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
“不說話,就當你默認了,如果討厭我的話,想報仇嗎?” 藏在背后的狼尾巴慢慢探出了一個尖,可是陶酥卻沒有發覺。 “我追你的這段時間,你讓我做什么都可以,你可以盡情地命令我、報復我、折磨我。這樣不好嗎?”諄諄善誘的每一句話,都像一道柔軟的鉤子,在陶酥沒有察覺到的情況下,把她鉤進了男人的羅網。 從剛剛的表現來看,藺平和可以確定,她依然喜歡著自己。 只不過,是自己騙她騙得太過火了,讓她實在是難過,以至于沒辦法重新接受自己。 所以,他才想到了這個方法。 不僅可以讓她重新接受自己,也可以讓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系,有一個新的開始。 只要她還喜歡自己,有了這樣一個新的開始,那么他就有信心,可以讓她再一次回到自己身邊。 “做什么都可以嗎?”小白兔上鉤了。 “做什么都可以。”大尾巴狼繼續放鉤子。 “……那好吧,”陶酥覺得他的提議很有意思,決定先答應看看,“現在你就開始追我了嗎?” “是的。”藺平和滿口答應。 “那……你先放開我。”陶酥開始發號施令。 藺平和配合地拿開了胳膊,證明自己所言不虛。 陶酥重新在床上站穩,然后對他說道:“好了,從現在開始,你不許抱我,也不許親我,還有,你馬上原路返回,我要睡覺了。” 第51章 五十一張黑卡 藺平和所言不虛,只要是陶酥說的話,他都照聽不誤。 女孩的話音剛落,他就非常聽話地轉身離開了。 回到家后,雖然面上仍舊沒什么表情,但藺云州能看出來,自家哥哥現在的心情很不錯,他要是真的長了尾巴,估計早就翹上天了。 反倒是陶酥,雖然躺在了床上,但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 她的臉頰紅得像煮熟的蝦子,抱著被子在床上滾過來又翻過去。 陶酥覺得自己很奇怪,明明應該就此和藺平和劃清界限,和這個大騙子保持距離,但是,當她再一次出現在自己面前,總是控制不住心臟里住著的那只小兔子。 被男人帶著薄繭的指腹觸摸過的皮膚,到現在都是guntang的,陶酥從被子里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唇,那上面似乎還殘存著男人身上淡淡的薄荷味兒。 他真不要臉,沒等自己同意就親自己,而且還威脅她,不讓他追就還要親。 可是陶酥卻怎么也討厭不起來,只是內心深處覺得,他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 這種改變她并不討厭,只是有些……緊張,而且還有一絲絲的害怕。 沒錯,害怕。 恢復了真實身份的藺平和讓她覺得有些害怕。 單從經濟狀況來說,以前的藺平和在陶酥的眼里,是一個需要幫助的人,哪怕他能以一挑十,哪怕他有八塊腹肌,陶酥仍然覺得他處于某種需要自己支撐的地位。 而現在,自己有的東西,他都有,他住的別墅一點都不比自己家的別墅小,開的車也不比自己的車便宜。 他像一個補充了唯一缺憾的完美的人,就像被修復了的維納斯雕塑,完美無缺。 除此之外,更重要的是,藺平和越發強勢的態度也讓陶酥有些害怕。 他以前對自己可以說得上是“千依百順”,無論她說什么,這個男人從來都沒有對自己說過一個“不”字,更沒有越過自己的許可做任何事。 可是現在,他經常在自己尚未做出反應之前,就把自己按在床上,最常做得事情就是單手控制住她的雙腕,剩下的那只大手可以為所欲為。 這一點在他們剛剛開始交往之后,就隱隱有了一些苗頭,到了現在,到了今晚,他居然光明正大地吻了自己。 陶酥甚至懷疑,如果她沒有答應男人今晚的請求,他會不會做出一些她完全想象不到的荒唐事? 可是……害怕是真的,但她卻發現,自己怎樣也討厭不起來。 但也不想就這樣順著他的意思,她被騙得好慘,如果不打擊報復一下,她真的不甘心。 反正他已經說了,在重新追求自己的這段時間里,自己讓他做什么都可以,這么好的機會,她要好好想想該怎么利用。 結果這一想,就想到了后半夜兩三點鐘,而后陶酥才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可是,剛睡下不到四個小時,陶酥就醒了。 她睡眠質量原本就不是很好,所以才會盡量保證生物鐘的穩定,除非為了趕稿子,否則她很少熬夜。因為一旦熬夜,她的睡眠時間就會急劇壓縮。 原本就算是醒了,也不會很快清醒起來,但是今早的情況有些特殊。 特殊就特殊在,特殊身份的藺平和不請自來了。 “你……又翻窗?”陶酥揉了揉眼睛,看到坐在床邊的男人之后,用初醒后帶著倦意的軟綿綿的聲音問他。 “我晨跑完了,順便來看看你。”他回答得無比自然,讓陶酥察覺不到有什么異樣。 可是…… 請不要把私闖民宅用“我順便去買個茶蛋”這樣家常的語氣來形容好嗎?! 陶酥從床上坐起來,然后瞇著眼睛打量著男人,他身上穿著寬松的淺灰色運動服,比起往日里穿著西裝時的一絲不茍,少了幾分嚴肅,多了幾分溫和。 “大清早的折騰些什么啊……”陶酥打了個困倦的哈欠,然后嘟囔著,“你不忙嗎?” “忙,但是想來看你,”他說得特別真誠,“你不喜歡嗎?” “……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還是比較喜歡睜開眼最先看到的是天花板。” “可是你已經同意讓我追你了,”藺平和一本正經道,“所以要允許我給自己創作追求你的機會啊,如果見不到面,我怎么追你?” “……。”他好像說得挺有道理,陶酥無法辯駁。 正當陶酥想著,該怎么反駁他的時候,卻不料被男人捉住了手腕,然后她整個人都被推到了床頭板上。 床頭板上包了一層柔軟的天鵝絨,后脊靠在上面并不會覺得難受,但是她卻感覺到一陣溫熱的呼吸慢慢地靠了過來。 抬起眼眸,就看到男人距離她很近很近的英俊面孔。 “不許親我!”陶酥迅速反應了過來。 她顧不得自己已經紅成了一片的臉頰,只知道隨著男人靠得越來越近,她又想起了昨晚的事情,唇瓣上拂過男人溫熱的鼻息,讓她瞬間連脖子都紅了一片,甚至延伸到了鎖骨處。 濕漉漉的眼睛盯著他,像只努力戒備但是卻極易被欺負的小動物。 “不許親我!!!”她抬高了音量,又重復了一遍剛剛的話。 “不親,不親。”男人訕訕地拉開了和她之間的距離,但握著她手腕的手卻沒有移開,只是嘴上順著她的話,敷衍般地回應著她。 見他離自己遠了一些,陶酥才在心底稍稍地松了一口氣。 她睡覺的時候喜歡散著頭發,長長的黑色發絲軟軟地垂在了床鋪上,發梢微微帶著不甚明顯的大波浪卷,睡裙上藕色的荷葉邊稱得她露在外面的皮膚細膩而白皙,淺灰色的眼睛含著兩波水光,睫毛長而卷翹,整個人精致得像擺在櫥窗里的陶瓷娃娃。 陶酥伸出未被男人桎梏著的那只手,柔軟的指尖隔著那層淺灰色的布料,摸上了他的胸膛,然后將他往后推,試圖讓他離自己再遠一些。 結果,她非但沒有把他推得離自己遠一點,反而被對方捉住了手腕,雙腕都被控制住的感覺一點都不好。 她看到男人慢慢地靠近她,薄而淺淡的唇貼著她臉頰一側的碎發,曖昧地擦了過去,停在了她的耳垂旁邊。 大腦中回憶起上一次被他吻住耳垂的事情,陶酥掙了兩下,也沒有掙開,于是再度開口道:“哪里都不許親!” 他真的哪里都沒親,以實際行動踐行著昨晚做出的承諾。 只不過,他湊在女孩耳邊,對著她粉嫩的耳垂,輕輕地吹了一絲氣。 灼熱的氣息像無孔不入的細碎羽毛,拂過她的耳垂,落在她露在空氣中的頸側和耳后的皮膚上。 細膩白皙的皮膚瞬間就染上了一層濃郁的粉色。 從上一次某件沒有做到最后的事情上,藺平和已經摸清了她最敏感的位置。雖然她身上任何位置都容易起反應,但是脖頸和耳側是最容易讓她丟盔卸甲的軟肋。 比起唇上溫熱的觸碰,若有若無的熱氣似乎更讓她難以招架。 只是被吹了一下,陶酥就瞬間軟綿綿地沒了力氣。 她任憑男人攥著她的手腕,紅潤的小嘴里吐出悅耳的嬌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最終,她只能用柔軟的指尖蹭著男人攥著她手腕的手背,為了躲開吹在耳邊的氣流,主動地往前湊,正好鉆進了男人的懷里。 “叩叩叩——” 這時,突然就響起了敲門聲。 “妹兒啊,起床了沒?”方十四的聲音透過紅木質地的門板,傳入了陶酥耳中。 “嗯……起、起了……哈、”陶酥被折騰得一整句話都說不出來,斷斷續續的聲音,聽起來還帶著軟綿綿的鼻音。 方十四耳尖,聽出了好像有什么不對的地方,于是連忙問道:“你怎么了?起來了的話,開門讓我進去看看你。” 聞言,陶酥突然就僵住了。 她趴在藺平和的懷里,一聽到方十四要進來,小小的身子突然就僵住了。 藺平和怕把她逗過了火,又惹她不開心,也見好就收地不再鬧她。 “沒、沒什么事啊,我還沒起床……”陶酥好不容易恢復了正常,靠在床頭,抬高音量,朝門口說道,“你等我一下。” 說完,淺灰色的眼眸狠狠地瞪了一眼面前的男人,然后小聲說:“愣著干嘛,快點放開我然后走啊,讓我哥看到怎么辦?!” “你是不是感冒了啊?聽你的聲音有點鼻音,”方十四站在門口說,“你在床上躺著吧,我去隔壁拿備用鑰匙自己開門就好了。” “啊?啊……哥你等一下啊!”陶酥想出言制止,卻不料門口已經傳來了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藺平和放開了她的雙腕,陶酥連忙從床上爬起來,拽著他的袖子往窗臺旁邊走,邊走邊說:“你快走快走,一會兒我哥就進來了。” 結果,藺平和還沒換完室外的鞋子,陶酥就聽到方十四又回來了,門口也傳出鑰匙卡進鎖眼的聲音。 “不行已經來不及了,”陶酥慌亂地拽著藺平和,把他帶到了衣櫥間前,“你進里面躲著,一會兒我把我哥糊弄走了,你趕快離開啊。” 說完,她就扯上了衣櫥間的屏風。 陶酥的臥室很大,衣櫥間是開放式的,只是用一個屏風擋住,里面有一共有六排柜子,都是陶梓幫她設計的,里面還有一個化妝臺。 等方十四推開門之后,就看到自家meimei沒有老老實實地躺在床上,而是站在門口,有些緊張地望著自己。 “你怎么了?沒事兒吧?”方十四擔憂地問她。 也不怪他擔心,因為陶酥現在的樣子實在是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