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節
“放心吧,本文不會對你如何的。”段君墨說得輕松,可商璃卻聽得十分沒自信,弱弱地補了一句,“段兄只要記得,商某還有二十位姨娘夜夜等著就好。” 段君墨嘴角一抽。 這小子。 還真會自作多情。 坐著轎子,商璃和段君墨,以及那二十位姨娘,終于晃晃悠悠地抵達了鳳靈夜的平價藥鋪。 只是一眼,商璃就被旁邊裝修得花枝招展的清風館吸引了,一臉意味深長,“這......也是段兄開的?” 段君墨皺眉一看,斬釘截鐵,“不是。” 此時,宮姬月正坐在陽臺上,看到樓下的商璃和段君墨,立刻揮動手中的繡帕,“大將軍,清風館今天剛剛開業,樓里的各個都是雛兒,可有興趣進來玩玩?” 段君墨抬起頭,對上宮姬月那張妖艷的臉,然后看向店里一臉淡然的鳳靈夜,什么也沒有,一拂袖,黑著臉走了進去。 商璃卻來者不拒,朝著宮姬月問道:“可有美人?” “美人暫且還沒有,大人要有興趣,過幾日我可以去張羅。”宮姬月俯瞰著他,都是在朝廷共事過的同事,所以商璃的身份,他自然很清楚。 商璃笑了笑,沒有說話,跟著段君墨一起進了平價藥房。 “這位是朝廷派下來的商大人。”段君墨對鳳靈夜介紹道。 鳳靈夜學著男子的模樣,雙手抱拳,朝著商璃恭敬行了一禮,“草民見過商大人。” 商璃淡淡地打量著她,相貌平平,卻舉止不凡,氣質清雅,尤其是那雙眼,美得十分眼熟,“海大人不必客氣,不知我們是否在哪里見過一面?” 何止是見過一面。 鳳靈夜牽了牽嘴角,正欲回話,卻見段君墨搶先一步說道:“商兄,別忘了你還有二十位姨娘在等你。” 商璃眉眼一笑,段氏家的男人果然都護犢得很。 三人聊著,二十位姨娘也紛紛下了馬車,來到鳳靈夜的藥鋪,全都不約而同地拿起藥鋪主打的面霜,打開蓋子,聞著面霜獨特的清香,紛紛愛不釋手。 鳳靈夜見她們喜歡,笑著道:“店里還有很多,大家喜歡的話,今日海某每人贈送一盒。” 大家一聽免費拿,都規矩地放了回去,然后看向商璃。 商璃回眸,拿出一錠金子放到了桌案上,“商某同樣是商人出身,不做虧本,也不會白占人便宜。” 鳳靈夜和他打過交道,知道他的規矩,所以也沒有堅持,只給每人又附贈了一盒手霜。 “京城來的大官就是不一樣,一出手就是豪氣。”宮姬月不知何時湊了進來,一邊柔弱無骨地靠著柜臺,一邊閑得發慌地磕著瓜子。 商璃失笑,看向鳳靈夜,“這拉客都拉到海老板的店鋪里來了,可見海老板的客源是不少啊。” 鳳靈夜看向宮姬月,耐心地開導,“大姐,來我店的客人大都是病人,而你的清風館需要健康的客人,你開在對面,毫無意義。” “吃了平價藥房的藥,不就變得健康,然后就可以來清風館了嗎?”宮姬月神邏輯。 鳳靈夜無言以對,只好任由他去。 得知商璃來了朝白城,作為柔然可汗,阿那金也很會來事,于是設下盛宴,熱情邀請了他、段君墨還有鳳靈夜,一是盡賓主之道,二是感謝鳳靈夜和段君墨。 來了朝白城這么久,這還是鳳靈夜第一次參加柔然人的宴會。 所以當她穿著一身青衣現身時,看著眼前的畫面,還是有些震撼的。 