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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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淺顏剛走沒多久,老夫人就帶著人進來了。 “皓月給祖母請安?!碧K皓月施了一禮。 老夫人揮揮手:“起來吧。我來也沒什么大事,就是最近總覺得精神困倦,請大夫看過,也看不出什么來。索性請了個高人瞧了瞧,說是在咱們蘇家的東南苑有些不干凈的東西,恐怕是沖撞了,所以大師今日特地來咱們蘇家做個法事超度超度,興許也就好了?!?/br> 蘇皓月看見老夫人的身后除了婢女嬤嬤,還站著一個穿著黃袍的道士,仙風(fēng)道骨的模樣,和一個瘦小的道童。 “祖母身體不康健,孫女的心中也跟著不安樂了,既然大師說是咱們東南苑有不干凈的東西,那就務(wù)必請大師仔仔細細瞧一瞧,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盡管說?!?/br> “三小姐如此心系老夫人,真是老夫人的福氣啊?!蹦堑朗抗ЬS了一句,撫了一把長長的胡須:“也無需準備什么,只需要借三小姐的寶院一用,讓貧道起個軋臺,做場法事即可?!?/br> “這有何難,紫鳶碧汀,快將院子騰開,讓大師起軋做法?!?/br> 老夫人見蘇皓月懂事,并未因為說她院中可能有不干凈的東西而不悅,很是滿意,拉過她的手笑著說:“你且陪我坐一坐吧,讓她們來辦就可以了。” 蘇皓月從善如流地攙著老夫人坐到一旁,問道:“咱們蘇家東苑這么大,不知其他院子也可曾去過了?” “剛從臨雅院出來,順著路就到你這兒了。”老夫人思量了片刻:“照大師的話,一會還要去二丫頭、五丫頭和智兒的院里做法,就功德圓滿了?!敝莾赫f的就是蘇智,是三房的嫡少爺,住在南苑。 這邊說這話,那邊那道士已經(jīng)起好了軋臺,鋪著黃布的桌上放著銅錢寶劍和香爐符水等物,只見那道士凌空一點,原本橫擺在桌上的毛筆就自動立了起來,筆走龍蛇在符紙上寫著高深莫測的符文,引來眾人一陣驚嘆。 “我瞧這位大師也是有些道行,所以索性讓他試一試。”老夫人看著,微瞇著眼說道。 蘇皓月笑而不語。這些都是道士術(shù)士們行走江湖慣用的伎倆,不過是用一根透明的魚線控制著毛筆,旁人看來似乎就像是那筆自己會走一樣。話說回來這人還不算什么,更神乎其神的蘇皓月也不是沒見過。 “呀呀呀呀!三清在此,妖魔鬼怪快快現(xiàn)行!”道士一聲大喝,將畫好的符紙扔進香爐,又用食指沾上符水撒了進去,符紙立刻自燃了起來。燃到了一半忽然騰空,朝院子?xùn)|南角的花壇里飛去,然后化為灰燼緩緩落下。眾人皆是一驚,現(xiàn)在正是晌午,晴空萬里,也沒有起風(fēng)。大家都不明白為什么符紙會無緣無故飄到花壇中去,看來這道士并不是信口開河,在三小姐的院子中恐怕真有不干凈的東西呢!只有蘇皓月眼眸一凝,唇角勾出一個淺淺的笑。 “看來就是這里沒錯了?!钡朗繉戏蛉撕吞K皓月說道:“妖物作祟,必有異象,貧道冒昧,請問三小姐花壇中這兩日可曾出過什么怪事?“ “怪事?”蘇皓月眨眨眼睛想了想:“沒有啊,這花壇不過是種了些月季牡丹等尋常的花,從未聽說過有什么怪事?!?