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專業(yè)賣隊(duì)友!
“臭小子,你怎么現(xiàn)在才來?。 彼D(zhuǎn)過去立馬一把抱住憶寒,一邊嚎哭一邊控訴,還不時(shí)地往他身上抹眼淚,怎么看這么委屈。 “他們都欺負(fù)我,全都欺負(fù)我!你不是說不會讓別人欺負(fù)我的么,你這個小混蛋……” 她這個弟弟素來不喜歡說話,更遑論是甜言蜜語了,這輩子對她說過的最好聽的話,大抵就是永遠(yuǎn)也不會讓人欺負(fù)她吧。 明明他是弟弟,她是jiejie,他卻說,永遠(yuǎn)不會讓人欺負(fù)她。 憶寒對她此刻的動作有些嫌棄地皺了皺眉,不過大約是看在她哭的這么傷心的份上,也沒說什么,只是抬手拍了拍她的后背,“這不是剛知道就來找你了?” “來這么晚,我都哭完了!”在他面前,她可以放肆無理,什么都不用管,甚至不用想著她是jiejie,所以有什么不能做的或是不能說的。 君風(fēng)暖又抱著他哭了一會兒,就從他身上下來,看著他問:“你怎么會知道我在這里?” “父皇和母后看你這么長時(shí)間沒回去,就讓我出來找了?!?/br> 君風(fēng)暖頓時(shí)皺起了眉,愕然地道:“父皇回去了?” “不然呢?”憶寒嫌棄地看了她一眼,難不成他這個向來自詡聰明的皇姐,還真以為父皇會看上那個所謂的西闕美人? 難怪父皇的臉色那么難看。 “回去再說吧,有什么話,父皇會跟你說的。” “……你先給我透露點(diǎn)兒??!” 君風(fēng)暖說完,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趕緊道:“回去以后,你千萬不能說我哭過!” “你覺得父皇和母后看不出來?” “?。俊本L(fēng)暖瞪了瞪眼睛,又朝臉上抹了一把,“很明顯嗎?眼睛紅了還是腫了?” “又紅又腫?!?/br> “啊,那怎么辦啊……”君風(fēng)暖急了,要是被母后看到,肯定要擔(dān)心,被父皇看到實(shí)在太丟人!“要不你先陪我在御花園轉(zhuǎn)會兒,等我眼睛消腫了再回去!” “現(xiàn)在知道遮遮掩掩了,剛才哭的時(shí)候還敢那么肆無忌憚?” 憶寒無奈地看了她一眼,眼中閃過不太明顯的擔(dān)憂與心疼,“要是我沒來,你還準(zhǔn)備一個人在那兒哭多久?” 君風(fēng)暖氣鼓鼓地皺起了眉,臉上火燒火燎似的,“你笑話我?” 憶寒沒理她,面無表情地繼續(xù)朝龍吟宮的方向回去。 快到的時(shí)候,突然停下腳步。君風(fēng)暖在他身后,險(xiǎn)些撞了上去,“干嘛呀突然停下?” “太傅。” “什么太傅?”君風(fēng)暖微微一詫,就看到林靖宣從他視線所望的哪個方向朝這邊走了過來,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而后咬了咬唇,道:“不是說父皇和母后還等著么,趕緊走了!” 憶寒奇怪地看著她,皇姐今日的哪里不對勁,看到太傅都這幅樣子? “太子,公主?!?/br> 在她說話的時(shí)候,林靖宣已經(jīng)走到了他們面前。 “太傅?!睉浐皖^有禮地喚了一聲,卻見他的皇姐依舊把眼神不知瞥在何處。 見他朝自己看過來,君風(fēng)暖這才不甘不愿地也喚了一聲:“太傅?!?/br> “公主這是要回龍吟宮嗎?” “恩……”她悶悶地應(yīng)了一聲,又不說話了。 林靖宣有些尷尬,輕咳了一聲,憶寒相當(dāng)有眼力見兒地后退了兩步,“既然太傅和皇姐有事要說,我去那邊等著吧。” “哎你……” 君風(fēng)暖話未說完,就被那實(shí)在過于有眼色的弟弟給打斷了:“皇姐剛才不是還說想在御花園里轉(zhuǎn)轉(zhuǎn)嗎?