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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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莊遠明天就結(jié)婚?”我一下子拔尖了聲音,想站起來那一瞬,直接不小心掉下了床,膝蓋磕得生疼,把我眼淚都泛了出來。 吳敏嗚嗚地哭著,含糊不清地說起以前的事情,我隱約聽到了坐牢兩個字,其他的實在聽不進去,只好失魂落魄地掛斷了電話。 我顫著手翻出莊遠的電話再度撥打過去,他沒再把我往黑名單里拉,可是電話想了很久都沒人接。 這個點,他可能已經(jīng)睡了。 我含著淚給他發(fā)了一斷消息:不要娶她,莊遠,你不愛她不是嗎? 其實我很想跟莊遠說,你mama早就去世了,骨灰盒不要也罷。可我知道這個想法特別自私,人有時候需要的只是一個信仰,一個信念,莊遠會屈服,可能不僅僅是因為嚴子珂用骨灰盒要挾他。 我緊緊拽著手機,每次手機屏幕一暗,我立馬就把屏幕重新點亮,生怕錯過莊遠的任何回復(fù)! 可我從滿天繁星等到天空微亮,都沒有收到任何回音。 莊遠在忙著結(jié)婚吧?肯定不會再回復(fù)我了。 我在網(wǎng)上搜了很久,根本就沒有莊遠要結(jié)婚的報道。或許是莊遠封鎖了消息,我固執(zhí)又自作多情地以為,他只是不想讓我看到他要結(jié)婚了。 腦子慢半拍地轉(zhuǎn)了一會兒,我又撥通了吳敏的電話。 這一次她清醒多了,說話不再含糊:“蘇小滿,你是不是知道了?阿遠要結(jié)婚了,新娘不是我,也不是你。” 她的聲音里仍舊帶著哭腔,聽得我特別難受。 她跟莊遠的過去比我跟莊遠更為深刻,我忽然理解了她心里的苦:“敏敏姐,你知道他在哪嗎?我們應(yīng)該阻止他,他不喜歡苗茉莉不是嗎?” 別說結(jié)婚只是個形式,別說結(jié)了婚還能離,這些都不是關(guān)鍵。 跟苗茉莉結(jié)婚對莊遠來說,在心理上絕對是個特別沉重的打擊。他一直以來都傲嬌得要命,不低頭不服輸?shù)男宰樱缃癖黄热⑺职值那槿耍f遠肯定惡心壞了。 “我不知道……不知道……阿遠不肯見我,也不肯接我電話……”吳敏徹底崩潰了,哭得嗓子都啞了。 我的腦子一陣空白,掛斷電話后,發(fā)了瘋似的一直撥打莊遠的手機。 一次、兩次……十次、二十次……直到最后他的手機被我打到關(guān)機,我才想起來打給周家明! 彼時周家明已經(jīng)快到家了,聽了我的問題后,他的情緒一下子低落了:“小滿,你怎么還念著莊遠?你到底要怎么樣才能忘了他?別再問了,我也不知道莊遠的行蹤。” “家明,家明!別掛電話!你把嚴子珂的號碼發(fā)給我,求你了,好不好?” 周家明冷笑:“小滿,你能有點出息嗎?呵,為了莊遠那種男人,你就這么低聲下氣跟我說話?虧我之前還夸你變得自信迷人了。” 我低聲下氣地求了很多次,可周家明卻用復(fù)婚這件事作為籌碼:“我們回去就領(lǐng)證,領(lǐng)完證我立馬告訴你。” 我的腦子“轟”地一聲炸了,這個男人怎么這么惡心? 所有的理智在這一刻迅速聚斂,我穩(wěn)住心神冷下了語氣:“周家明,我看不起你。” 剛才腦子短路才會把所有的希望放在周家明身上,這會兒一冷靜下來,我趕緊又打給了吳敏,從她那里要到了嚴子珂的電話。 我毫不猶豫地撥出了這個變態(tài)的號碼,他的心情貌似很好,說話的時候聲音里裹著難以掩飾的愉悅:“蘇小滿?” “嚴子珂,莊遠在哪?” “我憑什么告訴你?怎么,你準備去搶婚?有意思。”他說話的語調(diào)特別慢,聽得急人。 “要怎樣你才能告訴我?你為什么非要逼著他娶苗茉莉,苗茉莉不是你爸的女人嗎?你變不變態(tài)?” “你把我惹惱的話,我就更不會說了。” 我氣結(jié),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現(xiàn)在的行為很可笑,問出來了又如何,難道真的能阻止莊遠娶苗茉莉?事情已經(jīng)到了這一步,好像已經(jīng)沒了轉(zhuǎn)圜的余地。 “才八點,來得及。呵呵,你下樓,我讓人去接你。我倒要看看,你敢不敢搶婚。”嚴子珂忽然松了口,我心里一“咯噔”,忽然間有點想退縮。 他是想讓我看著莊遠結(jié)婚?這樣莊遠會覺得更加痛苦? 可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卻怎么都沒辦法說出口,我是那么想去阻止莊遠,哪怕是見見他也行!所以我選擇了默認。 我穿戴整齊地出現(xiàn)在小區(qū)門口時,果然有人朝我走來,他朝我做了個“請”的手勢:“蘇小姐,嚴總讓我送你過去。” 我沒有懷疑這個人的身份,坐上他的車后輾轉(zhuǎn)開了一個多小時,最后在一座教堂面前停住。 教堂周圍幾乎沒人走動,我顧不得禮數(shù),拔腿就往里面跑。 戲劇性的一幕就在這時候發(fā)生了,莊遠跟苗茉莉正站在神父面前,像電視里播的一樣在聽神父的宣示。 我來不及等莊遠說“我愿意”三個字,奔過去那一瞬忍不住大聲叫道:“莊遠,我不同意!我不同意你娶別人!你說過要對我負責(zé)一輩子的!” 西裝革履的男人猛地一震,而后難以置信地回過頭來。 莊遠的瞳孔微微放大,過了好幾秒才擰著眉頭斥我:“你怎么來了?” 他的語氣特別兇,恨不得了立馬把我攆出去的感覺。 我的腳步一下子頓住,訕訕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著:“莊遠,你不愛她,別妥協(xié)好嗎?嚴子珂就是個神經(jīng)病,你怎么能為了一個已經(jīng)去世的人委屈自己一輩子?你mama在天之靈絕對不希望你為了……” “住嘴!”莊遠迅速收起了所有的情緒,轉(zhuǎn)過身看向神父,“繼續(xù)。” 苗茉莉輕輕地哼了一聲,抱住莊遠的胳膊將腦袋枕在了他的肩膀上。親昵的動作看起來那么自然和諧,仿佛他們之間早已經(jīng)將這種親密演練過無數(shù)次。 心臟狠狠地刺痛了下,尤其是聽到莊遠很淡定地說完“我愿意”三個字后,我一個趄趔差點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