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她把包里準備好的針孔攝像頭裝到袖口,低眸看了眼表盤,里面的人已經(jīng)進去快一個小時了,再遲一點怕是連黃花菜都涼了,可她又不能直接頂著這張臉進去,太顯眼了。 也沒法喬裝侍者,艷薈的規(guī)矩,除非包廂里的服務鈴按下,侍者決不能踏入。這是尊重隱私,同時也杜絕有人渾水摸魚。 蘇暮耷拉著腦袋,一籌莫展。 隔壁304包廂的門打開,有人走出來。 皮鞋踩在青色的細紋大理石上,發(fā)出清脆的“嗒嗒嗒”聲,一下一下,有節(jié)奏的回響在空蕩的走廊上。 蘇暮星目光里出現(xiàn)男人锃亮的皮鞋,步伐穩(wěn)健,往上是黑色西褲包裹的筆直長腿,再往上是男人熨燙平整的白色襯衣,整齊扎在西褲里勾勒出的窄瘦腰身。 她不敢再抬頭往上看,眼見對方已經(jīng)走到跟前,馬上就要錯身而過。 蘇暮星一咬牙,嗓音壓得很低,“拜托你,幫個忙。” 身側的男人腳步一頓。 也不等對方反應,蘇暮星閉上眼,頃刻間,雙手朝男人的脖子環(huán)了上去,她掂起腳尖,兩片嫣紅的唇瓣準確地貼上對方的唇。 她推著男人往身后的包廂門上靠,雙腳攀上他精瘦的小腿,整個人騰空掛在他身上,一邊加深吻,一邊空出只手按下把手推門進去。 作者有話要說: 看文愉快~~明天見明天見~~ 第4章 占了便宜 里頭打的火熱的兩人身形猛地一滯。 蘇暮星一只手始終圈在男人的后頸上,正對著包廂里頭不著寸縷的兩人,她離開男人的唇,臉埋進他的頸窩里,聲音細弱游絲,“不好意思,走錯了。” 沙發(fā)上的女人慌忙撈過地上的衣服蓋在身上,怒斥:“你們是誰?” 男人只覺得脖頸有軟綿的熱氣撲上來,癢的他心尖難受,包房里一股yin迷的味道,他眉頭輕皺了起來,嗓音沉沉:“不好意思,走錯了。” 聞言,女人緊繃的神情松了下去,艷薈的規(guī)矩她是知道的,八成是哪家的公子哥,沒把持住走錯包房。 男人貼著褲縫的手箍上懷里人的細腰,抱著她往門口走,另一只手帶上身側的門。 厚重的紅橡木門闔上。 移步走廊,蘇暮星立馬松開圈住男人脖頸上的手,慌亂地從對方身上跳了下來,她雙腳著地,后退了幾步,沒敢抬頭,“不好意思,冒犯您了。” 她視線依舊落在男人的黑色皮鞋上,見對方不說話,她舌尖舔了圈唇瓣,聲音有點小:“謝謝!” 話落,她腳底抹油般轉身就走,還沒走出兩步,后領子就被拎了起來,男人沒什么波瀾的聲音從頭頂漫過來。 “跑什么?” “......” 對方聲音不太友善,蘇暮星小短腿哆嗦,心虛的要死,剛才是真的急,做事沒想后果。 男人依舊一只手半拎著她,冷冰冰地開口:“轉過來。” 蘇暮星抻了抻脖子,“您先放手。” “轉過來。”對方機械的重復。 “您先放手。”蘇暮星硬著頭皮,“我不跑。” 男人果然放了手。 蘇暮星雙腳落地,心里沒譜,眼神四下掃了一圈,慢吞吞地往后轉。 男人立在幾步之外,窄腰長腿,清貴又挺拔,衣袖被挽至手肘,兩手隨意揣在褲兜里,略敞開的襯衫領口松松開了兩顆扣子,露出一截好看的鎖骨,視線凝著,黑眸清亮。 