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節
“好,我會注意的,jiejie也要注意。”騰芽目送她離開,眉心蹙緊。“jiejie慢走。” 左清清又仔細的看了她一眼,才轉身離開。 騰芽轉過身到時候,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主子這是怎么了?”黃桃覺出她有些不對勁,小聲的說:“興許皇上是有什么要緊事,才迫不得已馬上出宮的。等皇上回來,這事情一定會詳查,還主子您一個公道。再說,皇上一直都很信任主子,即便是出了這樣事,不是也沒有一絲懷疑么!” “我不是在意皇上忽然離宮。”騰芽輕輕道:“我看見的左清清,不只是被左家挾持著必須得寵的左清清,也不只是那個一門心思的放在自己孩子身上,連恩寵都可以摒棄。我看見的左清清,還是一個會為了皇上難過,心痛的左清清。” “主子這話是什么意思,奴婢……”黃桃不太明白的看著她。 “你試過喜歡一個人嗎?”騰芽蹙眉問。 “沒。”黃桃連忙搖了搖頭:“奴婢不敢有這樣的心思,也從來沒試過有這樣的心思。” “喜歡一個人,就是巴不得他能每時每刻在自己,亦或者每時每刻都和自己一樣這樣惦記著彼此。只盼著他心里一直有自己……左清清待我好,看著皇上對我百般恩寵,她心里一定會很難過,只是從來不曾流露。以至于我都忘了,這后宮里專情于皇上的女子,從來不是我一個。我得到的多一分,她心里的難過說不定就會增加一分……” “好好的,主子怎么會這樣想。皇上喜歡不喜歡誰,也不是主子您能決定的。”黃桃暖心一笑:“更何況只要主子對左惠妃好,皇上也必然會重視左惠妃。這便是宮里的相互扶持了。” “我只是辛酸,那種明明喜歡一個人,卻永遠不能一心一意的感覺。”騰芽閉上眼睛,心里五味雜陳。“從前她是寵妃,如今我是,往后也許會是別人……他身邊的女人是不會越來越少的。喜歡上他,恐怕是這世上最苦的事。” 黃桃從沒經歷這些,也不知道該怎么說。 騰芽是少有的心情低落,也不再說什么了,這就么帶著愁容的一路回了漓樂宮。 調整了臉色,丁貴儀親自端了一盞茶,送到皇后的手里。“娘娘,茶沏好了,您喝一盞潤潤喉吧。” 宛心瞟了她一眼,臉上有些不痛快:“左惠妃的話你都聽見了吧?何以當時一言不發?” 丁貴儀連忙端著茶盞跪了下去,她知道皇后一定會生氣。“臣妾一向不擅長口舌之辯,何況當時臣妾心里一直在想,這件事情要怎么善后……一時投入,竟就忘了阻攔左惠妃的胡言亂語。” “哦?”宛心蹙眉:“那你想到了嗎?” 稍微點了下頭,丁貴儀雙手保持著端這茶盞的姿勢,仰起頭恭敬的說:“內務局之前不是裁撤了一個貪污銀子的總管么。臣妾記得,他的小徒弟如今還在內務局里當差呢。臣妾會吩咐他咬住嘴,就說要替自己的師傅報仇,才擅自做主,拿了那料子給左惠妃送去。只以為是身份貴重的妃嬪穿上那料子才有效果。誰知道,他不堪用,居然弄錯了。這件事情也就搪塞過去了。” “好。”宛心微微頷首:“還是你心思活。” 她伸手接過了茶盞,送到自己唇邊抿了一口,才繼續道:“如今本宮身邊,沒有什么可以用的人。左惠妃又和騰妃聯手,讓本宮腹背受敵。你的位分,還是佳音一周歲的時候冊封的……回頭這件事過去了,本宮會向皇上提及,再進一進你的位分。也算是讓你們母子的日子能好過一點。” “臣妾多謝皇后娘娘恩典,臣妾雖然愚鈍,但卻懂得知恩圖報,一定會盡心盡力的為娘娘辦事。”丁貴儀額頭貼著地面,向皇后行了大禮。 “碧桃,扶貴儀起來。”