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
四爺就笑著點了點蕭歆,“你還該跟兩個孩子學學才是。” 蕭歆看向兩孩子,這會兒正興致勃勃扒在窗上看著外面,哪里管爹媽在說些什么。可蕭歆畢竟不是孩子,哪里能一點都不cao心。 “你啊。”四爺拉著蕭歆的手拍了拍,“爺安排的事情,幾時是沒有把握的。” 蕭歆固然是信任四爺的,可這人有時候總會有個下意識的,何況他們還帶著孩子,她這怕的不就是孩子出什么意外,真要是只有他們兩個老夫老妻,才不會有這些顧慮。 等到了碼頭的時候,蕭歆才看到,海望穿著便衣,帶著幾十號禁衛蹬上了另一艘樓船。 “阿瑪,咱們先去江南好不好。”雅若兩眼放光地說著,因為陪著四爺去過一次江南,明顯是意猶未盡。 “弘晏你說說,你想先往哪去。”四爺轉頭就問了小七。 小七看了眼小八,見她雙手合十在拜托自己,便笑道:“我聽小八的,她想去哪我就去哪。”然后看向蕭歆。 蕭歆道:“額娘這輩子還沒出過京城呢,你們說去哪就去哪,額娘跟著你們走。”遂一致通過,去江南。 等到蘇杭大運河上的時候,蕭歆不禁要感嘆,原來古時候的江南,真的像古詩詞里寫的那樣,上有天堂下有蘇杭,說的正是眼前這幅光景。這絕不是圓明園的幾個景致能概況的盡的。不說美景美食,就是人,那也是美出了新境界。 走在杭州城的街道上,蕭歆雖然沒看花眼,卻是跟著兩個孩子跑的滿頭汗。 四爺就在后面笑道:“隨他們去吧,且丟不了的。”意思是除了他們倆,暗中其實還有人看著的。 這個蕭歆自然是懂的,可這護衛不是都在暗處嘛,而且聽四爺的意思,是非到萬不得以不要現身的。所以這街上人來人往的,孩子要是讓人碰了撞了,疼的還不是孩子自己。 逛了半天,好不容易進了一個茶樓子歇腳,兩個孩子又被樓下吹糖人的給吸引了。四爺只讓蕭歆坐著歇息,他跟著去便是。 蕭歆也在后面笑了,這人,不是也緊張的什么似的。等到吃了一盞茶下去,他們也還沒回來。蕭歆張望了一回,就看見一個儒雅的中年男子一直在對面的包間里往這邊瞧,見蕭歆看去,還十分有禮地握住折扇朝她施了一禮。蕭歆卻是連睬都睬一眼,走到窗前,直接就把窗子給閉了。 四爺帶著孩子們高高興興回來的時候,發現房間里的窗戶是關著的,便笑道:“怎么,說書的講的故事不好聽。”才推開一角窗子,就讓蕭歆給叫住了,“吵吵嚷嚷的有什么可聽的,還是安靜會兒的舒坦,這一天下來,就沒個清凈的地方。” 四爺不疑有他,只當蕭歆這一天下來也是走累了,這便敦促孩子們吃些點心墊肚子,待會兒直接回住處。 兩孩子明顯是意猶未盡,還準備央求一二,見四爺看了眼蕭歆,便都乖巧地閉嘴吃東西了。 四爺坐到蕭歆旁邊,說道:“晚上爺給你捏捏腳,松快松快。”四爺自己沒什么,倒是忘了蕭歆最是不常走動的,今兒猛地走了這么遠的路,腳肯定是會有不適的。 蕭歆就睨了眼兩個孩子,小聲對四爺道:“孩子們聽著呢。”真是越老越沒正經了,以往哪里會把這話說出口,就是只有夫妻倆的時候,都很少會說這些體己的話。如今這老了老了,反倒是臉皮越來越厚了還。 不想四爺還沒說什么呢,兩孩子倒是先異口同聲道:“我們什么也沒聽到,阿瑪額娘只管繼續,甭理我們。”偷笑著,繼續吃吃喝喝起來。 四爺一點也沒覺得不好意思,還拍了拍蕭歆的手,“不是你說的,只有恩愛的父母才能教養出有愛的子女。”看看他們的這些孩子,如此相親相愛,可不就是最好的證明。 