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
第119章 弄巧成拙 歷經戰事的洗禮, 蘇錦樓身上再不見半絲文人氣息, 如今若是有昔日同窗站在他的面前, 任誰也不敢相信這個渾身散發兇悍之氣,身上有著無數大大小小傷痕的男人會執起狼毫苦思冥想策論之道。 “終于可以回家了!” 蘇錦樓騎著戰馬歸心似箭, 盡管離家不到一年之久,但他無時無刻不在思念著家人,如今終于擊潰敵軍班師回朝,蘇錦樓恨不得背上插上一對羽翼,立馬飛到家人身邊與他們團聚。 身旁的胡珉亦是發出一聲感慨, “是啊, 終于可以回家了。”僅僅幾個月的時間, 卻是恍如隔世, 明明是個死局,他們卻能死里逃脫, 過往種種譬如昨日死,直到這一刻, 胡珉才有一種塵埃落定的心安。 蘇錦樓跟在胡珉身旁, 與來時似乎沒什么不同,然而不論是胡珉還是周圍將士無不用敬佩感激的目光看著他,有誰能夠想到這個平平無奇的男人, 一旦入了戰場便會立馬化身一尊殺神,駭得敵軍潰不成軍呢? 蘇錦樓快被周圍的崇拜眼神給戳穿了,這讓他倍感無奈,來時受盡冷眼對待, 回去時仍要備受各種矚目,雖說眼神里表達的內容不一樣,可同樣是被別人盯著瞧,他心里總會不自在。 也不知那位難搞的泰山大人是否已經得知他斬殺降將一事,會不會也將他視為屠夫,文珺若是聽到他在戰場上的兇殘表現也不知會不會產生害怕的情緒,還有小蘇環,這孩子習的是孔孟之道,是否會認為他這個當父親的手段過于殘忍。 戰場上的消息傳的比蘇錦樓想象中的還要快,當初顧飛帶領部下退居薈城,在與薈城守軍的交談中多次提及蘇錦樓的功績,后來胡珉整合兵力攻入懷余,帶領原先的部下以及薈城守軍追到羅山,親眼見證蘇錦樓須臾間斬落敵軍主帥的英勇身姿,加之胡珉為了保住蘇錦樓的仕途,不遺余力地為其造勢,故而蘇錦樓還未回到涼州城,他在戰場上屢建奇功所向披靡的事跡就傳遍了整個大慶。 此時,正值藩王作亂國內打的最是激烈的時候,百姓聽聞有這么一個為了國家大義棄筆從戎,且在戰場上誘敵合變,出奇無窮,領著區區五千兵卒就將白荻上萬大軍擊退的人時,頓時對其表達了無限的敬意。 以少勝多,文人出身,出入敵軍如入無人之境,這些消息不斷從邊關傳來,尤其是對比著國內盡是添亂扯后腿的藩王,蘇錦樓一心為民,拼死抵御外敵保衛大慶百姓的做法更顯得難能可貴,戰神之名隨之傳開。 據說白荻殺光了函裕關與雍城的守軍,還屠盡了雍城的百姓,若是沒有蘇錦樓帶領將士把敵軍擊敗,一旦被白荻攻入大慶腹地,大慶的百姓還有活路嗎? “殺降將?這有什么大不了的?”一個魁梧大漢見有三兩個酸腐書生竟在聲討戰神大人,立馬出言反對,“戰神大人殺的是該殺之人,難道僅僅因為白荻主帥棄械投降就能掩蓋他濫殺無辜的罪行嗎?” 一書生見周圍人都對他們怒目而視,心中羞惱,口不擇言道,“什么戰神?我看是屠夫差不多,蘇錦樓斬殺降將有違基本道義,據說這屠夫還是舉人之身,依我之見就應該剝奪他的功名小懲大戒。” 這人說完后洋洋得意,正打算拉著身邊的同窗一起聲討蘇錦樓,不曾想原先與他私交甚篤的同窗都后退了好幾步,與他離得頗遠,且面上均是一副避之不及的樣子。 “你們怎么了?”這書生疑惑不解,“怎么都……” 未等他說完,肩胛處猛然被重物敲擊,疼的他當場大叫出聲,“是誰打我?” 