一簇又一簇的火堆,照亮了半個夜空,一陣大風刮過,無數火星劃過夜空,美得波瀾壯闊。 柔然男女圍坐在火堆旁,唱著歡快的異域歌曲,載歌載舞,簡單而美好。 阿那金穿著可汗的服飾,一襲繡著金邊的黑色寬袍,腰上束著金腰帶,頭上戴著黃金打造的頭盔,經過了幾場戰役,整個人顯得更加穩重成熟了,加上北方血統,身姿高大魁梧,一夜之間就退卻了那抹稚嫩。 看到穿著青衣的鳳靈夜,他目色柔和,然后轉向商璃和段君墨,“三位請。” 穿過火堆,走上紅地毯,阿那金隨后坐上高位,宣布宴會開始。 一時之間,各種菜肴、酒水、歌舞接連呈上宴席,和以往的宴會程序差不多,但風格卻完全不一樣。 沒有大理皇宮那邊正式,柔然美人跳的舞蹈,充滿了西域的味道,有的像肚皮舞,有的像蒙古舞,種類繁多,匯集了好幾個國家的風格。 不止如此,還有各種雜耍,扔火把、吐火、變臉...... 鳳靈夜津津有味地看著,一邊喝著果酒,滿眼都是新鮮的玩意。 期間,阿那金的眼睛時不時地就會轉向她,看著她因為喝了果酒而微紅的臉,看著她咬著葡萄的小巧精致的紅唇,看著她撐著下巴的柔軟小手。 急忙收回視線,他拿起酒杯,頓時將酒水全部喝了下去。 段君墨看著他的動作,最后看向毫不知情的鳳靈夜,垂首飲了一口白酒。 商璃一邊欣賞紅毯上的美人,一邊觀察著三人,唇角牽起,似笑非笑。 一會兒,似乎有好戲看了。 鳳靈夜專注地看著這些新鮮的舞蹈和雜耍,全然沒有注意到身邊的兩頭狼。 柔然人釀的果酒就是好喝,她看著表演沒有留意,一杯接著一杯,一壺接著一壺,竟然喝了不少,待酒勁上頭時,毫無察覺。 ☆、第132章 因為,你是我的妻 如果是從前,謹慎小心的鳳靈夜,絕不會因為貪杯而醉酒。 也許是她近日真的活得太安逸,沒有勾心斗角,沒有爾虞我詐,不用再步步驚心地過活,不知不覺地卸下面具,只剩下了那個簡單無憂的真實的她。 所以當高位上的阿那金說出,他要和段君墨決斗的話時,她的腦子全程都是一片空白,甚至可以說是一片漿糊。 “賭注就以海平威和本汗的絕世匕首‘斷魂’,騎馬繞三圈,誰先奪得柱子上的紅綢,誰就是贏家。” 阿那金略帶挑釁地看向段君墨,大致地說了一遍規則。 原來是看上了他家的小白生。 段君墨唇角微抿,看向喝得醉醺醺,還不知道被人當做賭注的小白生,唇畔牽起,“你要平威做什么?” “誰贏了,就迎娶他。”阿那金一語驚醒所有人。 當場的,除了段君墨和沒什么反應能力的鳳靈夜,全都震驚地瞪大了眼。 各位大臣紛紛出席,單膝跪地,極力勸諫。 “可汗,萬萬不可啊!” “婚姻大事豈能兒戲,何況這海平威還是一個男人! “可汗身負重任,切莫憑著一時喜好而誤了整個柔然啊!” ...... 阿那金端坐高位,面容冷漠,態度堅決。 相對于柔然,大理這邊的將領們就要淡定多了,相反,他們還非常喜歡鳳靈夜,非常贊同她和大將軍走到一起。 尤其是校尉海超,更是海段的死忠黨,見柔然大臣們如此憂心,不禁輕笑道:“現在結局未定,到時候你們可汗還不一定能贏過我們的大將軍!” 各位大臣聞言,雖然這話不好聽,但轉念一想,確實是這么回事,如果段君墨贏了,那他們這不是白擔心了嗎? 