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章 天都要塌了(3更)
“駕!” “駕!!” 兩旁的樹木房舍飛嘯而過,冬日的寒風打在張九莘的臉上,把其鼻子、耳朵凍得通紅一片,而騎在馬上的張九莘就像沒了靈魂一般,兩眼空洞,只是跟隨著烈馬一起一伏。 “這小九怎么回事?前面不遠就是碎石坑了,怎么還不轉(zhuǎn)彎?” 緊隨后面的傅一凡察覺到異常,心里咯噔一下。 那個碎石坑足有四十多米深,就算是平常掉下去也得殞命,何況張九莘還是騎著烈馬,這要是真摔下去,非得粉身碎骨不可。 “駕!駕駕!!” “小九!轉(zhuǎn)彎!快呀!快轉(zhuǎn)彎!!!” 傅一凡快馬加鞭趕上去,一邊大聲嘶喊,可張九莘就像什么也沒聽到,什么也沒看到一般,眼快就要落入那個碎石大坑。 說時遲,那時快。 “小九!” 傅一凡在烈馬奔入大坑的前一刻,及時趕到,順手一撈,把張九莘一把抱到自己懷里,兩匹馬擦身而過。 “嘶” 一匹向右拐彎,進入正道。 一匹嘶鳴一聲摔入四十多米深的碎石大坑,瞬間斃命。 “小九,你不要命了?怎么回事?” 膽大如傅一凡也被碎石坑下的那匹烈馬慘烈的死狀驚出一身冷汗。 “我......” 張九莘在烈馬最后那聲哀鳴聲中回過神來。 剛才她的腦海一直閃現(xiàn)一些熟悉卻又陌生的畫面,她情不自禁的就陷入了進去,可是醒來卻又什么都記不起來了。 她知道。 那是關(guān)于她重生前的記憶。 就如,她會騎馬,也是重生前的技能。 她,重生前究竟是誰? “怎么?被嚇蒙了?” 少年心性的傅一凡驚嚇過后,又隱隱覺得興奮又刺激,畢竟這樣的事情,他還是第一次經(jīng)歷。 “嗯嗯,我......我其實是第一次騎馬,一時興奮過了頭,沒能及時控制好馬速,多謝傅公子又救了我一命。”張九莘不知道怎么解釋,只好順著傅一凡的話圓謊下去。 “什么?你是第一次騎馬?你這小子,膽子也太肥了!第一次就敢這么玩命。”傅一凡詫異了片刻,突然又哈哈大笑: “不錯,不錯,本少爺看中的人果然不是膽小怕事的鼠輩,小九,你這性格對了我的口味,以后,你就跟著我凡哥混,吃香喝辣的不在話下,哈哈哈~” 張九莘被傅一凡豪爽感染,聞言特地轉(zhuǎn)過身來,給傅一凡拱手作揖: “一凡哥,那小弟以后就請你多多照拂了!” 兩人本就是一前一后坐在馬上,年齡相差無幾,張九莘一轉(zhuǎn)身,幾乎就是跟傅一凡眼睛對眼睛,鼻子對鼻子。 張九莘臉頰掛著一絲病西施的嫣紅,長長的眼睫毛一閃閃的,讓傅一凡情不自禁的“咕咚”一聲咽了口唾沫。 這小九人性格是好,就是一個好好的大男人,卻長得太撩人了。 “好說,好說。” 傅一凡不自在的轉(zhuǎn)過臉去,換了個話題:“咦,小九你上馬來騎了那么久,怎么小韓的這匹愛馬一點動靜也沒有。” 就算是他傅一凡,也是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能馴服它,勉強騎上來。 “可能是我跟它有緣吧。” 張九莘伸手順了順馬脖子上的鬢毛。 “嘶——” 往前奔著的馬匹瞬時舒服的打了個響啼。 “哼,這死馬我看也是個好色之徒。”傅一凡心里誹謗了一句。 ...... 從廟河村到陰山縣城快馬不過半個時辰就到。 張九莘兩人只是閑聊了幾句,眨眼就來到了縣城的東門。 陰山縣城城墻東、南面較高,面臨清江,易守難攻,西、北兩面城墻較矮,城外是山地,有些山頭高過城墻,易攻難守,每有戰(zhàn)爭,城必遭殃。 “前面就是城門了,小九,你要去哪,送佛送到西,我先帶你過去。” “我要去韓老御醫(yī)的仁心堂。” 張九莘遠遠的便看到城門有兩個士兵把守著,一一檢驗拎著大包小包排隊進城的鄉(xiāng)民。 “哦,你認識韓老爺子?”傅一凡想起小廝提起過張九莘曾經(jīng)請韓云前往張宅驗毒一事:“亦或者,你認識他的孫子韓云?” 要知道,韓云是要走科舉一途的,學醫(yī)只是興趣,所以看病就診一事少之又少,要不是關(guān)系親密之人,更不可能出門替人看診。 “韓老御醫(yī)我未曾見過,小韓大夫倒是見過一次,”張九莘覺得傅一凡是那種光明磊落之人,便不打算隱瞞: “上次之所以能夠請得動小韓大夫,是因為我奶奶的緣故,或許我奶奶與韓老御醫(yī)是故交,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 “無妨無妨。” 傅一凡也只是隨口一問:“以后韓云也是要到你隔壁去住的,到時候,我再引薦你們兩個認識就是。” 