先前為蘇錦樓辯白的魁梧大漢手拿長棍虎目圓睜,“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卑鄙小人,沒有戰神大人的拼死守護,你焉能還留有性命在此地大放厥詞,今天我胡漢三就好好教教你做人的道理!” 說完話后劈頭蓋臉的一頓猛敲,旁觀的百姓均紛紛叫好,不少人還上前踹了那書生兩腳,等巡邏衙役趕來制止這場糾紛時那書生已經腫成了一個豬頭。 “大人,你可得為小民做主啊,這個無知莽漢竟然敢打我,我可是要讀書考科舉的,若是傷了我的臉或者手臂,我還怎么當官啊。” 衙役從周圍人的口中已經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那魁梧大漢放下了手中的棍子,不吭一聲滿臉倔強,本以為衙役會把自己鎖拿進入官家府牢,不曾想那衙役只是輕描淡寫的在口頭上訓斥了兩句就讓他離去。 這大汗明顯呆楞了一下,一旁的豬頭書生氣急敗壞道,“大人,你們為何不把這人鎖拿下獄?他當街行兇,將我打成重傷,不治罪于他天理難容!” “天理難容?”那衙役鄙夷不屑的瞧了酸腐書生一眼,“像你這種狼心狗肺不懂感恩的宵小之徒還知道天理難容這四個字?蘇大人在前線浴血奮戰,不顧個人生死,為的便是護衛我大慶百姓的性命,你身為大慶子民,亦是受蘇大人庇護的一員,卻在此地中傷于他,你的良心何在?難不成被狗叼了去?” 那書生不曾想到衙役不僅不為他做主,還包庇逞兇之人,他尖聲大叫,“好啊!你們都等著,等我金榜題名之際我定要……” 未等書生說完話,衙役舉起蒲扇大的巴掌啪的一聲呼在書生的臉上。 書生被這股力道扇得身形不穩,左臉上眼見著起了紅印,“豎子爾敢!” “啪!”衙役朝那書生的右臉上又扇了一巴掌,“此人當眾中傷保家衛國的蘇大人,本官懷疑此人是白荻遣派的jian細,來人!給我將他捉拿下獄。” 不等書生喊冤,其余衙役立馬將其堵住嘴巴拖了下去,周圍人見了紛紛對下令的衙役投以贊賞的目光。 那衙役挺直了腰板,心中升起一股沖天的豪情,此后更加不遺余力的尋找“白荻jian細”了。 抵御外敵一役,成就了蘇錦樓戰神威名,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在外敵入侵之際,那些原本該討伐外敵鎮守疆土的藩王個個窮兵黷武,忙著爭權奪利,唯有蘇錦樓這個文人,投身軍旅帶領眾將士把敵人趕出了大慶。 得民心者得天下,在大慶百姓的眼里,蘇錦樓就是大慶的守護神,有他在,大慶得保,百姓得安。 大慶百姓甚至有不少官員都在為蘇錦樓說話,這讓身在涼州心在汴京的方世澤尤為憂心,愁的他頭發都掉了一大把。 蘇錦樓是涼王親自調入軍中的,待涼王將這一消息傳揚出去,自可分享一半的功勞,且蘇錦樓有勇有謀能征敢戰,涼王得此良將如得百萬雄師,于太子殿下而言實在是大為不利。 為今之計,唯有行離間之法,使涼王自斷臂膀。 于是方世澤在涼王面前不遺余力的褒揚蘇錦樓,他直接忽略了當初周弘文極力舉薦蘇錦樓的事實,“蘇教頭是王爺您親自提拔上來的,就憑著這份知遇之恩他定然會為王爺鞠躬盡瘁死而后已,如今正是用人之際,蘇教頭才智無雙又能謀善斷,正可解王爺的燃眉之急啊。” “你是說讓蘇錦樓替代沈寧?”周文重仔細斟酌了一下,“可此子為官時日尚短,現在就讓他擔任平叛的主帥,是否太過草率?” 