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節(jié)
莊靖鋮看她面色羞紅,眼神閃躲又害怕,終于哈哈的笑出聲來。 蘇瑾寒看著他在一旁笑得不可抑制,哪里還不知道自己被調戲了,頓時氣得要死。 不過論起調戲人這種事情,她還真比不過他,正巧這時馬車停了,蘇瑾寒匆匆檢查了下自己的衣服,確定沒有凌亂,丟下一句:“我先走了。”然后便匆匆離開了。 莊靖鋮撩了車簾,看著蘇瑾寒進了府,這才吩咐車夫回府。 馬車走了一段,一個人影從外面躥了進來,二話不說便朝著莊靖鋮攻去。 莊靖鋮神色平淡的抬手迎敵,三兩招之后,便將那人給擋住了。 “不打了不打了,你還是這么鬼精的。”木易坐在一旁,擺了擺手,滿臉的泄氣。 莊靖鋮好整以暇的收了手,隨意拍了拍自己袖子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你這見面就動手的習慣,能不能改改。” “不能。我時候我今天幫了你這么大一個忙,你都不知道要讓著我,不知道知恩圖報嗎?”木易瞪他。 莊靖鋮格外的氣定神閑,道:“那是你自己覺得有趣,才幫的忙,我為什么要讓著你?” 木易:“……” “莊靖鋮你不要臉,明明是你自己跟我說好玩,有趣,我才答應幫你的忙的,你竟然倒打一耙。”木易暴走。 莊靖鋮氣定神閑,道:“是啊,剛剛皇宮的一場鬧劇,你不覺得很有趣嗎?” 木易張了張嘴,道:“確實挺有趣的。” “那不就得了。”莊靖鋮一臉理所當然。 木易頓時氣結。 這家伙,明明利用自己給他辦了事兒,還半點虧都不肯吃,他當初怎么就交了這么個損友了! 面對木易的怒氣,莊靖鋮半點反應也沒有,淡淡道:“今日發(fā)生這樣的事情,你接下去就別亂晃悠了,回頭栽了,我可不會撈你。” 木易沒好氣的說:“知道了,沒良心。” 莊靖鋮眸色淡淡,目光轉向窗外,默默的看著,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雖說大家都自覺的沒有提太子大婚之日發(fā)生的事情,但是總有那么幾個嘴碎的,和家人,玩得好的夫人小姐們提起,所以太子和許馨月做的荒唐事還是以光速傳遍了京城的高層,貴圈。 幾乎沒有人不知道當時發(fā)生的事情。 不過大家顧忌著這畢竟是皇室的事情,所以私下里說說,也沒敢明目張膽。 不過經此一事,太子的品性在眾人的心里,算是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了。 皇宮中,東宮一間不起眼的小院子,刑完刑的許馨月被丟在了這里。 她的屁股上一片血rou模糊,因為是沒有脫褲子打的,衣裙被打碎之后的碎片全部黏在了傷口上,看著就極為的駭人。 許昌明畢竟是外臣,哪怕如今是太子的岳父,也不能擅自留在東宮,所以只能替許馨月請御醫(yī)。 但是許馨月可是惹惱了皇上和皇后的人,誰也不敢接這個事兒,所以根本請不到大夫。 最后許昌明只好想法子,將許馨月的貼身丫鬟小媛給送到了她的身邊,當然,她還帶著上好的傷藥。 小媛眼淚汪汪的站在床邊,手中拿著一把剪刀:“小姐,奴婢先幫您將傷口邊上的衣服給剪開,然后才能開始清理傷口,這沒有大夫,奴婢只能替您清理傷口,上些傷藥,小姐怕是要受苦了。” 小媛無比的哽咽。 