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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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嗆進了很多水,不及時施救還是可能會死,星漣本不欲多事,可人都救上來了,也不能就這么放著不管。星漣也是第一次遇上這種事,不會急救落水者,只好照聽說過的法子一一嘗試。她又是幫她按壓肚腹,又是給她渡氣,折騰了好一陣子,女子終于咳嗽起來,接連吐出幾口水,而后悠悠醒轉。 “是你救了我?你是哪個宮的宮女?怎么這時候偏出現在這里?”她微睜開眼,見星漣一身低等宮女裝,頭上臉上又頂著許多水草和浮萍,狼狽不堪,想當然的認為她就是個宮女。 然而她的語氣卻是質疑的,一點也沒有對救命恩人的感激,反而像是懷疑自己的落水和她有關。 星漣好心救人,這女的看樣子并不怎么領情,心中自然不悅,照她的性子應該立刻甩手走人。但她現在還沒想暴露自己,此女身份未明,要是惹惱她,讓她嚷嚷起來,后果很難說。 “奴婢紫云,是碾香堂伺候楚美人的宮女,途徑此地,聽見有人呼救,沒想別的,就下去救您了。”星漣臨時想到假借紫云的身份,或許也可借此向這位不知名的“貴人”打探點什么。 “碾香堂?”女子顯然對這個名字頗為陌生,想了好一陣才依稀回憶起,疑惑道,“聽人說那是冷宮,你一個冷宮的宮女,沒事跑到御花園來做什么?” 星漣低下頭擠出兩滴眼淚,姿勢改為雙膝跪地,假作惶恐地向她磕頭:“楚美人身染惡疾,冷宮里缺吃少穿的又沒法請御醫,奴婢實在是沒辦法了,就想來御花園偷幾條魚回去為她熬湯補身子。可魚還沒抓到就……奴婢實在是沒辦法了才出此下策,求貴人開恩,饒了奴婢吧!” “你倒是個忠心護主的。”星漣胡扯一通,女子竟然沒有再懷疑,將手伸給她,示意她扶自己起來,“你可知道本宮是誰嗎?” “奴婢不知。” “本宮是含元宮沈昭容。”她的語氣中有那么點掩不住的自得。 新帝后宮人數寥寥無幾,星漣這個被所有人遺忘的美人和沒有一樣。此外就只有一個皇后,賢妃淑妃,位分低的三四個,而九嬪級別現在也就封了進宮不久的沈若華一人。 比起備受冷落的其他后妃,她可以說很風光了。 星漣不了解桓肆后宮的構成,但她知道,昭容是個品級頗高的妃子,反正她惹不起,就算現在是人家的救命恩人,也要在她面前裝慫。 “奴婢拜見昭容娘娘。”她畏畏縮縮地又要跪拜,沈昭容微笑著制止了。 “主子都被打入冷宮了,你還不離不棄,又愿意以身犯險救路人于危難之中,可見你是個有良知的好人。”她話鋒一轉,眼神突然陰冷,“可宮里最見不得你這樣的好人。這里到處都是豺狼虎豹,越好的人,越是會被他們吃得骨頭都不剩。” 星漣不明白她為什么突然對一個剛認識的小宮女說這種話,莫不是腦子進了水,想拉攏自己為她做事了? 她不想應對,唯有裝傻充楞。 “呵,不過剛得圣寵一個月,這宮里就有人想我死了。你知不知道你今天這一多事,有可能給你和你主子惹了個很大的麻煩?” 星漣心中一凜,看樣子這位沈昭容今天掉進水里還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謀殺。她的救人之舉,說不定已經被幕后要害死沈昭容的人懷恨在心了。她可一點也不想被卷進后宮這些烏七八糟的爭斗之中啊! “奴婢不懂娘娘的意思,請娘娘明示。”