宛心把茶盞放在一旁,蹙眉道:“后宮里,早晚會再添新人,本宮需要你這樣可靠的人在身邊,才能安心。” “娘娘放心,臣妾一定會竭盡所能,為皇后娘娘分憂。”丁貴儀想要當妃主很久了,沒想到走投無路的皇后愿意成全她。那這局面就又不同了,或許她可以賭一次。 “好了。你方才說的事情,你去辦吧。”宛心凝眸朝雪桃使了個眼色。 雪桃連忙將一疊銀票奉上。 “娘娘這是……”丁貴儀一臉疑惑。 “辦事總是要用到銀子的。本宮雖然是個王國公主,好歹母親還留了一手,銀子倒是不缺。”宛心沉眸道:“你拿著去上下疏通也好,買那奴才閉嘴也好,總之有大用途。不夠了再來告訴本宮。” “皇后娘娘放心,臣妾一定辦好這件事。”丁貴儀目光篤定的說。 “去吧。”宛心沉了口氣:“本宮有些累了。” “臣妾告退。”丁貴儀接了銀票,低著頭起身,倒退幾步才出了皇后的內室。 “碧桃,你讓人去查查看,到底皇上忽然出宮做什么去了!”宛心總覺得今天的事情有些異常:“壽寧節,就算是有什么事,皇上也不會不交代一句就出宮的。這里面一定有什么事情。” “是,奴婢這就去打探。”碧桃恭不忘補充一句:“倒是在九鑾宮的時候,臣妾聽見騰妃娘娘向鷹眼詢問皇上的行蹤,鷹眼卻支支吾吾的沒有做聲。想來這事,皇上是故意不讓后宮知曉。” “莫不是和女人有關?”宛心有些敏感:“鷹眼對騰妃能豁出命去,卻為皇上隱瞞……莫不是怕騰妃吃醋?” 好半天,宛心才道:“不管是誰,不管是什么事情牽絆了皇上出宮。總歸能解決這個麻煩就好。行了,你們都出去吧。本宮想一個人靜靜。” 人退了出去,門關上,宛心才瑟縮著身子,將自己抱緊:“母親,我該怎么辦?如果你在多好!” 第221章 突現新寵 >> 傍晚的時候,騰芽正倚著窗聽外面的風聲,冰玉就推門走了進來。 “皇上回來了嗎?”不知道為什么,凌燁辰這次回宮,讓騰芽的心特別不安寧,總覺得是有什么要緊的事情。 “還沒有。”冰玉輕輕搖頭:“奴婢才讓小河子去問過。” “哦。”騰芽閉上眼睛,默默的聽著外頭的聲音,心里有些說不出來的滋味。 “公主,方才剛送來的消息,說用假料子誣陷您的奴才在內務局上吊了。”冰玉自己也是不信的:“是之前那個進了刑房就沒出來的管事公公手下的小徒弟。嚷嚷著要給自己的師傅報仇,被查出真相就把自己關在庫房里懸了梁。” “皇后辦這樣的事情,倒是迅速。恐怕是怕皇上及時回來,查到她的痕跡。”騰芽煩不勝煩的皺起眉頭:“左右這件事,皇后也不會再往下查了。毛貴人卻安全了。” “讓不讓毛貴人安全,全看公主您的心思。”冰玉稍微走近了一些,道:“若這毛貴人繼續幫襯公主,不揭穿她也是好事。怕就怕這個人的心看不透,一邊這樣幫著咱們,一邊又不知道向皇后說咱們什么壞話。” “且看看再說吧。”騰芽沒有心思說這些:“對了,你讓人去問問鷹眼,有沒有找到長姐的下落。一轉眼也好些日子了,鮮欽雖然遠,可若是快馬加鞭也該有信了。” “好,奴婢這就讓人去。”冰玉看她怏怏的,心里也不好受。“奴婢給公主預備了些糕點,就擱在軟榻的小桌子上,公主站累了,就過去坐著歇一歇。” “唔。”騰芽有氣無力的哼一聲算是應下。 冰玉則慢慢的走出了廂房。 “皇后娘娘,您怎么過來了?”冰玉才出去,就看見皇后一行人急匆匆的往內廂來,頓時一臉驚慌。 “這叫什么話?”碧桃滿臉的不高興:“這后宮還有什么地方是皇后娘娘不能來的?” “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冰玉覺得皇后一行人來者不善,自然是不敢弄不清楚情況,就先起事端。