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節
總之,就是一個原則,不惹事,不對峙匈奴,活在自己這個驕奢yin靡的快樂世界中。 如果不是他后期變成了一個虐待狂的話,這樣的處理方式也許真的可以平安度過一生。 清晨,衛明言起了身,在小太監驚訝的視線下,宣布,他病了。 張元望著臉色紅潤,身體健壯的皇帝,諾諾應是,“陛下,可要傳太醫?” 衛明言懶洋洋的站在了銅鏡前,張開雙臂,“給朕換一身普通衣裳。” 宮女們一個指令一個動作,拿了衣服去給面前的君王換衣。 見小太監依舊跪在地上,衛明言將他叫了起來,“朕病了,上不了朝,讓幾位大人自己處理,明白了嗎?” 小太監頓時恍然大悟,原來陛下這是新想到的不去上朝的理由。 他立刻十分熟練的問道,“陛下今日可要去看那些走獸相斗?” 他可是十分清楚陛下十分喜歡走獸互相撕咬,尤其最喜歡的就是將兩只猛獸關在牢籠中不給吃喝,等到它們餓的受不了后,自然會同類相殘。 雖然不明白那鮮血淋漓的場景有什么好看的,張元也絕對不會忤逆面前這位天下第一尊貴的人。 “那有什么意思。” 衛明言懶懶道,“點上一些人,隨朕出宮去看看。” 既然是度假世界,那不就可以隨便玩了。 首先,當一個好皇帝怎么樣? 最讓他滿意的,還是趙樹清這個穿越者。 多么好的勞力啊。 第241章 我是好皇帝(2) 柳國京都還是挺熱鬧繁華的, 邊境之處匈奴的囂張影響不了這個勛貴子弟遍地走的地方,一路上都是熱熱鬧鬧。 衛明言作為長期生活在深宮中的人,一路上都看的饒有興趣。 小太監張元也跟了出來,他雖然割了下面的那二兩rou,但長相并不娘氣,看著跟普通人家吃胖了的少年差不多大,自從出了宮,他便改了稱呼,口稱為爺,一路上看見有什么稀罕玩意了,也都能說上兩句來讓衛明言開心。 原主的記憶里面也有張元的一席之地,在他的印象中,張元是一個屁|股踹著還不錯的太監。 衛明言一路上看了不少稀奇,隨便找了個茶樓坐了下來, 這茶樓在二層,在底下可以清楚望見底下情景。 張元脖子緊緊縮著,雖然不知道這位爺在看什么,但還是秉承著“要了解陛下一舉一動”的心, 小心翼翼探出頭去一起看。 底下, 正有兩個身著華貴,一看就是勛貴子弟的少年當街對峙。 穿著紫衣的那位少年帶的人多些, 藍衣的那位只身一人, 可看現在的情況,倒是藍衣的那位勝出一籌。 “你也不過是仗著這里都是平民百姓才敢這么說, 若是讓你回了府,當著你爹娘的面,你張得了口嗎!” 藍衣少年冷笑道,“不過就是在我面前逞威風,你若是真的看不起那趙樹清,有本書別看他刻印出來的書啊!” 紫衣少年被說的臉色青青白白,當眾打臉的快樂讓他險些沒沖上去直接動手將對方打倒在地,身后的下人們連忙直接將人勸住,他們家境相當,嘴上吵吵架也就算了,要是真的打起來,鬧到府中去可就難看了。 見紫衣少年被攔了,藍衣的那位冷哼一聲,絲毫沒有收手的意思,“我可聽說你府中門下賣書的鋪子用的也是趙樹清的刻印法,一邊用著他的東西,一邊又在背后罵,范遠才你也好意思張得了口!” “每天就是你爹是誰你爹是誰的,你自己連個童試都過不了,還好意思打著范大人的旗號出來囂張跋扈,若是有大人來了這街上看見你這幅模樣,必定是要參范大人教子不嚴!” “你,你!!” 看著那名字像是叫范遠才的紫衣少年被氣的說不出一句話來了,衛明言看熱鬧的笑了一聲,“這底下的是誰?” 張元也是入宮后第二次出來,功課答得再怎么足也是回答不上來的,還好身后的侍衛出來了一位,恭敬答道,“是刑部的郎大人重孫,與戶部的范大人的嫡長子。” 衛明言從記憶中扒拉了出來這兩位大人的資料,這是兩位有仇的大臣,也怨不得家里的小輩都在針鋒相對。 他神情帶了些惡趣味,望著底下的藍衣少年,輕笑著道,“他是不是該叫我一聲姑丈?” 