涼王一來擔憂蘇錦樓不足以勝任主帥一職,二來蘇錦樓為官時日太短,周文重不怎么了解這個人,亦不知對方是否甘愿效忠于他,說白了就是周文重不信任蘇錦樓。 方世澤最是擅長算計人心,他自然聽出周文重的話外之音,然而他看破卻不說破,只避重就輕的說道,“蘇教頭僅率五千士兵就能擊退白荻萬人大軍足以證明他有主帥之才,況且,外界對蘇教頭一片贊揚,都說蘇教頭是大慶的戰神,百姓亦是對他贊不絕口,即便因為斬殺降將被個別書生冠以屠夫之名,百姓仍舊對他十分崇拜愛戴,真真是盡得天下民心啊。” 周文重面上波瀾不驚,似乎對這些話并無觸動,然而,方世澤早已熟知周文重的性子,若是周文重面露不快說明他不會將此話放在心上,而今卻是不動神色,明顯是打算深究此事了。 方世澤默默的添了一把火,“說起來,蘇教頭真是文武雙全之人啊,不僅在戰場上所向披靡,在科場上也是一往無前,就連王爺實行的稻田養魚之法都是蘇教頭率先提出來的呢!”隨即又以開玩笑的口吻裝作不經意的說道,“若是百姓們得知這個利國利民的法子出自于蘇教頭之手,定會更加崇拜尊敬他吧,說不定還會為蘇教頭修繕功德金身呢。” 方世澤喜笑顏開,雙手作揖深深一拜,“恭喜王爺得此福將。” “福將?”周文重漫不經心的問道,“此話何解?” “咦?王爺還不知道嗎?”方世澤驚疑不定,斟酌再三后回道,“由于長青王叛亂,百姓對于藩王的評價很是不好,連帶著王爺您都被人議論。” “哦?”周文重語氣輕忽卻又似乎有些危險,“別人如何議論的?” 方世澤臉上頗為懊惱,好像在后悔自己不該提這個話題,周文重見狀心中怒意更盛。 “舌頭被貓叼了去?有什么話就說,何必吞吞吐吐的?” 方世澤小心翼翼的看了周文重一眼,“他們說……說藩王都是利欲熏心之輩,不愿派兵抵抗外敵卻為了爭奪皇位而起內訌,蘇教頭好不容易平息了戰亂,藩王卻自家人打自家人,全然不顧百姓與將士的性命,實在是不堪為王。” 看著周文重越發深沉的臉色,方世澤趕忙補救般的說道,“不過現在好了,只要派遣蘇教頭去平叛,以蘇教頭的聲望別人肯定不會再胡亂議論王爺了。” “放肆!”周文重一拍桌子,大聲喝道,“本王乃大慶藩王,何須一個小小的教頭庇護?” 方世澤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趕忙請罪,“屬下口拙,還望王爺贖罪,自打沈大人重傷昏迷后我軍軍心不穩,節節敗退,再這樣下去不僅白白消耗兵力,還會被皇上降罪,此時派遣蘇教頭去平叛是最好的選擇,王爺,屬下句句衷心為主,還請王爺仔細考慮屬下的提議。” 涼王定定的看著方世澤,目光幽深,難辨其意,過了好一會兒,方世澤額頭冷汗直冒,就在他打算再鼓鼓勁的時候,周文重發話了。 “來人,蘇錦樓擊潰敵軍,守衛大慶疆土,屢建奇功,擢升其為定遠大將軍,即刻前往青州平叛。” “另,加賞其父母宗族,念其出外征戰,與父母家人分隔兩地,本王體恤其身不易,故詔令其父母家人前來王府暫住,”周文重沖著府中書令抬了抬手,“下去擬昭吧。” 方世澤在一旁默默不語,沈寧重傷昏迷,蘇錦樓有名將之才,涼王必會啟用此人,故而他的舉薦不過是順水推舟,主要目的在于利用涼王的疑心在其心里埋下一顆種子,只待日后這顆懷疑的種子成長為參天大樹,自然可以徹底離間涼王與蘇錦樓的關系。 