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節
畢竟,岳子揚唯一的表妹許安樂,就是嫁給了太子,是當今的太子妃,若是太子失勢,對許安樂只有壞處沒有好處。 這樣一想,眾人又不由得暗自佩服,覺得岳子揚當真是剛正不阿了。 這時候,他們對他素來陰狠毒辣的手段都給忽略了。 如果說小太監一個人的證詞不能作數的話,那么岳子揚的話無疑成了最好的證據,因為,許馨月確實早就已經失蹤了。 大殿安靜沉默了許久,這才響起皇上淡漠的聲音:“太子,你還有何話說?” 皇上聲音冰冷,目光也不帶半點溫度,看著太子的眼神,充滿的失望。 太子看著皇上的眼睛,腦袋頓時一亂,嗡鳴陣陣,竟然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皇后駕到”的聲音。 一眾朝臣心里了然,皇后這是得了消息過來救場了。 所有人紛紛下跪恭請皇后金安。 皇后來得匆忙,但是儀態卻是不亂,看著跪在地上的太子和一旁的小太監,又掃過一旁坐著的曹嚴格,心中暗暗痛恨。 不是說已經死了嗎?怎么又活了? 皇后此刻如何還不知道是自己的手下出了問題? 但是此刻,卻都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 皇后向著皇上行禮之后,急急道:“陛下,太子是陛下與臣妾的孩子,他是什么樣子,什么性子,陛下最是清楚不過,他是斷然不會做出那樣大逆不道的事情的。定然是有人污蔑于太子,想要太子被廢黜,進而自己得利,還請陛下明察,不要被蒙蔽了。” 上首的皇上沒有立刻開口,可是開口卻并不是此番之事,而是道:“皇后來得挺快。” 皇后心里咯噔一下,眼中頓時閃過一抹驚恐之色。 糟糕,她中計了。 就在她腦袋里閃過這個念頭之時,上首的皇上猛然開口:“后宮不可干政,這是自古以來的祖訓,皇后你將這事兒忘了嗎?大殿之上的事情,朕這邊還沒有處置出結果來,皇后你便得了消息匆匆而來,你的手倒是伸得夠長的。在朝中都能安插棋子,倒是朕小瞧了皇后了。” 不等皇后反應,皇上驟然臉色一沉,一巴掌拍在了龍椅的把手上,怒斥道:“皇后你可知罪?” 一聲斥責飽含了怒氣和凜然的殺意,讓皇后嚇得直接跪倒在地:“臣妾知罪,可臣妾是冤枉的啊。” 回復(10) 第156章 地獄歸來,怨恨無休 自古以來,后宮不得干政,這是每個君主不成文的忌諱。 因為不管是身為皇后還是其他的嬪妃,都是皇上的枕邊人,若是過多的干涉朝政,皇上能夠公私分明還好,若是昏庸無道的,必定會因此而引得外戚專權,惹上牝雞司晨之禍事。 雖然每朝每代的后宮和前朝是不可能完全沒有牽扯的,畢竟一旦宮妃有了子嗣,便可能參與奪嫡,誰也會渴望坐那高高在上的位置。 但是便是后宮參與前朝之事,所有的一切,也都是在暗中進行的。 同樣的,身為君王的皇上也需要這些外戚來穩定朝綱,在外戚沒有威脅到帝位的時候,皇上也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但是皇后此番直接沖到金鑾殿,百官朝議之上,確實是失態之舉。 畢竟朝議都沒有結束,皇后那邊卻已經得到了消息,這足以說明,皇后的勢力,滲透到了何種地步。 皇上冷眼看著皇后,呲了一聲:“你既然知罪,又何來冤枉之說?” 皇后跪伏在地上,早前聽到太子出事的沖動在此刻全部化成了冷靜,“回陛下,臣妾也是聽了太子出事,一時沖動,犯了糊涂,卻并不是陛下所想的那樣。” “方才有一個太監忽然來臣妾的寢宮稟告臣妾,說是太子出了事,皇上要廢黜太子,臣妾愛子情深,心急之下,也沒有多做考慮,便急匆匆的趕來了,如今回想起來,卻是奇怪,定然是有人想借此挑撥陛下與臣妾夫妻二人的關系,令彼此失和,好進一步謀取利益。” “從對方處心積慮的算計臣妾這事來看,太子之事定然也有蹊蹺,還請皇上明察。”皇后字字句句無比懇切,卻依舊沒有要真的認罪的意思,只說自己中了算計,而太子也是被人誣陷。 皇上冷眼看她,“所以皇后你是想告訴朕,隨便一個不認識的生面孔對你說太子有事,你都會相信是嗎?這么隨便的就輕信了別人,這母儀天下的皇后之位,你還坐不坐得住?隨便哪個人說話都信,是不是哪天有人跟你說朕是假冒的,你也要對朕下手?” 皇上怒氣盈胸,甚至說話的時候,直接用上了自己做比喻,就差沒直接開口說皇后沒腦子了! 想想也是,若是個皇后不認識的人去找皇后,告訴她太子出事了,她就相信了,然后屁顛屁顛的跑到金鑾殿來鬧,那也太胡扯了。 