張元連忙殷勤的回答,“是,郎少爺正是趙小姐的侄兒。” “行,叫他上來。” 英挺男人臉上的笑意更多了幾分,張元悄悄的看著他的臉色,猜測陛下是想看這郎少爺的笑話。 畢竟他伺候了陛下半年多,也算是對陛下有些了解,陛下最喜歡的就是看笑話了。 張元做功課時便查了出來,這郎少爺因為輩分底,比趙家的趙小姐年齡高了七歲,卻還要口稱姑姑叔叔,因為這一點,一直別別扭扭不肯到趙家去,人人都說郎少爺與趙家不親近,倒沒想到,原來他還會為了趙家二少爺出頭。 一名侍衛下去,郎素剛剛氣走了范遠才,正是志得意滿之時,突然見有人請他上去喝茶,立刻就帶著自己裝逼用的扇子一路走一路扇了上去。 郎素同樣連個童試都沒考過,從來沒有進宮的機會,但交友甚廣,看見坐在桌前,穿著華貴,面容俊美的年輕男人,十分不見外的就往凳子上一坐。 “兄臺叫我上來可是有事?” 他這副模樣引得張元差點一身放肆就說出了口,然而他這聲還沒開口,衛明言就已經說起了話。 他帶著一絲笑意,望向面前人,問道,“適才聽了一些,我想知道一下,你剛才說的趙樹清是何人,那刻印法又是何物。” 說起這個,郎素也知道面前這位公子剛才看見了自己將那范遠才說的敗走,立刻精神了起來,“公子難不成是外地來的?那刻印法一年前可是傳遍了整個京城,多少書鋪子引以為寶著呢!” 衛明言還真不知道這件事,一年前,正是這具身體玩的最兇的時候,對京中事務都不放在心上。 他做足了感興趣的模樣,繼續問道,“可否為在下講解一下?” 郎素現在精神頭最是旺的時候,直接就巴拉巴拉的說了出來。 原來一年前趙夫人為了鍛煉趙樹玖,給了她一家書鋪子,讓她學著看顧家中生意,趙樹玖弄的手忙腳亂,書鋪子險些關了門,趙樹清看不過眼,教了她這個刻印法,從此書不用再辛苦手抄,只需要刻印在木板上面,就可以批量的生產書。 書鋪子沒了那些手抄的人工,自然賺的盆滿缽,而這個刻印法也就傳了出去,到了現在,滿京都的書鋪子,就沒有不用這個刻印法的。 郎素說的一臉自豪,仿佛這個刻印法是他想出來的一般,“都說趙樹清碌碌無為,可我看他倒是厲害多了,這刻印法那是常人能想得出來的嗎?就光是他一句話的事,趙家可是賺了不少錢,還有那女人用的香精,擺出去險些沒有被搶瘋了。” “哦?”衛明言做足了土包子的好奇,“這香精又是何物?” “香精你都不知道,你還是京中人嗎?” 郎素沒想到面前這人居然什么都不知道,若不是他穿的一身華貴,身邊又有侍衛仆從,還真的以為衛明言是從山村老林里面剛剛鉆出來的了。 好在他原本就想要炫耀一番,這下更是滔滔不絕的就開始科普,“香精,便是從花中提取出來的精華,因為香味撲鼻,迷人不已,因此被稱為香精。” “這也是那趙樹清想出來的?” “那可不是!這個方子可是為趙家賺了不少錢,那些和他同齡的人嫉恨,偏要說他滿身銅臭,笑死人了,他們身上穿的云錦衫,腳下踩得蘇繡鞋,那吃的山珍海味,哪一樣不是錢買來的,若是真的看不起這些銅臭,何不索性不穿衣服,不食rou糜。” 郎素說了個痛快,偏頭去問坐在對面的衛明言,“兄臺,你說對吧。” 衛明言笑呵呵的,“有道理。” 他又問道,“我看你與剛才那位公子,像是關系不好?” 這關系哪里是不好,簡直就是差到了一定地步。 郎素也不在意,揮揮手道,“那范遠才是記恨我而已,我在這京中交的朋友比他多,手上的花用也從不缺,他嫉妒罷了。” 還有一層原因郎素就沒說了,趙家和范家,早年其實是定親過的,在趙樹清十歲康復后,那一年學什么東西都奇快無比,就算十年沒有與人交流,也依舊快速的學會了說話,書籍更是一看便能夠背的下來,趙大人欣喜若狂,跟著同僚們說了幾句,范大人就起了心思,去了府中看過趙樹清果真如同趙大人說的一樣后,便與趙家定下了婚約。 當時訂婚的對象是范遠才的嫡妹與趙樹清訂下婚約,哪成想這些年來外界傳言趙樹清碌碌無為,范家立刻就不情愿了。 