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節
“承讓?!倍尉亓艘欢Y。 阿那金交出匕首,“這把匕首,就作為我們交好的見證吧。” 段君墨欣然收下,讓海超帶著黑子下去,自己則來到了跟著女子們載歌載舞的鳳靈夜身邊,將“斷魂”遞到了她眼前,“喜歡嗎?” 鳳靈夜接過匕首,看著上面古老又華美的珠寶,指腹輕輕滑過上面的紋路,紅唇微揚,“好看?!?/br> 就在這時,她身子突然一輕,視線瞬間上下跌倒,還有些不明所以,就被段君墨扛起背走了。 四周柔然人們一看,紛紛開心地吆喝歡呼起來。 阿那金不舍地看著,雙手放至胸口,朝她比了一個祝福的手勢。 “我......我要吐了?!兵P靈夜被一倒一跌,胸口頓時翻涌起來。 段君墨拉著她的小腿,順勢一滑,直接打橫抱起,鳳目平視前方,薄唇微勾,“靈兒,今夜就是我們的洞房花燭了?!?/br> 搖搖晃晃中,她臉色紅潤,杏眸迷離,雙手無力地抓著他的衣襟,涼風一吹,似乎清醒了一瞬,沙啞的嗓音里帶著水潤的軟糯,“你說什么?” 聽著這誘人的嗓音,他喉結動了動,眉眼微深。 醉酒后的鳳靈夜,不會大吵大鬧,也不會撒酒瘋,更不會無端哭泣,她就像沒了聰明腦子的呆瓜,傻傻地任由段君墨抱著自己,尤其聽話。 看著懷中的小人兒,他不禁失笑道:“早知道你喝了酒會這樣,我應該早點灌醉你。” “酒好喝,我才喝?!彼浘d地回道,靠在他結實的胸膛上,覺得yingying的,并不舒適,不禁蹙眉。 “還挑?”他笑了笑,覺得這樣的她很少見,不禁跟她對了起來。 她老實地點了點頭,看著很正常的樣子,似乎在回味那果酒的香味,還伸出舌尖抿了抿唇畔,“這里的果酒很香。” 看著她的動作,他步子忽然一頓,鳳目一深,忍了半響,“你這磨人的小妖精。”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不由得加快了步子。 海超早知將軍會贏,所以比賽還沒有開始時,就派人回去通知胡寶布置新房。 還是那間軍營小院,胡寶將早就準備的紅綢、囍字和紅燭擺上,接著又帶著幾個士兵迅速將兩張床挪了出去。 看到這兩張木床時,士兵們都驚呆了,原來大將軍和海平威一直都是分床睡的。 接著,又搬來了一間大床,掛上紅色帳幔。 待段君墨帶著鳳靈夜踏進小院時,鳳靈夜被紅紅的房間印得小臉通紅,滿眼新奇地看著屋子里的裝飾,唇角微微上揚,“這是誰要成親了嗎?” “你猜?”他將她放到桌案上,似笑非笑地看著一臉懵懂的她。 她雙腳懸在半空,看了一眼屋子,最后目光落在桌案上的酒壺,拿起正要嘗嘗,卻被一道笑聲打斷,然后酒壺就被奪了過去,“這可是我們的交杯酒,你確定要一個人喝光?” “我知道交杯酒要怎么喝?!彼禹鋈灰黄髁粒缓竽闷鹁票?,各自倒了一杯。 他從善如流,與她手臂一交,鳳目柔情四溢,“喝下交杯酒,你就是我的娘子了,你可想好了?” 她像沒過腦子一樣,一心只盯著杯子里的酒,只輕聲“嗯”了一聲,然后就迫不及待將酒水倒在了嘴里。 火辣辣的,并不好喝。 她微微張嘴,吐出了舌頭。 然而忍了一路的段君墨,哪里受得了這樣的誘惑,看著她的樣子,雙目一沉,俯下身,隨即重重地吻了上去。 他將她壓在桌案上,她雙手沒有了著落,順手就挽上了他的脖子。 她有些窒息和難受,渾身火辣辣的,再被他這么一撩撥,身子軟如水,當時就嗚嗚著掙扎著想要離開。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又豈能由得了她。 她推讓著,蹙著眉頭,一腳就踢了過去。 段君墨意識到危機,瞬間彈開身子,看著躺在桌案上衣衫不整的小老虎,胸口微微起伏,悶笑了起來。 她大口大口呼吸著,就像溺水的人剛剛爬上岸,一臉驚恐。 “想穿漂亮衣服嗎?”他靠近她,循循善誘道。 她看向他,似乎很快就忘記了剛才的不愉快,“在哪兒?” 他走到衣柜旁,取出一套鳳冠霞帔,還有一件華麗而熟悉的紅色斗篷,上面繡著大朵大朵的西番蓮,針線精致,質地柔順,是明國非常罕見的云錦,斗篷上的帽沿,更是由稀有的雪狐毛契合。 “這是娘親的......雪夜?”她眼里一片震驚,伸手輕輕一撫,質感熟悉。 娘曾說過,待她出嫁那一日,就將這雪夜送給她。 還說,她一定要選一個大雪漫漫的冬日,那樣白雪皚皚下,她一身大紅喜袍,披著這件雪夜,一定美得驚天動地。 他輕輕為她拂去耳邊鬢發,揉著她的眉眼,輕聲軟語,“你曾經失去的東西,我會盡力一件一件為你拿回來。” 她目光一深,看向他,有些迷茫,“為什么?” “因為......”他將額頭輕輕貼上她的,嗓音低啞而動情,“你是我的妻。” 紅燭垂淚,風兒吹拂,紅紗飄搖,又是一夜春風一度。 當沙漠里的公雞嚎著嗓子打鳴時,一夜無夢的鳳靈夜翻了一個身,然后就猝不及防地看到了一張放大的俊臉。 她默了一瞬。 接著將被子猛地一掀,看著自己穿著的小肚兜,以及對面幾乎是赤身裸體、線條勻稱的身子時,五指一點一點收緊。 