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節
“主子,那人一擊之后就自盡了。”這時,騰策從一旁走來,對著莊靖鋮輕聲道。 莊靖鋮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地上躺著一個手腳被縛的女子,那女子,是楊子濤最寵愛的一個小妾。 怕是楊子濤死都沒有想到,自己會死在寵妾的手中吧。 “倒是果斷又狠辣。”莊靖鋮呢喃一聲,眼中多少有些悵然之色。 莊靖鋮不由得輕嘆了口氣,此番從楊子濤這邊衍生出來的線索,算是徹底斷了。 “屬下無用,布置不周,請主子責罰。”莊靖鋮還沒有開口責怪,騰策倒是直接跪在地上求罰。 他跟隨莊靖鋮多年,知道莊靖鋮為母報仇平反的心思有多濃,此番本來是個好契機,能將當初牽涉其中的人一起找出來的好契機,卻不想,竟然在最后一刻功虧一簣。 騰策是自責的。 因為莊靖鋮將此地的部署,都交給了他,這是一種絕對的信任,而他覺得,自己辜負了這種信任。 莊靖鋮也知道騰策自責,但是這件事情,騰策其實并沒有做錯什么,錯的是他而已。 若不是他輕敵,也不會有這橫生出來的波折。 親自將騰策拉起來,莊靖鋮平靜道:“不怪你。而且此番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獲,至少已經確定了,當初母妃出事,除了皇后他們,確實還有另一股勢力在作祟,而這股勢力,隱藏極深。” 騰策微微點頭,算是同意。 但其實他們心里都明白,這不過是安慰之語而已,他們,還是什么都沒有找出來! 莊靖鋮低頭看著楊子濤慘烈的死狀,隱隱覺得有些熟悉。 似乎,曾經也曾看到了過這樣的死法。 那是,什么時候呢? 莊靖鋮蹙眉思慮,最終眼前一亮,想起了許久之前的一個人,一個幾乎已經被他遺忘了的人。 曾經的太子手下,沆州知府……南梔。 當初莊靖鋮和蘇瑾寒下沆州,遇南梔迫害,后來莊靖鋮將他押上金鑾殿,圣駕之前當眾審判,最后,在南梔想要承認公開他幕后主使是太子之時,被人暗殺。 當時南梔的死狀,便如同現在。 當初他還以為是太子那邊有高人,見勢不對,對南梔下了殺手。 如今看來,卻似乎另有隱情。 莊靖鋮仔細思慮了一番,最終心里有些發寒。 對方的勢力隱藏得極深,定然是不容小覷的,而對方的目的,雖然隱約,但是也可以猜測得到。 對方似乎一直致力于攪亂這康國的風云。 當初在大殿之上,南梔若是說出太子的名字,后面都不用這么麻煩,當初太子怕是都要被嚴懲了。 可是關鍵時刻,南梔死了。雖然太子脫離不了嫌疑,但是沒有鐵證,一國太子也是不會輕易被處置的。 于是,太子就這樣在那場風波之中退了下來,雖然受了些影響,但依舊能夠左右朝中局勢,與他分庭抗禮。 而后來,發生了諸多的事情,他和太子的對抗,逐漸的水深火熱,似乎都有對方是手腳在。 若不是他借曹嚴格一事強勢將太子廢了,恐怕還會有許多的意外發生。 對方在康國攪亂政局,勢力隱而不發,說明了他對康國的覬覦之心。 那么這個勢力,是敵國組建的嗎? 若是,那康國太危險了。 勢力能追溯到十幾年之前,而對方暗中的發展,更是不知道已經到達了何種程度,若是敵國的手筆,接下來,當是讓康國內亂,外敵入侵,進而覆滅康國了吧。 想到這種可能,便是自信如莊靖鋮,也不由得遍體生寒。 對方好大的手筆,好大的耐心,十幾年如一日的蟄伏,爆發之時,必定攜驚世之力。 “還好,發現得不算太遲。”最終,莊靖鋮吐出一口濁氣。 “主子的意思是?”一旁的騰策見莊靖鋮突然這么說,不由得不解。 莊靖鋮淡淡一笑,沒有將其中的彎彎道道說明白,只是隨口吩咐騰策去做幾件事情。 這種只是猜測沒有實證的事情,便是概率達到百分之九十幾,那也只是猜測而已,說出來卻是徒惹人擔憂。 若是他晚些發現,或者沒有發現,那么他在這場對弈之中,便已經失去了主動的權利,既然如今他發現了,那么,就看看他和那看不見的敵人,如何落子了。 因為莊靖鋮很明白,既然對方不惜犧牲一人,也要殺楊子濤,那說明對方肯定沒有準備充分,而沒有準備妥當的戰役,他莊靖鋮便是落后數步,遲早也能追平。 