但當初是范家先提出的定親,現在趙樹清又沒有犯什么錯,怎么好意思提出解除。 這件事不知道怎么的就被范遠才知道了,他年輕氣盛,直接鬧上了趙府,口稱趙樹清配不上自己meimei,鬧得趙大人陰沉著臉,親自與范大人退了親。 范家理虧在先,不好好道歉也就算了,還在外面抹黑趙樹清的名聲,這些年趙樹清之所以被傳成一個早年生了怪病,康復后也比不上常人的名聲,大部分都拜范家所賜。 郎素家當初倒是沒摻和進來,但誰讓趙夫人是郎素嫡親的姑奶奶呢,那趙樹清就是他堂叔,剛才他聽見范遠才在那笑話趙樹清從不出門怕是羞于見人,立刻便沖上去直接將人給說退。 想到那群人走的時候臉上的神色,郎素便得意無比。 他不會將兩家人這樁陳年舊事說出來,卻并不會吝嗇夸耀自己的功勞:“范遠才遠不及我,今天看見我獨身一人,便迫不及待的圍了上來,可就他那個沒用的樣子,即使身邊帶著百號人,也絕對是不敢對我動手的。” 說完了,郎素見著面前這位郎君面如冠玉,又這么耐心的聽自己說了這么長時間,也起了一些結交的心思。 “在下郎素,不知道兄臺是哪家的公子。” 衛明言慢條斯理的放下了酒杯,一雙明明棱角鋒利,此刻卻只帶著懶洋洋的眼望著郎素,十分理直氣壯的道,“說起來,咱們也是有親。” 郎素的臉立刻垮了下來。 眾所周知,他是郎大人的重孫子,而郎大人當初雖然只有一個兒子,卻有七個女兒,這七位郎家的姑娘都被郎大人與郎夫人找好人家嫁了出去,之后再生兒育女,大一點的那個姑娘也已經有了與郎素平輩的孫子輩。 而郎素,統稱這七位郎家姑娘為,姑奶奶。 她們生的孩子,便是他的堂叔與堂姑,若是那些孩子年紀大也就算了,再碰上個年紀小的…… 郎素最小的姑姑剛剛出嫁兩年,生了個奶娃娃下來,郎素還要叫堂叔。 再加上郎大人找的都是京官,京官家中也有其他兒子女兒結親,關系錯綜復雜,讓郎素絕望的是,因為家中這七位姑奶奶都嫁到了京中,他隨地在路上走著,也許看見一個小童,那就是他堂叔,而若是姑奶奶們嫁的是輩分高的人家,他的稱呼還要更上一層。 再加上她母親這邊的親戚,兜兜轉轉,郎素就沒有一次輩分高的時候。 沒有什么比一個愛好玩耍的勛貴子弟出去玩碰見的都是堂叔表叔來的苦,而根據郎素的經驗,像是衛明言這樣看著有二十歲的公子模樣,輩分必定高于他。 果然,這長相俊朗的公子勾唇一笑,“說起來,你該叫我姑丈才對。” 果然…… 郎素被打擊的神情恍惚,但還是行了一禮,口稱姑丈好,再問,是哪一家姑奶奶的高婿,他久未到姑奶奶家中去,竟然錯過了婚宴。 小太監張元一時有些迷茫,陛下不是還沒有與趙小姐正式結親嗎?按照規矩,現在叫姑丈是不是有些早了? 衛明言卻面不改色,完全沒有騙人的模樣,閉口不答郎素的問題,只是道,“我也是剛剛出來,那就有勞侄兒你帶我去一趟尚書府了,我想拜會一下你所說的趙樹清。” 郎素對著陌生公子還能顯擺,對著面前這位姑丈,即使他再怎么不愿意,也只能做足了小輩的模樣,恭恭敬敬的帶著他一道去了尚書府的路上。 衛明言同樣擺足了姑丈的架勢,一路上都在問郎素的課業。 張元整個人都被震驚到了,他從未想過陛下的學識居然如此淵博,沒看都將郎素問的額頭直冒冷汗了嗎? “你怎么又答不上來?” 衛明言像是十分失落的望著郎素,“你也這么大的年紀了,怎么連這些都不知道。” 郎素一個勁的擦額頭上的汗水,頗有一種面對著自家那一看見他就吹胡子瞪眼父親的感覺,“姑,姑丈見諒,我自小便不愛念書……” 瞬間,他頭頂上那抹目光更加嚴厲了。 衛明言失望的道,“難不成你就沒什么拿手的了嗎?” 郎素欲哭無淚,卻還是解釋道,“家父是打算給我捐一個小官,所以不用擔心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