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穿成女配mama怎么辦?、豹脾氣與豹可愛[星際]、末日游戲、我的夫君是惡靈、七零年代系統(tǒng)金手指、表白還算數(shù)嗎、將軍有話要說、心尖蘇美人、超顏值學(xué)霸的娛樂圈人生、離婚了,謝謝[重生]
不想寶音姑姑在身后還夸了句,“福晉這身子保養(yǎng)的極好,往后再生三五個也是不成問題,至于格格,總會如愿的?!?/br> 蕭歆就有點汗顏了。要說她這身子保養(yǎng)的好,還不是全賴于靈泉的功效,加上堅持用牛奶泉做美容,才能保持的這么鮮嫩。倒不是她要輕看四爺,男人哪個不看臉的。就是皇上,哪怕面上看著跟幾個妃子親近,真要說侍寢的事情指定不會再找她們,還不都是去找那年輕漂亮的。所以這話她也不好應(yīng)答什么,畢竟這個姑姑可不是一般的嬤嬤。所以還轉(zhuǎn)口道:“前頭也不是沒懷過孩子,像這次這樣的還真是沒有過,也不知道是不是如今上了年紀,身子吃不消的緣故?!?/br> 寶音姑姑就笑了,“就福晉這個年紀,且還年輕著呢。老奴見過年過四十還有在生孩子的,您這樣的真不算什么。況且在皇家里,能生才是福呢。” 這話不說在皇家,其實在古代都是經(jīng)用的。也只是富貴人家妻妾多,才顯示不出女人的這個能耐。要是在尋常百姓人家里,一個女人的一生生十個八個孩子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而寶音姑姑的手藝真不是虛夸出來的,蕭歆這被針扎的沒感覺不說,扎了一回后竟然明顯感覺到舒適了許多,起碼不再是三句話就想吐的狀態(tài)。這樣連續(xù)施了幾天的針,癥狀就明顯減輕了,輕粥小菜竟然也能吃下去一點了。 這把四爺給高興的,還說要請寶音姑姑在府里住下來,起碼等蕭歆過了這一段,要是能待到孩子生完就再好不過。 寶音姑姑倒不是要拿喬,實在是離開京城這么多年,一時倒是有些難以適應(yīng)。不過她還再三保證,蕭歆的情況不會再反復(fù),偶爾反胃也是在所難免,只要注意好日常的膳食調(diào)節(jié)就行。其他的便是留了一個方子下來,不過也沒有硬說有什么神奇的療效,還讓先拿去給太醫(yī)看看,合用了再用。 太醫(yī)把藥配出來后也是贊不絕口,直說是一副養(yǎng)胎的良方,遂四爺便采納了。 等到蕭歆漸漸恢復(fù)了胃口,那邊九爺十爺兩家人也已經(jīng)打點好行囊準備去南方了。 蕭歆歪在炕上看著伺候的在給四爺整理衣著,不禁要說:“怎么就不能等到過了年再走呢,這會兒天寒地凍的,兩個孕婦怎么受得了。” “開春就要解禁了,這不提早去打點,只怕是應(yīng)接不上各個檔口的事宜。至于說家眷,她們愛在這個時候跟著去,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不管走水路還是陸路都只能緩行了。”說著揮手遣了伺候的,坐到炕上握了握蕭歆的手,感覺暖暖的,才放心道:“你就在家里好生歇著吧,爺去送送就回來?!闭f完就出門去了。 十爺在車駕旁跺了跺腳,“這么冷的天,要是能有火車出行那就太好了?!敝霸谖鞣絿页诉^一回火車,當時也就覺得新鮮好玩,這會子再回想起來,那也是想念的厲害。想他們就算乘坐再豪華的馬車也跟火車沒得比。 九爺便說了句,“且有機會能讓它在咱們大清的國土上跑起來的。”說完,那邊就有車駕陸續(xù)過來。 