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封景看著她,突然覺得這女人沒救了。 一個人喝多了耍酒瘋不可怕,可怕的是耍酒瘋的同時把智商也給耍沒了。 認真地跟封景說完這些修羅場宣言之后,陶酥慢慢地轉過身,垂下眸子,看著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的男人,再一次拋出了剛剛的問題:“藺哥,你喜歡小景嗎?” 藺平和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然后慢慢地搖了搖頭。 這一瞬間,陶酥似乎聽到了自己心里的某個大石頭落地的聲音。 最初,她只是覺得藺平和對于自己來說,是一個很特殊的存在。 只不過到底如何特殊,她完全意識不到。 直到剛剛,她察覺到會有其他人和自己抱有同樣的想法,來看待藺平和,她才發現自己原來是接受不了這種事情的。 這種濃烈的獨占欲,陶酥從未對任何人有過。 所以,直到這一刻,她才發現,自己真的是喜歡上了這個男人。 想和他永遠在一起的心情,不想和別人分享他的心情,竟然這么強烈。 “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就要努力和他在一起?!碧账洲D過頭,看著封景,堅定而執著地對她說。 或許是因為喝醉了的關系,讓陶酥比平日里大膽了很多。 這樣露骨而直白的話語,她從來都沒有說過。 “不行不行不行!絕對不行!”封景沖上來抓著她的手腕,想讓她離藺平和遠一點,然后對她說,“你不能和他在一起!” 借著酒勁兒,陶酥突然就大膽了起來,連說話的聲音都響了很多。 她甩開封景的手,然后走到藺平和身邊,扭頭對封景說道:“我就要和他在一起,你管不著!” “陶小酥你別太過分!我告訴你哥和你姐你信不信!”封景最后拿出了殺手锏。 陶酥一直都是個聽話的孩子,從小到大,永遠都順著家里人的意思,從未跟長姐和長兄有過相左的意見。 可是現在,她遲到了多年的叛逆期,似乎終于來了。 陶酥瞪了一眼封景,然后跪坐在沙發上,直起上半身,伸手拽過了藺平和的領帶,讓他轉身和自己四目相對。 白嫩的小手撫上了男人英俊的面孔,然后醉眼朦朧地叨咕著:“好奇怪……你的臉為什么有好多重影啊……” 但她現在已經管不了重影的問題了。 她跪在沙發上,視線幾乎與坐在沙發上的男人持平,一只手拽著男人的領帶,讓他靠近自己,另一只手摸著他的臉,似乎在確定著他的位置。 然后,陶酥慢慢地靠近他,在男人薄而淺淡的唇上印下了一個帶著雞尾酒味道的吻。 這一刻,整個世界都寂靜了。 十秒鐘后,封景打破了這份寂靜。 他顫抖著抬起手,指著陶酥的鼻子,往日里白皙的俊臉現在氣得發紅,他對她說:“這個世界太瘋狂了,兔子都要給大尾巴狼當新娘了……”(1) 說完,封景就跑了出去。 他已經懶得再管陶酥這個女人的死活了。 她喜歡搬磚工也好,喜歡總裁也好,他都不管了。 雖然被陶酥氣得夠嗆,但封景還是本著人道主義精神,去隔壁的包間喊了一下她的室友,讓她們盯著點兒,免得醉得跟一灘軟泥一樣的小姑娘,真的被狼叼走了。 而現如今,身處狼窩而不自知的陶酥,郁悶地從藺平和身上爬起來,下了沙發,晃晃悠悠地去把大敞四開的包間門關上,然后還不知死活地反鎖上。 鎖完門后,陶酥再一次回到沙發處。 “我給你倒點水。” 藺平和看著她醉得不輕,想給她倒點熱水醒醒酒,卻不料還沒完全站起來,就被小姑娘給推了回去。 “你別動,坐好了?!碧账窒氚阉苹厣嘲l上。 可是,她的力氣太小了,根本就推不動藺平和。 怕他跑了,陶酥干脆分開雙腿,直接跨坐在男人的大腿上,膝蓋貼著柔軟的沙發海綿,整個人壓在他身上,直接用身體把他壓了回去。 可即便坐在他的腿上,陶酥也仍然沒有他高,只能仰著頭看著他。 她伸出軟綿綿的胳膊,環住男人的脖子,然后仰著頭,努力地向上湊,想繼續吻他。 大概是因為醉得太厲害了了,無論她怎么努力,都夠不到他,反而慢慢地往下滑,眼看著就要從他身上滑下去了。 怕她真的掉下去,藺平和干脆直接伸出手,想攬住她纖瘦的腰。 她今天穿著的是短裙和過膝靴,從裙子下擺到靴子邊沿,露出大約十幾公分的白嫩皮膚。 不是rou色的保暖褲,是貨真價實的肌膚。 柔嫩而微涼的皮膚觸感,讓藺平和有些心猿意馬。 或許是因為中學時代在日本讀書的緣故,陶酥似乎比普通女生的抗寒能力更強一點,現在這個時節,竟然也敢露著腿穿裙子。 藺平和攬著她的腰,將她整個人往上提,嬌軟的身子嚴絲合縫地貼在他的身上,帶著微甜氣息的雞尾酒味兒縈繞在他的鼻息中。 好不容易把她扶穩了,藺平和想告訴她多穿一點,但還沒來得及開口,所有的話都被兩片柔軟馨香的唇瓣堵了回去。 他感受到那雙柔軟細瘦的胳膊,緊緊地攬著自己的脖子,黑色的長發隨著她吻過來的動作,有幾縷黏在了自己的臉頰上。 只可惜,她好像真的不會接吻。 剛剛封景在時,只是單純地碰了一下,像春日里隨風灑落的櫻花花瓣,拂過唇角一樣輕不可察。 