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節
蘇瑾寒聽著,嘴里道:“說得那么好聽,誰知道到時候皇上會不會一紙圣旨下來,又逼著你娶別人,你還能抗旨不成。” 好吧,她其實也就是說說而已,心里……還是挺受用的。 “不會有那一天。就算有,我也不娶,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抗旨了。”莊靖鋮捏了捏她的鼻子,說。 蘇瑾寒靠在他的懷里,聽著他沉穩的心跳,有一種安心的感覺在心里繚繞。 或許真的如他所說的那樣,他們是早就已經注定好了的緣分和糾纏,所以哪怕重生一次,她也注定了要和他糾纏。 兩人都沒有說話,安靜的享受著這片刻的平靜。 皇宮,祖廟。 太子被罰去祖廟,白天跪祖宗牌位,晚上守著祖廟。 開始幾天,太子還老老實實的跪,過了幾天之后,他自恃皇上不會查他,便叫身邊的小廝換上他的衣服,替他跪著,自己則在一旁休息。 此刻,他的手下正在向他稟告今日京城中發生的事情。 “大理寺卿被人殺了?知道對方是誰嗎?是不是莊靖鋮動的手?”太子聽說之后,皺眉問道。 大理寺卿是他的人,替他做不少的事情,是他得力的心腹之一,就這么被人殺了,他心里自然是震怒的。 “應該不是莊靖鋮的人,對方武功極高,似乎是什么殺手組織的人,咱們在大理寺的人參與了追捕,卻沒有抓到,讓對方逃脫了。”心腹說。 說著,又將蘇瑾寒和邵氏牽扯其中的事情給說了。 太子蹙眉,道:“邵氏和蘇瑾寒牽扯進去了?速速將此事查清楚,看看莊靖鋮在這里面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另外,吩咐你們做的事情,做了沒有?” “已經在著手了。不過他似乎格外的小心,一點消息都沒有查到。” 太子的目光突然陰冷了下來,盯著心腹的眼神讓他毛骨悚然,全身汗毛幾乎在瞬間立起。 旁人都道太子溫潤如玉,只有他的心腹知道,他又多么的喜怒無常。 “這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墻,莊靖鋮扮豬吃老虎這么多年,算他有本事,如今他自己都把狐貍尾巴給露出來了,你們還揪不出來,那不是他太能干,太會隱藏,而是你們太沒用。” “這么沒用,本宮養著你們干什么?”太子說著,狠狠的踹了心腹一腳。 心腹被踹倒在地,卻不敢耽擱,重新跪起來。 “殿下息怒,是屬下無能,屬下這就去查,一定盡快查清楚他的勢力和他名下的產業。” 太子沒有回話,心腹也不敢走,恭恭敬敬的跪在那里。 好一會兒,太子怒道:“不是要去查嗎?還不滾,等著本太子送你嗎?” “是,屬下這就走。”心腹說著,趕忙起身離開。 他走了之后,太子憤怒的來回走動。 莊靖鋮的異軍突起讓他恐慌。 不論是莊靖鋮表現出來的能力,還是如今他所能查到的東西,都說明了莊靖鋮的不凡。 這么下去,莊靖鋮遲早會成為他的心腹大患,他不能這么放任下去,他一定要盡快將莊靖鋮扼殺才行! 太子之位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這江山,日后也只能是他的,誰也不能和他搶,誰也不可以! 回復(5) 第101章 吾道不孤 太子正想著要如何算計莊靖鋮,穩固自己的位置,卻被外頭傳來的聲音給嚇了一跳。 “皇上駕到。” 太子這會兒正想事情呢,外頭跪著的,是個替身,這會兒皇上來了,若是叫他看見,太子可以預想到自己的下場會有多慘。 所以太子幾乎是跳起來,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沖到祖廟里,將代替自己的人給換了下來。 于是皇上進門,看到的就是太子老老實實的跪在祖廟前的樣子。 “兒臣見過父皇。”太子本就跪在地上,這會兒以首叩地,恭恭敬敬的朝皇上行禮。 皇上面色平淡,說:“聽皇后說太子這些日子在祖廟之中靜思己過,表現很好,讓朕來看看。現在看來,果然如皇后所言,太子表現確實不錯。” 太子低眉順眼,輕聲道:“大婚當日之事,確實是兒臣混賬,不僅傷害了太子妃,還丟了皇室的顏面,兒臣愧對父皇。這些日子在祖廟之中,兒臣想了許多,也頗有感悟。父皇罰兒臣在祖廟之中靜思己過,并沒有什么不好。” 皇上略微點頭,道:“你能體會到這一點,很不錯。” 