她現在對后宮的形勢一無所知,萬一真有危險,總得知道點什么才能提前做準備。 沈昭容手搭上星漣手背,和顏悅色道:“這樣吧,你送本宮回去,本宮再與你細說。” 貴人對宮女態度再和藹,那也是命令,就算她可能會殺了她,眼下星漣也只能服從。 御花園中心最高峰飛來石的頂上可以俯瞰整個御苑景觀。 玄衣男子負手站在涼亭中,右手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一只夜光杯,視線跟隨在御河邊兩個相攜離去的女子背影上。 “江徳彥,那是誰?看著有點眼熟。” 身后幾尺遠的總管太監江徳彥見他看了這許久,總算是忍不住問了,臉上不由露出老母親一般欣慰的笑容。緊趕著上前兩步躬身笑道:“回圣上,那位主子看身形像是新進宮的沈昭容,您今晚是不是要擺駕含元宮?” 江徳彥從桓肆還是皇子的時候就在他身邊,伺候他多年,知道他不喜歡手下人自作聰明揣摩他的意思。關于后妃侍寢這些閑雜事兒,桓肆自己不發話,他就是心里著急,也不敢自作主張幫人家“美言”。 為皇家開枝散葉也是帝王的責任之一,自古以來哪個君王不是三宮六院?先皇建明帝的后宮人數算少的了,一生中也有十二三個妃子。桓肆做皇子的時候紅顏知己無數,出了名的風流不羈,可即位以后卻清心寡欲起來,一年到頭召幸后妃的次數兩只手就數得清。 身為一國之君,勤政愛民,不沉湎于女色享樂當然是好事。但桓肆都二十二了,至今連子嗣也沒有一個,納妃選秀也不積極,他后宮幾個妃子還是太后太妃們擔心子嗣問題硬塞的。 江徳彥看著他每夜不是批閱奏章就是挑燈看書,極少踏足后宮,愁得頭發都掉了許多,這可真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今日桓肆突然對一個女人表現出感興趣,江徳彥就跟終于見自己兒子開竅了一樣,恨不得馬上把沈若華洗干凈打包送到龍床上。 說來宮里的女人經過精挑細選,出身名門望族,也都是一等一的美人。這位沈昭容無論哪方面都不算特別突出,讓很多人納悶她為何能入了圣上的眼,進宮不久,就超過了那些家世和容貌都勝過她的貴女,晉為九嬪之一。 江徳彥跟在桓肆身邊久了,自忖還是比較了解他。桓肆以前傾慕過秦國公府的孫小姐楚月河,可是后來楚月河被賜婚給騰王桓律,成了他的嫂子。男女之情這回事,求而不得最是容易讓人念念不忘,有些人心里一旦有了一道白月光,其他人都進不去了。 他瞅著那沈昭容行止間弱柳扶風的姿儀,還有恬靜素雅的氣質,與楚月河如出一轍,猜想這就是圣上愿意抬舉她的緣故。 桓肆回頭覷他一眼,又轉過去,淡淡道:“不是問她,朕是說救人的那個宮女,她是那個沈昭容宮里的?” 感覺到主子對自己有一絲不滿,江徳彥額上滲出冷汗,皇上很討厭他們自作主張,他就不該多嘴問那最后一句。 遙望一眼攙扶著沈若華的小宮女,江徳彥仔細想想,對她完全沒印象,他從不注意這等人的。他可是皇上身邊的太監總管,別說含元宮里的一個低等宮女,就是皇后宮里,夠資格讓他認識的也只有幾個高等宮人和嬤嬤。 “那老奴可不認得了,這宮女們穿的都一樣,離得又太遠,實在是看不清啊……”江徳彥不敢胡亂猜測帝王心意了,只好小心翼翼地陪著笑,有什么說什么。 隔得遠,那小宮女看背影身材是窈窕裊娜引人遐想,誰知道臉怎么樣呢?他要是這會兒在這攛掇了什么,萬一到時候皇上見了人對她不滿意,怪到他頭上怎么辦? “讓人跟去看看,弄清楚她到底哪個宮的,叫什么名字,別驚動了旁人。” “奴才遵旨。” 現在找人是皇上自己提出來的,就算找到了他不喜歡,也沒理由遷怒別人了。