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柜
入夜后,天空又紛紛揚揚地灑起了雪花,外面的街道上幾乎人跡罕至。室外不停變幻的霓虹燈光在大雪中暈染開來,向窗內投出溫和的光,一會兒是柔和的綠,一會兒是消黯的紅,一會兒是昏沉的黃。 室內的暖氣很足,蒲意和葛立隅身上相同的沐浴露香氣在這樣的溫暖中緩慢發酵。 蒲意還是躺在了葛立隅身邊,抽出了被他按住的手,調皮地用指尖沿著他骨骼勾勒著他的輪廓。 微涼的指尖就這樣依次輕柔地落在了葛立隅的額頭、眉骨、鼻梁、下頦、喉結,獨獨繞過了他的嘴唇。 葛立隅受不住側頭看見了一雙帶著光芒的眸子,里面有狡黠的笑意。 蒲意又在他的喉結上點了點。 癢癢的。 但又覺得喉嚨有些哽得慌。 他把她作亂的手按在了自己狂跳的心口上。 “別玩了。”他因為受傷的關系現在又動不了。 蒲意安靜下來,任由他握著手,感受著他的心跳。 “好快啊。”蒲意甚至感覺到它突突地撞擊著她的手心。 “只要你在我身邊,它就是這個速度。” “那還是慢一點兒比較好。” 葛立隅的眼里滿是笑意:“以后遇見這種情況,你要跑快一點,別傻乎乎想著我。” 葛立隅提起了昨天發生的事情。 他抬起蒲意受傷的手腕,閉上眼近乎虔誠地吻了一下,接著說:“你知道嗎,看見你受傷,對我來說是一種折磨。” 蒲意看著身旁的葛立隅坦誠地表達著對自己的愛意,心里滑過一絲異樣的感覺。 “葛書鏡還會報復你嗎?”蒲意問。 “應該不會了,如果他夠聰明的話,沒必要把自己以后的人生搭在我身上。” 葛立隅向蒲意解釋了這件事他的后續安排。 他的聲音低低的,語速又緩慢,有很好的催眠作用。 蒲意聽得昏昏欲睡。 在意識消失的最后之際,蒲意輕輕說:“你要學會保護自己。” 說完,女孩兒便徹底陷入沉睡。 而男孩兒帶著祝福輕輕落下了一吻。 “好夢。” 兩人就這樣自然地相擁而眠。 第二天早晨,葛立隅醒了,蒲意卻還沒醒過來。 葛立隅清晰地感覺到蒲意的腿壓在他的小腹和大腿上,離他的腿心只有一個巴掌的距離。 要命的是,蒲意還渾然不覺地蹭了蹭。 十六歲的男孩子哪里受得了這樣的撩撥,無法抗拒地有了反應。 葛立隅通紅著臉,用手抬了抬被子,企圖讓它蓬松一些來掩蓋自己羞恥的隆起。 做完這一切后,他又小心地深呼吸,讓自己平復下來。 沒一會兒查房的醫生來了。 吵醒了睡著的蒲意。 當被查房的醫生看見自己從葛立隅床上下來時,蒲意還是感到了一絲尷尬。 過了兩天后,葛立隅的支具也做好了。戴上支具后,葛立隅的活動稍微自如了一些。 比如,他可以在蒲意刷牙的時候,從她背后悄悄環住她了。 蒲意用手肘向后輕輕推了他一下后便再沒表示多余的抗拒。 他滿意地低嗅蒲意的發香。 飯后,蒲意又打開了電腦。 葛立隅見了,想叫蒲意坐在他的身邊。 蒲意不同意,用非常認真的語氣告訴葛立隅:“你的存在感太強了,在你身邊的話,我的效率會降低五分之四。” 葛立隅奇怪地被這句話治愈了,笑笑后不再纏著她。 他自己在一邊干起了新接的活計。 這些小零活很簡單,他一邊做著,一邊還能分出心思來想蒲意,甚至想到了兩人的以后。 他想,他現在做的事情實在是不干凈,而且不適合蒲意。 他的女孩兒應該一輩子平安順遂,快樂自在。 到了一定的時候,他就不做了吧,把積累的錢,洗白再交給專門的人打理。 為了蒲意,他得更加小心。 他會成為一個配得上她的人,一個可以把她捧在手心里的人。 那樣,就算以后有比他更好的人出現,蒲意也不會離開他。 他被自己的小心思勾得干勁十足。 一個月后,兩人拆了支具和石膏,可以出院了。 “我們回家吧。”蒲意扭了扭手腕,不再疼痛了。 “回家?” “是呀,我的家,我不是說了我來解決嗎?” “這樣好嗎,你父親不是還在?” 蒲意看著葛立隅偽裝出來的推辭,覺得自己像是在被一只小貓崽子伸出爪子試探,她耐心地解釋:“爸爸不住在我那里,他一般回來也是住在老宅。” 