這是屬于他莊靖鋮自身的驕傲和自信。 時間轉眼過去幾日,這一日,蘇府。 “小姐,龔府送了拜貼過來。”青芽手中拿著拜貼,快步走進了蘇瑾寒的寢室。 蘇瑾寒剛剛換了一聲衣服,聞言不由得回眸看去。 “嗯,我看看,青芽,你幫我束發,我要出去一趟。”蘇瑾寒隨口說著,手卻已經接過了帖子。 帖子是龔絮兒發來的,說要和她在望江樓一敘,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她。 “重要的事情?會是什么事情呢?”蘇瑾寒嘟噥一聲,蹙眉想著。 “算了,不管了,本小姐才沒空理她呢。”蘇瑾寒隨手將帖子往邊上一丟,并沒有要去和龔絮兒見面的意思。 龔絮兒她以為她是誰?她下帖子自己就要去赴約嗎?真是可笑。 她不是莊靖鋮,和龔絮兒半點的牽扯都沒有。 再說了,龔絮兒對莊靖鋮有企圖,約見她肯定不會有什么好事,她蘇瑾寒雖然不怕麻煩,但是也不會自找麻煩。 特地送上門去和龔絮兒斗嗎?太幼稚了,而且她也不屑。 在蘇瑾寒眼中,龔絮兒根本不配成為她的對手,因為莊靖鋮的心在她這里,龔絮兒頂多就是一個暗戀者而已。 如是哪一天,莊靖鋮的心里留下了另一個女人的痕跡,而莊靖鋮同時又舍不得放開她,那樣,才算是對手。 可若是真的發生了那種情況,她也是不會去爭的。 因為她要一個人,就是純粹的這個人,這份情,若是莊靖鋮的心里能容下別的女人了,那么說明他的心已經變了,那么她自然也不會再留戀,果斷離開便是。 “小姐,好了。”青芽開口喚了一聲。 蘇瑾寒抬眸看向鏡中,青芽束發的手藝很好,完美的襯托出了她的容貌來,蘇瑾寒滿意的點頭,道:“走吧,咱們出去一趟。” “是。”青芽應了一聲,跟著蘇瑾寒出了蘇府。 這次主仆二人到的,是燒烤鋪,她約了白秋落在這里碰面。 蘇瑾寒做東,自然是先到的,吩咐了掌柜的準備食材和飲品送到包房之后,蘇瑾寒將青芽派下去門口接白秋落。 當白秋落到達包房的時候,蘇瑾寒正在烤rou。 白秋落的目光有些復雜,站在門口竟顯得有些遲疑,“瑾寒,這個鋪子,是你開的?” 前兩日,白秋落收到蘇瑾寒的消息,讓她空出時間來,過兩日帶她來自己開的鋪子里吃飯。 白秋落空出來了,但卻沒想到,今日過來,竟然會發現這樣大的一個秘密。 這家燒烤鋪,明顯是按照現代的思緒來做的,她相信古人還沒有那么前衛的思想和見地。 所以,那就只有一個可能,這燒烤鋪的主人,是現代人,和她一樣,是個穿越者。 但是,白秋落又有些不敢相信是蘇瑾寒。 因為她之前給蘇瑾寒面膜之時,她清楚的記得蘇瑾寒的驚訝。 顯然,蘇瑾寒以前是不曾見過面膜的,她是個古人。 可是一個古人卻開了一間燒烤鋪,這多少讓她覺得有些詭異。 蘇瑾寒揚唇一笑,道:“是我開的,別怕,過來坐,我慢慢和你說。” 白秋落聞言,終究還是緩緩走到了蘇瑾寒的身邊,落座。 她相信自己的目光,蘇瑾寒是一個值得她信任的人,至少,從之前的相處來看,是的。 “是不是很驚訝?”蘇瑾寒笑著開口。 白秋落微微頷首,卻沒有多說什么。 在不知道蘇瑾寒的底細和目的之前,她不敢再如同之前那么隨意的和蘇瑾寒交往了。 蘇瑾寒苦笑道:“別緊張,我沒有惡意。其實這個鋪子不是我一個人的,是我和另一個人合伙開的,點子也是她的,我不過負責運轉而已。當然,她和你來自同一個地方。” 蘇瑾寒見白秋落的目光警惕,不由得安撫。 她可不想平白生出什么誤會來,惹了白秋落。 白秋落雙眸瞪得大大的,心口猶如炸裂一般,死死的盯著蘇瑾寒。 蘇瑾寒說,還有一個人存在,而那個人,和她來自同一個地方。 那么,是她理解的那個意思嗎?那個人也是穿越而來的嗎? 可是那人怎么敢?怎么敢輕易的將自己穿越的秘密告訴蘇瑾寒? 蘇瑾寒看著白秋落震驚的模樣不由得輕笑。 “因為,我也和你們有異曲同工之經歷。” 白秋落更加震驚了,眼睛瞪大到無法再瞪大,傻傻的看著蘇瑾寒,腦子都不轉了。 什么叫和她們有異曲同工之經歷?她們是穿越,難不成蘇瑾寒也是穿越的不成?不是從地球穿來的,而是從另外一個平行空間穿來的? 白秋落鬧不明白了,不由得輕聲問:“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