/br> 道士義正言辭:“此事事關(guān)重大,若是妖物不除,會導(dǎo)致家宅不寧,甚至?xí)袚p家中諸人的前途事業(yè),貧道斗膽向三小姐提個建議,不如就將東南角的花壇翻整翻整,讓貧道可以仔細檢查,不知可否?” 蘇皓月緊盯這那道士,面上似笑非笑:“大師的意思是,要將我的花壇整個翻出來檢查嗎?” “倒也不用整個翻出來,只需要將東南角所種的植物拔出,再將泥土刨開,貧道自然能找出那妖物。一切都是為了貴府老夫人的身體安康著想,請三小姐見諒。” 老夫人坐在一旁沒有說話,但是僅僅只是坐著,就給了蘇皓月莫大的壓力。 墨書躲在人群中瞧著這一幕,心底充滿了報復(fù)的快感。三小姐哪里知道,她在大小姐的授意下偷偷將一個木頭做的小人藏在了花壇中,那小人身上寫著老夫人的生辰八字,還插滿了鋼針,一眼就能看出這東西是專門用來害人的厭勝邪術(shù),若是當著這么多人面被翻了出來,三小姐定然會背上謀害老夫人的罪名,即使老夫人不將她打死,也一定會重重地懲罰她。而自己,則可以拿著大小姐給的金銀財寶遠走他鄉(xiāng),過上富裕的日子。哼,這個三小姐當日那般折辱她,還讓她從此在眾人面前抬不起頭來,如今就讓她自己嘗嘗被打板子的滋味! “既然如此,那便照大師說的做吧。請大師一定要好好檢查,萬萬不要遺漏?!笨桃庖е亍皺z查”兩個字。 道士等的就是她這句話,當下就指揮著人將花壇中原本開得正嬌艷的鮮花全部連根拔起,又將泥土刨開,恨不得掘地三尺。 這個愚蠢的三小姐同意了!小木人馬上就要重見天日了!墨書的手心捏出了汗,她緊張又有些興奮地看著,想到今后唾手可得的美好生活,幾乎要忍不住笑出聲來。 可是翻了半天,花壇里除了泥就還是泥,別說木偶人了,連一小截木枝都沒看到。道士的面色有些不太自然,不可能啊,明明蘇家大小姐跟他交代過,東西就被藏在東南角的花壇里,怎么會沒有呢? “回大夫人,奴才已經(jīng)將花壇翻了個底朝天,確實什么也沒有?!币粋€小廝來報。 墨書驚恐得瞪大雙眼,怎么可能?她可是親手將小木人藏進花壇的,怎么會不翼而飛了呢?! “什么都沒有?那且聽聽大師怎么說吧?!碧K皓月喝了口茶,神色如常的說道。 不管怎么樣,戲還是要唱下去的,那道士清了清嗓子:“剛才仙人指引妖物就在東南角,恐怕是貧道理解錯了,并不是在三小姐院子的東南角,而是在蘇府的東南角。不知東南角住著那幾位貴人呢?” 老夫人想了想,說道:“除了剛才去過的臨雅院和三丫頭的望月閣,就只剩下二丫頭的晴雨樓還沒有去了?!?/br> “那就請老夫人帶路,讓貧道去二小姐的院子里瞧瞧吧?!?/br> 老夫人從椅子上起身,和藹地對蘇皓月說道:“那我便再去二丫頭那兒走一遭,你這園子我一會便命人修整好?!彼齽偛怕牬髱熣f在蘇皓月的花壇中有妖物,心中也不免有幾分不悅,甚至有些懷疑這個從前冷落了許多年的孫女是否是要害自己,現(xiàn)在什么也沒找到,她不禁也長舒了一口氣,此時還為剛才自己荒誕的想法有幾分過意不去。 “祖母嚴重了,為祖母的身體安康,區(qū)區(qū)一個園子算得了什么呢?”蘇皓月恭順地說道。 見她這樣說,老夫人滿意地點點頭:“你歇下吧,明日再去我那陪我說話?!闭f罷就帶著人浩浩蕩蕩地走了。 等人一走,蘇皓月瞇起雙眼冷冷說道:“把墨書帶上來見我?!?/br> “是。”