅定且強(qiáng)大,既然答應(yīng)了王鯤鵬,就不會再反悔。張?zhí)烊坏牡谝惠喸囂焦バ牡霓k法很難湊效。

    宇文蝠想靠幾十年前的交情,來拉攏鐘家,只是陰差陽錯,鐘家沒來,放了一個誰也沒料到的徐云風(fēng)在這里。這個,是張?zhí)烊皇懔耍业浆F(xiàn)在也想不出理由。

    鄧瞳是個無所牽掛的人,用心理上的瓦解他的手段,簡直就是對牛彈琴,所以張?zhí)烊贿B人手都省了,直接把少都符的蛈母放過去,從冉遺下手。結(jié)果還沒把鄧瞳影響到,先把楊澤萬和柳濤惹急了,不惜提前喚醒冉遺,來對付蛈母。

    所以第一輪,容易被蠱惑的兩個星位,分別是天璇的黃坤,還有玉衡的方濁。王鯤鵬最擔(dān)心的是黃坤,黃松柏和黃蓮清,黃家的老一輩的恩怨復(fù)雜,一直延續(xù)到黃坤和黃溪。

    與一肚子草包的鄧瞳相比,黃坤內(nèi)心太細(xì)膩,反而容易被蠱惑。好在徐云風(fēng)賭贏了,黃坤最后還是選擇了無視爺爺黃松柏的立場,而是根據(jù)如今的形勢,堅守了跟隨詭道的信心。這個對于黃坤來說很難,但是最后還是客服內(nèi)心的心結(jié)。

    而王鯤鵬和徐云風(fēng)兩人同時擔(dān)憂的卻是他們一直都照顧的方濁。玉衡星位,其實尋蟬能做的事情不多,尋蟬火居道士,本來就得不到清靜派的真?zhèn)鳎匚缓头ㄐg(shù)相比方濁,都差了很遠(yuǎn)。之所以王鯤鵬把尋蟬請出來,與方濁共同鎮(zhèn)守玉衡,原因只有一個,就是在心理上照應(yīng)方濁。

    方濁深陷陣法,如果一個人孤孤單單,很容易放棄。

    在這一點上,徐云風(fēng)和王鯤鵬都保持了一致的想法,那就是方濁的內(nèi)心,很難承受這么大的壓力,而且她的力量在減弱,徐云風(fēng)已經(jīng)看出來了,而王鯤鵬比徐云風(fēng)知道的更早。

    七個星位中,性格上最柔弱的就是方濁,但是該來的一切,終究會到來,現(xiàn)在到了最關(guān)鍵的時刻,就看方濁能不能挺過最這個艱難的第一關(guān)了。

    長陽龍舟坪的徐云風(fēng)、七眼泉的王鯤鵬,現(xiàn)在都所有的心思都放到了玉衡星位,兩人都在煎熬中等待,等待方濁挺過玉衡星位的第一個對手。

    張?zhí)烊坏降讜屨l來瓦解方濁脆弱的信心呢。

    方濁和尋蟬也在等待,等待她們要遇到的第一個對手。而這個對手,絕對是方濁無法想象到的人。

    用兵攻心為上,攻城為下;心戰(zhàn)為上,兵戰(zhàn)為下。這是古代的兵法,也是張?zhí)烊坏囊回炞龇ā?/br>
    利用對手心中最脆弱的環(huán)節(jié)下手,本來就是張?zhí)烊坏淖钌瞄L的能力。否則他也不是天下冥戰(zhàn)第一高手。冥戰(zhàn)也是戰(zhàn)爭。

    牛扎坪這個地方很奇怪,地勢很高,高出了峽口的其他高山,可以把下游的葛洲壩和宜昌市看的清清楚楚,當(dāng)然是在沒有云霧籠罩的時候。只是這種時候非常少,好不容易云霧散去,卻又淅淅瀝瀝的下著雨。

    尋蟬是第一個就位的道士,她已經(jīng)對牛扎坪非常的熟悉了,而且對在牛扎坪上枯燥的生活并不厭煩。她從小就在道觀里生活,相依為命的只有師父和方濁,三個人在荒無人煙的深山里,過了十幾年,早就習(xí)慣了這種單調(diào)的修行生活。

    尋蟬小時候身體不好,父母害怕她在家里養(yǎng)不大,于是在旁人的指點下,把她送到了終南山上的清靜派道觀里寄養(yǎng)。師父并沒有讓她繼承衣缽,所以雖然她是一個道士,卻仍然可以火居。

    尋蟬的師父一心修道,對俗物并不擅長,心思也單純。道觀里的一切雜物,都是尋蟬打點。

    現(xiàn)在清靜派在世上僅有的兩個傳人,在牛扎坪上,和當(dāng)年在終南山的深山里,并無什么太大的分別。

    “好像又回到了我們小時候,”方濁靠在尋蟬的背后,“跟我們的道觀一樣,這里也是好幾天一個人都沒有。”