這一切其實葛立隅早都調查清楚了,他看著蒲意,像是看著給自己主動打開門的小紅帽,笑聲道:“那走吧。” 進了門,葛立隅就看見鞋柜里擺著許多男士鞋子,地上還擺了一雙男士拖鞋。 “愣著干什么,換鞋啊。” “這是?”葛立隅指著這些鞋子。 “嗯,都是我給你挑的。”蒲意歪了歪頭。 換上鞋后,蒲意把手遞給葛立隅,他就下意識地牽上了。 蒲意滿意地挑挑眉,拉著他進屋:“跟我來看看吧。” 接著,他便看見了茶幾上的情侶杯,廚房里成套的餐具,浴室里兩種顏色的牙刷,臥室里擺在女士護膚品旁的男士護膚品,以及衣柜里蒲意衣服旁邊的男士衣物,甚至是內褲襪子,應有盡有。 真的是回家啊。 葛立隅產生了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是他好久都沒有再出現過的歸屬感。 蒲意看著他站在衣柜旁邊一動不動,走到他身邊悄悄說:“內褲都是我給你選的顏色和款式哦,這次你住院也是,大小好像還挺合適的呢。” 可蒲意本該讓葛立隅害羞的話語并沒有讓他臉紅。 他只是把蒲意拉進了衣柜里。 蒲意沒設防地跌坐在衣柜的橫斷上,陷入了葛立隅的衣物里。 葛立隅按著她的肩膀,吻上了身前的女孩,并趁著她不注意,更近一步的攫取女孩兒口中的津液。 蒲意推著他掙扎起來,她還是無法適應被動地承受這種親密。 可葛立隅卻用了十足的力氣,逼著她承受他洶涌而來的感情。 他的吻熱切、深沉,像是壓抑了許久后噴涌而出的巖漿,帶著無窮的愛意炙烤著蒲意,還強勢地要求蒲意給出他滿意的反應。 蒲意有點頭暈,原來葛立隅動了情是這個樣子。 這一吻持續了很久很久,直到蒲意感覺到有些缺氧,葛立隅才從她口中撤出。 蒲意立刻伸直手臂推開葛立隅的胸膛。 被推開的葛立隅毫不生氣,他一只手抵著衣柜壁,一只手沿著蒲意的左手手腕把她的衣袖向上推,像一只滑溜溜的蛇一樣,滑過了蒲意手臂的肌膚,直到觸到了蒲意的上臂內側。 看著被自己親到還在喘氣的蒲意,葛立隅心里的成就感大盛,他摩挲著蒲意手臂內側的軟rou,眼神透亮到有些張揚,挑起一邊唇角問到:“怎么了?你不喜歡嗎?” “你……”蒲意低著頭說,“你太兇了。” 葛立隅聽后笑了一聲,下一秒又吻了上去。 比上次還要更用力,更徹底。 蒲意在鋪天蓋地的吻中被葛立隅推到不得不緊靠著衣柜的后壁。 一件懸掛著的白色襯衣因為受到了大力的拉扯從衣架上掉落了下來,蓋在了葛立隅和蒲意的頭上。 普通的吻便似乎受這一驚擾變得安緩了下來。 蒲意漸漸跟上了葛立隅的節奏。 見女孩兒進入狀態,葛立隅撐著衣柜壁的手撫上了女孩的腰,尋找著衣服的下擺,另一只手慢慢撫上了女孩兒的后頸,又像是安撫又像是為了鉗制。 終于,他慢慢撩起了女孩兒的衣服,觸到了她腰間的軟rou。 還沒來得及細細感受,就被回過神來的蒲意狠狠咬了一口。 “嘶……”葛立隅捂上自己的嘴,苦著臉說,“好疼啊……” “還說我,蒲意明明才是最兇的。”他倒打一耙,一副疼兮兮的委屈模樣。 蒲意的意識終于全部回籠了。 她太大意了。 她怎么能由著面前這個人,肆意壓制著她。 女人的天性就是這樣,容易對弱小產生同情,演戲也容易真的帶入自己真正的感情。 她不需要感情。 她不能就這樣放任自己。 葛立隅只是一個玩具、一個寵物而已。 蒲意的眼神清明起來,又復帶上偽裝的害羞神色,躲開了身前的葛立隅,站起來整理衣服。 捂嘴裝疼的葛立隅沒有錯過女孩兒一瞬而逝的眼神,他的舌頭依舊疼得有些麻麻的,心卻慌了一拍。 可是再看一眼女孩,卻依舊眼波流轉,面若桃花。 “讓我看看,真的很疼嗎?”蒲意語懷關切。 “騙你的,我不疼。”也許是自己的錯覺吧。 一場曖昧的風波就這樣平息。 葛立隅又在公寓轉了轉,他突然發現了蒲意父親為什么不住這里的原因。 這間房子,只有一張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