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節
得到確認,她低頭快速走過。 剛才不是說他才從s市交流回來嗎?剛回來就又要飛??現在的醫生都這么忙了么。 宮笑黛還刻意留意了一下時遷所在的貴賓休息室對應的登機口,還好,和她不是一趟航班。畢竟時遷是蘇窈老公的舅舅,這搞不好會和她同時參加滿月宴,但她還沒有做好遇見他的心理準備,目前先得過且過吧。 不過現在看來,他挺忙的。 宮笑黛登機之后又不放心的朝頭等艙幾個位置掃了一眼,還有一個位置空著,她也沒看到時遷剛才對面同行的那位友人,不安跳動的心這才總算放平了。 飛機順利抵達杏城機場,此刻她已經快要靈魂出竅,連續兩趟航班幾乎讓她對飛機產生了恐懼心理。 宮笑黛出了航站樓就飄飄然的被楊喬墨帶回了車上,她顧不上找好朋友敘舊,一股腦爬到后排,抓過一旁楊喬墨為她準備好的毯子,把自己從上到下蒙了一個嚴嚴實實,甕聲甕氣的憋在毯子里說: “除非到蘇窈家里,不然天大的事都不要叫醒我。” 楊喬墨張了張嘴又無聲的咽了回去,好吧,這可怨不得她。 宮笑黛睡的迷迷瞪瞪,恍惚覺得一側的車門被人打開,隨后旁邊的座位輕微下陷。她有氣無力的掀開頭頂的毯子,臉朝窗外側著,合著眼,帶著些許鼻音問: “怎么剛睡著就到了?你們這破地方還能再大點嗎?” 楊喬墨嘴角一抽,無奈的扶額,她偷偷瞥了眼后視鏡里的男人,不由得感覺周身冷颼颼的一陣風刮來。 時遷擰著眉心,一瞬不瞬盯著這張熟悉且五官更加精致的小臉,忽然明白剛才機場那道炙熱的目光來自哪里了。他一言不發,微瞇著眼牢牢鎖著她,眼底的冰冷被他垂下的眸子遮住了大半,但依稀能感覺到寒意。 一秒,兩秒,五秒…… 宮笑黛半睜一只眼掃了一下窗外,然后重新合上眼,心里腹誹:尼瑪,兩年不見,這城市如今變得這么擁堵了?她都睡醒一覺了,但這車轱轆還在原地紋絲不動。 片刻后,她似覺得不對,周圍也太安靜了吧…… 宮笑黛悠悠的轉醒,頭一偏,猝不及防對上一雙猶如寒潭的眸子,整個人一僵,目光后退,五官清晰映入她的眼底,頓時睡意全無。 時遷睨了她半晌,在宮笑黛呆愣著糾結要不要打招呼的時候,他似看陌生人般掃了她一眼,然后若無其事的移開目光。 宮笑黛哽在喉嚨的話被咽了下去,她略有些不自然的坐正,然后一個眼神都不再分給他。 不就是裝陌生人么,她也會。 然而,一路上宮笑黛都不知道偷瞟了時遷多少次,每偷看一次心里就感慨一下,老天爺真的不公平,為什么她這兩年魚尾紋都出來了,而大她八歲的男人仍舊是和多年前第一次見面那般品貌非凡。 只是,隨著時間的沉淀,他現在更是多了一些沉穩和冷靜,氣質,比第一次遇見的時候更加疏離。 第七十六章 車內氣氛安靜的可怕, 楊喬墨心微顫著開著車, 不僅手有點情不自禁的發抖, 就連心思也不在前方的路面上。黃燈突然變成了紅燈,楊喬墨反應過來后猛地踩了剎車,宮笑黛一驚, 身體不受控制的前傾,額頭直直朝著駕駛座后背撞過去。 額下意料之外傳來溫熱的感覺, 她揉著被撞疼的額角抬眸, 視線猝不及防看到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手, 手指修長,中指指腹一側帶著微微凸起的薄繭, 像是長久拿手術刀磨到的。 宮笑黛的視線緩緩下移,目光觸及他空無一物的中指,微微愣了一下,下一秒, 她收回思緒,身子往后撤離了一寸,心跳快的猶如小鹿亂撞,垂著眸子, 聲若蚊蠅的道謝, “謝……謝謝。” 時遷重新靠回椅背,淡淡的睨了她一眼便目視前方, 過了片刻,他輕微的哂笑一聲, 譏諷,“兩年不見,倒是變客氣了。” 以前的她可從來跟他沒有這么客氣過,當真是人變了? 宮笑黛沒想到時遷會回應,畢竟剛才那眼神像是看個陌生人般,她意外的抬頭看了他一眼,入眼的卻是一張接近于滿分的側臉,但是,冷漠的要命。 宮笑黛咬了下嘴唇,堪堪坐直身子,默默貼到了一側的車窗上。 楊喬墨一直秉著呼吸把兩人送到許家,蘇窈正在客廳哄著小許依,她突然看到進來的這道倩影,頓時有點難以置信。 宮笑黛沖她嫣然一笑,“怎么?不認識了?” 蘇窈愣了好大一會才反應過來,她看著宮笑黛更加纖細的身段,怔怔的,“瘦了……” 不過,該瘦的瘦,不該瘦的一兩rou也沒掉。 宮笑黛無所謂的笑笑,自然而然的逗著蘇窈懷里的寶寶,和她調侃,“只看出瘦了?” 她眨了幾下眼,笑著低聲問,“有沒有發現我眼睫毛長了?” 宮笑黛湊近蘇窈,小聲,“我花了不少錢做的……” 蘇窈:“……” 宮笑黛從包里掏出來兩個紅包塞給了蘇窈,特豪氣,“拿著,一個是補給你們結婚的份子錢,一個是給我干女兒的。” 她逗著小許依,“來,叫聲干媽來聽聽。” 楊喬墨:“……” 蘇窈無奈的扶額。 這輩分好像有點亂啊,小許依應該稱呼時遷為舅爺,如果稱宮笑黛干媽…… 亂了亂了,全亂套了,蘇窈根本不敢去想。 蘇窈隔著落地窗,不動聲色的向院里的許繁年遞了一個眼色,許繁年收到訊號,自然而然的看向對面正抽煙的時遷和程諾安,“走,屋里坐。” 深秋的季節在外面站著確實有點涼。 時遷微瞇著眸子輕輕吐了一層煙圈,然后把手里的半截香煙掐斷在一旁垃圾箱頂盒里,一轉身,看見客廳里巧笑嫣然的姑娘,頓時,他的腳步有點沉,甚至忘了怎么去移開。 時遷進了屋,視線不由得朝那姑娘睨了兩眼。她正逗著嬰兒車里的寶寶,一邊逗一邊樂不思蜀,“叫干媽,干媽以后給你買漂亮的洋娃娃。” 時遷:“……” 他的臉色霎時間黑了下來。 周圍的幾人都識相的默不作聲,空氣像靜止了般沉寂,客廳里只剩下宮笑黛在一遍遍重復“干媽”兩個字。 宮笑黛后知后覺,她緩緩轉身,看到客廳另一端長身玉立的男人正板著一張臉站在那里,于是硬生生的把嗓子里那聲“干媽”咽了回去。 楊喬墨看大家都是繃著臉,她只有生生憋著笑,忍著那股沖動,歪頭和宮笑黛用僅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還干媽不干媽了?要是沒過癮,你回去可以買瓶老干媽吃吃。” 宮笑黛:“……” 宮笑黛看著楊喬墨忍著一顫一顫的肩膀,氣鼓鼓的瞪她一眼。 笑!憋死你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