    “我們小時候還能看見上山來砍柴、采藥的人。”尋蟬說,“現(xiàn)在倒好,連個走錯路的人都看不見。”

    “我還記得我小時候,如果有采藥的人來了,”方濁回憶著童年,“就纏著采藥人,讓他們給我糖人。”

    “不是糖人,”尋蟬糾正方濁的記憶,“是泡泡糖,你把一個泡泡糖嚼了好些天,都舍不得吐掉。”

    “小時候你好兇,”方濁說,“可是我從來不怕你,因為我知道,你是故意做出兇巴巴的樣子。”

    “師父跟你一樣,”尋蟬說,“也是個不cao心的人,我不拿出點厲害,你不鬧翻天了。道觀里,總要有人做主嘛。”

    “我記得你有一次把師父罵哭了。”方濁笑嘻嘻的說,“我到了北京,才知道徒弟罵師父是不對的。”

    “好不容易有個香客,給我們布施了十塊錢,十塊錢啊,”尋蟬說,“八八年,十塊錢啊,我也是第一次看見十塊錢長什么樣子,可是師父她帶著你去趕集,給你買了些沒用的東西也就罷了,問她剩下來的錢在那里,她說丟了,你說氣不氣人。”

    方濁捂著嘴笑起來,“其實師父沒丟,她把錢藏起來了,囑咐我不要告訴你。”

    “你過年的時候,師父給你買了一個文具盒嘛,”尋蟬說,“你要上學(xué)了,師父總是對你偏心多一點。說得好像我真的不知道一樣。”

    方濁用胳膊把尋蟬的脖子挽住,“我沒有父母,可是一直都是你照顧我,反而師父跟jiejie一樣。可惜,師父走了,沒人陪我玩了。”

    “是啊,就那么走了,”尋蟬說,“一句話都沒留。一直到嚴(yán)師叔接我們?nèi)ケ本覀冞€在等她回來。你當(dāng)時還不肯走,說要等著師父回來,我說都等了十多年了,師父一定是死了。”

    “然后我就跟你發(fā)脾氣,”方濁眼睛紅了,“我把你每天都澆水的那顆松樹都拔起來扔到山澗里。”

    尋蟬嘆口氣,“我在道觀里,在墻上刻字,告訴我們?nèi)チ吮本业浆F(xiàn)在,有時候都在想,也許什么時候,師父就來北京找到我們。”

    “她告訴我她成仙啦,”方濁輕聲的說。

    “她什么時候告訴你的。”尋蟬苦笑,“又跟我胡說八道。”

    “她走了之后,我經(jīng)常做夢,在夢里她對我說的啊。”方濁說。

    尋蟬和方濁兩人都不說話了,沉默下來,她們一直沒有給師父立靈位,也許就是一直在欺騙自己。寧愿相信師父在某個地方,一直在修行。雖然這種想法實在是太無稽。

    雨下得大了一點,但是方濁和尋蟬都沒有回到草屋,雨點也落不到兩人的身上。

    “你省點力氣吧。”尋蟬說。

    “不礙事。”方濁仍舊陷入在回憶里,“師父對我偏心,是因為我沒父母嘛,畢竟你爸爸mama每年還來看你一次。你不知道我有多羨慕你。”

    “你媽,當(dāng)年也是逼不得已,”尋蟬說,“我替你打聽過,但是那幾年,回城的知青太多,而且?guī)缀醵紱]有了下落,西安那么大,人海茫茫……我倒是找到了一兩個,但是她們都不愿意提及當(dāng)年的事情,她們也都結(jié)婚了,誰還去面對當(dāng)年的事情呢。你也別怪你父母了。”

    “有人來了。”方濁一說出口,尋蟬立即和方濁都站立起來,搖光、天璇、天璣已經(jīng)跟對手交過手了,七星陣法運(yùn)轉(zhuǎn),一動而牽全身。她們兩人是知道的。

    現(xiàn)在輪到玉衡星位了。

    尋蟬和方濁兩人緊張的站直身體,看著山下,通往牛扎坪山頂?shù)哪酀舻缆贰?/br>
    來的人一定不是尋蟬的丈夫。

    “我從來沒有跟人交過手,”方濁身體因為緊張,有點發(fā)抖,“幾次動手,都是王師兄和徐大哥他們,我只是在旁邊……”

    尋蟬冷靜的說:“現(xiàn)在沒人能幫我們了,只有我們清靜派……我也從來沒有跟人交過手。不知道師父交給我的法術(shù),到底有沒有用處。”

    山下來的人打著一把傘,是方濁和尋蟬在幼年的時候,曾經(jīng)見過的那種古老的油紙傘。現(xiàn)在的普通人,是肯定不會用這種古老的傘具的。

    玉衡星位的第一個對手來了。

    來人順著山路慢慢走上來,當(dāng)走到接近山頂?shù)臅r候,方濁和尋蟬同時愣了一下。尋蟬對方濁說:“他沒有用手拿傘。”