省的你那又紅又腫的眼睛被父皇和母后看出點(diǎn)什么來,我們一會兒再回去,你不用急,先和太傅談?wù)?jīng)事要緊?!?/br> “……” 專業(yè)賣隊(duì)友! 他遠(yuǎn)遠(yuǎn)地走到兩人幾乎看不見的地方,背對著他們,儼然一副完全不參與不八卦的架勢。 龍吟宮里,夢言已經(jīng)在殿中來來回回地轉(zhuǎn)了好幾個圈。 “為什么他們還不回來?” “寒兒是不是找不到暖暖在哪兒?” “你說那丫頭會跑哪里去呢?要不再讓幾個人一塊兒出去找找?” 她像是在跟他說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因?yàn)樗穆曇艉茌p,恍惚的像是在喃喃。 “寒兒是最了解她的,若是連他也找不到,那只能等那個丫頭自己回來了?!?/br> “胡說!”夢言不滿地回頭瞪了這男人一眼,“人多力量大你沒聽說過嗎?要是整個皇宮的人一起找,肯定比寒兒一個人來得快!” 這算是胡攪蠻纏么? “你若想讓整個皇宮的人一起找,也可以。”男人挑了挑眉,眸光似笑非笑地睨著她,“需要現(xiàn)在讓李德通吩咐下去嗎?” “別……還是算了。”夢言搖了搖手,倒是不必搞得這么興師動眾的。 “那你就別這么著急,過來坐著。”言罷就朝她招了招手。 夢言垂著腦袋沒什么力氣的朝他走過去,剛剛到距他一臂之遙的地方,就被男人伸手撈進(jìn)了懷里,單手摟著她的腰。 “別急,等她回來,我會跟她解釋清楚的?!?/br> “不用了啦,讓我來跟她說就行了。這件事還是不要有太多人知道的好。” 不是她不相信暖暖,只是多一個人知道,總是多一分危險(xiǎn)。何況,她只希望自己的女兒可以無憂無慮地長大,沒有必要為這些事情煩擾,更遑論是這樣的勾心斗角。 “可你若不告訴她,下一次看到的時(shí)候,她還是會這樣?!?/br> 君墨影道出了一個夢言不愿接受卻不可否認(rèn)的事實(shí),眸色深深地看著她,寵溺而溫柔,“暖暖很聰明,告訴她也無妨。你要相信她,不會壞事?!?/br> “……那隨便你吧!”夢言憋了半響,終于擠出這么一句。 既然這男人覺得沒問題,那就沒問題好了。 “不過你剛才抱了那個落花,這總是事實(shí)吧?”夢言放下心來之后,就開始想那些有的沒的,雙眼微微瞇了起,哼了一聲道:“暖暖生氣也是應(yīng)該的,誰讓你氣我!” “你被氣到了?”君墨影低笑一聲,“我怎么沒看出來?” “那要我如何表現(xiàn)你才能看出來?”夢言的雙眼已經(jīng)瞇成了一條縫,涼涼地盯著他,“一哭二鬧三上吊么?還是把你踢下床讓你睡榻?” 男人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幾分,抹黑的瞳眸中寵溺幾乎要溢出來,“那還是維持原狀好了?!?/br> “那你抱她的事兒就這么算了?” “我什么時(shí)候抱她了?”男人一臉無辜地看著她,那也算抱嗎? “不要狡辯!你都沒有及時(shí)甩開她!” 夢言回憶起當(dāng)時(shí)那場景,丫的怎么想怎么刺眼,那女人簡直太可惡了,竟然碰她的男人? 遲早有一天那雙該死的爪子要被她拿來剁了!等到這件事結(jié)束,一定要剁了! 君墨影吃吃地低笑了幾聲,嗓音綿延蘊(yùn)藏著nongnong的情感,“分明是那個女人自己撲上來,還只抓了我的袖子。又在我動手之前主動離開了,就算是我想甩,也沒有那個時(shí)間。” 夢言撇了撇嘴,他又緊接著道:“那女人分明就是故意氣你,理她做什么?你也不想想,怎么就這么巧,在你過來的時(shí)候,她就正好倒了下來?” “就算知道我也生氣?。 ?/br> 該死的咸豬手,就算只是袖子,也不是隨隨便便一個女人就能抓的! “怕了你了?!