聽傅一凡解釋,張九莘才知道,原來傅一凡在他家隔壁正干得熱火朝天的地方,是用來建一所崔夫子隱居的住所,也是以后傅一凡和韓云的求學之處。 張九莘不禁欣然向往。 若是她也能夠一起拜在崔夫子門下,一起跟著治學那就好了。 畢竟隱世大儒不是那么容易請得動,見得著的。 快到城門的時候,傅一凡把手中的小葉紫檀佛珠手鏈擼下來,強制性的給張九莘戴上: “這是從釋明心法師那里求來的,具有安神定氣、旺財納福的功效,我看你身體羸弱的很,你時常戴著它,但愿能夠護你一世平安。” 如此貴重之物,張九莘哪肯消受,正要推辭,被傅一凡丟棄在廟河村的小廝及時出現(xiàn)。 “公子,萬萬不可,萬萬不可啊!” 小廝慌得催馬上前,也不知道她從哪里尋來的烈馬: “公子,這可是老太太求了釋明心法師許久,才求來的一串佛珠,一共十四顆菩提子,每顆都刻了經(jīng)文,更是由釋明心法師開光加持過,如此珍貴之物,又是獨一份,就連小姐也沒有,萬萬不可隨隨便便就送給了一些不相關(guān)的人。” 張九莘沒想到這佛璉如此難得,忙從手上擼了下來:“一凡哥,你的兩次救命之恩我還沒來得及報答呢,怎能先受你如此重禮呢。” 小廝見此,心里誹謗:“算你還有點眼色,知道自己命濺消受不起。” 小廝輕蔑的神色并沒有隱藏,他從心里就沒有把張九莘放在眼里。 “啪!” 一道長鞭飛嘯而來,直接就抽在小廝的臉上。 “公子?!”小廝捂著瞬間紅腫起來的右臉,震驚委屈至極。 “區(qū)區(qū)一個賤奴,也敢來管我傅一凡的事,滾!本大爺已經(jīng)忍你好幾天了,麻溜的給我滾回上京去,要想管事,就去管你正經(jīng)主子的事去,再讓我看見你,立馬讓傅mama把你發(fā)賣到煤礦區(qū)去挖炭。” 聞弦知音,張九莘知道傅一凡是借機處理jian細,便不作發(fā)言。 “公子.......” 小廝哪肯輕易回去,他是帶了任務(wù)從上京跟過來的,剛張嘴,被傅一凡一瞪,立馬把話縮了回去,只得灰溜溜的驅(qū)馬離開。 但,離開前,還低著頭隱晦地狠狠的瞪了眼張九莘,顯然把今天的錯處都歸到了張九莘的身上。 “哈哈哈,快哉,快哉!” 傅一凡爽朗一笑:“總算把這沒大沒小的煩人精給趕走了,小九,你可是幫了我大忙了,這佛璉,你必須得收下。” 張九莘略一沉思,便應(yīng)了下來:“好。” 想著以后有機會再還回去就是,畢竟這不是一般用銀子就能買來的好物件。 “哈哈哈,我就喜歡你這樣的。” 傅一凡見張九莘不扭捏,反而落落大方的,更覺得自己沒有看錯人。 等烈馬靠近城門,遠遠的就有一小廝打扮的少年急匆匆的向傅一凡跑來: “公子,出大事了!” “雙壽,你怎么跑過來了,不是一早就讓你去碼頭接小姐了嗎?” “正是因為......” 雙壽急得滿頭大汗,看到坐在傅一凡前頭的張九莘,把話又咽了下去,張九莘知道他們有要緊事,便下馬先行告辭。 等張九莘拎著包袱走遠了,傅一凡頭疼道: “可是書妍又闖禍了?她那愛鬧的性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瞧把你著急的。” “公子,小姐這次可是闖了彌天大禍了呀!”小廝雙壽慌得臉色慘白:“小姐......小姐不見了!” “什么?” “不見了?怎會不見?”傅一凡臉色一變:“紅菱會武功,我之前就吩咐過,讓她寸步不離的跟著書妍,怎會不見?” 小廝又急又怕,帶了哭腔:“小姐的行船一到,我們就安排了婆子抬轎相迎,可是小姐下了死令,誰跟著就打死誰,方mama不放心,仗著資歷老硬要跟,結(jié)果被小姐下令打得只剩下一口氣,要不是紅菱姑娘開口求情,恐怕......” 小廝紅了眼睛:“小的們沒有辦法,又想著有紅菱姑娘跟著,總不會有事,所以只敢遠遠的跟著,哪知道小姐進了一間棧,半個時辰也沒有出來,我們察覺有異,上前去查看時,小姐和紅菱已經(jīng)沒了影。” 傅一凡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 小廝咬牙繼續(xù)道:“因為事關(guān)小姐聲譽,我們也不敢大張旗鼓的尋人,只派人四下尋找,結(jié)果在一牙人那里找到被捆綁起來,還被塞住了嘴巴的紅菱。” 傅一凡聽得心突突直跳:“你的意思是,書妍把紅菱賣了,然后自己一個人跑了?” “正是!”小廝怕得雙腿直打顫。 這陰山縣去年就出過一起大家閨秀被綁匪拐走的案例,小姐孤身一人,又人生地不熟的,若是......若是有個萬一。 那真的就是他們死十次,也無法削減老太太的怒火。 所以他才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