一只爪子伸過她的纖腰,自然地一攬。 她眉頭一顫,一拳就打向他的臉,然而就在距離他的俊臉只有一寸時,他忽然一伸手,輕松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慵懶睜開雙眼,看著她裸露的圓潤肩膀,他鳳目變得深邃,然后不知不覺地移開目光,像個受害者一般,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絲無奈,“昨晚你喝醉酒,非要鬧著和我玩鬧洞房的游戲。” 她一愣,果真上當地看了一圈屋子,紅艷艷的,不是喜房的裝扮又是什么? 也不管其他,她裹著被子就遠離了他,沉聲道:“你先出去?!?/br> 被子被卷走,他的身子被曝光,她立刻轉開視線,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那個......昨晚的事,我們以后再說?!?/br> 意思是,她負責不負責,還有待商量。 段君墨笑了笑,也沒有說什么,就這么光著身子走了下去,十分淡定地留給了她一個后背。 她不禁斜眼看了過去,倒三角身材,不是那種五大三粗的虎背熊腰,全身很緊致結實,尤其是手臂和腿部的線條,十分完美,符合每一個女人的審美眼光。 在早晨的微光下,這樣的美色就這么刺拉拉地擺在眼前,她很沒骨氣的咽了咽口水。 套上衣服,他回過頭,看向只露出一對眼睛的小女人,欲言又止,“這......是我第一次洞房花燭。” 意思是,他和莊南煙都沒有喝交杯酒,也沒有洞房。 說完,然后就退了出去。 鳳靈夜皺著眉,閉上眼,拼命揉著太陽xue,一臉崩潰和懊惱。 昨晚怎么就喝醉了呢,人一旦放下戒備心,果然是會出事的。 這可怎么辦? 段君墨本就對她有意思,昨晚她又把人家給...... 想到這里,她腦子忽然一清晰。 記憶就像潮水一樣,瞬間涌入大腦。 她的目光猛地射向窗外,大聲一吼,“段!君!墨!” 段君墨眉頭一顫,回過頭來,朝她淡淡一笑,“時辰還早,娘子可以再多睡一會兒?!?/br> 話剛說完,就見一個枕頭飛了出來。 他穩穩接住,然后交給一臉目瞪口呆的胡寶,抿著唇角離開了。 房間里,鳳靈夜有些暴走,奈何她偏偏又回憶不起他說完那句”你是我的妻”以后的事。 所以究竟同房沒同房,除了天知地知,就只有逃走的那個混蛋知道。 最后,她只能安慰自己,既然能記起前面的事,不至于后面那么重要的事還給忘記了,所以他們一定是什么也沒有發生。 下了床,她窸窸窣窣地穿好衣服,走出院子,只見胡寶抱著枕頭,端端正正地行了一禮,“將軍夫人早!” 她眉頭一抖。 繞過他,徑直出了門。 然而她不過就多喝了點酒,一夜之間,世界就好像變了樣。 周圍的士兵見了她,一副見了大佬女人的姿態,跟胡寶一模一樣,整齊劃一地彎腰行禮,“將軍夫人早!” 她退后一步,“啪”的一聲將門合上。 要死! 關鍵現在那個罪魁禍首還不在,留她一個人面對這么尷尬的境地。 如果她是女人還好,關鍵她現在是個男人身份,他們還能叫得這么順口,他們的三觀和良心不會痛嗎? 懷著復雜和矛盾的心情,她打算就這么呆在屋子里,然后晚上再趁黑去平價藥房那邊。 可事與愿違,沒多久,就見胡寶走了過來,“將軍夫人,林嫂和李嫂說那塊空地都鋤得差不多了,讓一起過去種點菜。” 她本想拒絕,但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除掉雜草的田地,不能就這么半途而廢,最后還是走了出來。 果然不出她所料,還是整齊劃一的稱呼,“將軍夫人好!” “大家以后還是喊我平威,不管發生了什么,我還是我,何況這件事要是傳到京都,皇上要知道大將軍娶了一個男人,作何感想?”鳳靈夜軟硬夾施。 底下的女人面面相覷,最終達成一致,“平威說得對,不過在我們心里,你永遠都是帶給我們和平的將軍夫人?!?/br> 鳳靈夜扶額,也不想再跟她們爭辯,事已至此,要怪只能怪自己喝多酒,才讓段君墨有機可乘,跟著阿那金鬧了這么一出。 “平威,你別害羞,也不用遮遮掩掩了,我們大伙都是明事理的人,你和大將軍的感情,我們有目共睹,絕不會是那種封建保守的人?!绷纸氵^來寬慰道。 鳳靈夜皮笑rou不笑地應付著,心想這個話題不能再聊下去了,于是尷尬地看向大家,“我忘了買菜苗,不知道大家能不能均我一點,明天我就買來還給大家?” “客氣什么,你立下大功,還經常免費施藥給大家,不用還了?!崩钚廊荒贸鲆徊糠植嗣纭?/br> 緊接著,每個人都不約而同地取出自己的菜苗。 冷鳶過去接住,不一會兒,就提了一籃子。 大家的一點心意,鳳靈夜不沒有扭捏地拒絕,于是說了些感謝的話,就跟著大家一起到了那片空地。 經過最近幾日的雨水滋潤,加上有樹苗的蔭蔽,土地已經變得十分濕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