碧汀立刻去了,等她找到墨書時,見她正在自己的屋內(nèi)收拾大小姐給她的細軟準備跑路,于是碧汀二話不說,將她連拖帶拽帶到了蘇皓月面前。 “喲,墨書你帶了這么多東西,是打算去哪?”蘇皓月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的墨書:“不管你打算去哪,難到不應(yīng)該跟我說一聲嗎?畢竟,我才是你的主子,不是嗎?” 墨書害怕極了,跪在地上連連磕頭:“小姐饒命!小姐您饒了奴婢吧!” 蘇皓月的目光冷冰冰地落在她身上,像是獵人看著自己的獵物一樣,慢悠悠地說道:“你為什么要讓我饒了你?莫非你做了什么錯事嗎?” “是大小姐!是大小姐逼奴婢來陷害三小姐的!都是她逼迫我把木人藏在花壇里,那木人也是她給我的!奴婢真的是走投無路,才出此下策,求三小姐饒命??!”事到如今,墨書也只能將一切都推在大小姐身上。由于磕頭的時候太用力,她的額頭已經(jīng)磕破,鮮血汩汩冒了出來,滑落在臉頰上,模樣甚是可怖。 蘇皓月卻輕輕地笑了:“我記得你那日忤逆我,我要將你重責三十杖趕出蘇家,你就說要我饒了你,再給你一次機會,而現(xiàn)在,是你自己不珍惜這次機會,怎么還有臉面來求我饒過你呢?” 墨書驚恐地瞪大雙眼,喉嚨似乎是被棉花堵住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勉強發(fā)出嗚咽的聲音。 “紫鳶,拿刀來,剝下她的面皮!” 墨書聽見這句話,嚇得渾身戰(zhàn)栗不止。當她看見紫鳶手上閃著寒芒的尖刀,拼命想推開她跑出去,可是雙拳難敵四手,很快又被抓了起來,紫鳶和碧汀將她砸暈,然后用麻繩綁住,又用抹布堵住了她的嘴,像丟破被子一樣扔在地上。 紫鳶拿起刀,毫不留情地在墨書白嫩的臉頰上剜開一個口子。在她看來,墨書完全就是活該,明明三小姐已經(jīng)給過她一次機會了,她不禁不感恩,還勾結(jié)大小姐想要陷害三小姐,這次要不是她們奉三小姐的命令一直緊緊盯著她的一舉一動,發(fā)現(xiàn)了她半夜偷偷摸摸在花壇里藏東西,現(xiàn)在受罰的就是無辜的三小姐了! 劇痛讓原本昏迷的墨書清醒了過來,她看見近在咫尺的刀,想喊卻又喊不出聲,只能無力地流下眼淚。她現(xiàn)在終于開始后悔為什么要答應(yīng)大小姐做這件事,這個三小姐實在是太可怕了,簡直就像是地獄中索命的惡鬼,自己為什么要招惹上她呢?! 可是悔之晚矣,頃刻間,她的面皮就被紫鳶利落地剝了下來,她被疼得幾近昏厥,不停地倒吸冷氣。那張血rou模糊的臉十分猙獰,因為沒有了眼皮,兩顆眼球就這樣突兀地裸露在外頭,連閉眼都做不到。 紫鳶和碧汀見她的模樣都有些反胃,蘇皓月卻依舊十分淡定。經(jīng)歷過千刀萬剮的人,這些又算得了什么?她從自己的梳妝臺上拿起一面雕花銅鏡,然后慢慢走到墨書身旁,蹲下,開口說道:“唉,都說人活一口氣,樹活一層皮,可是人若是沒了皮,還不如沒了氣呢,不信,你瞧瞧。”說完,將銅鏡放到墨書面前,讓她能清楚的從鏡中看見此刻自己的模樣。 墨書被鏡中那張可怕的臉嚇到了,她猛然瞪大只剩下眼球的眼睛,一口氣沒提上,竟然被自己活生生的嚇死了。 “小姐,她斷氣了。”碧汀檢查后稟報。 “就說她是得癆病死的下人,將她扔出府去?!碧K皓月淡淡說道。 “是?!?