江徳彥當然樂得自家圣上多看上幾個美人兒,趁底下那二女還沒走出視線,馬上派人去辦事。 第20章 沈昭容名若華,在閨中時素有賢淑美名,被太后看中選入宮。她比很多人走運,剛進宮就得了皇上垂青,一個月之內得幸兩次,很快從才人升到昭容。可她晉升速度太快,難免引起別人嫉妒,在這宮里根基又不穩,身邊連可信的人也沒兩個。 今日若華出來賞荷花,興致一來,學前人劃舟入藕花蓮葉之間,跟來的宮人原本守在岸上,不知怎么的不見了。她的小舟劃到一半,船底突然破了一個大洞,很快船沉了,要不是星漣恰好經過,她就死定了。 沈昭容讓星漣扶自己回到了含元宮,令人找了身干凈衣服,帶星漣下去洗澡。 她自己則由貼身的宮女伺候著沐浴更衣,出來后喝完姜湯驅寒,才有人戰戰兢兢地來報,今天隨她出去的宮女秋荷被發現上吊死在房里。 秋荷是她從自己家里帶進宮的婢女,要是連她也被買通,這偌大的含元宮,到底還有誰是可信的?沈若華心驚rou跳,感到一陣后怕,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出賣了主子畏罪自殺還是被人當作了替罪羊。 如今秋荷已然死無對證,目睹她溺水的又只有一個不知來歷真與假的紫云,既無更多證據也無線索,就算告到皇上那里,也很難查出到底是誰要害死她。 她打發含元宮的管事太監去處理秋荷的后事,對外只說暴病而亡。念在她從小服侍自己多年,畢竟彼此有那么些主仆之情,又讓人給她家人送去一筆豐厚的撫恤金。 沈若華一開始進宮是出于太后懿旨和父兄逼迫,可見到皇上的第一眼,她心中的不情愿都煙消云散,只希望一生陪伴在這個男人身邊。 但出于各種原因想在他身邊的女人可不止一個,更有甚者,希望成為唯一的一個。若華本不喜歡這些后宮的勾心斗角,然而現實不允許她做遺世獨立的仙女。人家在暗處下黑手,她若是不想坐以待斃,就算不主動出手,至少要有能夠自保的力量。 她要得到皇上最多的寵愛,才能笑到最后,而沒人一心一意幫她的話,很多籌謀不好實現。 今天這件事讓沈若華更加迫切地覺得自己需要多培養幾個信得過的心腹,現在正是看中了這個“紫云”的人品,若是考察出她所言非虛,便求皇上將她從冷宮調出來,安排到自己宮里。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她不信紫云會拒絕自己給的大好前程,選擇待在那個沒有未來的楚美人身邊。 待星漣梳洗完畢前來求見,沈若華一見之下大吃一驚,馬上就改變了主意。之前她一身的水草和淤泥,臉也臟臟的,看著毫不起眼。這下她身上污跡洗凈,本來面貌露出,就像被掩埋的明珠美玉得見天日,塵土一旦拂去,由內自外綻放出奪目的光華。 如此美人,就算荊釵布裙,粉黛不施,站在身邊也足以將她對比得黯然失色。能夠在容色上與她不分上下的,沈若華至今只見過一個騰王妃。 現在沈若華相信了她的確是來自冷宮的,若非如此,怎么可能從未聽說過后宮有一個傾國之貌的妃子?沈若華收回了打算讓她來自己身邊的話。這個紫云,還是適合永遠待在冷宮里,決不能讓她出現在皇上面前。 換了有些心狠之人,嫉妒加上為了永絕后患,可能就趁著現在想辦法把她除掉了。沈若華有一瞬間也產生了這種想法,但立刻對此有了負罪心理,她自幼接受的道德教育不允許她主動害人,而且人家剛剛才救了她一命。 星漣眼見沈昭容直愣愣望著自己,臉色變了又變,心里禁不住打起鼓來。