皇后既然能來,說明剛剛那人她定然是認識的,而且相信的,要說她在這些太監或者侍衛里沒有安插人,根本沒有人相信。 皇后想就剛剛的借口將自己給摘出去,卻是不可能的了。 這不明擺著將人當成傻子了么。 皇后被皇上說的話嚇得臉色一白,只能道:“陛下說笑了。臣妾也是擔心太子過重,所以才會一時糊涂,還請陛下息怒。” 皇后咬死了一句愛子情深,導致了她判斷失誤,其他的卻是只字不提。 面對皇后的狡辯,皇上冷哼一聲,淡淡道:“眾位愛卿也都聽了方才太子之事了,大家有什么想法,只管暢所欲言。”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時間都沒敢第一個開口,做這出頭羊。 皇后到底身份尊貴,在皇上的默許下,被人扶著站起來在一旁候著,她的目光不著痕跡的掃過她的兄長,龔萬來。 龔萬來是江南巡撫,一方的封疆大吏,他若開口,自然是舉足輕重的。 但是此刻,他卻并沒有要開口的意思,反倒用眼神示意他一個走得近的官員開口。 那官員心里萬分的不情愿,最后卻只好出列,開口道:“啟稟陛下,太子殿下在民間的口碑極佳,往日的表現也很是不俗,雖然上次在大婚之上做出出格之事但也不過是受人蠱惑之故,情有可原,這在祖廟與人茍且之事相信太子殿下還是有分寸,不會做這種蠢事的,陛下,此事疑點頗多,還請陛下明察。” 雖然這人是在為自己說話,但是太子聽著還是一陣的不爽,因為他口中的蠢事,他還真做了。 不過不管太子心里如何想,此時卻是半點情緒也不敢表露出來。 如今他自身難保,任何不滿和想法,都只能在心里想想。 當然,等他度過了眼前這個劫難,會不會秋后算賬,就另當別論了。 隨著這人的開口,之后又陸陸續續的有人出來開口力挺太子,覺得太子賢名在外,德行可以,應該不會明知故犯,在祖廟里行那茍且之事。 同時又有人出來反駁,意見自然是太子在大婚之上都能夠做出那么出格的事情,在祖廟未必就不敢,雙方各執一詞,整個金鑾殿吵吵鬧鬧的,根本沒辦法統一意見。 其實眾人心里都明白,祖廟之事,怕是真的。 畢竟先是有曹嚴格指證太子,后來小太監作證,最后還有岳子揚側面證實,太子做了荒唐事的事情,幾乎是鐵板釘釘的。 可是朝堂之上,從來都是沒有對錯之分的,只要不是有壓倒性毀滅性的鐵證,其他就看雙方的勢力比拼,看誰的嘴皮子溜,當然,也要看皇上的態度。 就好比此刻,曹嚴格等反太子的勢力稍微占了些上風,只要皇上開口站在曹嚴格這邊,那么太子就再無活路。 眾人趁著議論的間隙,悄悄看皇上一眼,想知道他的態度,然而皇上面無表情,叫人根本無法窺探他內心的想法。 大殿之上,不知什么時候漸漸的安靜下來,眾人看著皇上,等待著他的決斷。 “都說完了,沒有意見要表達了?”皇上淡淡的開口,像是在嘲諷他們剛剛的激烈討論。 “但憑陛下做主。”眾臣摸不清皇上的意思,只好齊聲道。 皇上卻沒有立刻開口,而是將目光看向莊靖鋮和莊靖行,“老三,老七,你們兩個對此事有何看法?” 莊靖行雖然恨不得將太子踩到泥濘之中,最好永世不得翻身。但是他卻不敢在大殿之上說出反對太子的話來,畢竟太子還有個做皇后的母親,還有皇后身后的龔府。 所以莊靖行中規中矩的道:“此事雙方皆有道理,兒臣一時也分辨不出這其中的真假,還得父皇明斷。” 這不幫不踩的態度,倒也中正。 太子心里雖然不滿,但是這個時候卻也不敢多言。 “老七,你呢?”皇上看向莊靖鋮,眼中閃過一抹淡淡的流光。 他自然不可能像是剛剛在朝堂之上那樣,當真對此事一無所知。 事實上曹嚴格私底下已經和他說過一遍事情的經過了。 皇上是誰啊,那可是權謀專家,一聽完曹嚴格的話,就覺得各種蹊蹺。 首先是曹嚴格被救,雖然有偶然性,但是救了曹嚴格之后,又花大力氣將他治好,這救人的人不是別有目的,就是真的菩薩心腸,人心至善。 而曹嚴格剛好出現在京郊,就被岳子揚手下的人發現了,通知岳子揚將他給送進宮來,同樣巧合得緊。 就好像,這背后有一只黑手,在冥冥之中推動一般。 這種感覺,和當年麗妃被害到之后她的母族被誣陷,極其相似。 皇上不由得想,若是此事不是莊靖鋮所為,那么定然是當年對付麗妃的那伙人做的。 而若是此事是莊靖鋮做的,那么城府這么深的莊靖鋮,也擁有了和當年那些人交手的資本了。 莊靖鋮聽了皇上的話,先是皺了皺眉,隨后才道:“對于此事,兒臣確實知道一些。之前一直沒有稟告父皇,也是顧念兄弟之情,不想兄弟鬩墻,但如今事情既然已經爆發出來,父皇問起,兒臣不敢欺瞞父皇,曹大人所說的,確有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