本盁o奈地刮了刮她的鼻子,“你們母女倆,一個比一個難哄?!?/br> 夢言頓時(shí)來了興致,像是看好戲一般地道:“還沒哄呢,你就知道暖暖難哄了?” “看你就知道了?!?/br> 對那丫頭,他從來也沒說過半句重話,今日還不知道委屈成什么樣兒呢。 夢言哼了一聲:“所以說,下回我都不必?fù)?dān)心自己兩只眼睛不夠盯著你了,三個孩子都會替我監(jiān)視好,但凡你和別的女兒靠近了一點(diǎn)兒,他們每人一句都能把你氣得哮喘!” 氣得哮喘? 君墨影嘴角抽搐了一下,無奈地道:“一個你就夠了,還用得著他們?” 說曹cao曹cao到,憶寒終于帶著暖暖回來了。 “父皇,母后?!?/br> 憶寒進(jìn)屋就叫了人,然后三個人的視線同時(shí)落在了暖暖身上。 暖暖尷尬地咬了咬唇,為什么全都盯著她,不是說有什么事回來再說嘛?倒是說啊! 夢言的心一下子放了下來,也就不急著解釋了,問憶寒:“怎么去了這么久,你皇姐是藏哪個犄角旮旯里去了?” 暖暖生怕他說出點(diǎn)什么亂七八糟的話來,連忙道:“母后,我才沒有!”眼神閃爍了一下,頗具掩飾意味地道:“是憶寒太笨了,找不到我!” 說完就被憶寒涼涼地看了一眼。 說真的,憶寒本來沒想過出賣她,不過被這么倒打一耙,還真有些按捺不住想說點(diǎn)什么。 對上他意味深長的目光,暖暖頓時(shí)打了個寒顫,一下子撲進(jìn)了夢言懷里。 “母后,我好想你啊!” “……” 夢言嘴角瞅了兩下,“不是剛剛才見過,現(xiàn)在就想我了?” “暖暖喜歡母后,一天到晚都想著母后!” 憶寒面無表情地閉嘴了,皇姐連這么不要臉的招數(shù)都使出來了,他還是保持沉默吧。 夢言被她逗樂了,挑著眉問一句:“這么喜歡我,怎么不見你早點(diǎn)回來,還要憶寒去找?” 暖暖嘿嘿一笑:“這不是在外面找找有沒有好看的花兒給母后帶回來嗎?” 由始至終,從她進(jìn)殿到現(xiàn)在,雖然不算很長的時(shí)間,可是那個特別的現(xiàn)象卻是叫人無法忽視——她一直沒有看她的父皇,像是不好意思去看,又像是不愿意去看。 眾人臉上都帶著笑,心里卻都在尷尬。 夢言摸了摸她的頭,“花兒這種東西還是讓你父皇送吧,你的留著,往后送你心上人去?!?/br> 暖暖臉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撅起小嘴哼道:“母后真是的!” 夢言一直覺得這孩子很聰明,從自己現(xiàn)在的明示暗示看起來,她都應(yīng)該明白,剛才在御花園看到的有些東西不是事實(shí),或者說,和她想象中以為的那些不太一樣。 所以現(xiàn)在這樣,大抵還是不知道如何下臺吧? 也不知道這父女倆剛才都說了些什么,現(xiàn)在弄得這么尷尬。 “暖暖?!?/br> 就在眾人全都干巴巴地訕笑時(shí),方才一直沉默著沒有出聲的男人終于開口了。低沉的嗓音不辨喜怒,卻一如既往具有他身為一個帝王和一個父親的威嚴(yán)。 暖暖抬起頭,不明所以地看著他,咬著唇,聲線緊繃地叫了一聲:“父皇……” “過來?!蹦腥顺辛苏惺?。 原本站在夢言懷里的小女孩聞言,抓了抓她的袖子,猶豫了一會兒,直到夢言推了推她,才垂著腦袋走過去,“父皇,有什么事嗎?” 君墨影眸光柔柔地看著她,沉吟了片刻,問道:“生氣嗎?” 暖暖想了想,搖搖頭,“不生氣。” 原本她確實(shí)是生氣的,可是看憶寒和母后反應(yīng),她心里隱隱地清楚,有些事是她誤會了,所以她就連生氣的立場也沒有了,不能隨隨便便無緣無故使性子發(fā)脾氣。 所以她不生氣。 “怪父皇嗎?”男人又問。 “不怪?!?/br> 這一次她連想都沒有想,直接就答了,如果連生氣都不曾,就更加沒有怨怪的理由了。 