“請皇后娘娘恕罪。” “得了。”宛心微微揚起下頜,沉眸道:“騰妃呢?” “騰妃娘娘正在內室,奴婢給皇后娘娘領路。”冰玉連忙掉頭,給皇后帶路,還不忘揚聲道:“皇后娘娘,您這邊請。” 依稀聽見外頭的動靜,騰芽收拾了臉色,整理了自己了衣衫。 還沒走到門口,門就敞開了。 “不知道皇后娘娘忽然造訪,臣妾有失遠迎,還請娘娘恕罪。”騰芽明亮的眼眸,清朗的看向宛心,沒有多的一絲愁苦。 “你們先出去。”宛心側首望了一樣隨行的人。 “是。”碧桃領命帶著人出去了。 冰玉看了騰芽的臉色,也頷首退了出去。 “內務局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吧?”宛心皺眉問。 “嗯。”騰芽點頭:“方才有宮人來回過話了。” “你怎么看?”宛心微微嗔眉,目不轉睛的盯著她。 騰芽勾唇一笑:“皇后娘娘怕是問錯了人。這件事,最要緊是皇上怎么看,而非臣妾。” “可本宮就想問你。”宛心微微蹙眉,神情晦暗。 “既如此,那臣妾就說說。”騰芽請了宛心落座,自己才跟著坐好。“鄰國的事情,臣妾一直不甚明了。那料子又牽扯到那一日。皇上自然不會對臣妾提及。可料想,這宮里知情的人不少。興許就是誰用錯了心思,以為臣妾一定知曉。” 宛心饒是一笑,清冷的模樣優勝從前:“騰妃!” “臣妾在。”騰芽起身,朝宛心行禮。 “你入宮之后,本宮多番維護,什么都給你最好的,目的就是希望你能與本宮同心同德,一同為皇上盡心。可是本宮無論怎么待你好,你都偏要與本宮對立而為,如今這件事,皇上或許不會再追究,但這件事之后,本宮不可能再如從前那般對你用心了。” 騰芽疑惑的看著她:“皇后娘娘這么說,臣妾著實不懂。” “是么?”宛心冷笑了一聲:“你如此聰慧,怎么可能不懂本宮的意思。就拿你宮里的這張桌子說起,看著是精致典雅的,但你知道這層護著桌面的漆若刮壞了,里頭的木料,又是怎么的痕跡斑駁?人與人之間,焉知不是如此,本以為表面上過得去便罷,偏有人要撕破這層皮,捅破這張紙,看到的本相,說不定就是多么的不堪。往后,怕是也不可能再無裂痕。” “娘娘的意思是,要同臣妾決裂嗎?”騰芽原本是想說下戰書的,但其實皇后從未把她當過盟友,一直都是敵對。 “哼。”宛心冷笑了一聲:“本宮只是來告訴你,沒有本宮的庇護,你自己小心應對這宮里的每件事每個人吧。” “臣妾明白了。”騰芽倏然點頭:“原來皇后娘娘是想告訴臣妾,入鄰國的這段日子,多虧了皇后的庇護,臣妾才能從小小的九品常在,成為今天的騰妃。而往后,頓失庇護,臣妾恐怕是要大難臨頭了。” “和本宮作對,一定不會有好下場。”宛心冷蔑的看著她:“本宮是念在與你相識舊日,才會特意來提醒你。” 說到這里,宛心的唇角微微上揚,眼神里有掩飾不住的驕傲與得意。“你真的就那么自信,皇上待你的與眾不同,能持續一輩子么?你真的以為,這世上除了你之外,再沒有能另皇上傾心的女子了?” “皇后娘娘太抬舉臣妾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臣妾從來不敢這樣想。”騰芽覺得今天的宛心公主,特別的奇怪,好似毫無章法,但確實又在暗示什么。 “那便是最好。”宛心看著騰芽的樣子,到嘴邊的話還是咽了下去。“你好自為之吧。” “臣妾恭送皇后娘娘。”騰芽起身相送,臉上雖然帶著笑容,卻顯得寡淡無味。 直到上了鳳輦,碧桃才敢小聲的問:“娘娘可有告訴騰妃嗎?” “沒。”宛心輕輕搖頭。 “可是……娘娘的去意,不就是告訴騰妃嗎?”