于是,各位大臣訕訕后退,破天荒的,皆在心中祈禱段君墨能贏了自家的可汗。 此時,段君墨看向一臉不知情的鳳靈夜,寵溺一笑,也許她現在醉得早就忘記自己叫海平威了。 她就是他的掌中寶,他怎么可能舍得為了一把絕世匕首,就將她作為賭注送出去。 然而,他卻看中了阿那金的游戲規則。 誰贏了,就能迎娶她。 這不正是一個迎娶她的好機會嗎? 而他,恰好也欠她一場婚禮。 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在他身上時,他唇角一勾,自信地對上阿那金挑釁的目光,薄唇一啟,“好。” 商璃好整以暇,一手撐著下頜,簡直喜天普慶,為了一個男人而展開的世紀大戰,實在難得。 鳳靈夜離他最近,身子一歪,就靠在他的手臂上。 他目光一凝,悠悠看向這個喝得稀里糊涂的賭注,一把抱住他的手臂,就像抱著一根柱子一樣,開始大舌頭地自言自語,“男......男人都是自大狂,隨......隨隨便便就把女人作為賭注,實......實在是可恨。” “女人?”商璃雙眸微垂,帶著一絲懷疑和探尋。 鳳靈夜微微蹙眉,似乎在想柱子為什么還能說話,于是伸出手朝上摸了摸,正好是朝著胸膛的方向。 商璃微咳,一手握住了她不規矩的手腕,被男人摸,還是有些不自在。 隨即看向整裝待發的段君墨,心中疑云頓起。 黑色戰馬,他一身玄色軍裝,面容冷峻,鼻翼直挺,棱角分明的線條,宛如精雕細刻的藝術品,雙眉如劍,薄唇微抿,渾身散發著冷冽和硬朗的霸氣。 阿那金在他身側,只見擊鼓手揚起鼓槌,猛地一擊,兩匹不安而躁動的戰馬立刻揚蹄,狂奔而去,掀起一陣沙塵。 只見兩匹駿馬快如閃電,繞著空場迅猛而急速,看得人熱心沸騰。 一邊載歌載舞的柔然人,瞬間點燃體內的熱血,紛紛齊聲高喊助威。 擂鼓聲、吶喊聲、呼嘯的風聲,夾雜在一起,震動天地。 鳳靈夜似乎也被這股氣氛感染,抬起沉重的眼皮,看向場外那一閃而過的玄色身影,唇角一彎,也跑到載歌載舞的群眾當中,一起吶喊助威。 只見段君墨神情專注,氣勢強大,以半個馬身的距離,死死壓制著號稱柔然第一騎馬高手的阿那金。 阿那金一看人群里的可人兒,咬緊牙關,當即一甩馬鞭,加快速度。 他知道段君墨武藝高超,所以才特地選騎馬作為自己的優勢項目,卻沒有想到段君墨從小生活在邊疆,血液里流著的是大理的血,骨子里的魂卻是扎在了邊塞。 二人騎術不分伯仲,而段君墨勝就勝在他有一匹給力的好馬。 為了主人的榮譽,為了能夠每天都能吃上鳳靈夜送上的糧草,它以強勁的四蹄狠狠壓制對方的戰馬。 就在距離終點還有一小段距離時,阿那金再也等不住了,直起身子,一腳踩上馬背,飛快地伸手去奪柱子上的紅綢。 段君墨緊隨其后,身子沒過他的頭頂,這時,手長的優勢充分得到了發揮,手指輕輕一勾,紅綢輕松到手。 腳尖輕輕一點柱子,他飛身坐回黑色戰馬背上,輕輕一撫它的腦袋,“黑子乖,今夜就給你加餐。” 黑子響亮地打了一個響鼻。 阿那金這次服氣,走到他身邊,學著大理人那樣雙手抱拳,“本汗甘拜下風,承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