蕭歆可不想在外面掰扯這些,不過是看孩子們吃的差不多了,自己也歇夠了,便就對他們道:“別再吃了小八,回去且有好吃的。”倒不是外面的東西多精貴,就是因為比慣常吃的東西要粗糙上一些,反而讓孩子們覺得新鮮有趣。 等下樓的時候,蕭歆他們意外地樓梯口碰見了剛剛對面那個貿然朝她施禮的中年男子。雖說也不是小姑娘家的,但蕭歆還是很反感這種事情。這便避開了他的目光,往四爺身后退了步。 四爺是個何其敏感的人,只一眼便也窺得其中深意,不過他也不是毛頭小子,不過用身子往樓道口一擋,讓蕭歆帶著兩個孩子先下樓去了。 那人便在身后張望了一回,見四爺不太友善地看著他,還抱拳道:“二位貴人真是鶼鰈情深。” 四爺也不過是哼了聲,大步下樓去了。 夜里,蕭歆已經在別院的廂房里躺下,四爺只說是有點事情要處理,結果等到蕭歆睡著了,人也沒回來。 倒是第二天在用早膳的時候聽打理別院的管事同一個老媽子在窗戶外的廓口上說著昨晚上發生的八卦,她也是聽得津津有味。 據說在杭州城里有一個秀才老爺,家境殷實,學識卻一般,年輕的時候好不容易中了秀才,就開始了幾十年如一日的文人生活。一天到晚的啥事不干,專門上個茶館書屋裝風雅。也是因為長相風流,城中倒是有不少貴婦人跟他私下里有不三不四的往來。不過昨兒夜里不知是怎的了,偷人竟偷到了守備家,那守備就算再小,好歹也是個官。所以當即就把人丟到了護城河里喂了王八。 聽完這個故事,蕭歆就看向四爺了。這事,該不會是四爺的手筆吧?可看他那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樣子,又不太像。 “好好吃飯。”四爺突然就來了句,把碗筷擱下后,說道:“今天咱們去靈隱寺禮佛。”那邊倆孩子就小聲抗議了起來。 “要不爺自己去吧。”蕭歆知道四爺虔誠是真,不管走到哪,只要有名寺古剎,都得進去禮上半天的佛不可。可要是押著兩個定不住的孩子一起去,也沒什么意思,倒不如在院子里修整一日更加自在。 四爺這回卻是篤定道:“不行,得收收心了,不能再由著他們這樣瘋玩。”然后就先出去了。 蕭歆愣了半,突然意識到,四爺這是怕她再帶著兩個孩子去街上玩,遇上什么登徒子? 等從靈隱寺回來的時候,蕭歆就拉著四爺好好問了一回。四爺認真看了蕭歆一陣,又掐了掐她的臉,“爺倒是沒發現,你這還挺能招蜂引蝶的。” 話雖然不是好話,但蕭歆也知道四爺沒有別的意思,這便笑道:“這都是爺的功勞。人不都說了,一個女人只有生活過的幸福,臉上就是什么也不涂抹,那也是美麗動人的。” 四爺挑眉,聽著是讓人舒心,不過,“往后都不準再去人多的地方了。”蕭歆嘴角抽搐,要不要這樣啊,都一把年紀了,怎么還跟個小年輕似的。 可事實也證明,不管蕭歆再怎么軟磨硬泡,他們在接下來的行程里,基本上不進大城市了,一般都往名山大川去,偶爾路過某個知名城鎮,也是過市不停。 等這一路走到云南的雪山,他們一家四口不知不覺都離京好幾年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短小了點,不過總算是擼出來了^3^ 第104章 番外之三 以四爺最初的計劃,他們是要走云貴高原的。只是在大理休整的時候, 他們收到了弘暉的來信。 