暖黃色的燈光灑下,周身鍍起一層柔光,順帶著整個人都溫柔了些許。 蘇暮星杏目圓瞪,舌頭打結,“許......許......許醫(yī)生......” 許清然目光帶了一眼緊閉的包廂門,微垂眼簾看她,嗓音略低:“解釋一下。” 他從包廂出來往洗手間去,見到蘇暮星他略微詫異,他腳步一頓還沒來得及反應,對方就攀了上來,等他回神想把女人從身上扔下去的時候,已經(jīng)開門進了別人包廂。 一室yin靡,艷薈玩的人來頭都不小,這地也說不上多干凈,他如果當場把女人扔下去,怕是她至少得被剝層皮。 蘇暮星努力讓自己冷靜,她觸上男人漆黑的眸子,好不容易才把舌頭捋直:“你猜到了。” 許清然沒馬上接話。 蘇暮星取下袖口別著的針孔攝像頭,小心翼翼收好,嘴角牽起一個淺笑,“有錢人的桃色新聞,我轉手一賣可以抵電視臺好幾年工資。” 許清然撩了一下眼皮,眼前的女人,微微昂著腦袋,黑色的長發(fā)從肩頭滑下落到胸前,堪堪遮住兩側耳廓,嬌小的臉染了層粉紅,嫣紅的唇瓣微抿,長睫蝶翼似的撲扇。 他眉心擰起一道清痕,但望著那雙清澈澄凈的雙眸,竟一時語塞。 片刻,男人目光一沉:“你很缺錢?” 蘇暮星眼神飄忽了一圈,唇邊勾起,“那倒不是,我就挺愛錢的。” 許清然不置可否,目光在女人身上逡巡。 蘇暮星一邊擔心包廂里的人出來,一邊又惦記著林深上來,她低頭從卡包里掏出自己的名片遞給許清然,輕巧開口:“剛剛許醫(yī)生走的太急。” 許清然接過她手中的名片,垂眸看了一眼,普普通通,沒有燙金也不加花邊,只是干干凈凈的寫著: 安城廣播電視臺新聞記者蘇暮星。 蘇暮星長眸微瞇,盯著許清然打量,他寒著張臉,蘇暮星對號入座認為男人的不爽情緒來自她的無意輕薄。 她變心了,這男人要是吵著要她負責該多好。 蘇暮星目光不躲不閃,意味深長地說:“我會負責的。”女人笑瞇瞇的,伸了手想拍男人肩頭。 許清然繃著張臉,黑眸像淬了劍似的。 伸到一半的右手,她悻悻收回,轉身開溜。 許清然視線隨著蘇暮星的身影移到走廊盡頭,電梯打開又闔上,他目光收回,兩支手指夾著名片轉了個圈,一個回旋后穩(wěn)穩(wěn)落到掌心,隨后五指收攏,白色的四方塊頃刻間皺成一團。 許清然轉身往回走,他依舊指尖夾著紙團,要往幾米外的垃圾簍投去,懸在半空的手卻頓住了,下一秒,他兩手重新揣回兜里。 許清然回到包廂,凌若予抄起一側的抱枕直接扔了過去:“你家老二堵了是嗎?” 許清然吊著眉梢瞥了他一眼,薄唇輕勾:“你給我松松?” “臭不要臉!” 許清然在一側的沙發(fā)坐下,“您可是不要臉的祖師爺。”倒顯得他班門弄斧了。 凌若予鉆空子,翹起二郎腿,拽的像個天王老子:“小子,趕快給祖師爺磕個頭。” “......” 許清然睇了他一眼,不和他貧,頭往后一昂,靠在沙發(fā)上端,微闔上眼簾,一手揉著太陽xue,一手搭在扶手上。 另一側的江洛不知道喝了多少,橫躺在沙發(fā)上,醉得不省人事,忽地一個翻身,抬腳就往凌若予身上甩,凌若予嫌棄地回踹,力度沒控制好,一個用力直接給人蹬到了地上。 