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節
“不不敢吶,哪里敢做這事兒。”他低聲道,跌跌撞撞地從里面去,里頭傳來啼哭聲,跟哭喪似的,聽不出來是在唱著什么,好像在說我的歡兒,你快回來。 我們在門外等了許久,錢婆婆這間屋子偏僻地很。就住在山腳下,后頭那叫惜陰山,樹木都很茂密,早年據說從里頭挖出過尸骨,一時之間沒人敢進去里面。 這都是那村民給我們說的,他倒是能說的很,很快便聽到屋子里兩人的談話聲。 錢婆婆喝了好多,開始哭了:“我雖然是老余的小妻子,可這些年也是一心待他,待他家人,都是為了報恩。” “你家那歡兒,到底給埋在什么地兒了?” “瞎說八道,歡兒好好活著呢,什么埋不埋的。”錢婆婆嗤嗤地笑著,像個孩子一般坐在那兒。 我靠在那里,安靜的聽著。 “你可又開始胡說了,那尸體都還是找人給縫起來的。” “是啊,歡兒死得太慘,我絕對不會讓殺她的人好過的。”錢婆婆冷聲道,言語之中透著nongnong的殺氣。 她開始哭,哭了好久,說什么雖然跟余歡不親近,但她喊她一聲小奶奶,她也不能讓她枉死。 “你的意思是余歡是被人給害了的?” “尸體成那樣,你說不是被人害得,誰信呢,再說歡兒進村之后,總有陌生人在村里徘徊,老秋后面那石佛的金眼睛也被他們扣走了。” 錢婆婆回憶起來,說那群人渾身上下透著痞氣,村子里不敢惹。 “他們是追著歡兒的尸體來的。”錢婆婆說就是死了也不放過。 她說她不知道是什么人,余歡在城里明明過得好好地。還跟打錢過來,他們之間沒那么深的關系,卻也不是老死不相往來。 錢婆婆嘆了口氣:“那年冬天,歡兒還站在我家院子里,我記著白雪皚皚,她要我給她算姻緣,這傻孩子,是想著結婚了呢。” 錢婆婆說著。站在我身旁的解世昕早就淚流滿面。 他說過,如果他沒有成為明星的話,他或許已經娶了余歡,兩人過著幸福的日子。 可惜了,再沒有回頭路可走。 錢婆婆說那群人,長得極其丑陋,還說什么身上好像有紋身。 “那天是我使得計,才將他們引下山。沒想著嚇著你們,歡兒葬在哪里,我是斷然不會跟你說的。”錢婆婆喝了一口酒,“她需要安靜。” “可……” “沒什么可是,我知道村子里又來人了,那群人在找歡兒,她死得那么慘,就放過她好嗎?”錢婆婆這話像是對那村民說的,更像是對屋子外面的我們說的。 總之聽上去特別不舒服,我心底像是梗著一塊石頭似的。 酒過三巡,錢婆婆開始打盹兒,里頭傳來呼嚕聲。 那人臉上帶著恐怖的神色:“你們也看見了,不是我不幫,是錢婆婆太難開口。” 他忽然轉變了語氣,結結巴巴質問我們,難道是我們對余歡下手的。 “你見過兇手會自己上門來么。余歡都死了那么久了?”彭輕輕嘟囔著道,“要你辦點事去都做不好,也真是,顧先生,要不這樣吧,他婆娘。” “別這樣,我盡力了,你們也看到了。不是我不幫你……” 那人說錢婆婆就在里面,我們要是有本事的話就自己進去問。 顧玄武轉身,往那村民的家里去,他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卻聞著滿身酒味的錢婆婆從里面出來:“你們為難他干什么,我說過,休想知道歡兒在哪里。” “求求您,告訴我吧,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 解世昕立馬過去,他是耐不住了,我還想阻攔他,不能讓錢婆婆知道他就是余歡那個愛人。 可是解世昕還是說出來了,他說他愧對余歡,他要償還。 錢婆婆一臉憤怒,忽而揚起手,狠狠地打在解世昕的臉上:“這一巴掌,是替歡兒打得,你倒是舍得來了,她臨死前,都還在念著你呢。” 錢婆婆眼神詭異,又是一個巴掌:“這一巴掌,是替暖暖打得,他還沒有出生,就被你害死了。” 錢婆婆顫抖著身子,說世上怎么會有這么狠心的人。 在余歡懷著孩子的時候。跟別的女人曖昧,甚至經由別的女人,給余歡喝下流胎藥。 “你說說,到底為什么這么狠心?”錢婆婆凝聲,“你別跪在這里,臟了我的地。” “婆婆,我知道自己錯了,我想好好地陪著歡歡。” “陪她?歡兒已經死了。難不成你也想要下地獄嗎?”錢婆婆猙獰著一張臉,說解世昕是良心難安才想著來找余歡的。 雖說現實的確這般,但是這會兒聽著卻莫名有了一絲諷刺的意味。 錢婆婆嗤嗤地笑著,眼淚吧嗒吧嗒落下來:“既然沒了愛……又談什么償還,你們走吧。” “不!” 解世昕拽著錢婆婆的大腿,他說他一定要找到歡兒。 “錢婆婆,你聽我一句,余歡死后怨念太深,并沒有轉世為人,她現在還是一只飄蕩在世間的孤魂野鬼。” “什么?”錢婆婆訝異地很,臉色慘白,她說不可能的。 余歡生前可沒有什么罪孽,怎么可能還會逗留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