四爺?shù)故莵淼米钤绲囊粋€,見道旁停了十幾輛馬車也是頭疼的很,這怎么還跟搬家一樣,就他們這樣的人家,帶上一些貼身慣用的東西也就行了,要什么買不到。就算真是不喜歡外面買的,這人先輕車簡行下去,再讓府里慢慢送不也一樣,非得什么都自己帶著也是夠不嫌麻煩的??蛇@再一聽車里女人小孩的,這還有什么想不通的。 “四哥?!本艩斢诉^去,好像還有點意外,“你怎么來了,不是說四嫂身子不適,你合該在家里陪著才是?!?/br> “已經(jīng)沒什么大礙了?!彼臓旊S口帶過。還言簡意賅說道:“你此去首要的任務(wù)不是說服沿海商人加入通商行列,而是要先同水師打好交道?!?/br> “四哥的意思是?!本艩斶@段時間的確是在忙著給許多大商賈去信,一時還真沒往水師上想。 “水師才是進出港口的重要防線?!敝灰痪湓?,就把九爺給敲醒了,這要是碰上不法商人同水師勾結(jié),做出偷漏稅務(wù)的事情,那他的市舶司還真是不可能會知道。這個道理就好比江南的茶鹽道是一個道理?!暗艿苡涀×恕2贿^,朝廷這邊還要勞煩四哥多費心才是。”這說的是盡早把他們的人安插進水師里,要不真要鬧鬼,誰也查不出來。九爺可不想自己斗志昂揚地去大干一場,到頭來還要背負這么一個黑鍋。 見老九能這么快反應(yīng)過來,四爺?shù)故欠判牧瞬簧佟_@會兒其他兄弟一個個跟著來了,便也不好再多說什么。 “八哥你怎么也來了。”九爺也是不知道要說什么好,這人明明還帶著病,這冒著風(fēng)雪來這一趟干嘛呢,難道他還會為了有沒有人來送行鬧情緒嗎?走前他都派人去給哥哥們傳過話了,道是都不要來送行。如今看這駕勢,倒是一個不落的全來了。 八爺即使披著厚厚的大氅,仍是掩不住蒼白的臉色。他上前握住九爺?shù)氖直郏Φ溃骸鞍烁缗履氵@一走,將來再見面不知道要什么時候?!狈路鹗且娨幻嫔僖幻嬉粯?,說的特別傷情。 這回也不等九爺怎么回應(yīng)八爺?shù)目嗲椋鍫斁蛿D過去,插嘴道:“所以八弟你還緊著把身子養(yǎng)好吧,到時候親自去南方看望九弟還不是很簡單的事情?!?/br> 十四爺順勢也說道:“是啊八哥,這里風(fēng)大,你還是先到車上去避避吧?!比缓缶桶讶藬v扶上車了。就是到了車上,八爺也不忘掀起一角簾子,囑咐道:“出門在外不比在家,你們倆個可要好好保重身體才是,切莫貪杯,得空了就給哥哥來信?!?/br> 那邊十福晉就直接把十爺給叫走了。說話的聲音不大不小,卻是能讓大家都聽到,“這車上怎么連個痰盂也不放的,我這幾次要吐都給忍著?!?/br> 八爺?shù)哪樕透缓每戳耍@會兒再說什么都是難堪,這才安安靜靜把車簾放下。 九爺也是不想看著大家尷尬,這便不再逗留,同兄弟們一一別過后就登車走了。 九爺十爺一行才走沒幾天,皇上就又下了一道旨意,道是讓七爺去廣州水師任監(jiān)軍。 這個旨意下的,也是跌破大多數(shù)人的眼鏡。就是七爺自己也是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他原本的打算是這輩子就這樣混吃等死得了,反正他們家的人都沒有太大的志向,對錢財也不是看得太重。對于任差這種事情,他真是從來沒想過。本來嘛,這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去掙那些干嘛,做好了左不過夸兩句,做不好可就不止罵兩句那么簡單。 所以七爺?shù)男睦镆彩菢O其抗拒地,在外面不敢表現(xiàn)出來,在家里也是可勁兒了拿拐杖跺地?!