這孩子這幾年的筆頭功夫越發純熟, 一封家書, 也能寫出花來,比之四爺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次原也不過是尋常問候, 不過在信中提及的一件事倒是把蕭歆給逗樂了。 說是幾個弟弟如今業已到了適婚年齡,四爺他們剛走的時候就有不少媒人來保媒,只是弟弟們盡皆要等四爺他們回去做主,便就給擱置了下來。 然而誰也沒想到,爹媽這么會玩,放出去還不知道回家了,一個個的也是怕爹媽太久沒回去連兒子長什么樣都忘了,遂聯名懇請爹媽早日收了玩心,回去看看兒子們吧,要不好姑娘都讓人家挑光了。如今就連小六都開始議親了,他們再這么耗下去, 估計要成為大清朝里典型的鉆石王老五了。 四爺倒是很認真的想了一回, 如今小七小八都要成人了,留守在家的幾個大的就更不用說了。遂決定從廣州走水路回京。 不過在內河一個不知名的地方, 四爺一家出行至今第一次碰到了一點麻煩,他們遇上盜匪了。 “奴才這就帶人去處理了。”海望現身在樓船上,像是在他眼里,盜匪不過宵小之輩,碰上他們這個精英班子出來的, 還不是等著被碾壓。 四爺望了眼江面上騰升的水霧,沒有掉以輕心,“先看看再說。”還讓人去把請來隨船的當地水鬼叫來了解情況。 得到的不過是季節的變化,江上時常會出現水霧彌漫的情況,等到太陽出來的時候,霧氣就會漸漸散去。至于說盜匪,他們這里還真沒聽說過,興許是從別處流竄過來的也未可知。 既然不知道對方的情況,四爺自然不會讓人輕易出手,不過是讓海望交代下去,在迷霧散去前還按兵不動,只做好備戰準備就行了。 兩個孩子見四爺回來,還趕緊迎了過去。弘晏道:“讓兒子去給阿瑪鏟平道路。”那說話的口氣,也是有點不知天高地厚的意思。 小八也在一旁握了握手里的寶劍,“還有我阿媽,讓我也去試試手吧。” 這倆孩子也是這幾年在外面晃蕩的,一直以為自己是個能耐的,加上沒真正遇見過什么坎坷,哪里知道什么叫江湖險惡,就他們那三腳貓的功夫,等下怎么被打進水里都不知道。是以蕭歆還把人叫回來,“都消停了吧你們,這可不是行軍打仗,對方要是亡命之徒,就不是試了手還能跑的回來了。” 四爺也是贊同蕭歆的話,不過也沒有太過打擊孩子,“你們可以先到上面去看看。但是你們要答應阿瑪,只是看,不動手。” 孩子倆互看一眼,相比起蕭歆的話,自然是四爺說的更動聽一些,遂乖乖把手里的佩劍放下,直奔樓上甲板圍觀去了。 樓船就這么在江面上停了近一個時辰,太陽光才慢慢從層層迷霧中透出光亮來。待到迷霧散盡,才讓雙方看清了彼此。 對方也是一艘大型樓船,而且甲板上下圍滿了手持兵刃的匪徒,目測不下一二百人的樣子。見這邊也沒什么人手的樣子,還都叫囂著把船靠了過來。 小七小八這才有點后怕的看了看端著望遠鏡在瞭望的海望,“咱們能打得過嗎。”剛剛的豪邁早不知道被丟哪去了。 “小主子放心,這種烏合之眾不是咱們的對手。”不說他們這些精英能夠以一敵十,就是火器,他們也都有遵照弘暉的意思配備了。只是一路上風平浪靜的,沒有展示在人前罷了。當然,沒到緊急關頭,他們也不會輕易使用火器,要不很容易暴露身份。 就在雙方一觸即發的時候,一只隼呼嘯著停在匪船上。 那方老大一看,嚇得肝膽俱裂,后退著直說走走走,差點沒直接跳到江里游走。 這個戲劇性的變化也是看得人摸不著頭腦。 小七小八跟著追上甲板的時候,只看到那方樓船越行越遠,而江中只有一葉扁舟,上有一人在垂釣,旁邊立著一只隼。 