/br> 第32章 力挽狂瀾 傍晚十分,從晴雨樓傳出來的動靜驚動了蘇家所有人。 蘇若云一直待在房中等著消息,見外面鬧了起來,趕忙喚來婢女白露,問道:“怎么樣?是不是被找到了?” “是是被找到了”白露是跑進院子的,此時上氣不接下氣。 “太好了!這回蘇皓月那個賤人必然要被祖母嚴懲!”蘇若云絕美的面容因為興奮而扭曲起來,她期待地問道:“祖母說了沒,要怎么處罰她?” “找是找到了,只是是在二小姐的院子里被找到的!”白露終于把一句話說完了。 “什么?!”這話仿佛是晴天霹靂,蘇若云頓時腦子一片空白:“怎么可能?!墨書那賤丫頭明明說已經(jīng)得手了,怎么好端端會跑到二妹那里去了?!” 白露也是不知所以:“是?。∧堑朗看_實將三小姐的院子翻了個底朝天,可是什么都沒找到,這是在場無數(shù)雙眼睛都看到了的。后來他們?nèi)チ硕〗愕脑鹤樱堑朗恳彩羌傩市实仄疖堊龇ǎl也沒想到符紙竟然又落在了花壇里,和在三小姐院子里的情景一模一樣,那道士沒辦法,只得再命人翻花壇,本以為肯定也找不出什么來,結(jié)果在二小姐的花壇里真的翻出了那個小木人呢!那道士自個兒都嚇著了,忙遣人來報信?,F(xiàn)在大夫人被禁足,老爺又不在家,不能去救二小姐,大小姐您快想想辦法啊!老夫人動了大怒了,要當場將二小姐打死呢!” 蘇若云后退一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這下壞了,肯定是墨書那小賤人動手的時候被蘇皓月發(fā)現(xiàn)了,然后她又照葫蘆畫瓢將木人藏進了二妹那里。這個賤婢!真是陰險歹毒,發(fā)現(xiàn)了也不動聲色,還用這法子去陷害二妹!可恨!”蘇若云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現(xiàn)在就將蘇皓月生吞活剝了。 “大小姐,現(xiàn)在可怎么辦啊!”白露站在一旁,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 “怎么辦怎么辦!我怎么知道怎么辦!”蘇若云毫無往日端莊的模樣,怒罵道:“蘇若雨還真是個蠢東西,讓人在她院子里藏了東西也不知道!愚蠢至極!活該!” 白露被蘇若云平白無故吼了一句,委屈地說:“大小姐,您先消消氣,救二小姐要緊?。 ?/br> 蘇若云狠狠一拍桌子,咬牙:“眼下,也只能先去聽雨樓看看了?!?/br> “是是是。”白露趕緊跟其他人交代了幾句,跟著蘇若云去了晴雨樓。 此時,二夫人周蘭湘、三老爺蘇鎮(zhèn)海、三夫人李玲花和蘇皓月都已經(jīng)到了,還有三房的庶女蘇淺顏也畏畏縮縮地站在人群后頭。蘇家兩個少爺因為在外讀書,所以都沒有來,大老爺也因為朝中有政務(wù)要處理,不在府中。 老夫人坐在太師椅上,蘇若雨跪在地上不住的低聲哭泣,身旁還扔著被找出來的沾著泥土的木偶。老夫人渾身氣得不住地打戰(zhàn):“你這個孽女,枉我平日如此疼愛你,竟然教出來你這個不肖子孫!真是天作孽??!” 那木偶身上插滿了鋼針,在油燈下閃著寒光,一根一根像是扎進了老夫人的心里。她最近身子有些不爽,本來也就是帶著試一試的心態(tài)請道士來看看,萬萬沒想到竟然真的有人在家中大行厭勝之術(shù)來謀害她,而這個人還是自己一直都十分疼愛的孫女??