君墨影聞言卻突然嘆了口氣,把她拉到自己面前,無奈地笑了笑:“果然這性子跟你母后一個樣兒,不高興了也不說,打算一個人憋到什么時(shí)候?” 想起過去,那小東西真的生氣了也是這個樣子,君墨影的心里就一陣柔軟。 暖暖委屈地咬著嘴唇,眼神一陣閃爍。 “既然母后沒有生氣,那大概就是我誤會了。父皇沒有錯,我怎么能生氣?” “所以不是不會生氣,而是不能生氣?” 男人敏銳地捕捉到了她措辭之間的區(qū)別,含笑問道。 “父皇……”暖暖突然抬起頭怔怔地看著他,眼眶里泛著一層薄薄的幾不可察的水霧,過去這么多年沒有掉過的眼淚就像是在今日要一次掉個夠似的。 “不管怎么樣,您都不會喜歡那個美人的是不是?” 男人嘴角的弧度更深了幾分,低低地“恩”了一聲,沒有絲毫猶豫閃躲。 那雙緊攥的雙手松了松,像是突然松了口氣似的,暖暖頓了一下,又問:“不管怎么樣,您都只喜歡母后一個人,是不是?” 夢言愣了愣,大概是沒想到這丫頭會這么問,老臉頓時(shí)一紅,尷尬地別開了臉。 君墨影沒有看她,視線一直落在自己的女兒身上,即便這個問題只是一個孩子問出來的,他也認(rèn)真的沒有半點(diǎn)含糊,墨黑深邃的眸子里溢著深深的溫柔,“是。” 那就好。 暖暖一把撲了上去,兩只短短小小的胳膊吊在他脖子里,悶著聲音道:“沒有問題了。是暖暖不好,不應(yīng)該懷疑父皇,更不應(yīng)該沒大沒小對父皇說那些話!” “哦?”男人笑著也摟住她,拍了拍她的小腦袋。 轉(zhuǎn)過頭,正巧夢言也在看他,四目相對的瞬間,兩人都從對方的眼眶里看到了一陣放松與欣慰,還有滿滿的柔情。 “父皇什么都沒有說,你就知道了?” 暖暖用力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恩,只要父皇只喜歡母后一個人,那不管父皇做什么都不會錯!” 君墨影挑了挑眉,倒是沒想到事情會這么簡單,原本都準(zhǔn)備好要跟這丫頭解釋了,可這解釋還沒開始呢,這小丫頭就已經(jīng)理解他了。 是該說這孩子的思維簡單呢,還是該說她夠聰明? 畢竟,有些事情無需解釋,只要知道本質(zhì)就行,這樣簡單的道理卻不是人人都懂的。 幾日后。 一切照舊,宮里的流言依舊沒有停止,可是暖暖卻再沒有因此發(fā)過脾氣。 時(shí)間會證明一切。 當(dāng)然,最重要的是,父皇和母后的感情,無需理會任何人的質(zhì)疑,包括她。只要他們彼此之間有信任、有理解,別的什么都無所謂。 龍吟宮里,君寒宵正在和君墨影說著這段時(shí)間以來,所查到的關(guān)于落花的背景。 “皇兄之前猜的沒錯,西闕那邊傳來的消息,這個所謂的禮部侍郎的義女,是近幾年才出現(xiàn)的。從前根本沒有這么一個人!” 君墨影像是早就知道這個結(jié)果一樣,聞言,臉上淡淡的沒有什么變化,只是問道:“具體時(shí)間呢,查到了嗎?” 只要確定了具體的時(shí)間,就能知道那個人究竟是不是他以為的那個。 “還需要進(jìn)一步確定?!本f完,頓了頓,又補(bǔ)充道,“還有一件事……聽侍郎府里的下人說,此人很有可能是從東闌過去的?!?/br> “恩。”君墨影點(diǎn)了點(diǎn)頭,“繼續(xù)。朕要知道關(guān)于她的一切?!?/br> 君寒宵雖然覺得奇怪,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是?!?/br> 皇兄對這個美人的事這么感興趣,理由一定不簡單。 這其中大概或許有什么連他都不知道的事。 不過對此,他倒是也沒什么探索的欲望,一來事不關(guān)己,二來皇兄這么長時(shí)間也沒跟他提過,那大概就是不該他知道的,既然如此,他自然是知道的越少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