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切果然沒那么簡單。”柳青青鎮定看著案板上的土司面包。

    就在剛才，鋼刀在面包的表皮 “耳鬢斯磨”整整一分鐘，讓柳青青明白眼前這塊外表平凡的土司面包卻有著切不動的鋼強內心。

    柳青青將這塊微黃焦色的土司面包和剛才生產的土司面包放在一起，二者無論重量、外形、色澤相差無幾。用鼻子一聞都有淡淡的面包香，手再用力一按，面包有種蓬松……堅硬感。

    “堅硬。”柳青青再用力按了一下，面包紋絲不動。用嘴輕咬面包，舌頭能感覺到面包的味道，可牙齒拒不承認這是一塊“溫柔”的面包，分明就是一板磚。

    柳青青不得不承認那位糕點與玩具制作冊的作者取的名字非常正確。

    “用他們的設備，傻瓜都能制作。哼哼，看來我不是傻瓜。”柳青青很會自我安慰。

    柳青青最后是將這塊面包磚丟在店鋪墻邊架子上，準備把它當成面包模型裝飾店面，畢竟第一件作品很有記念性。而另外二塊普通土司面包，柳青青準備留做明天的早餐。

    重回收銀機前，柳青青開始檢查土司面包文檔中的數據，分析土司面包失敗之處。其他設備暫不使用，柳青青自然就將其關閉。說明書中明說了每件特殊設備被激活后使用時間有限制，材料存取設備（冰箱）可累計使用10分鐘，而其余特殊設備每次可使用累計時間為3個小時。當然設備軟件技術更新后可使用的時間可以延長。

    一點鐘左右，柳青青感覺到餓意，外出拜訪了一下巷口鄰居家的特色小吃店，吃了一碗珍珠豆花，當作中午飯。

    重回到店中之后，柳青青找到土司面包堅硬的原因就在于產品有一個硬度值的設置數，她看著白色屏幕中一行行數據，陷入長長的沉思之中。

    說明書中那些匪夷所思的文字，在今天變成現實發生在眼前，讓柳青青受到強烈的刺激，而早上亢奮的情緒到現在已轉化為冷靜。

    柳青青決定取消烘培班學習的計劃，改為“面包房設計設備中各種條件數據實驗計劃”。因為比起自己不靠譜的食物品位和味道觸感，還是設備中各種理性的標準數據，對自己幫助更大，更重要的是用設備自動生產面包，比傳統方式更加節約材料。

    而柳青青現在面臨的最大問題，就是關于設備中面包各類條件的設定值所代表的現實標準，就像剛才青青用設備制造出來的磚，其硬度是默認值1，但顯然這個數值和地球上對于硬度的標準是不一樣的。

    當然還有其他的小問題，比如設計設備關于材料的數據庫資料，青青看了一下材料目錄足有上萬種，除了地球上曾見過的食材之外，青青甚至看見巨龍的眼淚、人魚的頭發。

    md，如果真有這種材料存在，我是不是可以做巫師點心？

    柳青青已猜測這些設備來自于地球之外的地方，就如宇宙瑙白金集團的廣告詞一樣：生活超越想象，工作充滿驚喜。

    現在，她甚至想到材料存取設備（冰箱）的那個神秘房間。因為，在使用說明書中已了解到冰箱里的房間，是一個靜止的空間，而每一次充電被激活的過程，就是對冰箱里世界進行重置，回到之前空間設置的過程。

    合法的cao作者可以在材料存取設備形成的空間中，進行存和取的cao作。

    取是指材料存取設備可使用期間，合法cao作者進入到靜止的空間，拿走他可以拿走的物品，一次限五件物品以內。由于每次設備關閉之后充電后，空間就會被重置恢復原樣，也就意謂冰箱里靜止空間的物品可以反復被拿走。

    存是指材料存取設備可使用期間，合法的cao作者可以將外界的物品放置到材料存取設備形成的空間中。等到下一次設備使用時，如果放入的物品出現在空間中的話，那表明存入物品成功，而該物品從此以后就能反復被取走。與之相反是如果空間中上次放入的物品不存在，就表示存入失敗。

    當時柳青青就秒懂，為何取名材料存取設備，這就是一臺無限取物機。而且取出的物品質量和品質永遠恒定不變，比從外邊買的材料隨時存在質量差距那是天壤之別。

    柳青青準備就從今天下午開始實施一分鐘前決定的“面包房設計設備中各種條件數據實驗計劃”。

    而今天要實驗的數值就是硬度值，柳青青將土司面包分別保存為硬度值為0.8、0.5、0.3三個產品，她希望這次生產出來的三塊面包至少能咬得動，而不是面包模型。

    就在柳青青開啟設備后，她聽見有人敲店門。

    “誰呀？”

    “小柳，我是謝阿姨，開一下門。”