兄妹兩新奇的看了一回,四爺便吩咐起行,不過在經過一個峽谷的時候,突然下起了暴雨,船只只能被迫靠岸停行。 只是此處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倒是連個落腳處都沒有。海望帶了幾個人前去探路,回來后便說前面山坳處有一莊園,或可借宿一晚,遂四爺攜小家前往。 那莊園的主人恰如海望所言,是個好客之人。唯一讓他們感到意外的是,那個在江上垂釣之人竟是這家的少主。 小七便代四爺謝過了人家,雖說他們有把握對付盜匪,但是不動干戈對他們來說才是最保險的,要不誰知道會引出什么來。 那喬家少爺倒是個玉樹臨風的,便就是小八這樣的女孩子也是看癡了眼。 蕭歆沒太留意看孩子們,不過偶爾看去的時候,倒是發現幾個孩子湊在一起也是有說有笑,便就沒再cao心,不過是在告辭離去的時候發現小八有點怪怪的。 蕭歆以為她這是身上不舒服,便攔了四爺,自己去找小八。 “額娘怎么還沒歇息。”小八剛要下床,就被蕭歆給叫住了,“別下來了。”說著自己脫了鞋就鉆進被窩里,“你這幾天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小八楞了一下,然后笑道:“沒有額娘,我就是還惦記著云南的雪山還沒去呢,明明就在眼前了。”一副很可惜的樣子,看起來倒不像是有假。 不過蕭歆對自己的女兒還是了解的,她只要緊張手指就要到處動,以此來轉移注意力。雖說知道她心里有事,但既然她不愿意說,蕭歆也不能勉強,于是又再說了一回母女間的體己話。 回去的時候,四爺還在等著。“怎么樣,小八可是有什么事。”也是滿滿的擔心。 蕭歆脫了外衣上床,“看樣子該是沒什么,咱們也別太過緊張了,孩子大了難免會有一點自己的心事,咱們也不是事事都追根究底,這樣孩子跟著緊張。” 四爺想了想也是這個道理,這孩子眼看著就要及笄了,可不能再當小孩子來對待。遂也沒再去過分干涉小八,只讓蕭歆多留意著點。 就這樣一直到了廣州,蕭歆才見識到水師的樣子。怎么說呢,因為之前從來沒見過,所以對蕭歆來說,還是挺震撼的,有兩層甚至是三層的戰船在海上列隊似的接受四爺的檢驗。在蕭歆固有的認知里,這個時期的戰船其實還是相對落后的,大多使用的中國式帆船,而不是這種相對先進的齒輪船。 水師提督正在同四爺解釋著每種船的作用,以及船身上圖案雕塑的寓意。低下兩層船艙里布滿了炮眼,一艘戰船上大概配備有六百名水兵,其中三百多人是炮手。而且他們這種兵種的崗位不是固定的,因為一旦遇上戰事,死傷都是再所難免,所以每個人都是炮手,也都是近身格斗的好手。 說到造船術的改進,水師提督也是賣了一回西方人的好,“洋人雖然狡猾,可這造出來的東西的確是好,現在不僅是廣州水師,福建浙江等地也都在對戰船進行改造。加上水師一直不斷地擴編,近海處已經鮮有倭寇膽敢靠近。” 四爺聽著看著也是滿意地直點頭。不要說蕭歆,這個規模的水師他也是第一次看到。說到倭寇,也是讓人氣得牙癢癢,想當年在收復臺灣的戰爭中,他們就經常受到倭寇趁火打劫,沿海百姓不知有多少深受其害。四爺雖然沒有經歷過當年的戰事,但只要聽說起這事,心里還是憤然的。這幾年雖然說水師的力量一直在提升,但是這個隱患不除,沿海的百姓就不能安居樂業。是以還對水師提督說道:“明朝的戚繼光就曾抗倭十余年如一日,至到如今倭寇仍是只增不減,可見他們在海上也是盤根錯節,窩點眾多。