救命恩人還跪著呢,這位娘娘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神游離,一直不讓她起來。 “昭容娘娘,奴婢出來太久,現在可以回去了嗎?”星漣跪得膝蓋疼,忐忑補充道,“楚美人神志不清,奴婢不放心她一個人待著。” 沈若華這才示意她起來,思索片刻,微笑道:“你今日雖擅闖御花園,但誤打誤撞救了本宮,也算立了功。想要什么賞賜盡管提出來,只要不太過分,本宮可以盡量滿足你。” “是娘娘福大命大,奴婢也是出于巧合才救了您,不敢邀功。”一開始星漣還想著迂回跟沈若華打聽一下家人近況,不過很快打消了這念頭。沈若華看她的眼神讓她想到了薛曉曉等人看楚月河的樣子,不怎么和善。 可能是小時候得不到父母親情,星漣于感情上十分敏感,很多時候能分辨出別人對自己的好惡,而現在這沈昭容雖笑容可掬,卻讓她覺得有幾分虛假。 見她不居功自傲,沈昭容滿意地點點頭:“這宮里人心難測,我倒是羨慕你們身在冷宮,遠離紛爭。看你不像攀龍附鳳之人,既然對你主子這么忠誠,希望你能一直保持初心,日后別被不屬于自己的榮華富貴迷了心眼,生出不該有的心思。” 星漣被她一通敲打,起先莫名其妙,很快就想明白了,人家是怕她得了皇上的寵愛呢。她本來就沒這想法,當即向沈昭容明志,自己只想老老實實做個偏安一隅的宮女,到年紀了就放出宮去。 末了星漣因對沈昭容心生防備,怕泄露自己真實身份,沒敢向她提什么要求,沈昭容便賞了她一些銀兩和金錁子。星漣正愁冷宮里缺吃少穿沒錢花,而且就算逃出宮沒錢也寸步難行,這次沈昭容出手相當大方,正好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今日雖然沒能探到出路,不過有這個意外收獲,星漣也十分滿足了。 沈昭容派去的人將星漣送回了橫臺宮,看到她走進碾香堂才放心,回去稟報,她確實是冷宮的人。 含元宮的人來過之后,沒多久宮女紫云救了新晉紅人沈昭容的消息就傳遍了西宮。宮女太監們不知內情,只知道她是昭容娘娘的救命恩人,指不定什么時候就被提拔到娘娘面前,都上趕著來巴結碾香堂,等她飛黃騰達了帶帶自己。 機緣巧合救下沈昭容這事星漣沒有瞞著紫云,借用她身份也說了,只是省去了自己一開始離開西宮的目的。紫云心中不安,擔心什么時候沈昭容的人會再來,要是發現那天的“紫云”不是紫云,而是本應瘋瘋癲癲的楚美人,她們兩人都有危險。 但星漣清楚,這沈昭容更希望自己再也別出現在她面前,怎么可能再主動來找她? 星漣手上有了錢,讓紫云出面賄賂內務太監,在他們那里換了不少衣物米面,給碾香堂添了些日常生活所需品,還請到一個御醫院的醫正學徒替她治療腳傷,藥油一揉,沒兩天就能下地走路了。 不過這不是長遠之計,從沈昭容那一次性得來的財物只會越花越少,她得為今后計劃,不能大手大腳全花光。 膳房那邊每日有人出宮去采辦新鮮食材,宮人們可以托他們從宮外帶東西進來,只要不是違禁物品,花點錢他們通常不會拒絕。 為往后打算,星漣讓采辦處買回幾包易養活易生長的當季菜種。紫云腳好了以后,主仆二人就在橫臺宮原先長滿荒草的庭院中開辟出幾片土地來,種上瓜果蔬菜。 她們沒做過農事,但宮里有不少優秀的園藝匠師,紫云在他們侍弄花草的時候偷看了幾回,料想種菜和種花也差不了多少。二人回來關上門再自個兒摸索,倒也把菜園弄得像模像樣的。 如此平淡安穩又忙碌的十幾天過去,星漣和紫云在冷宮里日子過得很充實,卻不知道,有人一直暗暗關注著她們。 作者有話要說: 出去玩啦,晚上回來給大家發紅包,么么~ 第21章 建明帝英明一世,唯獨在繼承人的指定上糊涂了一回。