而到了現在,就算她已經不滿足單純的觸碰,卻也只能像剛出生的貓兒一樣,小心翼翼地探出幼嫩的舌尖,慢慢地舔了舔他的唇。 他真的是被這么熱情的小姑娘嚇到了。 以至于吻了這么久,他都沒有主動出擊。 一直以來,藺平和都害怕自己會嚇到她,所以一直都不敢對她吐露任何實情。 這實情不僅僅是自己的真實身份,還有自己真正的感情。 他知道這段時間以來,足以讓陶酥的心里有了自己的存在,可是他卻沒料到,自己的存在已經這樣深刻了。 懷里的小姑娘微微地發抖,似乎有些害怕。 她在怕什么呢? 是在害怕自己會離開他嗎? 她依然像幼貓一樣,輕輕地用舌尖蹭著自己的唇,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些什么。 藺平和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握住了她的后腦,想要加深這個吻。 然而,只是一秒鐘的時間差,陶酥就放開了他的唇。 她似乎吻得有些累了,干脆整個人都趴在男人身上,然后側過頭,下巴墊在男人寬闊的肩膀上,毛茸茸的頭蹭著他的頸rou。 “對不起……我喝多了,”她的話聽起來有些委屈,甚至都帶了哭腔,“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會控制不住自己,真的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強吻你的?!?/br> 藺平和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做出安慰的動作,沒有說話,耐心地聽著她一點一點地嘮叨。 “我想把你當成好朋友,可是……可是我沒辦法用對待小景的態度來對待你,我一想到還有別的人喜歡你,我就好難過,嗚嗚嗚……”陶酥吸了吸鼻子,然后繼續說,“藺哥,我最近看到你就覺得自己特別不對勁,心跳的速度會變得越來越快,見不到你的時候特別見你,可是真的見到你了,我還經常不敢直接看著你,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奇怪?” “不會,”藺平和摸了摸她的長發,然后輕聲對她說,“我覺得你很可愛?!?/br> “可是你也只是覺得我很可愛啊,我聽日本的老師說,一個男人夸一個女人可愛,是因為她不夠漂亮,也不夠性感,所以只能用‘可愛’來形容她了……”陶酥委屈地抱怨著。 在陶酥自己的認知里,她個子矮、又不喜歡化妝,就算身材比例好,腿也不會比一米六八的姑娘長吧。 “沒有,我覺得你又性感又漂亮又可愛。”藺平和頓了頓,最終還是把這個詞說了出來。 “真的嗎?”陶酥小心翼翼地問。 “真的?!碧A平和笑著點了點頭。 “那、那我有一個小小的、小小的事情可以拜托你嗎?”陶酥繼續問。 “你說吧?!碧A平和滿口答應。 “唔……就是……”陶酥欲言又止,然后再一次撐起身,將重心放在男人的腿上,趁著酒勁兒,大膽地對他說:“你可以親我一下嗎?” 陶酥看著男人漸漸沉下去的眸子,那里面閃爍著某種讓她看不懂的光芒。 因為看不懂,所以很慌。 她以為,自己的無理請求,被這個男人討厭了。 也對,畢竟,正常人都沒辦法忍受,被剛剛強吻過自己的女生索吻吧? 這樣想著,陶酥覺得更難過了。 可是,她卻不想就這么放手。 濕漉漉的眼睛委屈地望過來,竟然同時帶了純真與誘惑,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 藺平和看著這雙眼睛,就覺得喉嚨一緊,然后什么都顧不得了。 他伸出手,握住了陶酥的肩膀,直接就把她按在了沙發上。 第29章 二十九張黑卡 藺平和垂下眸子,看著被自己按在沙發上的小姑娘。 白嫩的小臉因為酒氣染上了艷麗的粉紅色,那雙漂亮的淺灰色眼睛在燈光的映染下顯得亮晶晶的,挺翹的鼻尖下是微張的小嘴,粉色的唇瓣像櫻花一樣。長而直的黑色發絲鋪在皮質的沙發上,像某種綻放的花朵。 他慢慢地低下頭,距離她越來越近,然后含住那兩片唇,帶著雞尾酒味道的唇瓣柔軟而香甜,像泡在洋酒里的車厘子。 陶酥沒想到他真的吻了自己。 男人灼熱的氣息灑在她的臉頰上,雖然手腕被他死死地扣在沙發上,但唇瓣上感受到的力氣卻那么溫柔,像春天里灑落在田中細苗的雨滴,若即若離,每隔幾秒都會給她留下喘息的余地。 腦子里的氧氣充足,就總容易想東想西。 陶酥甚至還有多余的閑心,轉動著靈活的手腕,柔嫩的指尖摸了摸男人的手背,那種細膩的觸感,像被貓兒輕輕地撓過一樣。 藺平和被她這細微的小動作,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她一直都是這樣,總會做出一些令他想象不到的趣事兒。 于是,他加重了唇上的力道,并且不再憐惜,不給她留一絲喘息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