不曾想,涼王竟然會把蘇錦樓的家人接到王府,這一招明面嘉獎暗地威脅的手段并不高明,但絕對有效。 不管蘇錦樓是否真心效忠涼王,礙于家人的安危都得為涼王征戰,且不能明言表示不滿,畢竟蘇錦樓的家人僅是平民百姓,以白身入住涼王府,這是無上的榮譽,蘇錦樓只能拜謝感恩于涼王的仁慈。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經此一事,蘇錦樓必定會與涼王離心離德,也算是達到了離間的初衷。 方世澤與涼王均達到了目的,而在回程中途接到調令的蘇錦樓面沉如鐵,他直勾勾的看著眼前的傳令官,全身上下溢滿了殺氣,身下的戰馬似乎感覺到這股氣息,頗為焦躁的跺了跺馬蹄。 傳令官駭得兩股戰戰,好不容易克制著心中的恐懼,“蘇將軍,王爺體恤您的辛苦這才特意將您的家人接到王府,等您平息叛亂后就能與家人團聚了。” 蘇錦樓深吸一口氣,握住韁繩的雙手越收越緊,“屬下多謝王爺體恤,王爺恩情屬下必定銘記于心,永生不忘。” 體恤?恐怕是威脅吧…… 涼王肯定已經派人去蘇家了,若是他有異動,難保家人不會有性命之憂,他不敢拿家人的性命作賭,至少在親眼見到家人平安無事之前他不會有一絲妄動。 現在還不是翻臉的時候,蘇錦樓,你得忍! 蘇錦樓辭別胡珉直奔青州,胡珉作為先鋒軍主將需要回涼州城把白荻降兵交給朝廷,且此戰的人員傷亡以及戰況的個中細節都需詳細的上報。 回到涼州城后自然少不了要和方世澤碰面,胡珉心中發虛,他不僅沒有殺了蘇錦樓還為其造勢,雖說他是出于惜才之心,但他的做法確實是背叛了太子殿下。 正當他主動請罪之時,只聽方世澤冷不丁的來了一句,“你做的很好!” 胡珉茫然,“啊???” 方世澤滿腹欣慰,用十分欣賞的眼光看著胡珉,“若不是你為蘇錦樓造勢讓他贏得天下民心,想來涼王也不會心生戒備,以蘇錦樓的家人相挾了,若是此次蘇錦樓成功平息叛亂,我們再給他蓋一頂功高蓋主的高帽,涼王必定不會容他,到時候蘇錦樓與涼王兩敗俱傷,我們便可坐收漁翁之利!” 方世澤贊賞道,“捧殺離間之計,你用的甚妙!” 好心辦壞事的胡珉,“……”蘇將軍,我老胡有愧于你啊! 第120章 豬隊友 長青王覬覦太子之位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大慶講究長幼有序尊卑有別, 故而不論是飲食起居,亦或是所接受的教育,太子周文顯所享受的待遇都是獨一份的。 諸位皇子打小都是在國子監讀書, 教導他們的老師均是從內閣里挑選出來的普通內侍, 而周文顯卻是在宮內的尚書房讀書, 為其授業的老師是光帝親自從世家里挑選出來的大儒。 其他皇子識字均是背誦千字文百家姓這些書籍,而周文顯則是被光帝抱坐在腿上用奏折上的文字開蒙。 炎炎夏日,皇子們所用的冰塊都是有限額的, 唯有周文顯可以隨意取用,就連他的愛犬都能跟著沾光。 皇族子弟生來尊貴,高人一等,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奴仆成群美人環膝, 錦衣玉食享用不盡, 按理說比之成日里為生計而奔波忙碌的普通百姓而言,皇子們的待遇可謂是得天獨厚。 可日子都是比較出來的, 有那么一個皇寵加身事事以之為先的太子在前面壓著,底下的幾個皇子沒有一個心里舒坦的,后來周文雍被封為長青王, 獨居青州, 執掌一方疆土,在青州境內算是土皇帝般的存在, 可這并未滿足周文雍的野心,反而越發讓他不滿。 