粗丝炭薜美婊◣I的臉,老夫人又是憤怒又是傷心,只能仰天長嘆:“孽女!孽女!真是氣煞我也!” “祖母,我真的是冤枉?。∥腋緩膩頉]見過這個木人,更不可能將它埋在花壇里,孫女真的是清清白白,求祖母相信我!”蘇若雨一邊哭一邊大喊道。她上次被老夫人賞了二十大板,臀部的傷都還沒好,現(xiàn)在跪在冰冷的地上,傷口越發(fā)疼痛了。她也沒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這個厭勝之術(shù)的法子是自己和大姐蘇若云兩人商量好去對付蘇皓月的啊,怎么現(xiàn)在竟然會在自己的院子找到這個該死的木偶呢?!可是這話她是萬萬不敢說出來的,不然讓老夫人知道此事還和蘇若云有關(guān)系,估計不光老夫人不會放過自己,連大姐也不會放過自己。 蘇若云見此情景,只能趕緊派人去通知自己的父親蘇鎮(zhèn)山回來,上次月例銀子的事導(dǎo)致母親被禁足,自己已經(jīng)在老夫人面前求了情,這次如果貿(mào)然再出手,恐怕老夫人會連帶著對自己也產(chǎn)生反感,那可就得不償失了。而這個局面,都是蘇皓月那個小賤人害的!蘇若云猛地看向蘇皓月,在昏黃的燈光下,她美如花卷的面孔顯得更加醒目,她似乎感覺到了蘇若云的目光,微微側(cè)頭,沖蘇若云揚起唇畔淺淺一笑。就是這樣一個笑容,讓蘇若云仿佛被澆了一盆冷水,瞬間從頭涼到了腳。這個丫頭,什么時候竟然也有如此凌人的氣勢,她分明已經(jīng)知道了一切,現(xiàn)在就是在向自己示威:你瞧,這可是你們姐妹倆親手導(dǎo)演的好戲,如今報應(yīng)在你親meimei的身上,還真是有趣。 一屋子都是面面相覷,誰也不敢開口為蘇若雨求情。 老夫人盯著地上的蘇若雨和那個木偶,眼神逐漸變得冰冷,最終她緩緩開口:“我朝一直嚴令禁止行壓勝邪術(shù),違者必將重處??上觳粦z憫,在我蘇家竟然也出了這個目無王法目無尊卑的孽女,為了蘇家的名譽,今日就將這個孽女當場打死,以正綱紀!” 此言一出,全場鴉雀無聲,大家都沒想到老夫人真的下定決心要處死蘇家的二小姐,還是用這么丟人的死法。 蘇皓月走上前,對老夫人輕聲說道:“祖母,此事事關(guān)重大,是否需要先通知大伯父和大娘?” “不用!正是因為他們平日疏于管教,才導(dǎo)致蘇若雨這個丫頭如今竟然做出這等混賬事來,既然他們不管教,就只有由我這個做祖母的來越俎代庖,有她做例,我看從今往后蘇家誰還敢為非作歹!”老夫人臉色鐵青,因為憤怒連聲音都變得有些沙啞。連日來都沒有休息好,今天還受了這樣大的刺激,老夫人只覺得一陣頭暈?zāi)垦#铧c昏過去。她強撐著,一只手臂緊緊抓著椅子的扶手,從牙縫中迸出幾個字:“還不行刑?。俊?/br> 護衛(wèi)們一見老夫人動了真格,從門外一涌而入,拖起被嚇得面無人色的蘇若雨就要往外去。蘇若雨拼命掙扎,頭發(fā)全都散落了,釵環(huán)也掉在了地上,已然毫無大家閨秀的風(fēng)范只是扯著嗓子大叫道:“祖母饒命??!孫女真的是冤枉的!祖母!我要見父親!我要見父親!” “你父親若是見了你這個不孝女,定然也容不得你了!”老夫人陰森森的說道,她此刻已經(jīng)恨透了這個忤逆作亂的孫女,想起她那次在楚靖王面前無禮還被楚靖王罰掌嘴五十,楚靖王是什么樣的人物?