    柳青青看了一下設備，已完成工作的產品設計設備可以暫時關閉，而其余二個設備正處在生產加工之中，她記得說明書中特別提醒：設備在運轉中不要強行關閉，容易出現問題。

    “客服電話到現在還沒有打通過。”柳青青看了一下身后燈光情況，黑光和黃光不像綠光那么打眼且古怪。

    柳青青決定開門見客，她快速帶上墨鏡和手套。

    店門打開了一半，只見謝阿姨笑瞇瞇地端著一大碗辣子雞丁，菜上還放著一個大白饅頭。

    下一秒，當她看到柳青青帶著墨鏡的臉探出來時，臉上的笑容僵硬了。

    大白天屋里還帶墨鏡，小柳是眼疾還是腦病？我要警告揚揚別招惹她。

    謝阿姨，你真是目光有戲，自帶彈幕效果的演技派。柳青青心里無奈地想著，嘴里卻道：“謝阿姨有事嗎？”

    “小柳，菜和饅頭都是我今天新做的，你拿去嘗嘗看。”

    “這多不好意思。”

    “沒什么不好意思，難得有緣當鄰居，你先拿著吧。”謝阿姨很利索地將碗到柳青青面前，然后透過柳青青的肩，瞄了一眼店里，小心問道：“小柳，房間挺暗的，你怎么不開燈，帶著墨鏡看得清楚嗎？”

    “沒開燈？”柳青青心里疑惑，回頭看了一下房間，就算帶著墨鏡，她也能看到食品制造區里黃光一閃一閃亮晶晶的。

    柳青青突然意識到這些光也許其他人看不見。

    柳青青試探地問道：“謝阿姨，你真沒看屋里的燈光嗎？”

    謝阿姨搖頭說道：“屋里有燈嗎？小柳是不是你的眼睛不太對。” 謝阿姨發動同情眼神凝視技能：==閨女，你去看眼科吧。

    柳青青嘴里說道：“就是眼睛見光有些不舒服。” 邊說邊將手從手套里拿出來，然后接過了謝阿姨的碗，嘴里說道：“那我恭敬不如從命了。謝謝阿姨了。”

    “哈哈，說這些，我有事情先走了，這碗我晚上來拿。”謝阿姨對柳青青發光的手熟視無睹，轉身離開了。

    見著謝阿姨看不見光的反應，柳青青之前的后顧之憂徹底沒了。

    十分鐘后，柳青青驚喜地發現材料存取設備可以使用了，這才是今天她最期待使用的設備。

    冰箱里依然是那個黑暗的房間，用椅子將冰箱門擋著，防止門意外關上。其實冰箱門關上以后，柳青青在冰箱內空間里也可以打開冰箱門的，但是她心里畏懼未知世界，自然選擇開門，視線能看見現實的世界。

    將手機放在椅子上，因目前逗留的時間是十分鐘，所以設置鬧鐘從九分30秒后開始倒計時提醒柳青青。

    柳青青嘴里輕聲唱著綠光，拿著電筒膽怯地走進了冰箱。

    冰箱里是一個不足三十平方米房間，仔細一看房間是廚房加餐廳的用途。

    房間木頭天花板上能看見蜘蛛網，石板地面除了一些泥巴外，還有些枯草，顯得房間并不太干凈整潔。

    房間里唯一的光源是最里邊的角落處，土灶臺下木材和煤炭才開始燃燒，微小的火苗靜止保持不變的狀態，柳青青甚至能清楚看見火光形成的光點懸浮于空氣中，手輕輕靠近，感覺不到任何火的熱度。

    灶上有一口鐵鍋，由于有鍋蓋蓋著，看不見鍋里燒著什么，土灶旁邊還一個水桶、碗柜、儲物柜等。

    在房間正中的大餐桌上放著各式的瓶瓶罐罐，蠟燭，碗筷、小玩具和一堆水果。

    整個房間沒有人也沒有活著的生物，而柳青青也聞不到任何的味道，這個世界除了視覺和觸覺外，聽覺、嗅覺、味覺全為零。

    房間某一處墻壁上有一道窗戶，窗戶旁邊有一道木門。柳青青站在窗戶口，看不見窗外任何情況，木門也無法被打開。

    整個房間里沒有任何異常可疑地方。

    十分鐘的時間很短，柳青青在觀察完房間之后，所有時間都用在快速拿取物品。然后她發現，自己無法移動任何一件物品，鍋蓋提不起來，甚至連柜門也無法打不開。

    最后半分鐘倒計時，在摸遍房間表面能看見的三分之一物品卻一無所獲情況之下。柳青青放棄繼續嘗試拿取物品的念頭，她將準備好的一些材料和小物品放入這個靜止時空中，期待有物品能被順利存入房間里。