太子心里一喜,以為皇上心軟了,便以退為進,道:“母后在父皇面前肯定替兒臣求情了,希望父皇不要責怪母后,她也是愛子心切,并沒有什么錯。還請父皇替兒臣帶話給母妃,就說兒臣很好,讓她不要掛心。等兒臣受罰結束,兒臣再去她跟前盡孝。” 皇上頗為贊賞的點頭,似乎很滿意太子的表現。 太子恭順的低頭,卻又露出一小塊的角度,讓皇上看到自己蒼白的臉色。 “既然你有這份心,那就好好在這里反省,身為太子,做錯事就應該勇于承擔,而不是想著怎么規避責任。這點你沒讓父皇失望。”皇上一臉欣慰的說。 太子頓時懵了。 怎么會是這樣的呢? 這不對啊,父皇看到他這么懂事,也悔過了,不是應該順勢就讓他回去了嗎?怎么父皇卻說這樣的話呢?是要讓他繼續在這里悔過嗎? 太子傻眼的時候,皇上拍了拍他的肩膀,說:“看到你真的領悟了,父皇也就放心了,也不枉父皇一番苦心,看來送你來祖廟反省是對的。為君者一言九鼎,朕便是心疼你,也不能提前讓你離開,你且在這里好好待著,等時間到了,再回東宮。” “好了,父皇還有事要處理,就先回去了,好好反省。”皇上說著,便帶著張福海離開了。 太子跪在原地,一臉的懵逼。 為什么事情的發展,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樣? “殿下,陛下走了……”替身見皇上走了,走到太子的身邊,低聲道。 太子回過神來,怒道:“本宮知道陛下走了,用你說啊。” 轉而太子又想到方才皇上說的話,頓時冷笑不止,說什么一言九鼎,上次不是還說了給莊靖鋮和易怡安賜婚的嗎?后來怎么就將易怡安賜給莊靖行了? 說什么一言九鼎,都是屁話,說到底還不是隨性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讓他氣憤的是,父皇如今竟然更寵莊靖鋮,這讓他的心里滿滿的都是危機感! “那殿下,要小的替您跪著嗎?”那人看著太子的冷笑,有些犯慫,再度小心翼翼的問。 “不用你,滾遠點。”太子冷聲道。 他覺得,自己身邊的人是不是都腦袋缺根筋啊,不然怎么會問這么蠢的問題。 父皇才剛剛來過,保不準外面還留了人在監視他,他這會兒讓人替自己,那不是自己往刀口上送嗎? 那人嚇得趕忙躲到一旁,不再開口。 皇上回到御書房,張福海給他倒茶,輕聲道:“陛下方才為何不拆穿太子假跪的事情呢?” 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皇上這才淡聲道:“拆穿他做什么?他既然喜歡演,就讓他演著。” “那皇后那里……”張福海遲疑道。 自從太子去了祖廟之后,皇后就一直替太子向皇上求情,皇上今日也是被煩得沒法子了,才去看的太子。 當然,現在的皇上,并不想讓太子出來,所以才有了方才那一通的對話。 “不用管她,左右朕今日已經去過祖廟,她自會消停的。”皇上淡淡道,又問,“讓你查的事情,你可查清楚了?” “啟稟陛下,有些眉目,不過并不特別的清楚。不過就查出來的東西,殿下這些年,絕對不是他所表現出來的那么紈绔風流,這背后的勢力究竟有多大,卻是不得而知。”張福海絲毫沒有沒查出事情來的尷尬,反倒顯得有些興奮。 皇上的神色依舊平靜,道:“你查不出來才是正常的,畢竟他隱藏了這么多年。如果不是他因為一個女人而亂了分寸,提前暴露出實力來,便是連朕都叫他這扮豬吃老虎的架勢給騙了。” 皇上的話語平靜,不帶喜怒。 “本以為靖王殿下當真是個風流浪蕩的公子哥,如今方知他心中自有韜略,這般善隱忍,還真是有皇上的風范,如今看來,靖王殿下才是最像陛下的。”張福海笑著夸。 “是龍是蟲,還要看他往后的表現,之前他無所事事的時候,就已經被人針對忌憚,這會兒冒頭了,更加要被當成眼中釘了。”皇上眼中閃過銳利之色。 張福海有些擔憂,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些什么。 皇上擺了擺手,道:“好了,你也無需擔心,只要做好朕吩咐你的事情就是,他既綻放鋒芒,那就等著看戲便是。” “是,奴婢知道了。”張福海恭敬的應了一聲。 皇宮這邊暫且不說,卻說蘇瑾寒在府里休息了兩天,就帶著青芽去了一趟繡坊。 安樂繡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