她從小跟在許馨月的身邊,雖然許馨月有時候的舉動讓她覺得害怕,恐懼,但是畢竟,她一直跟著許馨月,許馨月也不曾虧待過她,也沒有對她下過手,她對許馨月還是有些感情的。 許馨月趴在枕頭上,一張臉慘白得沒有絲毫的顏色,眼神也有些恍惚。 被打了二十杖,她沒有死,已經是她意志堅定的后果了。 所以此刻她無比虛弱的說:“好,你動手吧,我撐得住的。” 今日這樣的羞辱都忍受過來了,這樣的痛楚都挨過來了,這種時候,她說什么也要挺住了,絕對不能夠死。 雖然所有的一切,都朝著她所陌生的方向發(fā)展,但是,她始終堅定的相信著,她未來是要成為皇后的人,絕對不能夠在這個時候,被打倒。 小媛心疼不已,卻努力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開始清理她的傷口。 她很清楚,如今許馨月的傷口若是不處理,回頭那破碎在傷口里的衣服碎片會令傷口腐爛,感染,那時才真是要命的大事。 剪開衣服的時候,許馨月還沒覺得多疼,但是當小媛開始用夾子將傷口處的碎片挑出來時,許馨月只覺得自己開始撕心裂肺的疼了起來。 “啊……啊……”凄厲的聲音從許馨月的嘴里喊出,她的聲音早已經在行刑的時候喊啞了,這會兒更是沙啞而破碎,難聽極了。 “小姐,您忍忍,再忍忍,很快就好了。”小媛哭著說,一邊盡力讓自己不弄疼許馨月。 然而不管她的動作再怎么輕,許馨月依舊疼,只覺得屁股上的疼能撕裂她的身體,心肺,讓她完全無法忽視。 她張嘴咬住枕頭,忍住痛叫。 直咬得牙口發(fā)酸不已。 疼到極致的時候,許馨月滿心就只剩下了恨意。 仇恨將她的思緒占據(jù)。 她知道,今天這事兒肯定有問題,不是和蘇瑾寒有關,就是和許安樂有關,又或者和她們兩個人有關,此刻的許馨月,恨不能將兩人大卸八塊。 蘇瑾寒,許安樂,你們等著,等我完全好了,這筆賬,遲早我要從你們身上討回來。 許馨月在滿心怨恨中暈了過去。 小媛終于將她傷口上的碎布完全取出來,又用干凈的清水給她清洗傷口,隨后才給她敷上傷藥。 “小姐,好了,小姐……”小媛總算是松了口氣,然而許馨月半點動靜也沒有,卻將她給嚇壞了。 她輕輕推了推許馨月。 許馨月依舊沒有動彈。 她小心翼翼的將手湊近許馨月的鼻子,感受到微弱的呼吸溫度,這才松了口氣。 原來只是暈過去了,她還以為…… 許馨月這一受傷,暫時自然是沒法作妖了,因為她的事情,太子被罰去祖廟守廟,連帶著整個東宮的宮人也被外人嘲笑,許馨月主仆的日子就更加難過了。 畢竟許馨月是受了罰的人,皇上又開口讓她做個通房,連側室都不是,可想而知她的日子會有多難過了。 然而,這一切的屈辱許馨月都忍了下來。 她會等,會謀劃,等將來,她一定要讓這些曾經對不起她,看不起她的人,都跪在她的面前,匍匐在她的腳下,求饒,哀嚎。 許馨月在心里想著,心變得越發(fā)的冷硬,狠辣了。 相較于許馨月的難過,蘇瑾寒的日子倒是舒服得很,每天四處轉悠,和莊靖鋮一起打打鬧鬧,私塾也已經辦起來,招了不少的學生,漸漸的步入了正軌。 就連那批收養(yǎng)的孩子,也在夏禾的訓練下,如今一個個氣質大變不說,就是身手也頗有進益。 當然,蘇瑾寒自己的輕功最近也練得不錯。 她老是在莊靖鋮的身邊臭美,說自己的輕功如何如何的好,卻被莊靖鋮毫不猶豫的取笑。 蘇府,寒苑。 “啊,好無聊啊。”