瓶瓶罐罐滾落,江洛摔了個狗吃屎,趴在潔白的手工羊毛地毯上,兩手環(huán)上凌若予的右腳,一個溫柔的吻落在皮鞋上,囈語著:“別動,小寶貝。” 凌若予蒙逼。 許清然掀開眼皮看了眼地上的江洛,又側眸淡瞥了眼凌若予,一手抵上額頭,唇角夾著笑。 凌若予反應過來,咯咯笑的跟豬叫一樣。 須臾,笑聲突然卡住,他看向許清然,憂心忡忡,“許一刀啊,你說江洛是不是暗戀我啊?” 許清然眼角抽動,凌若予這人表演欲很重。 凌若予腦補了出大戲,倏地菊花一緊,他又覺得不對勁,兩手護住自己的大幾巴。 “......” 許清然額角直跳,雙手指縫交叉著放在腹部,看了會,實在看不下去了,挑開話題:“我晚上剛到的時候,你說在走廊上碰到個有意思的人,還是隔壁包間的。” 他今天來的最晚,江洛和凌若予鬧騰半天了,他才到。 凌若予出戲也很快,聞言瞟了他一眼:“怎么了?” 他確實說過這話,估摸著一個小時前他出去上洗手間,回到包廂的時候許清然剛好到,他就隨口提了一句,當時許清然只是挑眉一笑也沒順著他的話多問。 許清然:“知道是誰嗎?” 凌若予難得正經(jīng)了一下:“bt集團總裁葉路的老婆陸依云。” 說起這葉路,到真是個人物,年過半百,商場上殺伐果斷,還真算他們這些后輩的榜樣。年輕的時候時常會出現(xiàn)在新聞雜志上,這些年卻幾乎不在公開場合露面,一家子極其低調,他去年因為一個合作案機緣巧合之下去過一次葉家,跟這陸依云有過一面之緣,所以才能認出來。 許清然端起一邊的高腳杯搖晃,光束投射下來,鮮紅的液體孕育著細碎的流光。 凌若予說:“你問這個干嘛?” 許清然食指指腹一下一下扣著玻璃杯,挑著眼笑了下:“沒什么,碰到個熟人。” 蘇暮星剛出電梯,就瞧見大廳里的林深。 不似大多數(shù)時候的西裝革履,此刻的他,最簡單的衛(wèi)衣長褲,頭發(fā)有些凌亂,微低著頭,碎發(fā)拂在額前,燈光打在清俊的側臉上,一半陷于陰影,一半融入光明。 像有了感知般,男人抬頭,兩人目光相撞。 林深快步迎上去,語氣難掩擔憂:“小暮,事情解決了?” 蘇暮星點頭,視線從他身上移開,“林深哥,我在外面等你。” 林深垂眸看她:“好,我過去服務臺交代幾句。” 夜色愈深,遠方蒼穹高掛著一輪彎彎月牙,像是誰家姑娘的眉眼彎彎,浩瀚星海宛如灑下的玲瓏金豆。 蘇暮星深吸了口氣,站在一邊人行道上。 林深很快從里面出來,他扶著副駕的車門看著蘇暮星進去,然后自己小跑著從車前繞過坐上駕駛座。 車廂晦暗,逼仄的空間一片寂靜。 林深開了車載音響,悠揚的男聲溢出來,是首十年前的外文歌,他調低了些聲音,發(fā)動車子,才緩慢開口:“發(fā)生什么了?” 他今晚開完幾個視頻會議,洗好澡剛準備休息就收到她發(fā)來的短信,短信內容簡言意賅,她說:林深哥,幫我進艷薈。 蘇暮星低頭扣上安全帶,實話實說:“接到消息說陸依云帶了兩個小模特進了艷薈。” 她不會瞞林深,今晚如果沒有他的幫忙,她連艷薈的門都進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