碧桃一臉的疑惑:“怎么又?” “且讓她好好過這一晚吧。等明日皇上回宮了,親自告訴她,豈不是更好么!”說到這里的時候,宛心的臉上已經泛起了笑容。那是一縷,叫人捉摸不透的笑容,溫柔平靜之余,也帶著些許的冰涼。 “娘娘仁慈,若換做奴婢,一定不會讓她好過。”碧桃氣鼓鼓的說。 “她好不好過如何?本宮不是一樣不好過么。”宛心的心,一寸一寸的冷下來,可能這世上再也沒有人能溫暖她了。 黃桃返回來伺候的時候,總覺得是哪里不對勁了。 冰玉沉默的為騰妃研磨,騰妃握著筆慢慢的寫著什么,可是雙眼相當的空洞。 “主子,這是出什么事情了?”黃桃疑惑的問。 “方才皇后娘娘來了,那架勢特別的嚇人,奴婢還當是出了什么大事。可皇后與公主說了幾句,就又走了。”冰玉皺起眉頭,道:“公主,到底皇后娘娘說了什么不中聽的話?怎么看樣子,您這么生氣呢?” “不過是說了內務局的事情與她無關,以及說我之所以在宮里過得這般好,都是仰仗她的庇護,往后她卻不愿意再這么做好人了。”騰芽無奈的勾起了唇角。 “皇后娘娘何曾當過好人,不過是徹頭徹尾的小人罷了。”冰玉嫌棄的不行:“她居然還要找上門來說這樣惡心人的話,當真是叫人聽著心煩。怪不得公主要生氣。” “我也不是生氣,只是在想入宮后的這些事情。”騰芽溫眸道:“皇后雖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她痛失了雙親,成了亡國公主,或多或少也與我有些關聯。再者,如果不是我遇見了皇上,她或許會成為皇上心尖上的女子,畢竟他們自幼相識。她恨我也未嘗不是應當的。” “主子怎么說這樣的話?”黃桃不解道:“那都是命數,和誰都不相干。再說,她若是不得皇上的恩寵,就算是沒有主子,皇上也一定不會把她放在心里。這便是命中注定的事。” “可是……”騰芽不禁想起被氣得不輕的左清清,心頭微動:“左惠妃何嘗不是這樣愛著皇上。這后宮里的女子何嘗不是這樣盼望著能被皇上垂注。而我……” “主子。”黃桃溫眸道:“皇上待你如何的好,都是出自皇上的真心。這份真心難能可貴,別人無法企及,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奴婢聽冰玉提及過,從前在盛世的時候,您與皇上經歷的那些事,正因為這些經歷彌足珍貴,皇上才更加看重主子。至于別人,咱們的精力有限,何必太過在意呢。換句話來說,如果今日皇上恩寵的人是皇后,是其余的妃嬪,她們可還會像主子您這樣,這樣為您擔憂?至于左惠妃娘娘,奴婢瞧的出來,娘娘是真的很在意與您的姐妹情分,所以奴婢覺得,您也同樣待她好便是。左惠妃娘娘是明白人,明白人,必然會懂得自己派遣。” “是啊。”冰玉贊同點頭:“奴婢覺得,既然皇后娘娘連這樣的話都說出來了,就是要明著和主子撕破臉了。與其擔心這些有的沒的,倒不如想想往后的日子應該怎么過。” 騰芽用力的點頭:“你們倆說的對。是我不好,太過多愁善感。我是該為以后的事情多加籌謀,皇后今天的來意有些奇怪,總覺得是和皇上突然離席有關。可是就連鷹眼的嘴也封的很嚴,這里面一定有什么我們不知道的事情。” “主子放心,奴婢這就讓人再去打探。”黃桃自信的說:“主子吩咐奴婢暗中在宮里培植咱們的勢力,這幾個月以來,奴婢已經交下了不少人心。皇后宮里能打探到的消息,奴婢也一定能打探到。主子就安心的歇著等著就是。” “好。”騰芽點頭:“對了,她呢?我怎么沒見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