憑什么大家都是父皇的兒子, 只因為周文顯是長子就能得到父皇的全部疼愛,還被冊立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 憑什么大家都身具皇室血統,他每次見到周文顯都要低下頭顱主動行禮?憑什么周文顯能長居汴京得享榮華,而他卻被趕出皇城連見一眼自己的母妃都困難無比? 即使他被冊立為王,可等周文顯登基之后,他仍要替周文顯鎮守一方疆土隨時聽潛詔令,從始至終他都居于周文顯之下。 君臣有別,周文顯是大慶儲君,除了光帝就數周文顯最為尊貴,而他們這些藩王,名聲上倒是說得好聽,可實際上不過是皇帝和周文顯治理天下的棋子而已。 心里越發不平衡,妒火中燒,野心滋生,于是便萌生了造反的念頭。 他三番兩次遣人游說康王,結果康王就是個沒骨氣的軟蛋,一心關起門來過自己的小日子,直到驚聞福王之死,且死的方式離奇而窩囊,康王終于不再龜縮不出,答應出兵聯合造反。 若不是手底下兵力不足,長青王壓根不會找人游說康王,他手底下只有三萬多的將士,與朝廷的兵力差距過于懸殊,故而他要拉一個聯盟。 楚州與青州毗鄰,康王手底下也有三萬多的將士,若是把康王拉到同一條船上,那么就能湊足近七萬兵力,足以對抗朝廷大軍。 康王生性昏懦,當初長青王派人登門游說,初聞揮師汴京四個字時嚇得他立馬將人打出了王府,按理說,這種情況好歹寫信知會光帝一聲,但他不敢。 一來手中無鐵證證明長青王已有反意,他怕光帝說他構陷兄長治罪于他,二來他擔心告密一事被長青王知曉后會遭到對方的瘋狂報復,所以他選擇假裝鴕鳥,自欺欺人逃避現實。 后來福王死了,還是死在糞坑里的,這消息傳到楚州之后,康王嚇得連廁所都不敢上了。 康王性格膽小懦弱,但他智商在正常范圍之內,堂堂藩王竟會溺斃在糞坑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事有蹊蹺。 先是長樂王,再是福王,他怕下一個會輪到自己,這種鈍刀子割rou成天提心吊膽的日子太煎熬了,于是在把自己關進書房想了一天一夜之后,他終于接過長青王遞過來的橄欖枝。 兵力整合完畢,造反的理由亦是光明正大,萬事俱備,東風也刮來了,長青王開始了他轟轟烈烈的造反之路。 自光帝親政以來,重文輕武,幾十年下來,朝廷早已成了文人的天下,以往得用的武將不是被排擠就是被治罪,為了仕途和家族的傳承,不少武將都讓后輩走文官的路子,這就致使在朝廷用人之際形成了一種無人可用的尷尬局面。 汴京的守備軍以及護城軍皆掌控在光帝手中,然而,這些年軍隊早已沒了軍人的風骨,不少將領均是世襲得來的位置,真正上過戰場的幾乎沒有,平日里積攢的功勞都是打打山匪平平民亂,就這,還多是底下士兵拼了命換來的,他們只需把功勞攬過來即可。 故而,指望這些將領領兵出戰,是一點勝算也沒有的。 另外,五千護城軍需駐守汴京,能動的也只有守備軍,守備軍說是有十萬,實際上里面有很大一部分是謊報的人數,為的只是貪昧軍餉,長青王叛亂,集結近七萬大軍,而汴京這邊最多只能出六萬余人,且這六萬人中有很大一部分是臨時抓來的壯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