斑@是不知道我還是個殘障人士還是怎么著,就我這腿腳,要是不小心掉水里,淹死了算誰的。” 七福晉倒是沒有七爺這么激動,不過實事求是道:“要是掉水里淹死了或許人家會說您這是為國捐軀,可您這要是比人家水軍還麻溜的劃回來,就不知道人家要怎么看您了。” 五爺就被狠狠地噎住了。但是認真想想,這還真是個值得深思的問題。 這邊還沒想出什么行之有效的應(yīng)對法子,那邊四爺就派人送了帖子過來,道是要請七爺過府吃鹿rou。 七爺眼珠子一轉(zhuǎn),拿上大氅麻溜的出門去了。饒是七福晉在身后拿著拐杖追了一路,都沒把人追上,還眼睜睜看著七爺上車走了。 等七爺上門了,四爺也不拐彎抹角,“四哥知道你如今正在為水師監(jiān)軍一事發(fā)愁?!?/br> 七爺搓手,“啊,弟弟就知道四哥不會忘了我的?!?/br> “其實你也不用去管太多水師日常事務(wù),一個是不擅長,再一個水上cao練也不安全。”說到這里,七爺就下意識揉了下自己的腿,就又聽四爺說:“你只監(jiān)督那些商人就好了,每回有貨物進出境的時候,讓人把眼睛擦亮來。”除了盯人,還要盯貨,這樣就算面上看不出來,清關(guān)稅單拿到市舶司一對,還有什么逃得掉。 七爺就趕緊起來給四爺作揖了。 四爺擺擺手,他可不是為了讓兄弟感激,這么做都是為了朝廷。 話說完了,倒是難得的沒把人趕走,還真讓人上了鹿rou等酒菜招待了七爺一回,不在話下。 第93章 今年的除夕宴比往年冷清了許多,雖然大面上看去倒還是熱鬧的, 但因為走了幾個皇阿哥并福晉, 氣氛沒有那么活躍就是了。就連十四爺, 看起來也比平常內(nèi)斂多了,安安靜靜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輕易不去走動。 蕭歆這也是才剛剛坐穩(wěn)胎,四爺本來的意思是讓她別進宮,還在家好好待著才是。蕭歆也是知道自己的身子情況,自己也是不會一味的逞強,在德妃說讓她們幾個孕婦先回永和宮歇息的時候,就順勢離席了。 四爺這時才把眼鏡摘了下來收好。就聽五爺在旁邊剝了蜜橘問,“四哥這么緊張四嫂,還該陪在左右才是?!?/br> 四爺?shù)故窍?,不過見額娘帶了許多宮女在一旁伺候著,心知這也是為上次宮門掉落的事情心有余悸,所以只會加倍小心才是。而四爺如果真跟了去, 反倒顯得連自己額娘都信不過。是以還看著五爺?shù)溃骸安徽f我們, 你們自己才該多加小心才是。”這說的是五福晉時隔多年懷孕,更應(yīng)該要小心應(yīng)對。他剛才可是瞥見了, 那人在對面坐著也是百無禁忌,上什么都要償一下。 五爺便嘿嘿笑道:“就我們福晉那皮實勁兒,且不能同四嫂相提并論的?!边@也是有聽說四福晉前面的事情才這么說的。不過,“如今這該補缺的地方差不多都補齊了,剩下的火器營, 四哥以為誰去更合適。” 四爺便認真打量了五爺一眼,然后意味深長道:“怎么,五弟想去?!逼綍r那么會躲懶的一個人,也會關(guān)心起朝廷大事?是誰托來打聽的吧? 五爺嚇得直搖頭擺手。開什么玩笑,就他現(xiàn)在這么好的日子,有幾個兄弟是能比得上的,還有什么可爭取的。 如果說沒有老四的話,或許他還有撿漏的機會,如今這樣不是再好不過。當個的閑散王爺,吃吃喝喝且逍遙自在著呢。 之所以這么問,還不是關(guān)心一下嘛,如今誰還看不清風(fēng)向,老爺子心里基本是屬意老四的,除非在這之前老四昏了頭干出什么蠢事來才有可能發(fā)生變故。但就老四的性子,誰干蠢事也不可能是他。 