他的三個兒子都是十分有治國的才華和能力的,按理來說不管哪個做下一任皇帝百姓都無異議。可惜長子短命早逝,建明帝在優秀程度不分伯仲的二三皇子中猶豫不決,導致各自支持二王的朝臣劃分黨派,桓律桓肆兄弟表面和睦,卻日漸離心。 他臨死前也沒來得及明確帝位由誰繼承,不過當夜曾秘密下旨急召桓肆入宮,然而風聲不知被誰走漏,桓肆剛到宮門口就被桓律的人馬攔截住。 桓肆匆忙間接到父皇旨意,進宮時身邊只跟著十幾個親隨,桓律帶的卻是八百精兵,桓肆一方必然不敵。混亂中桓肆拼死殺傷數十人后中箭受傷,危難之際,時任右羽林將軍的楚從淵帶領手下一千羽林衛及時趕到,兩邊展開血戰,當晚棠棣門前金戈爭鳴,血流成河。 最終騰王桓律落敗,在死士掩護下逃走后不知所蹤,而桓肆渾身浴血到達父皇寢宮時,建明帝剛剛駕崩,父子一句話也沒說上。 這場騰靖二王之間的皇位之爭史稱“棠棣戰亂”。棠棣本喻手足情義,棠棣門也是幾十年前為了紀念太宗和世宗間兄弟深厚的情誼而建,政變發生以后,這道見證了手足相殘的宮門仿佛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桓肆即位后,民間不知從何處流傳起一種謠言,說建明帝當初要傳位的本來是騰王,是靖王桓肆聯合楚從淵等黨羽發動政變,弒父殺兄,用令人不齒的手段坐上皇位。 這謠言顯然來自于桓律的人,妄想借此煽動人心,制造輿論抹黑新帝。但桓肆出乎他們意料,繼位之初并未對反對自己的人采取懷柔政策,而是殺伐果決,凡是膽敢傳播流言者,抓到一個株連三代。死的人多了,剩下的就懂得了閉嘴才能保命的道理。 以殺當然不能服人,在建明帝打下的基礎上,桓肆對外開始開疆拓土,打壓周邊一些蠢蠢欲動的勢力,對內則興修利民工程,輕徭薄賦。一個皇帝能夠為國為民做點實事,讓大部分子民吃飽穿暖,不受外敵侵擾,對百姓來說比什么都重要了。就算他真的曾殺兄弒父,人民依然會歌頌他的功德,而后世人的評說,對于當事人,其實并不要緊。 這一年桓肆一心撲在國家大事上,無心兒女情長,每次到后宮也就是跟交任務一樣,以免他母后和那些太妃們在他耳邊喋喋不休。夸張一點說,和他見面最多的皇后,若是她換身平民的裝束和他在宮外遇上了,他也不一定認得出她是他的妻子,更別提別的地位更低的妃嬪了。 后妃們在后宮斗得風生水起,只要不把手伸到前朝或是搞出人命,他向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由得她們鬧騰。到現在后宮里和他熟的沒幾個,他見面叫得出名字的女人在別人眼里都算“受寵”,是需要巴結討好的對象。 當江徳彥來告訴他,前些日子目睹那個救了落水者的女子是橫臺宮里伺候楚美人的宮女時,桓律想了半天,皺眉問道:“哪個楚美人?” 他知道西宮里有幾座宮殿住的是先帝那些失寵被貶的妃子,想當然的認為這楚美人與自己無關了。 “回圣上,橫臺宮碾香堂里現在住的,就是安平侯的親meimei,從前的辰妃呀。” 桓肆腦海中浮現出一個笑起來嘴邊有兩個小梨渦,性格驕蠻倔強的小姑娘。他記得最后一次見她已經是三年前,可惜那時她腦子摔壞了,早已失去了往日的靈動,癡癡傻傻,智力比三歲小兒還不如。 “楚星漣?她怎么會住到西宮去?誰安排的,怎么沒人告訴朕?”桓肆目光一凜,語氣凌厲起來,江徳彥不禁打了個哆嗦,腿腳直發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