蘇瑾寒趴在桌子上,一臉絕望的哀嚎。 莊靖鋮這兩天有事,她沒有去找他,事實上,也是找不到人,所以這日子,也就越發(fā)的無聊起來。 習慣了每日都見著他,然后一通瞎忙的日子,這會兒閑下來,蘇瑾寒真的有些無所適從。 “小姐,靖王殿下吩咐了,若是小姐覺得無聊,可以看書,可以練輕功,可以……”一旁的青芽說。 “得了得了,快別說了。”蘇瑾寒不耐煩的打斷她的話。 不知道她這會兒正想他呢么,還一口一個靖王殿下,靖王殿下的,真是氣死她了。 青芽眨了眨眼,不知道蘇瑾寒氣什么,便道:“小姐渴不渴,餓不餓?奴婢在廚房燉了銀耳蓮子羹,若是小姐想吃,奴婢這就去端來。” “去吧去吧。”蘇瑾寒不耐煩的擺手,只想將青芽給打發(fā)得從眼前消失。 青芽退下之后,蘇瑾寒又恢復了那副蔫蔫的模樣,趴在桌子上隨手撥弄著桌上的杯子。 或許人真的是習慣性的動物,所以她這些日子和莊靖鋮幾乎朝夕相處之后,他突然離開要去辦事,她整個人都有些不習慣了。 臨走前,莊靖鋮也沒說去做什么,什么時候回來,蘇瑾寒這會兒腦子里想的,倒都是他了。 沒過一會兒,青芽端著蓮子羹進門,同時稟告道:“小姐,門房來報,說是邵夫人前來拜訪。” 蘇瑾寒愣了愣,呢喃了一聲,趕忙道:“快請,不,還是我親自去請吧。” 蘇瑾寒說著,匆忙起身朝著門口而去。 青芽忙喊道:“那小姐,這蓮子羹……” “放著吧。”蘇瑾寒的聲音遠遠的傳來。 青芽聽了,趕忙將手中的蓮子羹放下,匆匆去追蘇瑾寒去了。 蘇瑾寒跑到大廳的時候,門房已經將邵氏給迎進門的,看到她匆匆跑出來,邵氏眼中含著一抹笑意,道:“你這丫頭,跑這么急做什么,也不怕岔了氣。” 說著便捏著帕子替蘇瑾寒擦拭額頭上的細汗。 蘇瑾寒咧嘴一笑,道:“這不是聽說夫人來了,開心的么。” “你這小丫頭,嘴這么甜,也不見你來府上找我。”邵氏點了點蘇瑾寒的鼻子,沒好氣的說。 蘇瑾寒嘿嘿一笑,沒有回應,拉著她的手往自己的寒苑走,一邊道:“夫人去我屋子里坐坐。” 雖然邵氏每次都喊她去府上坐坐,可是她也不敢真去啊,畢竟岳府的地位崇高又敏感,素來都是特別少與外人往來的,若是被她開了這個先河,往后那些人還不得把岳府的門檻給踏破了去。 她雖然渴望和親人接近,但是卻更加會考慮好親人的難處和感受,絕對不會做這樣莽撞給他們帶去麻煩的事情。 拉著邵氏到了寒苑,蘇瑾寒忙著招呼她坐下,桌上的銀耳蓮子羹還好好的放著,蘇瑾寒揭了蓋子,nongnong的香味和熱氣散出來。 “來,夫人吃這個。”蘇瑾寒將蓮子羹遞給邵氏。 “我來得倒是湊巧了,還有蓮子羹吃,你這口糧被我吃了,就不怕自己餓肚子啊。”邵夫人笑瞇瞇的說。 蘇瑾寒將勺子往邵氏手里一塞,道:“這叫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夫人這會兒來,正巧就有這個吃,那叫口福。” 一旁的青芽怕邵氏推卻,趕忙道:“夫人請用吧,廚房里還有,奴婢這就去給小姐拿。” 邵氏聞言這才笑了,等青芽離開之后,這才道:“你這丫頭倒是不錯。” “多謝夫人夸獎,夫人快嘗嘗,看看我府上的廚子比之夫人家里的如何。”蘇瑾寒笑瞇瞇的。 邵氏嘗了一口,贊嘆,“好喝,你這廚子不錯,果然是有錢人,這廚子怕是請的最好的吧。” 蘇瑾寒說:“夫人你就別打趣我了,什么有錢人啊,就是一做生意的,主要的,還不是看上頭的臉色。”