所以便陪笑道:“我這不是看著下邊人都要打起來了,才好奇一問。要說這十三十四兩個放軍營里倒是好手。可這兩人指定只有一個人能去的,就不知道四哥到時候會更偏幫誰呢?!币f以前,老四肯定是向著十三的,可如今十四不是也開始慢慢學(xué)乖了嘛,沒道理自家親弟弟放著不管吧。 四爺?shù)溃骸安还芪业囊庖娫趺礃?,最后的決定都是皇阿瑪下的。你要是想打聽,直接問皇阿瑪不是更快?!痹掚m然這樣說,但其實四爺更希望火器營能讓十四接手,不關(guān)親疏。 五爺是瘋了才會跑老爺子跟前去打聽這些。這不是想跟老四套近乎嘛,他如今不動聲色就得盡人心,他這個做弟弟的來巴結(jié)討好一下不是挺正常的。可這怎么沒幾句話,就歪的找不著北了,搞得好像五爺是居心不良似的。這會兒哪里還敢接茬,閉嘴敬酒就對了。 四爺摩挲著杯沿,突然說了句,“五弟啊,今兒這酒你可得多喝幾杯才行了。”然后另一只手就從五爺面前的桌案上撿起了什么。 五爺一看,差點沒嚇尿,還緊著把臉捂住。這事雖然讓人覺得十分尷尬,但這會兒也不是臊的時候,還從四爺手里把假傷疤求了回去粘臉上去。 四爺不過咳了聲,“歪了?!比缓缶蛯P膭兓ㄉチ恕?/br> 蕭歆如今走在后宮也是能明顯感覺出不一樣,宮女太監(jiān)對德妃格外地恭敬。不說她自己宮里的,就是別的宮里的宮人,要是在道上經(jīng)過碰見了,依著往常也只是跪著等人過去了再起來就是了。這會兒卻是跪那兒還不夠,嘴里更要跟著說上一回討喜的話。 而德妃呢,出了名的老好人,又是在節(jié)里,少不了是要打賞一回。所以這一路走回到永和宮,嬤嬤至少散了兩袋子的碎銀出去。 這真是,得了體面?zhèn)隋X。誠然蕭歆不是心疼那幾個錢,卻仍是覺得這樣的規(guī)制很雞肋。心想等以后四爺上位了,一定要讓他改改這種風(fēng)氣才是。 等進到暖閣里,德妃就吩咐先上一碗雞湯給幾個媳婦兒暖暖身子。 蕭歆雖然有胃口了,卻還是吃不下太多,所以這碗老火燉了半天的湯也只嘗了個味道。 德妃看著也是覺得怪可憐見的,才多長時間沒見,這人就瘦成了這樣。可想這胎也是嬌氣的,一點不讓人省心,“之前就聽說你們把寶音姑姑給請來了,這怎么看著還是沒什么胃口的樣子。”要不這段時間她也不能放松下來,不就是因為聽說老四都把寶音請出來了。 蕭歆道:“倒不是沒胃口,就是大晚上的不敢吃太多,要不能堵到半夜去?!比缃窬涂快`泉水支撐著,如果再睡不好,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這個也就是最沒法子的了。只不過看著蕭歆明明比十三十四兩個媳婦要晚懷,這肚子可是一點也不比她們的小,心里免不了跟著擔(dān)心了一回。嘴上卻是不敢輕易說出來,還擔(dān)心蕭歆會多想。便笑道:“等過了春天,應(yīng)該就會好起來了。” 蕭歆也不過說了句希望如此。 婆媳幾人也沒多聊幾句,幾家的爺們就都來接人了。 等出宮的時候,幾個福晉看著蕭歆被一水的兒子簇擁著走道,也是說不盡的羨慕。這不管懷孕的時候多么艱辛,后??偸窍碛貌槐M的。 不過蕭歆除了出席一下除夕宴,余下的幾天就告假沒再進宮。倒是四爺顯得有些不可開交,初一到初三都是到天黑了才回府。原本想著接下來可以好好放松放松,過幾天安生的日子。誰想到才初六,皇上就著人來把四爺叫走了,倒不是進宮,而是去了小哲蚌寺。 待禮佛畢了,四爺才陪著皇上閑走在寺廟里?;噬蠑n著手走到一棵高大的松柏下,抬頭望去,竟是有十丈開外的樣子。不免感嘆,“這萬物生長總是這么神奇,要說這花草樹木最是平平無奇,可誰又能想到,它們有的卻能生長千百年而不倒。