賠上整個蘇家都比不上人家一根手指頭,連自己在他面前說話都要畢恭畢敬,連蘇鎮(zhèn)山都想方設(shè)法的巴結(jié)他,可是這個蘇若雨竟還敢陰陽怪氣得口出狂言?上次的五十耳光只不過是楚靖王的一點教訓(xùn),若是再由得蘇若雨胡作非為下去,蘇家早晚有一天要敗在她的手上。想到這里,老夫人心中最后一點親情也熄滅了,她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怒斥:“立刻拖出去,亂杖打死!對外就宣稱蘇家二小姐得了急病去世了,這樣也好給她留一點臉面?!?/br> “慢著!”突然,從門外傳來一陣渾厚有力的聲音,大家都朝門外看去,只見蘇鎮(zhèn)山風(fēng)塵仆仆地疾步走進來,看也沒看狼狽不堪跪在地上的蘇若雨,徑直向老夫人走去:“兒子在朝中辦公,突聞家中有人報信說出了大事,這才趕了回來?!?/br> “父親!父親!”蘇若雨像是看見了救星,連忙掙脫護衛(wèi)們的禁錮從地上爬起來撲向蘇鎮(zhèn)山:“父親救我!祖母要打死我!” 見到蘇鎮(zhèn)山突然出現(xiàn),蘇皓月淡淡看了一眼自始至終站在一旁不發(fā)一言的蘇若云??磥硖K鎮(zhèn)山就是她請來的,怪不得她如此沉得住氣,原來是還留有后招。也難怪,畢竟現(xiàn)在大夫人不頂用,她一個晚輩又不便開口,不然她也不會讓蘇鎮(zhèn)海牽扯到這一場家庭紛爭中來。 這個大伯父,蘇皓月是知道的,為人陰險狡詐,城府頗深,且特別擅長逢迎作戲。他一直牢牢抱緊這五皇子魏景琰的大腿,而魏景琰也需要朝中大臣的支持和鼎力相助,蘇鎮(zhèn)山雖說不上是大梁一等一的權(quán)臣,但是在文官集團中卻很有影響力,可以為他制造聲勢和輿論,所以魏景琰在暗中也給了蘇鎮(zhèn)山不少幫助。 蘇鎮(zhèn)山和魏景琰兩個人勾搭在一起,問題可就棘手得多了。蘇皓月挑了挑眉,面上的神色冷了幾分。 第33章 佛前贖罪 老夫人一見蘇鎮(zhèn)山,更是來氣了,指著他大罵道:“你這個逆子,連女兒都管教不好,還當什么官?!可知你的好女兒不僅在家中行壓勝之事,還用這種下三濫的東西來謀害我?!老身這把年紀了,死不足惜,只是若是還由得她在蘇家興風(fēng)作浪,早晚一天這家業(yè)都要毀在她的手中,到時候無數(shù)的人都會戳你的脊梁骨罵你,罵你教子無方!” 蘇鎮(zhèn)山從來沒見老夫人動這么大的怒火,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只是這屋中還有許多不相干的人,他一個堂堂禮部侍郎,又已經(jīng)是不惑之年,還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讓母親指著鼻子罵,實在是難堪。他揮揮手,讓下人都先出去門外候著。 蘇皓月看著老夫人今日有些反常的模樣,心中倒是了然。那次聽葉香無意間說到老夫人最近一直嗜睡且不能安寢,還夜夜冒虛汗,她就覺得很奇怪,于是多留了個心眼暗自派人檢查老夫人的吃穿用度,老夫人的飲食一直是由張嬤嬤親手打點,這位張嬤嬤曾經(jīng)在宮中侍奉過,一般的伎倆根本逃不過她的法眼,再加上她做事一向細心,應(yīng)該沒有人能在老夫人的飲食中做手腳。