    方濁點頭,“我看到了。”

    來人走得越來越快,終于在片刻之后,來到了方濁和尋蟬面前,然后眼睛就盯著方濁一直看著。

    方濁和尋蟬開始十分警惕,但是對方始終沒有發(fā)難的意圖,尋蟬也就不再緊張。而方濁和來人一樣,也盯著看對方,如果僅僅從臉上的皮膚和烏黑的頭發(fā)胡須判斷,應(yīng)該只有三十歲左右,和王鯤鵬徐云風(fēng)應(yīng)該同齡。

    可是這人眼睛透露出來的眼神出賣了他,他眼神愁苦,是一雙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眼睛,即便是他修道,能夠保持身體年輕,但是一看就是經(jīng)歷過很多磨難。

    但凡是有能力,有本事的道士,或者是術(shù)士,身世和經(jīng)歷一般都不會太順利。

    尋蟬也不知道該不該動手了,沒想到在牛扎坪準(zhǔn)備了這么久,就等候著一個對手過,然后痛痛快快的打上一場,結(jié)果來的人卻,讓人根本就打不起來。

    對面的這個道士根本就沒有惡意,不僅沒有惡意,而且臉上露出了十分關(guān)切的面容。

    方濁現(xiàn)在腦袋里一片空白,她比尋蟬糾結(jié)萬分。

    是的方濁和尋蟬一樣,內(nèi)心里已經(jīng)明白了這個人應(yīng)該是誰,只是到了這個份上,卻雙方都一片茫然,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昨天早上知道了你在這里,”道士對方濁說,“一刻都沒耽誤。就趕來了。”

    方濁仍舊呆呆的不說話。

    本來已經(jīng)陷入沉思的尋蟬卻被道士的話驚醒,她知道決不能再猶豫了,于是對著方濁輕聲說:“方濁,你到我背后來。”

    “你叫方濁?”道士問方濁。

    方濁仍舊木木的站立著,并沒有回應(yīng)。尋蟬走上前一步,把方濁拉到了自己的身后,然后從袖從抽出一根焦黑的木頭。

    尋蟬手中的是一根銀杏雷擊木,并且是被雷劈之后,并未被人鑿下來,而是等著銀杏繼續(xù)生長三年后,才被術(shù)士再取出的雷擊木。

    雷擊木本來用于辟邪驅(qū)鬼,但是在道教正宗的門派里,也有把雷擊木作為武器,用于道士之間的比拼。

    尋蟬手中的雷擊木已經(jīng)有了幾百年的年頭了,內(nèi)部蘊(yùn)含的能量巨大。

    當(dāng)尋蟬用雷擊木指向?qū)Ψ降臅r候,三人頭發(fā)的全部飄起來,可見雷擊木的勢道非凡。

    道士見雷擊木已經(jīng)伸到了自己的面前,身上的衣服立即鼓動。天上飄落下來的雨滴被雷擊木的力道帶偏,狠狠的擊打在道士的臉上。但是道士眼睛一刻都沒有離開方濁。

    雷擊木擊打到道士的肩膀上時候,雷擊木獲得天雷的能量在瞬間釋放出來,立即把道士打翻在地上。

    道士的身體在滿身泥漿的地上翻滾了好幾圈,然后一動不動的躺在那里。

    方濁看著已經(jīng)不能動彈的道士,輕聲的問尋蟬,“他死了嗎?”

    尋蟬拿著雷擊木也呆立站著,搖頭對方濁說:“他竟然沒有防備。”

    兩人站在雨水里,慢慢走到道士的身邊,方濁蹲下來看著道士的臉孔,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么好。

    兩人的臨敵經(jīng)驗實在是太差,在這種情況下,竟然沒有任何防范,就走到了對手的身邊查看。犯了對敵的巨大忌諱。

    道士突然把手一伸,把尋蟬的雷擊木握在手上。尋蟬立即回奪,可是雷擊木輕輕松松的被道士奪過去。

    道士拿著雷擊木看了一會,苦笑著說:“清靜派的雷擊木,我應(yīng)該早就知道的……就在終南山。”

    雷擊木立即從道士的手中飛出去,回到了尋蟬的面前,尋蟬一把抄住。

    道士再也沒有遲疑,對著方濁說:“真的是你嗎?”

    尋蟬趁著道士說話的間隙,立即故技重施,用雷擊木去擊打道士,但是道士手中的油紙傘突然隔在尋蟬和道士之間。

    尋蟬再也沒有機(jī)會了,現(xiàn)在尋蟬的兩腳再也不能動彈,身體放佛有千斤的巨石壓在背上,尋蟬的一條腿承受不住巨大的壓力,單膝跪下,但是尋蟬性格剛強(qiáng),努力支撐,用手拿著雷擊木,支撐著地面,不肯雙腿撲倒。脊骨科科作響,在雨聲中聽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