但不論怎么說,你們只要是能在這上面有所建樹,朝廷上大可放心,真要有小人進讒,朕只拿他來給你們祭旗。”這也是擔心許多將領看到了那么前車之鑒而心存顧慮,未敢一心一意對待抗倭大業,這樣一代代往下遺留,倭寇的勢力只會越積再大。 水師提督便就單膝跪地,很是慷慨激昂地說了一番愿為君上朝廷肝腦涂地的話。四爺這人在拉攏人心方面很有一手,什么親自把人扶起來,又再替人整理甲胄。其實都是一些小細節,往往都能把臣下感動的要死。 這不,臨別的時候,四爺還把自己身上的一塊玉佩摘了下來贈給水師提督。只當是信物,待到他年掃盡倭寇,加官進爵自然不在話下。 蕭歆也是憋了很久,等到只跟四爺倆個人的時候,才忍不住輕笑出聲。 四爺便伸手掐了蕭歆的臉,“你當朕這個皇帝是好當。”說的也滿滿心累的樣子,“人都以為九五之尊一天到晚沒事干就上上朝批批折子,累了還有后宮佳麗環伺。那些都是話本里杜撰出來的,騙騙市井小民也就罷了,你還能不清楚,朕還不信了。” 蕭歆便緊著靠過去給四爺捶肩,“您當我是在笑話什么呢?我這是覺得爺不僅嘴上功夫了得,臉上功夫亦是不遑多讓。您是沒瞧見,方才我見那提督眼眶都紅了,可想這受到朝廷的肯定,比什么獎賞都有用。” 四爺往搖椅上一靠,拉著蕭歆坐到一旁,“一代功臣萬骨枯。其實很多有能耐的武將不是不作為,而是怕一旦有了作為,朝廷上面會有忌憚,加上小人讒言,什么時候被扣個莫須有的罪名下來都不知道。所以你看現在外面真正把能耐表現出來的有幾個,都是在明哲保身而已。” 這些事情蕭歆雖然懂的不多,但歷史上像岳飛那樣冤死的人還真是不少。所以也挺能理解四爺的作為,畢竟文官指點天下,武將捍衛江山,要是不能平衡這兩方,社稷必將動搖。 不過在起行前,四爺特地到廣州的街頭上轉了一圈。這地方的確如他們所說的那樣,開關通商后,街上多了許多異族人。不過四爺最關心的還是仙樂膏的事情。雖然在他登基之初就明令禁止了這種害人的東西在市面上流行,但誰也不能保證私下里有沒有流通。畢竟是有利可圖的東西,會鋌而走險的人,不在少數。 這便只帶著海望在市集里轉了幾圈,就有人主動上來搭訕,“爺是來找樂子的。” 海望說:“我聽說你們這里有一種好東西,用了之后會讓人快活似仙神。我們家老爺也是聽了別人介紹才來的,只是這轉了半天,也沒有看到個門子。”說的也是十分可惜的樣子,“這明天就要北上了,小哥你要是有路子,不妨給我們引見引見。”說著塞了一錠銀子過去。 那人一見對方是生臉,又這么上道,可想也是同道中人,遂也沒了戒備,還把人引進一條僻靜的巷子,盡頭處掛的是一塊庵堂的牌子,內里仿佛也有傳來禮佛之聲。這樣一個場所,實難引人注意。四爺進到內里后便發現,一樓的通鋪上躺著十幾個男子,個個口吐煙圈,神情相似。明眼一看就是迷幻的樣子,偏他們還樂在其中,仿佛進入了神仙境地一般。 四爺在二樓的包間里坐了一陣,海望就去打探清楚回來了。等離開的時候,四爺就寫了條子給海望,讓他去找廣州知府,自己則是回了居所。 “吵著你了。”四爺剛躺下,蕭歆便轉了過來,兩眼亮亮的,明顯沒睡。 “您這一晚上跑哪去了,也不言語一聲。”話剛說完,就嗅到了不一樣的味道,這才瞇起眼看四爺,他倒是老實交代了,“我這是去看看市面上還有沒有仙樂膏在流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