人雖說是這世間的主宰,在這些眼里事物,不過爾爾,彈指一揮間人世中早已更迭幾道輪回?!?/br> 皇上能說出這話,大概也是覺得自己老了??伤臓斅犞鴧s是覺得傷感,“皇阿瑪如今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我大清也日益強盛起來。您當初不是說過,待皇輿全覽圖繪制完成,要把大清的每一寸土地都走上一遍?!?/br> 康熙不過笑著擺手,“要是再早上十年,朕或許可以做到,如今不行了,連弘暉都打不過了。這件事就留著你們?nèi)ヌ骐尥瓿砂伞!?/br> 這事,四爺聽弘暉說過,當時就難受不已?;噬系膭Ψ▌πg(shù)可是連十三十四都比不過,如今卻已被弘暉趕超了。這種英雄遲暮的感覺,四爺并不想在皇上身上看到。 康熙哪里看不出來四爺?shù)男氖?,還拍了拍他的手臂,豁達道:“生老病死乃是人知常情,朕也是常人,哪里可以長長久久地活在人世,那不成妖精了嗎。何況……”他要是真的長長久久下去,下面的人又要怎么上來呢。太子都要當四十年的太子了,別說他自己郁悶,就是這歷史上,也沒見過這樣的。朱元璋的太子倒是個敦厚的,卻被他自己給熬死了,剩下一個弱質(zhì)的太孫,最后不是也弄得同室cao戈,朱允炆也沒落下好下場。所以康熙最近常常在想,一個帝王的功績都是后人去評說的,可這要是傳位之人沒選好,就是到了地下,愛新覺羅的列祖列宗也不會輕饒了他吧。 瞥見胤禛跟在身邊就沒輕松過,康熙便就岔開了這個話題,“朕聽說,你更屬意十四去火器營,同朕說說,你是怎么想的?!睂鲜?,康熙太了解了,這人就不能讓他手握實權(quán),狂得飛起來還是其次,主要是到時候很難控制得住。雖說是親兒子,但站在上位者的角度,康熙是寧愿閑置也不愿重用的。 四爺這便說道:“按說這帶兵打戰(zhàn),十三十四兩個都相差無幾。但是十三這人太過正值,火器營里的軍官都是老八旗后裔,真要說用雷霆手段去治理也無不可,可是大家都知道,那些八旗子弟大多是混的賴的,十三要是真的下了狠手,只怕以后在朝中也很難立足。而十四則全然不同,”話沒說完,康熙就笑著點了點四爺,“十四最是潑皮無賴的克星,對于怎么治理他們,他是最有一套,而且又能做到不把人得罪死了?!?/br> “是。但是對于十三弟,還有一個地方,兒臣覺得非他不可?!笨滴跖读寺暎剡^頭來等著聽四爺?shù)南挛摹?/br> 四爺?shù)溃骸皩毴?,戶部的寶泉局?!边@話,說進了康熙心里,制錢的地方,最是馬虎不得。他也不插嘴,還讓繼續(xù)說。四爺也是實事求是,“自陳尚書去后,戶部一直管理混亂。尤其是這寶泉局。皇阿瑪可能有所不知,如今市面上有不法商人在大量收購銅錢,將其融掉后以銅的價格往外發(fā)賣。” 康熙聽得心頭一驚,“有這種事情。他們難道不知道私自銷毀錢幣是要掉腦袋的嗎?”這果然是人為財死鳥為食忘?。?/br> 四爺卻不再往深了說,不過還回歸正題道:“所以兒臣以為十三弟應(yīng)該去寶泉局。”那種地方,就需要剛正不阿的人才能鎮(zhèn)住那些魑魅魍魎。 康熙也是深思了起來,卻沒有當場表態(tài)。回去還單獨召見了十三十四兩個,在南巡前,就把旨意下了。果真如四爺說的,十三爺去了戶部任尚書職。十四爺則是去了火器營,掛名在兵部,任職駐防將軍。 即便是如此安排,蕭歆也開始隱隱不安起來??滴醢岩粋€個兒子都安置好了,卻似乎把太子給忘了一樣,他就這樣走了,難道不怕太子直接奪宮…… 四爺撫著蕭歆的肚子嘆了聲,“這肚子也太大了些?!