后來經(jīng)過一系列的排查,最終發(fā)現(xiàn)原來是老夫人平日里用的安神香有問題,安神香是大梁貴族家庭很常見的香料,本來有靜氣凝神、補氣助眠之效,老夫人一直都十分喜歡用??墒窃谌急M的香灰中,碧汀卻發(fā)現(xiàn)了一些奇怪的粉末,拿給蘇皓月一瞧,蘇皓月一眼就認出了是麻堿和紫荊子,人用了這兩種東西短時間內(nèi)看不出癥狀,可長期摻在香料中使用,會讓人氣血失調(diào)脾腎虧虛,精神緊張,最妙的就是時間久了會刺激人的神經(jīng),讓人變得易怒、暴躁。 蘇若云挑選這兩樣?xùn)|西,還真是費勁心機。不僅能讓老夫人先是深受失眠的折磨,而不得不相信家中確實有所謂的妖物,從而請來道士做法,然后順理成章的發(fā)現(xiàn)被埋藏在蘇皓月院中的木偶。老夫人本就被藥物影響而心煩氣躁,一旦事發(fā),定會更加不受控制地發(fā)怒,這一怒之下處死蘇皓月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蘇若云還真是好手段??上?,今天深受其害的人卻是她的親meimei蘇若雨,不知她此刻又會作何感想呢? 蘇若雨已經(jīng)瀕臨崩潰了,她指著蘇皓月嚎叫道:“肯定是你害我!都是你!是你把木偶藏進我的花壇里,然后串通那道士陷害我!老夫人,父親,我是冤枉的??!” 蘇鎮(zhèn)山轉(zhuǎn)頭看向蘇皓月平靜的臉,心中也起了幾分疑慮。 蘇皓月看著她近乎瘋狂的樣子,淡淡地開口:“二姐,我父母親雖不如大伯大娘是蘇家的頂梁柱,可我也容不得你隨意攀咬。我從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試問又是怎么弄到這個木偶的呢?更何況我與你晴雨樓的人從無交集,試問又是如何做到將木偶藏進你的花壇呢?最重要的是,那道士也不是我替老夫人請的,木偶也是那道士發(fā)現(xiàn)的,發(fā)現(xiàn)的時候我都不在現(xiàn)場,又是怎么做到你所說的與道士串通呢?難道我會未卜先知不成嗎?”蘇皓月說的有理有據(jù),在場的人聽后都紛紛點頭。 老夫人怒極反笑:“好??!蘇若雨你可真是我們蘇家教出的好女兒,自己做的腌臜事卻非要攀誣在堂妹身上!你可真有出息啊!” 蘇鎮(zhèn)山聽了老夫人的話,此刻也對這個頻頻惹禍的女兒蘇若雨有了幾分厭煩,可以他的身份,若是女兒無故離世,定會在京城中引起軒然大波。而且五殿下曾經(jīng)暗示過,將來會安排蘇若雨與朝中其他中立派權(quán)貴聯(lián)姻,從而鞏固自己的政治地位,也能為五殿下奪嫡增添一分砝碼,這可是雙贏的好事,現(xiàn)在就這樣讓她死了,豈不是太浪費了嗎?最重要的是她死了,自己怎么去和五殿下交待呢?蘇鎮(zhèn)山無論如何也沒有膽量,敢破壞五殿下親自鋪好的路。 蘇鎮(zhèn)山清了清嗓子,語氣堅決地說道:“若雨做的事情,我都已經(jīng)知道了,老夫人要處死她確實是理所應(yīng)當。不過”他頓了頓繼續(xù)說道:“兒子在朝中為官,走得每一步都需要十分小心謹慎,有許多事情,兒子也不得不顧全大局,今日的事,請母親看在兒子的份上,饒過若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