    當柳青青跳出冰箱后，冰箱恢復原樣。

    無功而返的柳青青只能將注意力用在她試驗品制作中，中午吃的珍珠豆花顯然不耐餓，還好有謝阿姨送來菜，柳青青就著辣子雞丁和饅頭吃。

    顯然，謝阿姨的廚技秒殺柳青青只會做雞蛋醬油炒飯的廚藝，讓柳青青很快掃蕩完碗里的食物。

    而這時又有人敲店門。

    “今天有點熱鬧。”柳青青開門，發現帶給她熱鬧的還是她的鄰居。

    只見小揚揚站在門前，咬著手指抬頭望著柳青青。

    “揚揚有事情嗎？”柳青青半蹲著身體笑問小朋友。

    揚揚努力將小瞇眼瞪大，一聲不吭左看右看著柳青青的臉。

    “揚揚有事嗎？”柳青青又問了一次，她感覺臉上的笑都要被凍僵了。

    揚揚依然不吭聲，卻嗖地一下從柳青青身邊如泥鰍般溜入店中，然后蹦噠噠地將食品制造區、衛生間都翻看了一遍。

    “揚揚，你在找什么？”柳青青一頭霧水看著這位不速之客的闖入。

    揚揚停下步子，撅著嘴，道：“沒看見熊外婆。”

    柳青青不由啼笑皆非：“誰說我這里有熊外婆？”

    揚揚理直氣壯地打著小報告：“婆婆說，你家有熊外婆，讓我不許進你的屋。”

    童言無忌的話，讓柳青青一頭黑線：你可真是熊孩子，轉手就把你婆婆給賣了。

    這時揚揚還左看右瞧喋喋不休得有點小結巴道：“可….可我想看一下熊…熊外婆，是不是比我婆婆罵我時更嚇人。”

    揚揚小朋友，你可吐得一手好糟。你家婆婆知道你是這樣的孫子嗎？

    這時揚揚看著架子地下有東西，好奇將撿起來，道：“婆婆說不能亂丟東西……咦，是面包，我嘗一下。”

    柳青青看見揚揚撿起來的居然是不知什么時候掉在地上的土司面包磚，嚇了一跳，道：“不能……。”

    顯然，吃貨小朋友揚揚的速度比柳青青快，下一秒就見揚揚張大小嘴實實在在咬在土司面包磚上。

    柳青青的爾康手僵在那里了。

    第6章

    二秒之后。

    “哇！！！”安靜的巷子傳出小孩像防空警報一樣響亮的哭聲，隨著揚揚小朋友哭聲，一顆大門牙跟著土司磚一起掉在地上。

    柳青青欲哭無淚，這可是無妄之災。很少和小孩子打交道的她只得沖到揚揚身邊，笨拙地小聲勸說著他不要再哭了。

    “乖，別哭了，阿姨給你吃軟面包。”柳青青看了一下地上帶著血的門牙，能體會揚揚小朋友想吃面包卻被面包崩牙的悲傷。

    揚揚張著嘴還在大哭，柳青青忙將地上崩牙的罪魁禍首撿起來丟到食品制作室的案板上，然后順手拿出傳統制作的土司面包。

    柳青青拿起一塊之前切好的面包片放在揚揚的嘴里前，“這面包可好吃了，不要哭了。”

    揚揚小瞇眼掛著眼淚，鼻子掛著鼻涕，邊哭邊嘴輕輕咬在面包上，隨著面包在口里嚼著，小朋友的哭聲漸漸變小。

    柳青青心里松了一口氣，警報聲停下來了。

    “好吃嗎？”柳青青試問這位不幸的無齒首位試吃員。

    揚揚利落地用袖子把一半的鼻涕擦掉了，誠實道：“不好吃，不過我還能吃一大片。”

    柳青青抽著嘴，一秒忘記對方前半句話，將整塊土司面包用紙袋裝起來，放在揚揚的手里：“你喜歡吃就行。”

    這會，聽到哭聲找到青青面包店的謝阿姨大步跨入店子，一蹲下身，將揚揚拉到面前，拿出紙巾抹干凈揚揚的鼻涕和眼淚，嘴里責道：“我到處找你，你居然跑到柳阿姨這里搗亂。你以后再亂跑，我就把你丟到垃圾桶里，讓撿垃圾的大爺把你撿了。”

    揚揚緊抓裝面包的紙袋，表情特委屈說道：“丟就丟，反正我的牙齒沒了。”說完為了讓婆婆看他牙特意長大了嘴。

    柳青青在旁邊有些歉意，解釋道：“揚揚不小心拿到面包模型，結果門牙崩掉了。揚揚，真是對不起呀。”邊說邊用紙將揚揚掉在地上的牙齒撿了起來交給謝阿姨。

    謝阿姨接過牙齒，笑著搖手道：“沒關系，他的門牙本來就有點松，掉了，吃東西也輕松點。”邊說邊低下頭看著孫子，罵道：“看吧，饞嘴亂吃沒牙了。”

    揚揚一直在找土司磚，嘴里嘀咕著：“特硬的面包，不見了。”

    謝阿姨發現揚揚一直緊緊抓在手里的面包，忙問道：“你從哪里拿的面包，不許亂拿阿姨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