毙睦锖螄L沒有擔(dān)心,才四個多月,跟以往七八個月一樣?,F(xiàn)在別說是碰了,夜里睡覺都不敢靠太近,就怕一不小心碰著蕭歆的肚子。 老這么瞎擔(dān)心著也不是事兒,蕭歆還直白了道:“爺你說,這要是個雙生子怎么辦?!彼臓斒忠活D,眉頭就跟著皺了起來,還自我安慰道:“不妨,雙生格格最好了。” 蕭歆就有點囧了,這其實還是怕雙生阿哥吧?雖說不是長子,犯不上什么大的忌諱,到底在他們皇家不喜歡這樣的事情。不是說沒見過,而是在古人的認知里,一個女人一胎他就只能生一個才是正常的。不正常的事情往往會被認為是邪祟在作怪。 不過這事也沒困擾四爺夫妻倆太久,皇上才走沒一個月,就派人從南方送來了一道密旨。 第94章 等看了密旨,四爺?shù)男那榫蛷氐壮林亓似饋? 皇上竟要讓他來防太子。為此不惜把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海望派了回來以供差遣, 甚至還讓海望帶回了令箭, 那可是用來調(diào)遣禁衛(wèi)包括九門的…… 皇上就真的這么放心他嗎?難道就不怕四爺也起了歹心。不,一定不是這樣的, 皇上此次出巡卻更像是試探,山中無老虎,看哪只猴子要跳出來稱霸。所以這即是試探太子,又何嘗不是在試探四爺?;噬峡墒菑牟惠p易下重大決定的,能這么做,必然也是經(jīng)過反復(fù)的推敲。一來試探太子有沒反意,二來試探四爺會不會對太子下殺手。 就連戴鐸也嗅到了危機與轉(zhuǎn)機?!按舜嗡臓斶€需穩(wěn)住,非到萬不得已,切莫對太子動手?!闭嬉潜窒嘁?,估計皇上的心里對四爺?shù)暮糜∠笠矔蟠蛘劭邸?/br> 四爺看著燭火,不停轉(zhuǎn)動著扳指。心里想的卻是, 如果太子先動手, 要如何應(yīng)對。他不先出手,不意味著要眼睜睜看著太子掉進萬劫不復(fù)的深淵。他想, 皇上最想看到的大概就是這個時候會不會有人拉太子一把。就算太子真的反了,難道皇上就真的能痛下殺手,就算圈一輩子,也好過要了人命。想著想著,四爺突然一敲桌子, 就起身出門去了。 太子在宮里何嘗不是煎熬,門人屢屢死諫奪宮也是讓他頭痛不已。什么成王敗寇,二廢儲位就在旦夕,如果這次再不抓住先機,誰也沒有未來。 太子不過反復(fù)回問:“那如果失敗了呢?!本屠蠣斪拥乃阌?,他能算不到這層?說不定早就部署好了等著他們往套里鉆,一個個真以為自己能稱霸山中了。 門人倒是慷慨激昂,“左不過一死,也好過將來新君上位打擊報復(fù),死了倒是干凈,要是不人不鬼的活著,何不如現(xiàn)在轟轟烈烈大干一場?!?/br> 太子何嘗沒有想到這個,如今他不就已經(jīng)是不人不鬼了,將來,他是看不到了??筛缸右粓?,逼到這個份上,怪誰呢?現(xiàn)在他早已是騎虎難下,就算他不動,下面的人也不可能再安分,不管成敗,愿意與否,他都必須上場。就算敗了,也不能當一個龜縮的失敗者。 可聽著門人一番部署,說要在皇上回鑾的必經(jīng)之路上設(shè)伏,太子便心驚膽戰(zhàn)起來。如今就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想想小時候那人還手把手教他寫字練箭,如何能忍心。 門人不過勸道:“太子固然有仁慈之心,我等也斷不會讓先皇難過,勢必痛快了結(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